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旁的赵飞打开了投影,一张案发现场的照片赫然出现在白色墙壁上,衬的照片上的鲜血红的更加冰冷刺目。 “死者身份大家都了解了我就不多说了,从照片里可以看见,死者嘴部和胸部的刀口都不足以致命,致命的是颈侧长达五厘米的刀口...”会议一开始,庭柯就又恢复了往日的冷峻与处事不惊的缜密。 “庭队,”一个年轻的警员举手提问,“我们警方不是已经抓获到一名嫌疑人了么。” 措不及防地,一把尖锐的刀子直直戳在了庭柯的心口,但他依旧面不改色地递给赵飞一个眼神,后者会意,把大排档的监控调了出来。 “以南青巷为中心,周围一公里之内,只有这一段监控拍出嫌疑人...”庭柯咬了咬后槽牙,“...原驰与被害人起了冲突,以及与被害人一起消失了十三分钟,但我们在案发现场没有提取到与他有关的脚印和指纹,所以单凭这一段视频没办法把他定位成凶手。” 警方查案要的是能把凶手死死钉在法律上的铁证,推测不行,间接不行,不是铁证都不行。 没有任何线索的命案对警方侦破案件来说无疑于大海捞针,一时间,会议桌上的警员们纷纷露出一筹莫展之色。 “永新,说一下你们下午排查的情况吧。”庭柯两手撑在会议桌上,往上翻卷一截的衬衫露出白皙的手腕,透白的肌理之下能看到微微鼓起的青筋。 除了庭柯本人,没人知道他冷静外表之下的血脉都在跳动着不安。 “好的,庭队,”他们私下里叫老大,但在会议上都得尊称一声庭队,“我跟明哥下午排查了十一家制作管制刀具的黑作坊,其中有两家违法制作军刀,三家制作匕首,六家制作折叠刀和生活用刀,以上都涉嫌违法,已经报给辖区派出所了,只是....” 庭柯的眸光倏地一紧,这种感觉就好像他本来行走在一条平坦的道路上,可走着走着,眼前忽然漫起一片浓雾遮住了前路,他只能在一片看不见尽头的浓雾中摸索前行,未知的恐惧让他有些害怕前方到底是平坦路面,还是万丈悬崖... “只是....”方永新有些害怕庭柯那过于平静的目光,他偏头看了一眼霍明,在霍明带有鼓励的目光下,他终于鼓起勇气说,“只是没有找到有关作案凶手使用的刀具信息。” 一口气只松了一半。 前方不是万丈悬崖,也不是平坦路面。 浓雾散去,只留下一条充满坎坷的荆棘之路.... 终于熬到凌晨一点,没有被指征的原驰安然无恙地从审讯室里出来了,签了相关手续,庭柯一句话没说就把人领走了。 两人上了车,那朵娇灿的红玫瑰也因长时间没有吸收水分而隐隐有了枯萎之势,在明暗交替的灯光下,行将枯萎的玫瑰正泛着诡异的暗红。 “宝,这玫瑰花是送给我的么。”原驰在审讯室里待了二十四小时仍旧跟个没事人一样,拿起那朵红玫瑰就放到鼻尖下闻了闻,属于玫瑰的香甜立即顺着鼻腔吸进肺腑里,令人舒畅极了。 庭柯把车子开了出去,并不跟他说话。 “肯定是送给我的,我喜欢红玫瑰,谢谢宝宝。”原驰想抓过他的手亲吻一下,却被庭柯躲开了,一瞬间,原驰眼底立即亮起野兽般的凶厉,在晦暗不明的车厢里显得尤为可怕,“宝宝?” “怎么?”庭柯凛他一眼,“不给你亲,就想杀我?” “宝宝说什么呢,”原驰笑着,嘴角挂的却是裹着毒.药的蜜糖,“我爱你都来不及呢,怎么会伤害你呢。” 第 7 章 两人很快到家,庭柯把车子稳稳地停在车位上,又一语不发地下了车。 