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的耳朵呢?”庭柯微扬下巴指了指死者的耳朵,那是一对血迹淋淋的耳朵,两只耳朵上各插着一根筷子粗的钢针。 冰冷的银针直挺挺地镶嵌在薄薄的血肉之上,艳红的血珠顺着尖锐的针尖流淌在染着灰尘的瓷砖之上,每滴落一滴,腥气的积血里就会迸溅出靡艳的死亡气息.... 盯着看了好一会儿,庭柯胸腔里那颗发寒的心脏也不自觉剧烈跳动了起来。 “从心理学上分析,这次的钢针穿耳跟上次挑断手筋的作案动机是一样的,”他看着庭柯,咬字清晰说,“是出于某种报复心理。” 报复心理.... 庭柯在心里把这句话默念了好几遍,每念一遍,心口的位置就跳动的越快,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牵制住了,正拼命挣扎着想要跳出束缚.... 第 12 章 晚上九点半。 分局会议室里。 刑警队里的精英警员都聚集于此。 庭柯坐在会议室的主位,侧目给了赵飞一个眼神,后者立即会意,熟练地打开了会议投影。 白色的墙壁上立即投射出一段监控影像,众人屏息看着。 十月十九号,18:47:22。 死者邓玉恒跟另一名男子,也就是技侦根据现场残留数据检测出的作案嫌疑人,徐阳。 两人一起进入红楼的二楼监控点,此时二楼里热闹非常,各个社团门口不断有人进出,他们二人也不例外,时不时地进社团里溜达一圈,间或跟过往的女孩子说几句话。 一路走走停停,在19:07:13时,两人上三楼,09:42时,两人进入三楼监控点。 与此同时,原驰进入红楼一楼的监控点,他怀中抱着几本书,脚下的步子缓而散漫,但在走到二楼时却忽然加快了不少,而此时的背景声音嘈杂吵闹的很。 在场除了庭柯,没人知道他这是因为烦躁,所以才加快了步子。 19:10:06,原驰进入三楼,站定在楼梯口的时候,似是很嫌弃地拍了拍身上的雨水,后又左右看了两秒,才往右手边走廊尽头的一间社团走去。 另一边北食堂的画面里空无几人,邓玉恒和徐阳两人进入监控点之后还在有说有笑的。 19:12:52,两人路过那间小门面时,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吸引住了。 画面里,徐阳笑着说了句,“哎呦,这不是那个小变态么。” 紧接着,徐阳就要进去那间小门面里,而此时,他身旁的邓玉恒拉着他的胳膊。神情不太愉悦地说了句什么,但因为声音太小了,所以没能录入监控。 但徐阳却摇摇头,说了句,“没事儿,老朋友叙叙旧。” 然后,两人就进入了那间门面里。 由于那里没有商家租赁,所以那间小门面里没有监控。 再看另一边的红楼,原驰进入的那间社团有两个人进去,后又有三个人出来,但始终不见原驰的身影,时间在人来人往的空隙中一分一秒的流逝.... 终于,在19:20:11时,原驰从那间社团里出来,但手中却没有了来时抱在怀里的书,这样一来,就显得文质彬彬的他好似卸下了一层软绵的伪装,从而露出了冷峻阴沉的真实面目。 而紧紧注视着监控画面的庭柯的眼眸深处也因此而浅显出丝丝愠怒。 但监控之人却完全感受不到庭柯的怒气,只是在走出那间社团后,又走到楼梯口左侧的第三间社团敲响了门。 19:20:58,社团的门被打开,一张年轻俊朗的脸映入监控画面里,正是此次的报案人,祝长星。 看到这里时,庭柯差不多已经知道原驰为什么突然去找祝长星了,因为他需要一个人来给他做掩体。 而监控事实也是这么证实他的猜测的。 监控显示,红楼这边两人交谈完毕,祝长星又返回屋内,而原驰就站在门口等他。 但19:22:04时,北食堂的徐阳则慌慌张张地从那间门面里跑了出来。 从画面里可以看出来,他的双手和脸颊沾满了鲜血,且边跑边把手上的鲜血往黑色的衣服上蹭,可不管他怎么蹭,那鲜红的血迹依旧在他手上红的刺目。 直到他跑进一间洗手间里,属于两人的画面才至此结束,而邓玉恒却再也没能出来。 但监控仍在继续。 因为三楼的右边没几家店铺,所以三楼偏右的位置都比较昏暗,以至于等原驰和祝长星穿过三楼走廊走到北食堂监控点的时候,祝长星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就看清地面上已经流淌了大片的血渍。 而是在走到路口,借着左侧大厅撒过来的灯光,他才看见自己雪白的鞋子上竟染上一层奇怪的红色! 祝长星忽然驻足,后又快速回头,监控里传出他诧异的声音,“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血?” 走在他身旁的原驰则若无其事地回了一句,“不知道,要去看看么?” 然后两人就绕到门面的另一侧,监控里,祝长星打开手电筒在门面里小心探照片刻,五秒之后,大概是被死者的样子给吓到了,所以他猛地一惊,就连手中的手机也差点摔落。 “死人了!”祝长星看着原驰。 “那怎么办?”原驰没什么情绪地问了一句。 “我打电话报警,你去找食堂的负责人,让他们把食堂里的学生都清出去,不然引起恐慌就不好了。”祝长星说。 “行。”原驰点点头,转身走了。 看到这儿时,庭柯眼中对祝长星的反应露出赞许的意思,间或还杂糅着对原驰的失望,但更多的还是心疼。 “好了,”庭柯沉默了好久才开口说,“监控到这儿就结束了,说说你们的看法吧。” “看监控,作案嫌疑人徐阳在路过门面时应该是看见了什么人,”蒙雨说,“但监控却没有录制到那人的脸,或许我们可以从徐阳的口中找出与之相关的线索。” “嗯,”庭柯问,“徐阳呢,找到了么?” “他没什么反侦察的意识,正好给我们警方留了很多的追踪线索,霍明那边已经去抓人了。”