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这个案子是自杀案吗? 回忆起过往,严理从口袋里拿出烟盒,想点根烟来抽。 他递给警察两根,见他们都摆手拒绝,于是自己点燃了香烟,在云雾里沉声道:“这件事就要从很久以前说起了。黄大康为了升职无所不用其极,我们当时都只是小职员,敢怒不敢言。” 唐屏也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那个时候我们在他手底下做事,起初觉得他人挺好的,不嫌弃我们这些新人什么都不懂,但慢慢的我们就发现不对劲了。一开始是我们做的工作计划,他抢着汇报,后来他就开始变本加厉,直接抢走了我们的单子,以他的名义提交。” 黄大康抢走了所有人的功劳,他们向黄大康声讨,但他只回了一句:“你们都是我辛辛苦苦一手带起来的,这些功劳是我应得的,爱干不干,不爱干滚蛋!” 那个时候他们也想直接撂挑子走人,但想到直接走了一分钱都拿不到,只能继续忍气吞声。 “那个混蛋一边提高绩效门槛,一边拿走我们的劳动成果。蒋婷婷家里本来困难,被黄大康这么对待,估计是因为一时气不过才想不开吧!”严理说着,抖了抖烟头的灰。 唐屏也跟着摇头叹气,心里还是在为蒋婷婷感到惋惜,她当初要是再撑一个月,或许就不会寻短见了。 宋舟仔细回想两人之前的话,再问:“一开始我和你们说黄大康的案子有进展,你们马上就提到蒋伟。看来你们对他的印象很深,和他有接触过?” 蒋婷婷出事,作为父亲蒋伟如果只是寻常地来办理手续,唐屏他们记性得多好,十年了还能记得。 所以他猜测,蒋伟应该做了什么事,让他们有了深刻印象。 严理深吸了一口,在烟灰缸里摁灭烟头,沉默了许久,才说道:“蒋伟也不容易。” “有必要提醒一句。”辛映不太喜欢烟味,在鼻子前挥了挥,“蒋伟有没有作案嫌疑,是由警方斟酌的,我们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唐屏想着警察说的确实有道理,万一真是蒋伟做的,他们就是包庇了,也得不偿失,于是道:“黄大康出事之前,蒋婷婷她爸来过公司,一口咬定就是黄大康逼死了自己的女儿。他的态度很恶劣,还和黄大康打了一架,说了一些要他好看,咒他不得好死之类的话,结果真应验了。” “但我觉得不可能。”严理持反对意见,“蒋伟是个残疾人,他没有杀人的能力啊!” 宋舟眉头一挑,立马让苏眠着手调查。他看着手机屏幕愣了一会儿神,想到自己刚才在路上看到的幻觉,越发觉得头疼。 “林越,你和辛映继续补充笔录,我出去一趟。”宋舟紧握着手机起身走出办公室。 林越看着队长离开的背影,总觉得他有点奇怪,但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站在窗边,宋舟犹豫了一会,输入了一串号码,这是当初接到江昔言电话时显示的号码。 但不出所料,电话里传出熟悉的女声,提醒号码是空号。 “我在想什么?上次说不定真的是做梦呢?”宋舟自嘲一笑,准备转身回办公室时,恍然间那种奇怪的感觉再一次涌上心头。 - “啪嗒!” 听着最后一道门锁解开,仅剩下一道反锁堪堪维持。江昔言顾不得其他,奋力朝窗边跑去,企图从窗户逃走。 但门口的人似乎预料到他的举动,江昔言只听见屋外的脚步声离他越来越近,他甚至来不及关窗,窗户就被一只手拦住。 窗外一名身穿黑色连帽衫,带着口罩的男子微笑看着江昔言,“小家伙,这招数用一次就够了。” 江昔言迅速后退至门口,已经是危急关头,他强迫自己保持理智,趁着对方不在意,他的手背在身后,企图拨打报警电话。 男子看着江昔言的动作眯了眯眼,冷声道:“我说了,招数用一次就够了。” 他话音落下,大步上前一把擒住江昔言的肩膀,直接抢走他手里的手机,用力摔在了地上,像是不解恨般的,多添了两脚。 “为什么一定要杀了我?”江昔言不断后退,余光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大门,心里计算着自己逃到门边,并且打开门的时间。 听到他的问话,男子觉得好笑,大笑了两声反问:“你问我?是你妨碍了我,还串通警察来查我。我知道你聪明,所以为了永绝后患,杀了你对我来说更安全。” 对方每靠近一步,江昔言便向后退一步,之前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他不想死,他不甘心! 他现在应该怎么办?他的手机刚被摔坏,如果他要报警,就必须绕过这个人,去客厅另一头的座机,这样一来,他更逃不掉了。 可他妈妈是被骗出去的,大概率没有这么快找到爸爸,如今之计,他只能拖着,找机会从大门逃出去。 “妨碍?”江昔言质问,“你那是在杀人!” “那又怎么了?”男人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仿佛根本不在乎一条人命,“你根本不知道我发生了什么,未经他人事,莫劝他人善,这道理你不懂吗?” “我懂。”江昔言心里止不住地畏惧,双手不停颤抖,但面容依旧淡然,尽量稳住面前的人,“但你杀了他,又得到了什么呢?你是报复成功了,可你也把自己搭进去了,为了过去的事,赔上现在和将来,值得吗?” 