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无他,只因为坐在里面被审问的人是蒋择认识了整整二十年的人。 疑似他最近刚醒悟过来的暗恋对象的那种认识。
第二十三章 问话 事发现场的监控录像看了吗?…… 蒋择赶到审讯室门口的时候,祝星洲正在里面问话。 “王小姐说,您在这半个多月里经常跟踪她上下班?”祝星洲问,用的却是陈述句式的语气。 周一看着他,似笑非笑地否认:“没有的事。” 周一说着,停顿了一瞬,像是在回忆那位王小姐的名字。 但他一向不会费心去记不重要的人的名字,所以他还是失败了,最终也只是实话实说道:“我甚至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在哪个部门工作,又是什么时候进的我的公司。” 可惜祝星洲对此并不相信。 大概是因为他现在已经先入为主地把周一判定成了一个品行不端的人,所以不管周一反驳什么,他都会思维定式地觉得对方是在撒谎。 因而他又问:“可是据贵公司的人说,您最近的上下班时间较之前有所变化,甚至有一阵子就是和王小姐前后脚抵达的公司。请问,是否有这么一回事?” 他问这话的时候,视线就一直停留在周一的脸上。 似乎是企图在对方在那堪称完美的表情管理上找到一丝裂缝。 可惜事与愿违。周一对此挑眉过后,只觉得略微有些荒唐地回答:“说实话,我其实压根就不知道您口中的王小姐是什么时候到的公司,更不知道我和她是不是在差不多的时间到的公司。” 周一说着,垂下眼皮地轻笑一声,补充:“非得说的话,就是我最近顺路送蒋队长的日子比以往多了点。” “不过照您那个说法,您倒是更应该去问一下为什么贵刑侦队的蒋队长每天早上总是慢悠悠的,才导致我的时间表那位撞上了。” 在门外听着,自觉膝盖中了一枪的宁城老大爷蒋择语塞。 但他在对上警队其他人探究的目光时,倒是没半点不好意思地点头承认了:“确实是我最近磨蹭还爱蹭车才导致的他比平时出门晚了。” 周一看着坐在他对面的祝星洲依旧不信的表情,也不强求。 他只是话音一转地补充:“如果您对此实在有什么疑问的话,可以直接查我的行车记录仪,也可以派人去调我们小区车库里的监控。” 早就吩咐下去了的祝星洲在结果出来之前依旧阴谋论道:“可据我所知,王小姐的家似乎就住在警局到贵公司必经的路段上。如果您不以送蒋队长上班为由,或许反倒难给自己尾随王小姐去公司的行径找借口。” “而且……”祝星洲有意地停顿了一瞬,指尖轻点了一点放在肘侧的资料。 “资料上显示,您似乎经常去看心理医生。据您的那位心理医生说,您似乎长期的伴有失眠和焦虑,甚至是行为失控的症状。” 周一闻言轻笑了一声,回复:“如果您真的认真问过了我的心理医生的话,您就应该知道我最近恢复得还不错。” “况且,”周一抬眼看着他,说,“但凡您有点心理常识,您都该知道长期地跟踪人,甚至是预谋猥亵别人,都是些加重病情的错误行为,我要是真那么干了,这会儿大概早就神经崩溃地在抠桌角了。” 祝星洲对于周一直接了当的质疑他的专业性的行为并不恼。 只是厚脸皮地继续揣测道:“可是我们却不能排除导致你失眠、感到焦虑等的动因就是因为你那不可以对常人诉说的不正常欲望一直在病态地折磨着你。” 祝星洲看着周一并不立刻反驳的样子,以为猜对了地喋喋不休地说了很久。 从周一对那为王小姐“一见钟情”的情节,编到了周一一时情难自控,被最近的那些新闻刺激着做了违法犯罪之事。 可惜收效甚微。 祝星洲眼看着周一仅仅在他开口说出“不正常”“欲望”等字眼时短暂地紧绷了一瞬,但是很快又归于了平静。 良好的修养让周一沉默地听完了对方所叙述的荒诞故事而没有出声打断。 直至祝星洲一个人说够了,他才舔了一下自己因为缺水而略微有些干涩的嘴唇,开口:“如果我喜欢的人真的在我的公司上班的话,我应该会不由分说地把他调到自己所在的楼层来。” 周一毫不掩饰地设想着:“当个空职秘书,或者是决策顾问,什么都好,只要让他待在我随时随地都能看到的地方。” “我应该还会绞尽脑汁地对他好。例如替他订好一日三餐和宵夜,没借口就找借口地时常约他出来聚餐、看电影和音乐剧,总归是努力地和他拉近点距离。” “大概率还会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搬到他家附近去,以便于更好地掌握他的交友情况。而不是只能靠着送别的什么朋友上班作借口地,仅仅在路过他家的时候偷看他,尾随他。” 周一用舌尖顶了一下上颚,似笑非笑地陈述:“最最糟糕的情况,也只会是我无声地对他好了很多年,而他装傻充楞地当不知道。” “而不是我当面和对方做着互不打扰的陌生人,背地里却如同泥潭里的死老鼠似的,当一个会给人造成困扰的变态跟踪狂。” 周一不似作伪的回答让祝星洲蹙眉。 可就在他准备进一步追问的时候,审讯室的门被打开了。 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门口。 接着就看见蒋择迈着他笔直的大长腿,直直地往他这个方向走来。 从进门开始,视线就没有离开过周一分秒的蒋择在落了座之后才分神地朝着祝星洲露出个笑脸,开口:“祝警官辛苦了,剩下的我来审问就行。” 包揽了审讯业务的蒋择坐在周一的对面。 