原驰也急忙下车,三两步就走到庭柯的身侧,刚想伸手楼他,就被他一个眼神给瞪了回来。 原驰委屈极了,但又不敢真的把庭柯惹毛,只好乖乖地扯着他的衬衫衣角,可怜的模样像个生怕被丢掉的孩子一样。 两人乘坐电梯到了九楼,小区是一梯一户式的住宅,所以电梯一打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摆放在门口的两个木质鞋柜。 原驰刚住进来的时候,两个人的鞋子还是分开摆放的,后来越摆越乱,越摆越混淆,直到两人的鞋子再也分不开了。 就如同他们两个人一样,拨开血肉连着筋,分不开,也没法分... 庭柯用食指的指纹打开房门,一声机械的声音响彻在安静的楼层里,原驰跟着庭柯进了门,把那阵冰冷的机械余音紧紧地关在外面。 冷白的月光从高大的落地窗撒了满厅,但那点光芒太微弱,根本就照不亮黑暗里的人。 庭柯没开灯,原驰也没开。 庭柯站在原地没动,原驰就站在他身后紧攥住他的衣角,周围太黑了,他怕,怕一松手,庭柯就直接没进黑暗里消失了.... 大概是两人都太沉闷了,惹的月色把那点微弱的光芒也收回了。 随着最后一点微芒的褪去,庭柯才彻底站在了黑暗里,他被无穷无尽的黑暗包裹着,没人能看见他,他也看不见自己,连同看不见的还有他身上的责任。 那些被积压在心底的情绪全被摊开在没人看见的黑色里,夜色越浓,那些情绪就被扩散的越大。 责任,压力,害怕,窒息... 死亡,鲜血,玫瑰,深渊... 每一丝纤微的情绪都牵连着心脏的筋脉,等心底的情绪全被无边的黑夜掏空时,庭柯那空落落的胸腔也变得血淋淋的,他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因为疼痛而麻木到失去知觉了,所以他急需要抓住什么来避免自己迷失在这片黑暗里。 “原驰...”庭柯没什么力气地喊了原驰一声。 “宝宝,我在呢。”原驰上前走一步,但还是没有敢碰他。 “抱着我...”庭柯的话音有些漂浮。 “好。”原驰再上前半步,从身后紧紧地抱住了庭柯,温暖的胸膛紧贴着他微凉的后背,两颗心在这片温凉的温度里紧紧相贴,又彼此慰藉。 “抱紧一点。”庭柯有些不满于此。 “抱紧了。”原驰抱的更紧了,几乎要把他嵌到自己的骨血里了。 “原驰,”庭柯轻声问,“他骂你了是不是?” 原驰略一皱眉,笑着说,“你说什么呢,谁骂我了。” “他骂你了,所以你在他嘴上划了三十二刀,是不是。”庭柯觉得这不是在诘问原驰,而是在抽自己的心。 “警察叔叔,我已经回家了,没在你们的审讯室里,所以,你把我男朋友还给我好不好?嗯?”原驰边说边亲吻着庭柯的耳垂,魅惑的话音里连带着喷洒而出的热气,就像某种致命的诱惑。 “原驰,你杀人了。”庭柯被原驰吻的有些微喘,却依旧没有推开他,甚至有些过分地沉迷于这样的亲吻中,就像贪恋美丽的罂粟花一样。 “那就抓我啊,”原驰掰过庭柯的下巴,黑暗里的他笑的有些恶意,“拿出证据抓我啊,庭,队,长。” 说完,他狠狠地吻住了庭柯的唇瓣,没再让他说出半个字,有的只是黑夜里暧昧的喘息声和令人遐想的水渍声。 原驰好似原本就是一个夜行动物,在这样不开灯的房间里,他依然能很轻松地把庭柯带到浴室里。 黑暗里,两人的衣衫散落了一地。 