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舟精神略有些恍惚地看向林越,摇头道:“我没事。” 是的,他没事了。就在刚才一瞬间,所有疼痛全都消失了,如梦乍醒。 他打过去的电话没有接通,但未停的嘟声又在表明这不是空号,只是无人接听。 所以他到底打过去了吗? 宋舟长出一口气,拍了拍林越的肩膀,对辛映微微点头,再次确定道:“我真的没事。” “走吧,我们去一趟蒋婷婷的家。”宋舟随后又道。 不管江昔言的事到底如何了,他手上的案子不能停下来。 - 医院病房里的寂静更添了几分压抑,只听得见病人的呼吸声与床边监护仪的滴滴声。 江毅赶到医院时,只见自己的妻子正坐在病房门外痛哭,还未反应过来刚才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他从玻璃窗向内看去,看到儿子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顿时一惊,连忙问道:“老婆,儿子到底怎么了?” 曾雯悲怆地说不出话,重锤着心口怨念自己为什么不相信儿子的话,她心中万分的后悔,到如今却是于事无补。 “江先生。”黄霖刚从江家赶过来,见江昔言的父亲在,低声示意他去一边谈话。 江毅点了点头,疾步跟着黄队长走到角落,焦急地问道:“黄队,我儿子出什么事了?” 黄霖惭愧地叹声:“警方刚刚去你家勘察过了,现场有明显的打斗痕迹,大门门锁的锁孔有被铁丝剐蹭的划痕,客厅有一扇窗户是开着的。警方在窗户和门的把手上都提取到了您儿子的指纹。” 江毅听着黄队的话,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您这是什么意思?是我儿子自己开的门?” 黄霖见江毅误会了,赶忙解释道:“不是的。警方调取了监控,歹徒在尝试破门闯入时,江昔言打算从窗户离开,结果被歹徒钻了空子。不过好在他成功逃离,从大门跑了出去。” 现场的打斗痕迹大多聚集在大门边,他们在门后提取到了多枚江昔言的鞋印,可以推测出凶手就在离门不远处将江昔言勒住,他才会因为挣扎而留下痕迹。 只不过凶手的反侦察能力非常强,全程都带着手套和口罩,基本看不出他的外貌特征。 他看向江毅和曾雯,犹豫了一会,劝说道:“江先生、江太太,这次你们的儿子会出事,警方也有责任。我知道说这些话有些不合适,但我自己也是一个孩子的父亲,出于为人父的角度,我想说孩子再聪明再懂事,他依旧只是个孩子。” 黄霖说着,向病房内看了一眼,“等他醒来,你们好好安慰安慰吧,别让孩子心寒。” 江毅明白地点了点头,“谢谢黄队。” 他目送着警察离开,脚步沉重地回到病房门口,默默拍了拍妻子的后背安慰,眼神凝重地看着病床上的儿子,期盼着他能快点醒来。 黄霖走出医院,立即给警员打电话,“喂,小刘,调查孙朝阳昨晚去了哪?” - 查案时间紧迫,宋舟和林越他们分头行动,林越和辛映前往蒋家拜访蒋伟,而宋舟和赶来的陶一然敲响了黄大康前妻柳娟的家门。 柳娟打开门,见门外站的人自己从未见过,疑问道:“请问两位找谁?” 宋舟出示了自己的警官证,问道:“请问你是柳娟吗?” 柳娟诧异地点了点头,“是。” 邀请警察进门,柳娟走进厨房倒了两杯水递给了两人,“二位应该是为了我前夫来的吧!” 她就是一个家庭主妇,能出什么事? “谢谢。”宋舟接住水杯,点头确定,“是的,关于您前夫黄大康的案子,我们有了新的进展。” 他轻咳了一声,试探地说道:“我们在走访黄大康老家时,听到了一些关于柳女士您和黄大康的直属领导之间的闲言碎语。” 柳娟自嘲苦笑,坦率地说道:“是他不仁不义,我没什么不能说的。他为了自己的前途,拉着我去给他的领导、客户陪酒,看在夫妻情分上,我忍气吞声,但后来他得寸进尺,把我送去了他领导,也就是我现任丈夫的床上。” 她仰头轻呵,如果黄大康还在这世上,要是看到她今天的作为,脸一定很疼吧! 陶一然不解,“为什么不反抗?” “反抗?”柳娟笑了笑,“一开始我也有反抗,但他会拿着皮带抽我,直到我放弃抵抗。后来我想明白,我不反抗了,我就要让他头上的绿帽越来越绿!” 她爱现任丈夫吗?她很清楚,自己是不爱的,但选择现任丈夫的原因,就是因为她在报复! 宋舟蹙眉,对于家暴所有人都应当做到零容忍,警察不是万能的,无法监控到每一个角落,所以人身安全受到侵犯,必须要立刻报警。 他询问道:“你回想一下,黄大康出事前,除了升职以外,还发生过什么?” “我和他早就貌合神离了,他发生了什么我哪儿清楚?”柳娟摊手,表示自己毫不知情。 陶一然接连问了几个问题,凡是关于死者的,柳娟一概不知。 “戴楠,你记得这个名字吗?”宋舟打破了僵局,抛出了另一个名字。 听到戴楠的名字,柳娟终于有了异样的反应,她略有些不耐烦地皱了皱眉,“知道。黄大康出事之前,这个叫戴楠的经常来家里骚扰,就连我后来改嫁了,他还时不时打电话给我,不过这几年倒是安生了。” 宋舟问:“你知道戴楠是谁吗?不问问黄大康,他为什么会被戴楠缠上吗?” 