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警方又想到了官景一他亲叔,可……他亲叔太年轻,年纪不符合要求,再者,他亲叔还和别人住一起,别把小孩带坏了,几番纠结,还是让官景一跟了他外婆,吃差点住差点总比让他亲叔教坏了强。 不知官景一是太没心没肺还是太懂事,既不问他爹怎么了,也不问他娘去哪儿了,反正谁要他他就跟谁走。 听他外婆说,这小家伙不认生,到新家后不哭不闹,让干啥就干啥,也不挑食,给啥吃啥,十分好养活。 可外婆总觉得官景一的表现不像个几岁的孩子,怕他闷坏了,所以一到周末就把他往江南这送,想着年轻人没准能跟小孩玩一块,事实证明他外婆想得没错,官景一又恢复了往日的活泼,耍起小性子来一套一套的,还会撒娇。 江南抱着官景一:“你怎么跑过来了,你不陪外婆过年吗?” 官景一抱着他的遥控汽车,跟好大个宝贝似的:“外婆说晚点来接我。” 江南走到卧室门口,心想道具利用完毕,放下官景一让他自己去玩:“等吃完饭我送你回去。” 官景一扬起肉嘟嘟的小脸盯着江南,似乎有问题要问,想想还是算了,抱着汽车跑厨房偷吃去了。 江南格外想念他的大床,等人一走,立马蹬掉鞋子在床上滚了一圈,不多时姜北也成功躲过邓女士的攻势溜进了房间,把行李拿出来一件件整理好挂进衣柜。 江南突然想到了什么,一个腾起,翻了翻衣柜里的小抽屉,不出所料,抽屉空空如也。 “那个……阿北,你记不记得我们之前说好的,如果平安回家,你就答应我一个要求?” 姜北“嗯”一声:“记得。” 江南指着空抽屉,说:“那你能不能把我的工资卡还我?” 姜北叠着衣服,头也没抬:“为什么,你不是和宋叔达成了长期合作吗?不出意外的话过不久你就能拿工钱了,对了,听宋叔说,这次你帮了忙,他还给你申请奖励了,所以你为什么要盯着我的财产?” 江南:“…………” 他从土豪变成穷光蛋只在一念之差。 “不是,我……对!我要养我大侄子,你想,他外婆只能让我大侄子吃饱穿暖,但我大侄子不能输在起跑线上,等大一点还得上各种培训班,哪哪都需要钱,在他妈妈出来前,我有义务把我大侄子培养成人……才。” 江南也不知道自己在说啥。 “哦,我跟官景一说好了,每个月给他零花钱,想学什么也支持他学,当然,我是以你的名义承诺他的,”姜北对江南扯出一个笑,“他说他长大后会孝敬你的,你不用担心了。” 江南:“…………” 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那……那我现在浑身上下摸不出一个钢镚怎么办?卡里是我的全部家当,真的,不骗你。” 姜北将衣服一扔:“你当初把全部家当留下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这个问题?怎么,猜到自己可能有去无回,留笔钱就想把我打发了?那既然给我了,就没有要回去的道理。你最好表现乖一点,说不定哪天我心情好就还你了。” 江南额角一抽,对自己的家庭地位又有了新的认识,索性破罐破摔:“算了,那其实是我给你的彩礼钱,你们家也不用回嫁妆了,既然你收了我的彩礼,那挑个日子把事办了——唔!” 姜北赶忙捂住江南的嘴,江南挣动一番,看清门口站着官景一后心虚地闭了嘴。 官景一瞅瞅这个又瞅瞅那个,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大大的好奇,他说了一句“阿姨叫你们吃饭”后又转身去告状,大喊一声:“姜叔叔欺负我叔叔!” 饭桌上,邓女士就着姜北欺负她“儿媳”这事逮住亲儿子劈头盖脸一顿说,一旁的姜父听不下去了,小声嘟囔:“你儿子欺负人的毛病是随了你。” 邓女士耳朵尖,听了个清清楚楚,立马转移教育对象,完事还不忘给程琼赔笑。 姜父压根没听,朝江南挤出一个苦笑,意思是习惯就好,还能跟媳妇儿硬碰硬不成? 江南成功接收过来人给他的忠告,心道伯父说得对! 告状的小罪魁祸首完全不受他人的影响,只顾着吃菜,奈何手短夹不到,又极其自然地跟姜北撒娇,要姜北给他夹鸡腿,好像姜北被骂不关他的事。 姜北认为让官景一跟着他外婆是对的,要跟着江南,没准长大后比江南还不要脸皮。 这顿年夜饭一直吃到了晚上,席间邓女士一直在以各种姿势攻克程琼,直接把团年饭吃成了相亲大会,甚至把自己家底交代干净了,目的是想让程琼放心,别说一个“江南”,就算再来两三个他们姜家也养得起。 “你说小南他亲妈……不说这个,既然你带过他,也算半个娘,”邓女士拉着程琼的手,说,“我家姜北虽然比小南大,但大点好啊,成熟,我儿子我最了解了,他踏实,没有花花肠子,话是少了点,可正好能和小南凑上啊。” 姜父冷哼一声:你怕是还不够了解你儿子。 “姜北?”姜父使劲朝儿子使眼色——快给你妈解释,你妈已经魔怔了。 姜北堵着官景一的耳朵,若无其事地逗小孩玩儿。 程琼也让邓淑萍说懵了,怀疑自己之前的想法是错的,不确定地问:“小南?” 江南捧着碗喝汤,就差把脸埋碗里了。 邓女士用行动诠释了什么叫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以及她以为的就是对的。 