他看着对方身上被熨烫得的没有一丝皱褶的衬衣和高定西装外套,以及那袖口处那精致而昂贵到能抵他们大半年工资的袖扣,竟然一时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甚至是他原本打好了的那些腹稿,都在他看见周一轻笑着回望他的眼神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压根没把周一说的那些往自己身上对应的蒋择,甚至被周一的笑脸迷了下心神。 祝星洲看着蒋择沉默不语的样子,也大眼瞪小眼地安静了片刻。 他不知道蒋择此刻百感交集的心情,只是看着蒋择以一种拽了吧唧的姿态,一动不动地坐在自己边上盯着周一看了半晌。 因而他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主动开口打破这种气氛道:“蒋队长……” 被拽回了思绪的蒋择迅速地清了下嗓子,收回了他先前仿佛黏在周一身上的目光。 他垂下眼皮,一目十行地翻览着从小警花那儿接过来的笔录本。 “事发现场的监控录像呢?翻了吗?”蒋择佯装淡定地问道。 他想,不管是那位王小姐所控诉的有人跟踪她的事,还是在公共场合被性骚扰的事,只要有监控录像,那么一切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祝星洲听懂了蒋择的潜台词,接话:“看了,但是根本不足以当作是给这位周先生洗清污名的证据。” “从周氏集团停车场的几个监控录像看,近日周先生和王小姐一前一后驶进停车场的频率高得实在是有些异常,并且但凡是一前一后地开进公司的,那么他们的前后时间差就从来不超过五分钟。就我个人认为,应该没有这么巧合的事。” 周一对此不甚认同地反驳,“那么我想问祝警官,那些我没和对方前后脚开进公司的日子该怎么解释呢?您该不会要说是我跟踪跟累了,所以打算偶尔地休几天假吧?” 祝星洲看了周一一眼,说:“或许你是有什么别的监视途径,我们目前还不得而知。但总之,王小姐反复强调,的她在这半个多月以来的上下班路上,一直有着很强烈地被注视的感觉的述词却是事实。而监控里出现的男人除了周先生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尾随着他的可疑人物了。” “还有那位王小姐控诉的电梯内性骚扰事件。”祝星洲继续道。 “虽然电梯里人挤人的,我们看不清电梯乘客具体的手头动作。但是可以确认的是,在电梯里时,周先生‘恰巧’是站在王小姐正后方的那个人。” 祝星洲短暂地停顿了一瞬,开口:“就像这样。” 他站起身来,要蒋择配合他地准备模拟一下当时的情况,只是当他手中无形的匕首刚抵上虚无的空气时,他的脸色就骤然一变。
第二十四章 悖论 反正,多睡觉总没什么坏处。…… 身高差不对。 祝星洲自己刚好一米八,但是他和周一站在一起的时候,他需要略微仰着头才能做到直视对方的眼睛。所以他粗略估计周一大概一米八七左右。 可那个来报案的王小姐却是典型的瘦弱纤细到容易激起人保护欲的女孩儿,身量并不高,至多不过一米六出头。 两人之间的身高差已然超过了二十厘米。 而那个女孩儿也并不是大长腿类型的,四六比的身材或许正是对方喜欢穿高腰裙的理由。 也恰恰因为这点,那个女孩儿所说的对方顺着她的大腿根一直往下摸的描述在此时此刻显得有些违和。 ——监控录像里周一背靠着电梯站得笔直,宛如一个中世纪公爵的画面还深刻地印在祝星洲的脑海里。 恐怕周一得返祖成长臂猿才能实现那个女孩儿所控诉的说法。 于是祝星洲原本还运筹帷幄的笑意凝固在了脸上。 他清了两下嗓子,佯装镇定地重新坐下,又抬眼,却正对上了周一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的眼神。 那一刻,他甚至诡异地产生了一种主客倒换的错觉。 仿佛现在被审讯的人是他,有罪的人也是他。 周一才是那个被上边派下来协助市局办案,甚至是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浪费时间地来听他荒诞辩解的人。 也就是在祝星洲沉默的瞬间,那个被派去查周一行车记录仪的年轻警员也“笃笃”地叩响了审讯室的门。 “进。”蒋择开口。 推门而入的人在看见蒋择之后脚步一滞,莫名地升起了一种背叛组织的错觉。 她的目光在蒋择和祝星洲之间打转了两圈,最后还是本着谁吩咐就跟谁报告的原则弯下了腰,小声地附在祝星洲的耳边把他查到的情况轻声复述了一遍。 ——虽然周一近几年赚的钱挺多的是事实,但是除去给金芝和周池换的新车之外,他购入的车产实际上却没多少。 他惯常开的也就是那辆走简约奢华风的黑色奔驰。 只是结果却没能给他们任何额外的信息罢了。 情况就如周一自己所叙述的那样,这半个多月以来,他一直都是固定地从他所居住的小区出发,直接往他的公司开,或者在途径市局的时候短暂停留几分钟,之后就驶往他自己的公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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