柳娟靠着沙发,双手环胸打量着对面的警察,缓声道:“我知道戴楠是放高|利|贷的,黄大康说这笔钱是一个叫钟大富的人借的,但钟大富死了,所以戴楠才把账算到他们头上。” 听到名字,陶一然和身边的宋队低语:“队长,又是常坪村钟家的两个双胞胎。” 柳娟看了一眼时间,下了逐客令:“抱歉警官,我丈夫快要回来了,让他知道我还在提前夫的事影响不好,如果两位没有别的问题,就请离开吧!” 宋舟离开前,探究地凝视着柳娟,总觉得这个女人还有所隐瞒。 柳娟微笑着,她的双眼如一汪湖水,平静却又深不见底。 离开柳娟家里,陶一然跟着队长走在路上。 他摩挲着下巴,思考着说道:“队长,这也太奇怪了,一个妻子再讨厌自己的丈夫,也不可能问什么什么都不知道啊!” “除非她在隐瞒什么。”宋舟沉思,对陶一然低声道,“等会回去,你让苏眠、沈恕、高芒他们再去查查,黄大康死亡之前,柳娟有没有什么异常举动,比如现金流动、异常社交等等。” “是,队长。”陶一然颔首,他话音落下,指了指宋舟的口袋,“队长你的手机在震动。” 宋舟微微点头,立即接听问道:“副队,你们那儿什么结果?” 林越刚刚坐上车,注视着不远处蒋伟的家,汇报道:“严理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蒋伟确实没有作案的能力,他早年出过车祸,行走都需要拄着拐杖,根本无法独自进行杀人、转移尸体、抛尸等一些系列行为。” 辛映坐在一旁,也跟着说道:“不过蒋伟也是坦率,他毫不避讳地承认自己确实想报复黄大康。” 女儿稀里糊涂地死了,而自己又是残疾,没有工作能力就是没有收入,蒋家的夫妻二人只能靠着政府补贴过日子,生活很是拮据。 他们进入蒋家的时候,发现窗户的玻璃都是碎的,用了废纸壳草草堵上,却还是在漏风。这大冬天的,两人在屋里冻得双手都是紫红色,瑟瑟发抖。 她和林副队一人掏了一笔钱,嘱咐蒋伟早点把窗户修好,不然这冬天太难熬了。 “不过有点奇怪,蒋伟的妻子一副有话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所以我刚才让辛映去和婆婆套近乎。”林越说着,将话题抛给了辛映。 辛映微微点头,“婆婆说,十年前女儿出事后,蒋伟就一直闷闷不乐,突然某天有个年轻人突然上门,说会帮他们的忙,蒋伟就跟着他走了。没过几天,蒋伟自己一个人回来,从那以后,他的心情就好多了。” “有具体的模拟画像吗?”宋舟追问。 辛映抿了抿唇,遗憾道:“婆婆说,那个人是夜里来的,她看不清楚,而且过去太久了,只记得那是一个年纪不大、个子很高的小伙子。” “这就是个突破口,辛苦你们跟着这个线索再追一下。”宋舟说着,和陶一然一起坐上车,向警局驶去。 一般情况下,企业和事业单位的监控录像会保存三个月,超过时限就会自动删除,为之后的监视留出储存空间。 在公安侦察时,重案要案的监控会专门保存,没有查看时限。 十年前警方没有存下这部分的监控,如今他们只能靠人力走访了。 林越、辛映齐声道:“是!” 宋舟一回到办公室,坐在电脑前很是犹豫,纠结了一会在档案系统中输入了三个字“江昔言”,可一向顺畅的系统今天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读条带一直停滞不前,多次加载也无果。 “怎么回事?” - “嘀——嘀——” 病房的平静突然被打破,床上的病人猛然睁开双眼,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警惕地看着四周,直到看到门外的父母。 江昔言提着的心逐渐放下,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冰冷的指尖摸到伤口,刺痛如针戳。 “儿子!”江毅第一时间冲进病房,但被医护人员拦住。 一大批医护人员冲进病房,围在病床前,检查着病人的情况,不停询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江昔言点了点头,“我没事。” 曾雯站在病房外,想进又不敢进,眼含着泪水,目光紧紧盯着医生的检查,焦急地等待着检查结果。 江心一中的教师办公室里,黄霖注视着孙朝阳,正色询问道:“孙朝阳,昨天你在哪里?” 孙朝阳心下一惊,硬着头皮说道:“我昨天有课,一天都在办公室里,不信可以调监控。” “那晚上呢?”黄霖问。 孙朝阳噤声,昨晚他一直都在赌场里,那个地方可不会给他作证,只好说道:“家里。” 黄霖冷笑:“家里?来之前我们查过你家监控,昨天下班回家之后,你又出去了,直到今天早上才回来,说说吧,去了哪儿?” “没去哪儿,我就是到处逛逛。”孙朝阳咽了口水。 “去哪儿逛?”黄霖的逼问紧追不舍。 孙朝阳无奈地问道:“说了多少次,我没有杀人,你们警察到底有完没完?” 黄霖一把抓住孙朝阳的手,“警方怀疑你和最近的一起谋杀案有关系,既然你拿不出不在场证明,就请你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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