程琼在她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下,“嗯嗯啊啊”一顿应付,好歹把人打发了。 吃完饭邓女士又给自家儿子争取到了一个表现机会,让姜北把桌子收了碗洗了…… 姜北看着摞老高的脏碗碟陷入了沉思,偏偏江南还火上浇油,掐着嗓子说:“加油哦,邓阿姨说我跟着你能享福。” 姜北:“…………” 不一会儿,厨房里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声,和客厅里春节联欢晚会的报幕声融为一体。 几位长辈坐沙发上谈天说地,姜父尝试了几次,发现跟这俩女人实在没有共同话题,索性抱着猫撸。江南把沙发的位置让给了长辈,自己坐地毯上陪官景一玩遥控汽车,时不时瞥一眼那个在厨房辛勤忙碌的身影。 一时间谈话声、猫叫声、小孩的嬉笑声聚成了烟火气,塞满各个角落,催生出一朵名为“岁月静好”的花。 江南听着,那个在江水中漂浮了十几年的灵魂才穿过漫长岁月,落回暖意融融的家,且在这里生根发芽,野蛮滋长。 晚上十点,几位长辈打道回府了,官景一也让他外婆接走了,姜北和江南跟新婚夫夫似的,挨个把人送上车,再回家收拾完一片狼藉已是深夜。 江南去洗了个澡,从浴室出来后发现姜北在厨房做黑暗料理,忍不住上前瞧稀奇:“你在做什么?” 姜北指指灶台。 ——奶锅里煮着红酒,加了苹果柠檬橘子桂皮,果香冲淡了酒气,光闻着就使人微醺。 江南霎时感到头重脚轻,软绵绵地趴姜北背上,嗅着对方身上惹人醉的香气,问:“我可以喝吗?” “一点点。” 姜北拿出两只杯子,吧台上已摆好提前订的蛋糕,江南挖了一勺尝味道,默认接下来的时间是他们的二人世界。 江南想夸夸姜北的,还会准备惊喜了,然而姜北转身就进了卧室,神神叨叨地拎来一只小袋子。 江南咽下蛋糕,满眼好奇地看着姜北走到吧台坐下,又吨吨灌下两口酒。 “怎么?”江南笑问,“什么事还需要喝酒壮胆?” 姜北用手腕擦着嘴角的酒红色液体,一副“我醉了请君入瓮”的撩人模样,他没发现对面的江南偷偷咽了下喉咙。 “送你的新年礼物。”姜北把袋子扔吧台上,想了想这行为太随意了,又把袋子拿回来,拆开复杂繁琐的包装盒,拎出一条挂着戒指的项链。 江南摸摸自己空落落的颈项,这才想起他的项链让官铭收走了,估计找不到了。他即刻起身,主动把脖子伸到姜北面前,同时拨弄着姜北颈间挂了两枚戒指的项链,其中一枚是他买的,当晚姜北打人又下水,居然没把戒指弄丢。 江南打趣道:“戴两枚戒指,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二婚。” 姜北没理这话,在煮红酒氤氲的雾气中替江南戴好了项链,拨正了位置,他想说点什么的,奈何偶像剧看得少,实在不会说土味情话,只望着江南发呆,稍不留神就跌进了对方猝然漾开的笑眼里。 电视机一直没关,正值午夜,几位主持人说着跨年致词,随及开始倒计时。 “五,” “四,” 江南很有耐心,也很有法子,连煽动的睫毛都在引.诱着姜北。 “三——” 倒计时声声催人,催着姜北快点。 他蓦地捧起江南的脸,倾身在对方唇角印下个果酒味的吻。 “二——” 趁着微醺感上头,姜北加深了这个吻,一边呢喃道: “我爱你,明年也是。” 他连告白都是照抄江南的。 “一!” 爆竹解禁的城市在一瞬间响起冲天巨响,客厅的落地玻璃窗印着漫天火树银花,“明年”在烟火和缠.绵缱绻的亲吻中悄然来临。 未来还有无数个“明年”。 日日复月月,月月复年年,热爱不死,未来可期。 -- 全文完。
第141章 番外。 杨朝的婚礼定在四月。 本来半仙算的良辰吉日是在正月, 可新娘子觉着四月好,气温和鲜花好,天气也好, 于是两家人一商量,又把婚礼推到了四月。 新娘子是个公司白领,人缘不错, 一说结婚,身边的小姐妹赶着要当伴娘, 她也不好意思拒绝,索性全收了,足足有六位。 六位伴娘得配六位伴郎, 这可愁坏了杨朝,毕竟他的一帮亲同事只想吃席, 高举“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的大旗,至于别的,谁爱去谁去。 杨朝说伴郎有红包, 亲同事立马收起旧旗, 换了面“有钱能使鬼推磨”的新旗,杨朝从中挑了几个能上台面的, 但还差一个,几番考虑,他又跟他老大借了江南一用, 说什么伴娘团全是水灵灵的大姑娘,伴郎都是些糙爷们, 怎么着也得找个门面来平衡一下。 姜北慷慨大方, 别说借江南当伴郎, 就是当花童伴娘都行。 江南认为姜北不爱他了,居然要把他送出去任人糟蹋,再说,按女方那边的习俗,新郎得在吉时前带上伴郎团驱车去丈母娘家接新娘,完了还得开回市里,来回百来公里,早晨五点就得起,江南七点能起就算烧高香了。 后来不知杨朝跟江南承诺了啥,江南说他四点就起,不就是伴郎吗,当就当。 然而真到了婚礼这天,江南把答应杨朝的事睡死在了干净柔软的枕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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