他说着,双手背在身后,只要再退两步,他就能摸到门锁。 男子后槽牙微微咬紧,沉默良久,随后低声一笑,满目凄凉。 如果不是盯了好几天,他都快要相信眼前的人真的像是表面这般单纯。他看着是在规劝,但其实心里另有算盘。 他冷眼看着江昔言,动作迅速地从口袋里拿出一段绳子套住江昔言的脖子,靠着他的耳边喃喃:“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我今天来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杀了你。” 他故意挑了个不近不远的地方,让这家的女主人放松警惕,用不了多久,她应该就会反应过来了,他必须速战速决。 等处理好江昔言,他就会马上离开这里,警察不会找到他的。 男子说着,双手缓缓收紧,听着面前人逐渐低微的呜咽,肆意大笑,仿佛是在嘲笑江昔言的弱小,和他自己的可悲。 “我的未来啊,早就被毁了。” 江昔言吃力地站着,双手扣着脖颈的绳子,想寻求一线生机,但绳子逐渐收紧,他只能抓住男子的手,为自己抢夺一丝喘息的机会。 他身体的力气随着逐渐微弱的呼吸而被抽离,他的所有挣扎都成了负隅顽抗。 谁来救救他?他不想死! 警察叔叔,对不起……他终究还是辜负了这条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命…… 他好不甘心,他甚至都没有亲口和那位警察叔叔说声谢谢。 - 宋舟刚往前走一步,锥心的疼痛令他难以呼吸,攀扶着墙勉强站起,刺耳的嗡鸣声在脑子里不断回荡。 拨开杂噪,他好像听到有人喊他。 “江昔言……” 宋舟靠着墙,紧咬着牙关,他刚才打了好几通电话,根本打不通。 “江昔言是在家里被人带走的,所以……”宋舟打开通讯录,拨通了苏眠的电话。 听着电话那头队长的声音很是不对劲,苏眠连忙询问:“队长你怎么了!你们出意外了?” 听到苏眠的惊呼,办公室里剩余的其他人立即向他看了过来,有人随时待命。 “我没事。”宋舟努力平复自己,沉声道,“苏眠,你帮我查一下,十年前有一起凶杀案,死者叫江昔言,他家的座机号码是多少!” 队长的声音怎么听都像是出事了,苏眠赶紧应答:“好,我马上发你手机上。” 凝视着苏眠发来的号码,宋舟紧紧握着手机,心中祈祷着:“如果穿越时空不假,如果我们真的有缘分……江昔言,接电话!” - “叮叮叮——” 座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惊扰房屋里的人,搅浑如今的局面。 男子猛然回头看向沙发边的座机,在他分神的刹那间,江昔言立即抽身,迅速打开门锁,奋力跑出了家门。 “咳——咳咳——” 江昔言贪婪地呼吸着空气,他的双脚发软,身体不停颤抖,但身后逐渐逼近的危险让他重振精神,踉跄着朝路口跑去。 他刻意经过监控,只要身后的人敢追来,今天就算是死,监控也会拍到他。 即使是鱼死网破,他也算是在死前做了最后一件有意义的事。 曾雯走到一半,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迅速回拨了刚才的陌生号码,但怎么都打不通。 “该不会……”曾雯心绪全乱了,抱着最后一丝侥幸,给丈夫打去了电话。 江毅刚送走客户,看到老婆打来电话,疲倦地接听,问道:“又出什么事了?” 曾雯心里咯噔一声,问:“你、你没喝醉?” “喝醉?”江毅有些摸不着头脑,“儿子最近不安稳,我想着喝酒误事,准备早点回去的。现在刚送走客户,马上就回去了,怎么了?” “糟了!”曾雯想都不想掉头往家的方向跑,强忍着紧张对电话大喊道,“快回来,儿子出事了!” 她想着一来一回,最多也就半个小时,以为只是半小时而已,不会出事的。 可今天儿子要是出事了,都是她害的! 江昔言抓着墙沿,几近脱力,仍旧尽力向前移动,越往前一分,他的希望就越大。 男子看了一眼头上的监控,拉低了帽檐,拿出了口袋里的刀,准备迅速解决了江昔言。 他即将拔刀上前时,听到路口有人的呼唤,暗骂了一声“该死”,随后他笑着对江昔言说道:“小家伙,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 话音未落,人影已经遁入黑暗,仿佛从未出现。 “儿子!”曾雯远远看着有人靠在墙边,试探地喊了一声。 她疾步走近,见她的儿子面无血色,如即将凋零的花朵,风一吹,他便无力地倒在了路上,目光看向昏暗的深巷。 昏暗的灯光照射下,曾雯清楚地看见自己儿子的脖子上有一条深红色的勒痕,吓得跌坐在了地上。 她仓皇地拿出手机,颤抖的双手差点没有拿稳,拨通了急救电话:“救、救人啊!救救我的儿子!” - “队长!”林越急忙跑了过来,上下打量着宋舟,不放心地围着他转了一圈,见他安然无恙,终于松了一口气,“苏眠刚才给我打电话,说你语气听起来不对,我们还以为你出事了。” 辛映紧随其后,看见队长没事,也放心了许多。 林越见队长一直看着手机,好奇地看了一眼,但手机界面停留在电话簿,没有什么特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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