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之诀不知从我嘴里听了多少次这种论调,他静静地看着我,等我这次又要翻出什么新的花样。 “我的人生,这部分是由你填满的。”我说,“我本没有坠入爱河的打算,毕竟,'智者不入爱河'。” 随之诀点了点我的鼻子:“知道了,小笨蛋。” 我飞快地说:“所以,你要相信我。” 随之诀皱眉:“什么?” 我怀疑他不是没听清,而是单纯想再确认一遍我无厘头的应答,于是说:“好话不说第二遍。” 敲门声打断了随之诀想要追问下去的话,林源学乖了,学会了要敲门。 他探头,一脸非礼勿视的表情,说:“随队,乔老师,墨凝的老板带来了。” 随之诀在林源视线盲区拍拍我的屁股,让我从他身上起来,向门口抬了抬下巴:“你们先问,我和乔老师听着。” 墨凝的老板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梳着小辫、留着胡子,身上一股颓唐的文青气儿。我隔着单向玻璃打量他,他似乎对于被警察叫到这儿感到十分的委屈和无厘头,展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 林源在询问了一些基本信息之后,骤然发问:“近期发生了几起命案,受害者均是在墨凝'喝醉'后,被带走杀害,对此你知情吗?” 老板慌乱说:“我完全、完全不知道呀!” 林源说:“对于在墨凝有人给其他人下药的行为,你知情吗?” “警官,”老板苦着脸,“这种事情,在酒吧里很常见,不止墨凝,很多酒吧都是这样。大家有时候玩儿得很开,我们是应接不暇,根本管不过来的。” 林源继续问:“墨凝墙壁上挂的画,什么渠道来的?” 注意到许综良有问题后,我便开售回想他是如何标记墨凝的,直到我在他的卧室看到他的作品,才把墨凝那些奇异的画与许综良联系在一起。 画就是他对这个酒吧的“签名”。 老板犹豫说:“怎么?那些画……画也犯法了吗?” 林源:“问你如实说就行,只是向你了解点情况,至于酒吧的经营问题,行政机关会依法处理,我们不干预。” 老板说:“有个顾客,经常上我这儿来,人挺好的,一来二去就成了朋友。他好像是艺术家,画画的,说要送我几幅画,我看着挺符合酒吧风格的,就给挂墙上了。其余的我真什么都不知道。” 林源:“这位送你画的顾客叫什么,你还记得吗?” “哦!知道知道!”老板说,“他给了我名片,叫许综良,我们还加了微信。” …… 随之诀拿着文件夹进到监控室,问我:“怎么样?” 我点点头:“意料之中。” 他将文件夹递给我,说:“技术部门刚送来的分析报告,也在意料之中。” 经检测,许综良给我的饮品里面的迷药,与受害人体内残留的迷药,是同一种类的物质,市面上买不到,只能通过特殊途径获取。 随之诀说:“查监控的同事扩大范围找到那辆垃圾车的行驶轨迹,没什么异常,只有几个模糊的背影被捕捉,看不见五官。” 我摇头:“垃圾车好隐藏,直接在垃圾站分尸后装进垃圾袋、用站内水管冲洗残留血迹都不会特别引起注意。” 而且,现在还有个问题没解决…… “如果能找到他把受害人的双手藏在哪儿,拿去做什么,就好了。”我说。 随之诀说:“我去申请搜查令?” “他不一定,哦不,是一定不会把它们放在他家里。”我轻轻咬着大拇指,“况且我们搜查理由并不充分,一切都只建立在猜测上。” 墨凝的老板已经被送走,随之诀把我抵在监控室的墙角,强行往我嘴里塞了块糖:“吃点东西宝宝,脸色太难看了。” 我抬头看向他,说:“随之诀,再跟我去找一次许综良,就我们两个去。” ——— 作者有话要说: 随之诀:《劝饭》 乔司沅:《探险》 随之诀:什么?!! 乔司沅:怎么年纪轻轻耳朵不好了?
