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望勋见顾宗严被带回来,怒不可遏地吼道:“顾家并没有指望你光宗耀祖,你连谨言慎行都做不到吗?!”这一吼,顾宗严还没反应,顾母就忍不住哭出声来,顾云英看了一眼面有愠色的顾青琅,只好自己开口劝父亲:“爸,叫宗严回来不是为了商量对策吗?”顾望勋也知现在冲儿子发火于事无补,怎么妥善处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才是关键。 “你怎么会在那个叫虞獍的住处?他是封家的人。”顾望勋已经从顾青琅那里获知在虞獍处找到顾宗严的。 顾宗严面无表情地回答:“出事后,是他找到我的。” “所以是不是封家幕后指使的?”顾青琅更关心这个问题。 顾宗严轻轻地摇头:“不是封家。” “你知道是谁?”顾青琅追问。 顾宗严不知怎么地更相信虞獍确实能查到真正的幕后之人,他没回答这个问题,只说:“我已经报警了,相信警方会抓到人。” 听到顾宗严完全没跟家里商量就选择报警,顾望勋又按耐不住火气:“相信警方?!如果是封家做的,随便找个替死鬼就能搪塞过去。” 顾云英也知顾宗严的做法有不妥,但又担心幼弟,岔开话题:“宗严,你很少去夜店,怎么会跑去封家店里?” 真正的原因是他看到虞枭和周磬在一起,自己心情郁闷,去夜店借酒消愁,但实话实说是万万不能的,顾宗严想到另外一个更严重的问题,如果视频曝光是有人刻意为之,那他一直隐藏的秘密,恐怕还会成为另一枚惊雷。 “姐,你问我为什么会去夜店?”顾宗严神情冷漠,目光落在顾云英身上,眼神却失焦,“那是一家gay吧,姐姐,我喜欢男人,你说我去那里做什么……” 这话如同平地惊雷,书房内瞬间只能听到几人粗重的呼吸声,顾青琅最先反应过来,想到视频中的内容,几个男人如同摆弄玩物一般折磨着毫无意识的顾宗严,难掩厌恶地吼道:“难道是你自愿的?!” 无心之言仿佛穿胸利剑刺伤顾宗严,他似乎都没意识到自己的眼泪已经涌出来,还努力地笑着说:“我自愿还会去报警吗?” 这时失控的顾母边哭边尖叫起来:“青琅,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弟弟?!你不知道他遭了多大罪,还来这样伤他!”说着,顾母站起扑向顾宗严抱紧他:“我的儿,是哪些畜生害你!顾家不会放过他们的!听妈一句,明早马上跟我离开新城,其他的你都不要管了。” 顾宗严愣了愣,推开满脸泪痕的顾母,颤抖且坚定地说:“妈,这是我的事,我不能逃避。我跟二哥回来,也是想告诉你们,我惹出来的麻烦,我自己处理,毕竟我还姓顾。” 顾母表情一顿,万没想到曾经听话的儿子,在关键时刻居然有自己的主意。顾青琅没好气地反问:“你自己处理?你怎么处理?!” 顾宗严不服软地对上顾青琅,义正言辞地回他:“我要用这个案子实施法律正义!”听到顾宗严的话,书房内再次陷入沉默,顾宗严自觉话已经说完,抱了一下顾母:“妈,你保重。”然后快速地放开她,径直走出了书房,顾云英忙起身追了几步,看着顾宗严孤独的背影消失在即将黎明的远方,亲耳听到自己的幼弟出柜,大概只有她松了口气,这么多年,她总觉得顾宗严如同一根绷紧的弦,随时都可能崩断,后来她也有所怀疑,尤其是在顾宗严毕业后,整个人都陷入了难以言表的阴郁,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消失不见了…… 从顾家公馆逃出来的顾宗严,步履从急促快速渐渐变得缓慢沉重,这是他第一次的反抗,他怀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撕破自己伪装多年的好儿子面容,并意气用事地扔下狠话,他不能再依靠顾家替他善后,否则他一辈子都会在毫无尊严中苟活着。在走投无路的时候,他潜意识地想起虞獍找到自己的那个早晨,他误把虞獍当成了虞枭,安心地把自己完全交托给虞獍,不知不觉中,顾宗严停住了脚步,他竟然走向虞獍的住处,那里让他有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第96章 利用 江路童等一众路过的目击者,被及时赶来的警察暂时安置在最近的医院,一边逐个录口供,一边检查是否有围观者被波及受伤,江路童怀中的女孩这时被吵闹声闹醒,含含糊糊地问:“路童姐姐,怎么了?”江路童抱紧女孩,轻声安抚:“思思,没事的,安心睡吧。”女孩困乏极了,又合上眼继续睡,江路童心中不忍,面露愧色,她最终还是答应帮虞獍,虽然有赌的成份,但后果是那些畜生自己选的。江路童自我安慰,一个女警看到江路童带着孩子,关切地过来把她带到了一个相对安静的屋子,又叫来同事先录她的口供。江路童略显为难地表示,她今天带朋友的孩子出城玩,现在还没回去,想请警方联系一下思思的母亲。警方不疑,便安排他人去联系。 江路童简明扼要地讲清楚她今天带着思思出城去玩,因为回来晚了,担心思思母亲责怪,就抄了近路,思思在车内困顿,她又时时留意思思的情况,谁知道忙中出错,她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远光灯,还好反应及时,才避开了货车,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警方知道江路童没必要撒谎,出事的路段有监控,出现场回来的同事也反应是车速过快加上爆胎导致车体失控。 