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能。请原谅,至少现在,不能。” 遭到拒绝的男人轻声叹了一口气,“我出了趟远门,去比斯山里住了差不多两个礼拜。我和我妻子,曾在那里,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 毒夫夫二人组同时在心里叹气,又没有人证。 “回来后,我就一直在这里。能给我作证的,只有我的老管家,以及一些,我也不知道够不够忠诚,或者敏锐,的佣人。” “请原谅,我们还需要知道,在那个月,你都做过什么?” 男人眼中露出一抹促狭的笑意,“通常情况下,我会在凌晨三点半醒来,像您这个年纪,也许还体会不到,男人到了一定岁数后的尴尬。” 敖攀轻咳一声,“那个,他的意思是,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先生,请相信,这点,对我们很重要。而事实上,这也与排除你的杀人嫌疑,关系甚大。” 听他这么说,男人的表情严肃起来。 “请稍等一下。” 随即,他走到会客室门口,与等候在门外的管家低语了几句。 “我这里,安装了监控,虽然我无法证明,自己每时每刻都在做什么,但至少能证明,我刚才,没有说谎。” 敖攀微微一笑,如玫瑰花绽放,瞬间让紧张的气氛缓和下来。 “事实上,我在比斯山的小屋,也装有监控。我可以把地址告诉你们,接下来的事,我相信,对你们而言,很简单。” 的确,就算不告诉他们,他那比斯山小屋的具体地址,对他们而言,也不是什么问题。 男人长舒一口气,“那么接下来,是最后一个,也是最关键的问题,我做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或者,曾经发生过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对么?” 见黑曼巴微微点头,他继续道,“那个月,什么特殊的事情都没有发生,除了,” 他顿了顿,“除了,我找我的律师,谈了谈我的遗嘱。我曾跟你们说过,我还没有找到,怎样不引起任何人怀疑,把财产留给我的女儿以及我的外孙的好方法。” 说话间,敖攀留给他的那条小金蛇,用尾巴轻轻拍了拍桌面。 男人立刻起身,将一只水晶碗端到小金蛇的面前。 看着小金蛇屈尊降贵般的俯下身子喝水,敖攀不禁憾然。 其实,关于什么‘只喝用水晶碗装的深山冰泉之水’,不过是他随口的胡诌,却没想到,这男人真舍得拿做工精美的水晶碗,喂小蛇喝水。 小金蛇喝了几口水,就亲昵地趴在敖攀的手边,看男人的表情,似乎很是担心一个不留神,小金蛇就跟着敖攀回家了。 “你放心,此间事未了,它是不会离开你两米远。” 被看穿心思的男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的生活,很单调。大多数时候,都在重复,昨天与今天,今天与明天,并没有什么不同。我们这样只能给别人带来不祥的人,早早就习惯了孤独,却永远也无法真正的去享受孤独。” 敖攀浅笑着点头,“认为孤独是一种享受的,往往只是因为他并不孤独。” 男人定定的看着敖攀。 就在黑曼巴即将爆发之际,他突然开口,“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我可以请你们做我遗嘱的执行人么?” 黑曼巴冷冷道,“我看你还非常年轻,就算身体有点小瑕疵,也至少还能再活个五六十年。所以,现在谈这些,为时尚早。” 男人笑了,“借你吉言,但愿如此。不过,若真有那么一天,请二位看在咱们同属暗网的份上,对我女儿稍稍照顾一二。她是个天使,你们一定会喜欢她的。她做的小松饼,是天底下最好吃的。” 夜风微凉。 虽然已经入夏,但这里的夜间温度,并不高。 属于那种,不开冷空调还需要盖一床薄被,的温度。 所以,皮卡嚷嚷着一床薄被晚上会冷时,茱莉也完全没有怀疑。 小孩子嘛,总是娇弱的。 再说,她现在,可是个充满母爱的女人。 无论别人信不信,至少她自己,是这么催眠自己的。 她不信像黑曼巴那样的男人,会和另一个男人永远搞在一起。 他终究还是要结婚,要组成世俗认可的家庭的。 那她,为什么不能试试? 毕竟,她也很美,不是么? 凉丝丝的夜风,顺着车窗吹打在黑曼巴的身上,却丝毫让他感觉不到冷。 他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却与敖攀十指交缠。 他们不孤独,他们拥有彼此。 就在黑曼巴琢磨着,今晚应该先从浴室开始,还是先从落地窗前开始时,眼角余光,突然瞥见个红色的亮点。 “趴下!” 随着话音响起,一颗子弹击碎左侧玻璃窗,镶嵌在了座椅上方,原本应该用来支撑脑袋的位置。 如果黑曼巴没有看到那个红点,或者看到后没来得及躲避,或者虽然躲避却误判了子弹飞过来的弧线,那么,这颗子弹都不会像现在这样,仅仅是击碎玻璃窗而已。 回程的路,左侧是小山坡,右侧,则是美丽的休伦湖。 只不过,公路与休伦湖之间,还有个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然形成的沟壑。 