例如一个是单眼皮,一个是双眼皮;一个的鼻梁更挺一些,另一个则是唇形更上扬一点;还有一个有酒窝的。 “这是不是因为放大之后的图太糊了,而技术科的那些设备跟不上,所以反而导致图像失真了啊?”刘学武讪讪地问。 “就,哪怕我们因为模糊图像看走眼了,或者是先入为主地觉得这进进出出的就是同一个人,人大爷面对面地总不能看错吧?” 刘学武的话语将将落下,就听见娄清泼冷水地补充说:“是我们忘了,大爷有远视眼。” 刘学武却还是不死心地反驳娄清:“可我们下午是一起眼看着他跟个鹌鹑似的回答的那些问题。” 娄清因此多看了对方一眼,少有地收敛起了笑脸地回:“说不定那就是他希望我们所以为的。” “况且,”娄清补充说明道,“凶手的侧写报告不就明明白白地显示着他是个表演型人格吗?” 于是刘学武不说话了。 他三两口就匆匆扒拉完了碗里的炒饭,做到电脑前反推着验证去了。 即,假设今天十一点出来买饭的那个“关俊”和十一点二十拎着盒饭回到小区里的那个关俊不是同一个人,那么就可以推得,关俊今天早上的不在场证明是伪造的,甚至他以往几起案子案发时的不在场证明都全是假的。 而那所谓的中午和晚上的定时外出觅食行动,或许其实是凶手之间在换班。 这点最终证实于新一轮的图片清晰化,和局里张姐调出来的关俊的亲缘信息表。 关俊有个表弟叫关远,和他乍一看还长得有几分相像的那种表弟。 而从他信息表上黏着的一寸照上看来,他也算是一个长得挺标准的帅哥。 尽管他的脸和技术科清晰化出来的第二影像并非完全一样,但总归是比关俊本人像多了。 更何况他目前还是个才刚毕业小半年的应届大学生,在校期间学的是计算机。 搭配上技术科清晰化出来的结果:即更多地进出青山路小区的人其实并非是关俊,而是另外一个身形轮廓和关俊很像的人的影像资料来看,刘学武忽然觉得有点毛骨悚然。 ——原来不是关俊为了装上进地和大爷说了谎,而是那个关远某天在闲聊时和大爷说漏了嘴。 但是即便是这样,刘学武依旧没有武断直接下结论,而是和娄清一道又去了一趟那个小区。 他们抵达的时候那个大爷还在保安亭里坐着。 除去看着显示屏里那对着几栋楼的出口处监控录像之外,大爷还一心二用地在听广播。 刘学武敲了两下大爷的玻璃窗。 大爷侧目,拉开窗户之后有些意外地感慨:“是你们二位警官啊!怎么这么晚了还特意过来一趟?” 以及,“另外一位帅警官呢?怎么没跟你们一块儿来?” 此时此刻心情巨差的刘学武不欲解释太多,和大爷随意客套了几句之后就切入了正题。 他拿出几张从关俊的朋友圈里保存且打印出来的照片,问:“大爷您看看,这是您认识的那个小关吗?” 大爷闻言戴上了老花镜,又把照片举远了点地端详着。 而后他“害”了一声,颇为认真地道:“这人哪是小关啊!虽然看起来有点像,但其实不一样。别的不说,小关起码得是个单眼皮,而且他说起话来嘴角还弯弯的,眼睛附近有颗痣,笑起来还有酒窝。” 大爷总结说:“总之就是挺阳光一小帅哥,不像照片里的这个那么爱装酷。” 刘学武闻言,心说全都对上了。 但他还是以防万一地回头和娄清对视了一眼。 后者会意,拿出了他们来之前打印的关远的照片。 她说:“大爷,您再看看这个是不是小关。” “哎,这照片就对了嘛!”大爷脆生生地感叹道。 他在把照片交还给刘学武他们的同时,还笑咪咪地说:“二位警官,大爷我中午跟你们说什么来着?我就说小关不是那种会做坏事的人吧?是不是你们警方发现自己是把和他和另外一个长得有点像的嫌犯搞混啦?” 刘学武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笑不出来,却也不好意思让这么晚都还在值班的老大爷的话落到地上,所以最终还是干巴巴地应了几句官话。 例如“具体的情况还得等我们警方进一步地调查之后才能给出结果”之类。 但是刘学武前脚刚和娄清走远了点,后脚就忍不住地给蒋择打了电话。 在电话被接通的那一刻,他语带苦涩地报告,“蒋队,我们好像被关俊那小子给耍了。”
第四十章 抓捕 那你猜我信吗? 周一不知道蒋择接到的那个电话是谁打来的, 那人在电话里头又说了点什么。 他唯一知道的,就是蒋择在听了半分钟电话之后脸色完全黑了,拔腿就要往外走。 他眼看着蒋择在走到门口之后又匆匆复返, 把家里的钥匙塞到了他的手上,嘴里还念念有词道:“宝贝你过会儿要走的时候记得替我把门锁上啊, 省的再真遭什么贼惦记了。” 周一面色平静地“嗯”了一声,说:“那你回来的时候给我发消息,我给你把钥匙送出来。” 蒋择却想也不想地回:“别,我晚上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你锁完放我门口的花盆里或者是地毯底下就行, 自己回去早点睡。” 蒋择说完, 又自行“啧”了一声地说:“果然我还是应该再给你配把钥匙。” 周一没有接话,只是目送着某个穿好厚外套和保暖靴的人急匆匆地出门了。 他看着依旧在蒋择的屋子里大摇大摆地巡逻的小肥猫, 起身进了厨房。 周一把蒋择放在水槽里还没有洗完的碗碟洗干净了,又耐心地擦净了沾在上面的水珠,然后才一一按照花纹类型地把它们重新塞进了储碗柜里。 