录完口供的江路童出来就接到思思母亲的,那个心梗死掉的遗孀,江路童满是歉意,打开视频让她查看熟睡的思思,这才让母亲放下心来,江路童向她保证,等警方录完口供后,她马上送她回家。挂上电话的江路童,陷入极度的自责,她不得不向思思母亲撒谎,不得不给思思麻醉让她不要在关键时刻影响自己,她不知这一切是否值得…… 曲倾茗刚才从封家的夜店拿到监控返回警局,正遇到接到同事找她交流顾宗严的案子,曲倾茗一晚上没睡,精神显得格外亢奋,同事甲招呼她来看下城区的监控,指着屏幕说:“这是张叁鹏住处附近的监控,发现了一辆可疑的货车。” 曲倾茗一听来了精神,凑过去边看边说:“能追查到这辆车的行踪吗?” 同事甲遗憾地摇摇头:“这是辆遗弃车辆,牌照是假的,而且这辆车先是开出了城区,避开监控系统,之后他们应该是替换掉车牌。” 曲倾茗就知道没那么容易抓到人,倒也不气馁,笑着拍拍同事甲:“辛苦了,你再查查这车是怎么出现在下城区的,也许能……”她话还没说完,另一个同事乙兴冲冲地奔着他们过来:“曲姐,我们也许找到张叁鹏等人了。” “什么叫也许?”曲倾茗皱着眉头反问。 同事乙晃了晃手中的手机:“刚才我一个交警朋友说他们正在城外处理一起车祸,车型和我们提供的一致,里面发现三具尸体,已经安排比对牙齿来确定身份了。” 曲倾茗微微错愕,但很快反应过来:“出事的车是从哪儿开出新城的?” 同事乙立马又打电话去问,确定是在L码头,同事甲不用曲倾茗招呼,立马调出监控,发现果然是同一款车型的货车,只是牌照换成了另一个,车子从进入到开走,也不过是几个小时,曲倾茗自言自语:“他们去L码头做什么?” 同事乙思忖着:“难道是去躲风头?这里经常有蛇头接应跑路。” “封家的地盘?”曲倾茗警觉地问。 同事乙迟疑片刻,还是点了点头,同事甲觉得不对提出看法:“他们如果早就安排跑路,为什么又会自己驱车离开?” 同事乙顺着自己的思路回:“也许封家拒绝了交易,毕竟……跟顾家有关。”后半句他声音极低,生怕被人听见。 曲倾茗盯着屏幕,微微颔首:“有可能,所以他们也不敢返回新城自首。”她想起在酒店得到的口供,明显这几个惯犯是有备而来的,可他们最后去选择了跑路。 曲倾茗叮嘱同事乙去盯着牙齿比对结果,这边又派人去L码头搜查线索,等同事乙走后,同事甲又叫住曲倾茗,压低声音告诉她,顾宗严的案子有了新的变化,曲倾茗一时间没明白,同事甲只好直言:“案发时的视频在你回来之前被人曝光了,顾家不会坐视不理的。”这话变相暗示曲倾茗,张叁鹏等人就算没死在车祸里,顾家也不会让他们活着,看似一个普通的案件,现在已经把顾家和封家全部卷进来,警局部分能高层现在因为和封家的关系被捅出来,骑虎难下,这件事上他们肯定要顾及顾家。 曲倾茗知道同事甲的好意,笑着点头:“顾宗严既然来报警了,我自然要给他一个答复。”说完就继续忙碌。 顾宗严重新回到虞獍住处外,定定地站在原地,盯着大门,似是下定决心,用力敲响了大门,虞獍刚洗过澡,裹着浴巾,右手拎着枪,打开了门,顾宗严被这诡异的“待客之道”吓了一跳,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虞獍那布满半个上身的纹身,饶是顾宗严见多识广,也认不出那是什么东西,只觉得那凶兽呼之欲出,迫人心神。 “什么事?”虞獍对于顾宗严的离开并不惊讶,对他的出现也很冷淡。 顾宗严鼓足了勇气,面容坚定:“是谁干的?!我要知道真相!” 虞獍将枪插在腰后,直截了当:“顾家能查得出。” 顾宗严像是被刺了一下,眉间一跳,露出凶狠的表情:“你要多少钱才肯帮我?!” 虞獍从小到大都没有因为钱犯过难,自然也不会把钱当回事,所以顾宗严的话既没法打动他,也无法激怒他,他反倒像看着一个无理取闹的蠢货,准备关门。 顾宗严却出人意料地抵住了门,强迫自己开出更为优渥的条件:“如果你帮我,你就不必依附于封家,我说到做到!” 虞獍又一次被顾宗严逗笑了,难得一见耐下心来谈条件:“我不依附封家,也不会依附顾家,我只要你!” 最后四个字惊得顾宗严忘了反应,他一时间无法理解这四个字的含义,但他确实没有其他筹码说服虞獍,心一横咬着牙,应下来。 虞獍让开身,把顾宗严放进屋内,随手关上门,开口便问:“你跟我哥什么关系?” 顾宗严还没坐稳,就听到虞獍扔出第一个问题,他心中清楚,这是虞獍测试他是否可信。顾宗严没有犹豫,快速地回他,是曾经的恋人。虞獍推算了时间,直言:“在法学院的时候?” “是,你怎么知道?”顾宗严没料到短短几秒钟,虞獍就猜出来,而且那时的他应该根本没见过自己。 “我哥在法学院的时候,我在海外受训,不然我不会不知道。”虞獍也没有隐瞒事实,说着,把枪摆放在面前的桌面上。 “你为什么来找我,”虞獍在顾宗严对面坐下来,轻描淡写地问,“顾家这点小事还不需要找外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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