子弹从左侧飞入,很显然,狙击手就藏在小山坡上。 当然,他们躲在小山坡上狙击,并不是因为这个位置更适合狙击。 而是,当驾车的人左面受到危险时,都会下意识的,根本不受控制的,向右打方向盘。 而右边,是深壑。 这原本是个万无一失的计划。 就算打不到黑曼巴,也会让他的车,坠入深壑之中。 但他们忘了,右边,同时也是,敖攀的位置。 所以,黑曼巴下意识的,根本不受控制的,向左,打了方向盘。 也正因为这般出人意料之举,才让紧随其后的几发子弹全部落空。 待再瞄准,已然失去先机。 “你没事吧?” 车在公路上继续飞驰。 黑曼巴与敖攀,同时将视线在对方身上迅速地扫视了几个来回。 直到确定对方无事,这才长长舒出一口气来。 “你猜,这个人,到底是冲你来的,还是冲我来的?或者,咱们两个?” 黑曼巴毫不犹豫的回答,“他们想杀的人,是我。亲爱的,我想,我想向King申请,这次的任务,由我一个人来完成。” 静默。 敖攀面沉似水。 黑曼巴心乱如麻。 “停车!” “不行。” “我要回去杀了刚才那些人。” “他们也许已经走了,亲爱的。” “那我就杀光这里所有的人。” 黑曼巴将手伸向敖攀,却被他狠狠甩开。 再握,再甩。 继续握,继续甩。 死皮赖脸的握,这一次,终于没有被甩脱。 黑曼巴将敖攀的手拉到自己唇边,轻轻的,落下一吻。 “亲爱的,你知道,我有多爱你。” “那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你就忍心让我在看不见你的地方,在为你的各种担心中,独自忍受每一秒钟的煎熬?” 黑曼巴的手,收的很紧。 这还是敖攀第一次,对他说出如此直白的话。 他一直以为,自己对敖攀的爱,要多于敖攀对自己的。 直到此刻,他才知道,他们两个人,对彼此的爱,一样深。 这个认知,竟然,让他的小兄弟,抬起头来,表示赞同。 于是,他握着敖攀的手,跟自己的小兄弟打了个招呼。 敖攀大怒,“我说你是不是没有神经的单细胞生物,什么时候了,还能兴奋?” 他们刚才的话题,到底哪一句哪个字是助兴的? 妄费他还说的那么认真! 身后,并没有车追来。 看来,那些人就是等在山坡上伏击他们的。 他们今晚到庄园来,没有和任何人提及。 就好像完全是兴之所至。 那么,知道他们会走这段路的,知道他们会在这个时间段出现在这条公路上的,只有那个,他们刚刚告辞出来的庄园里的人。 是那个看上去完全没有动机的庄园主人,还是某个潜伏在庄园里的眼线? 抑或,其他什么,他们还没有发现的,或者被疏忽了的人? 黑曼巴陷入沉思之中。 事实证明,只要遇到敖攀时,他才会退化成,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生物。
第12章 后半段路,无惊无险。 平静得,让黑曼巴几乎要怀疑,刚才发生的一切,不过是无聊且无知的熊孩子们,对过往车辆进行的一场恶作剧。 直到,他把车顺利停在酒店门口,并从椅背头枕处,挖出那颗,差点要了他小命的子弹。 那是一颗,被改造过的狙击弹。 改造,需要超强的耐心与技术。 熊孩子要是拥有这样的耐心和技术,就不会成为熊孩子了。 或者,不甘心成为只会瞎胡闹的熊孩子。 敖攀看着黑曼巴手心里的子弹,面色一黑,“这种改造子弹的手法,我曾见到过。” 他们手拉手步入酒店时,侍者的神情,很自然。 似乎根本不知道,这对夫夫刚与死神擦身而过。 黑曼巴的手心微微有些发烫,敖攀知道,此时的他,心中已然升腾起了最原始的,杀意。 他的指尖,轻轻在爱人的掌心里挠了挠,随即微微仰起头,看向他的侧颜。 “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支持,除了,让我离开。” 黑曼巴手指紧握,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不失去心之所爱。 皮卡的大门门缝下,没有灯光透出。 但茱莉的房门下,却有灯光透出。 而且,从透出的那丝亮度来看,房内,应是,灯火通明。 凌晨三点,做为一个孕妇,她为什么还未入睡? 走廊里,地毯很厚,黑曼巴和敖攀虽然没有刻意放轻脚步,依然不会因为他们的晚归,而打扰到这里的住客。 然而,待他们即将路过茱莉的房间时,茱莉的房门,打开了。 茱莉穿着做工精致长至脚面的睡裙,单单露出白皙的脖颈,和脖颈下,一小片瓷白的肌肤。灯影照映下,不得不说,她的遮掩,更具备一种神秘的诱惑力。 她做出惊讶的表情,就好像自己是正巧打开了房门一般。 “哦,我想去皮卡的房间,看看他有没有踢被子,孩子还那么小,很容易冻感冒的。” 语气温婉且熟络,就好像,皮卡是她和黑曼巴的孩子一般。 黑曼巴一颌首,彬彬有礼,且疏离,“我想,他应该不会喜欢,有人半夜三更走进他的房间。” 说完,不待茱莉说话,拉着敖攀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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