不紧不慢的样子就像是在自己家。 收拾完了厨房的周一回到客厅, 看到的就是某只逛累了的猫大爷在地上瘫成一张猫饼的样子。 他弯腰, 没有多加逗留地把某张猫饼捞进了怀里, 而后温声细语地某只小猫说着人话:“要走咯,墩墩。咱们该回自己家了。” 周墩墩同学不知道听懂了没有地“喵”了一声, 两只爪子倒是乖乖地扒上了周一的肩膀。 蒋择驱车赶到青山路的枫北小区时,刘学武和娄清正站在门口等他。 一边哈气一边蹦跶取暖的那种等。 蒋择走近了, 看着两个鼻子和手冻得比胡萝卜还红的人,没好气地骂:“你俩站这儿冻傻子呢?要么进去逮人, 要么去车里给我等着,大冬天的在这站着算怎么回事儿?” 刘学武小声地反驳说“我们也没等多久”,但是被蒋择斜了一眼之后就自觉改换了话题。 他跟在蒋择身后, 板正了脸色地把详细的情况介绍了一遍,听得蒋择的脸上又多结了一层霜。 蒋择带着人上了六楼,并且打头阵地敲响了关俊的房门。 “这么晚了,是谁啊?”蒋择他们听见屋子里的人这么问道。 而后是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开门的人也依旧是他们下午见过的关俊。 对方在看见他们时明显地愣了一瞬,并且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问:“警官你们怎么又来了?该不会还是怀疑我吧?可我下午已经把我能交代的那一切都说清楚了。” “首先,我真的没有能够买.凶.杀.人的钱,更没有做那种事情的胆子;其次,要是警官你们认真看过监控的话,就应该知道我是有上午的不在场证明的吧?那么我自己作案的可能性也排除了;最后,我对于王微真没你们想的那么爱之深,恨之切的……” 关俊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蒋择打断了。 蒋择就关俊例举的一二三点直截了当地反驳道:“第一,你的不在场证明是假的。是你钻了模糊监控的空子,让你那名叫关远的表弟配合你伪造出来的。” “但你没有想到的是,通过那个监控,我们反倒确定你今天早上没有待在这个小区里了。甚至是,长时间待在这个小区里的人根本就不是你。你只是在利用关远给你伪造不在场证明而已。” “如果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有一个别的住处。”蒋择说。 “一个藏了很多伪装工具和凶器的住处,一个说不准还住着一个专门帮你做伪装的帮凶的地方。” 关俊听着,不知是真慌神了还是依旧在表演地呼吸紊乱了一瞬。 蒋择依旧面色不改地继续细数着:“至于你说你自己没钱买.凶.杀.人的事,或许缺钱就是你的动机,让你冒着被制裁的风险接了买.凶.杀.人的单子的动机。” 关俊却不死心。他不见棺材不掉泪地问蒋择他们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他的不在场证明是假的。 而后就求锤得锤地看见了技术科清晰化之后的整整一叠照片。 关俊于是改口说他上午其实就是待在他自己常住的那个出租屋里,只不过那个出租屋比关远这儿还破得多、小得多,是那种一人一间,但是连刷牙和如厕都得共用洗漱间和厕所的那种筒子楼。 “那儿没监控,人情也淡泊,根本没人会关注我上午到底在不在屋里,所以没有人和物能为我作不在场证明。”关俊有些激动地说。 “我又是个胆小的,所以我当时一看到警方来了就乱了阵脚地胡说八道了一通。” 乍一听没问题的表象下却满是漏洞。 蒋择就此挑眉,似笑非笑地回:“时间顺序似乎错了呢,关先生。貌似是你和你那位表弟有意识地配合着给你制造不在场证明证明的事在先,而后才是我们警方上门查证。” 他说:“毕竟两个心里没鬼的人,可不会理着一样的发型,每天穿着一样的衣服跟上下换班似的进出于这个小区。” 关俊的脸色因此白了几分。 他还意欲再解释点什么,蒋择却没心情听了。 蒋择就直勾勾地盯着他,二度打断道:“以及,假设我没记错的话,关先生,我们貌似没告诉过你王小姐差点被凶手威胁到生命的事就发生在今天早上。” 关俊张了张嘴,最后也只是干巴巴地回:“我猜的。” 蒋择对此皮笑肉不笑地回:“那你猜我信吗?” 关俊被噎得不说话了,但是沉默并不能使他免于今天晚上被请去警局喝茶的命运。 晚上九点的宁城刑侦局。审讯室里的灯重新亮了起来。 蒋择和原本已经回到宁城大酒店了的祝星洲再度一起坐在了审讯人的位置上,只不过这回坐在他们对面的嫌疑犯换了一个。 祝星洲在看见关俊的第一眼也是否认事实,觉得对方和他分析出来的人之间差的很远。 只是在他开车来的路上,警局里的其他人给他罗列出来的重重可疑点都明晃晃地摆在他的眼前,逼的他不得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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