浴室里依旧没有开灯,原驰把庭柯抵在冰凉的盥洗台上,庭柯被吻的有些嘴唇发麻,大脑也因为呼吸不顺畅而有些缺氧。 他想推开原驰,可他这点无力的抗拒,只会在无形中增加原驰想要更加粗暴地占有他的欲望。 “原驰...”庭柯在唇齿交缠之间奋力溢出一句,“你王八蛋....” “我王八蛋?”原驰微微松开一些,让他调整呼吸,搂在他后腰的手却更加肆无忌惮,“我们不是说好了么,在亲热的时候要叫老公,宝宝你怎么又忘了啊?” “你...”庭柯身上一痒,微微瑟缩了一下身子,他忘了,原驰最喜欢他这个反应了,“你太让我失望了。” “这样啊,那老公今晚一定好好表现,保证不再让宝宝失望,好不好啊?”原驰笑的很开心,带着些得逞的意味。 交杂着哗哗的流水声,浴室里的混响效果就显得特别好,能把庭柯好听的声音一丝不落地传进原驰的耳膜里,再辗转成源源不断地爆发力。 庭柯不知道求饶了多少次,但原驰就好似没听见似的,对他的掠夺自始至终就没有停下来过。 跌宕起伏的一夜过去,在东方天色微微亮起时,庭柯才终于被清洗干净,抱回了柔软的被窝里。 金色的晨曦从没有拉上窗帘的窗台中倾斜洒下,照出庭柯那张春潮未退的小脸,也照出那双红肿的眼角还挂着莹莹发亮的泪渍,一张唇瓣也被吻的红润饱满,可怜极了,也可人极了。 原驰狠狠地把人折腾一顿,这会儿又心疼的不行,从床头的抽屉里找出备好的药膏,刚掀开被子准备给人抹药,那人就带着哭腔求饶,“不要了...原驰...我...我要死了...” “那你再叫声老公,老公就放过你。”心疼是真心疼了,忍不住逗一下也是真的。 庭柯不说话了,像是睡过去了,又像是真的没力气了。 原驰等了半天都没动静,也没再继续闹他,给他上完药,就躺在他身侧把他紧紧地搂进了怀里。 这是一个标准的野兽护食动作,也意味着庭柯永远只能是他一个人的,如果有人敢觊觎他怀中的美人,那他就会把那个觊觎者撕裂成碎片。 庭柯这一觉睡的并不安稳,身后刺骨的痛感牵一发而动全身,疼的他根本就不敢动,迷迷糊糊中,他感觉自己的四肢都被紧紧地固定在一个滚烫的怀里。 明明是他自己的身体,可他却感觉没有一处是属于他的。 因为软绵的羔羊在掉进恶魔圈套的那一刻开始,就只属于恶魔。 挣扎着醒来,眼睛在触及到光线的那一刻被刺的发疼,他蹙眉哼了一声,也就是这一声娇哼,吵醒了睡在他身侧的恶魔。 “宝宝醒了?”原驰还没有睁开眼睛,就凭着习惯去亲吻庭柯的耳垂,手上也下意识地帮他揉按着后腰。 “疼...”庭柯只说出一个字,声音哑的好似含着砂砾。 “乖,老公揉揉就不疼了。”原驰哄着。 “原驰,你下次再弄这么狠,我就...”庭柯想了半天,才说,“我就被你弄死了。” 庭柯的本意是想吓吓原驰,可原驰根本就不敬生死,他笑着,“那正好,这样你就永远只是我一个人的了。” “...疯子。”庭柯轻声说。 “那庭队可得看好我这个疯子啊,不然...”原驰在他耳边呢喃,“别人会很危险的。” “你就真的不怕我找到证据抓你是么?”庭柯微微睁开眼,刚好与原驰那晦涩的眸光相撞在一起,后者在顷刻间就换了一种温柔非常的眼神。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34 首页 上一页 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