第十章 连着几天,我和随之诀去许综良在公寓的住所好几次,分不同时间段,屡次扑空。 甚至按照他的习惯一定会在家的时间段,都没有人。 再去的时候,我们遇见了一个中年女人,刚从许综良原来住的那间屋子出来。 随之诀三步并两步跑过去,将她叫住:“姐。” 中年女人上下打量他一番:“小伙子,别叫姐啦,叫阿姨吧。” “阿姨,”随之诀从善如流,直接切入正题,“您是这儿的……房东?” “是呀。”中年女人说,“之前那个小伙子说不租就不租啦,家具什么的都没带走,还留下了几幅画。我欣赏不来的呀,看着害怕,也不好给人家扔掉。” 随之诀和我对视一眼,说:“阿姨,如果之前的租客明确表示不要这些画的话,您能卖给我们吗?” 中年女人一怔:“好呀好呀,直接送给你们好吧?不要买了!” 我站在随之诀身后,笑着说:“谢谢阿姨。” “嗨,不谢不谢,我还得谢谢你们呢!”中年女人说,“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些东西。” 随之诀直接将画放进后备箱带回警局,而许综良的突然失踪让我心神不宁。 明明把我绑在床上那天,还说,那次见面只是个“见面礼”,还说我一定能明白他在说什么。我明白他在说什么,再来找他时却只能吃到闭门羹。 那么说明,他现在在外面做的事情,比我更能吸引他的注意,或者说,满足他短暂又强烈的欲望。 不好的预感弥漫上我的心头,随之诀缓缓停在红灯前,转头问我:“他是不是要准备犯下一次案了?” 我喉咙有点干,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说:“很可能已经犯了案,只不过还没进行抛尸这一步骤,我们还没发现。” 随之诀脸色不太好看,说:“能停吗?” “停不下的。记得他那套理论吗?”我轻轻地说,“他有'瘾',他不释放出来的话,就会发疯。” 随之诀还想说什么,但他的电话在下一秒响起来,来电显示上“林源”两个字,仿佛是一个等待验证的残酷真相。 这通电话像是潘多拉魔盒,我们谁都不愿把它接起来,好像按下通话键,就会释放出邪恶的魔鬼。 但也是我们必须面对的魔鬼。 随之诀在我的注视下点开免提,林源焦急的声音透过话筒传到我们的耳朵里:“随队!又发现了尸块!” 我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爆,我有些呼吸不畅,降下车窗,窗外的冷风灌进来,使我被迫清醒。 自参与这个案件以来,我从未有哪一刻,像此刻这般清醒。 抛尸形式和尸块样态与前四起几乎一模一样,不同的是,分尸手法更加从容细致,截断尸体的横截面被雕琢得像是艺术品。 尸体依旧没有手,是连环杀人凶手的独特签名,我们已经可以把这起杀人分尸案与前面几起并案处理。 场面血腥恶心,我又有点反胃,大概是脸色苍白得太严重,随之诀把我拉到一边,命令我不能再踏入警戒线。 这算什么呢? 我闭着眼睛,脑子里的线条纷乱复杂。 他的作案时间为什么在不断缩短?是需求扩大的如此迅速,还是有其他原因? 而他向我“示好”后的第一起案件,又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亦或是我想得太多? 而许综良,现在又是在哪儿呢?他栖身的垃圾车被查处,他又要在哪里完成这项鲜血淋漓的工作呢? 鲜血味儿太浓,围观群众的声音太嘈杂,我感觉自己被割裂,一部分的魂魄跑出躯壳。 我发了疯一样地跑进警戒线,林源叫了我一声“乔老师”,我充耳不闻。 我跑到随之诀身边,慌乱地翻找他的衣兜和裤兜。 随之诀将物证袋抛给旁边的警员,抓着我的手腕,问:“宝宝,怎么了?乔司沅!看着我的眼睛!你怎么了?” “随之诀,”我双眼发红,声音染上哭腔,央求地看着他,“有糖吗?我想吃糖。” ——— 作者有话要说: 随之诀:宝宝你怎么了? 乔司沅:“瘾”。
第十一章 随之诀后来跟我说,他在那一刻是被我吓到了的。我求糖的表情不仅像在要一块糖这么简单,就好像他兜里藏了白粉,而我摇尾求欢。 他不想这么简单把糖给我,直接将我拉到车里,隔绝外面的全部视线,双手捧着我的下巴,逼迫我抬头与他对视。 随之诀一字一字地问我,神情严肃,想要探究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回事,乔司沅。” 我泪眼朦胧,说:“那天你从许综良家里出来就急不可耐地要我,你当时怎么回事,我现在就怎么回事。” 随之诀一字落音,肯定地说:“瘾。” 我不再忍耐,冲破随之诀双手的禁锢,搂住他的脖子,与他唇齿相依地亲吻。 “这样也行吗?”他狠狠地咬着我的嘴唇,含糊地问。 “人最原始的欲望无非几种,”我以啃咬回敬,血腥味儿蔓延开,“满足了就可以。” 随之诀发狠地将我抵在车门上,拇指按着我的嘴唇,推了一块薄荷糖。我用舌尖勾走,顺势舔上他的指腹。 我的目光自下而上地看着他,眼睛发红,带着笑意,说:“随之诀,如果我猜的没错,这次的死者也没有被性侵的痕迹。” “为什么?”他盯着我,像豹子盯着猎物,问。 “他已经不满足于随便找的目标,”我说,“他现在更感兴趣的,应该是被你侵犯之后的我。” 他在用这些尸体告诉我,他在热切地等我的投名状。 *** 和随之诀重逢后,我总想起一些以前的事情。明明已经过了这么久,早该被流放在记忆的宇宙里,却偏偏像彗星撞地球一样,猝不及防地撞进我的脑海。 擦出一道亮丽多情的慧尾,烧干了尘封的枷锁与积灰。 回忆中总是有带着温度的暖阳。辩论社招新没多久之后,随之诀就一杆直球打进我的球袋,告诉了我他死皮赖脸加入辩论队的真实目的—— 美其名曰被我在全校表演赛上的风采吸引,实则话里的话大家心知肚明。 这不怪他,我也喜欢好看的皮囊。 挑明之后,他对于辩论队的集体活动就不那么上心了,多数课余时间都用来围着我转,要么就是拽着我去看他的篮球赛,强迫我围着他转一会儿。 某次辩论队开会前,我特意去堵随之诀,我掌握他的全部课表和社团活动安排,他亲自递到我手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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