赵飞说。 庭柯点头,“做一下现场汇报吧。” 赵飞应声,把死者邓玉龙的现场照片切了出来,“死者邓玉恒,今年23,死前是江丰大学的大三学生,”他说话的同时,投影上的照片不断切换着,从死者的各个特写,到现场的血色脚印,“案发地点在厦城大学北食堂的三楼,从照片里可以看出,死者的致命伤口在颈侧,经法医验证,该死者胸口刻画的红玫瑰和‘一零零九命案’的玫瑰的画法是一致的....” 赵飞讲解到这里时,会议室的众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原因很简单,如果只是寻常命案的话倒不足为奇,但一旦命案扯上‘连环杀人’的名号,那案件本身的恶劣性质也就不可估量了。 “...再看死者的耳朵,”赵飞继续讲,“其耳朵上插有一根下粗4毫米、上粗5.5毫米,长12厘米的钢针,钢针上有大量的指纹,经技侦检测,全都来自于徐阳一人。” “这么说的话,那徐阳也很有可能是‘一零零九命案’的作案凶手。”一个警员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话音一落,庭柯倏尔抬眼看着那个警员,他语气平静沉稳,却还是让人心底发憷,“一个毫无线索,一个漏洞百出,来,你跟我说说,这两者之间的联系在哪儿?” 那名警员窘迫低下头,不再发言。 一时间,会议室里的气氛忽然变得凝重起来,庭柯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甚至细看的话,还能看见那张精致的脸庞在投影灯光的折射下正隐隐散发着迷人的色泽。 只可惜这位庭队长给人的压迫感太过于沉重,以至于没人敢直视他那过分美丽的容颜,像是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惊动了隐藏在美丽背后的恶魔。 就在大家连呼吸都放得很小心的时候,会议室的门忽然被敲响了。 “进来。”庭柯轻声说。 “庭队,”推门而入的是方永新,他说,“明哥已经把徐阳抓过来了,现在就关在审讯室里。” “知道了,我这就过去。”庭柯说。 审讯室里。 一个年轻的男孩被戴上了冰冷的手铐,在冷白灯光的辉映之下,男孩本就苍白的脸色此刻更是白的吓人,就连端坐在椅子里的身体也在止不住地颤抖,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徐阳?”庭柯坐在徐阳的对面,不疾不徐地问。 “我没杀人,”徐阳不回答庭柯的问题,只是不断重复一句话,“我没杀人,我没杀人....” “案发之前,你在三楼的案发现场看见谁了?”庭柯按照自己的思路问。 “看见谁了...我看见谁了?”徐阳大概真的是被吓得不轻,以至于他想了好半天才想起,“我看见那个变态了!” “名字!”庭柯皱眉,他极不喜欢这个词。 “名字...那变态叫什么来着?他叫.....叫....”徐阳用带着手铐的手搓揉着自己凌乱的头发,搓了一会儿又猛地抬头,“他叫原驰!那个变态叫原驰!妈的,是他杀了恒子!是他杀了恒子!你们快去抓他!快去抓他啊!” “安静!”一旁的霍明狠狠地拍了下桌子,迫使徐阳安静下来。 徐阳此刻脆弱神经根本就不经吓,这一巴掌拍下去瞬间就拍散了他所有的气势,忽然,他眼角划过两行热泪,“我没杀人,我真的没杀人啊,你们为什么不相信我?” “你跟原驰怎么认识的?”庭柯对他的哭喊视而不见,又问,“还有,你为什么管他叫‘变态’?” 一说到这,徐阳像是突然来了兴致,就连沁满泪水的眼眶也都不自觉地染上一丝兴奋,“他小时候的孤儿院就在我家旁边,我每次去孤儿院玩的时候,都能看见他虐杀小动物,他不仅在小猫小狗的身上乱刻乱画,有时候还拿刀在自己身上自残,所以你看,他是不是变态?” 庭柯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不错眼地看着徐阳,那双沉沉的目光里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还有!就连恒子身上的玫瑰也是他画的!”徐阳兴奋完又回归到令人窒息的现实,“警察叔叔!我真的没有杀人!恒子真的是原驰杀的!” “你亲眼看见了?”庭柯沉声问。 “我被他打晕了!我怎么看啊!”徐阳忍不住咆哮了一声,换来的后果是霍明更粗声的命令,他委屈极了,继续哭喊,“你们警察就是这么办案的么?我说了我没有杀人!没有杀人!没有杀人!你们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啊!” 庭柯没理他,起身出了审讯室,转而进了监控室,说,“永新去查原驰的孤儿院,蒙蒙去学校查今天原驰进去的那个社团,找社团的相关人员问原驰的在场证明,魏斌去查徐阳近几年有没有犯案记录。” “是。”几人齐齐应声。 第 13 章 纵然有嫌疑犯指正,但因为没有确切的证据,所以,警方暂时还不能把原驰定为犯罪嫌疑人进行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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