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柏微深深吸了口气,一把扣住陆辙的手:“你要是再摸就有事了。” 陆辙登时尴尬地停了手,想抽回来,却被安柏微拉得更紧,后者一眨不眨地盯着陆辙,眼角眉梢逐渐染上一层浓得化不开的笑意:“是不是挺担心我的?” “……”陆辙喉结上下滑动着,他的目光无所适从地落在一边,低声辩解,“我怕你把床砸坏……” 安柏微没去戳破他的这点小心思,轻轻揉了揉陆辙的手腕,笑意浓浓地岔开话题:“你想压我压到什么时候?” 陆辙这才反应过来两人正在以一种何等尴尬的姿势僵在床上,安柏微仰面向上,而他整个人都扑在安柏微上面,一条腿还跪在他腿边,两人间离得很近,暧昧的气息不知在卧室里停驻了多久,直叫人觉得整个房间都在升温。 “……我、抱歉……”陆辙飞快地爬了起来,转而蹲下身去看安柏微的腿,手足无措道,“出、出血了……我去拿那个,医疗箱……” “就出了点血,不碍事。”安柏微拉住要起身的陆辙,声音里含着深深的无奈,“你要是真觉得抱歉,就随便补偿我一下呗?比如——” 话音未落,有只冰凉到出汗的小爪子已经抓住了他的手,安柏微有些错愕地看陆辙,陆辙还蹲在他腿边,一只手带着些颤抖抓住了他的,一说话,连平日里微冷的声线都带了些颤音:“不能抱也不能亲……我给你牵手吧……” 安柏微心里顿时软成一汪水,他反握住陆辙的手,一点点感受着他颤抖的力道,这绝不仅仅是因为担心安柏微而产生的,他能感觉出来,这颤抖之中还带了些紧张。 ——像是一个人终于牵到了他暗恋的对象似的。安柏微臭屁地想。 如果能用一道血口子换一只乖巧懂事的陆辙,他宁愿天天拿腿去磕床沿,一天一道,不带重复的那种。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第一口糖~要甜甜的呀! 第二更~手动放烟花~
第31章 Chapter 31 蓝绍齐是两天后才终于开口|交代案情的,众人的胃口都被吊得老高,一听蓝绍齐要坦白,一个个都放下手里的东西挤进监控室,凑在屏幕前面巴巴地看着。 而在蓝绍齐的要求下,这次坐在他面前的人还是陆辙。 陆辙本以为蓝绍齐的情绪会因自己而受到影响,可当他坐在蓝绍齐面前,却发现眼前这个男人的神色出奇地平静,像是即将过世的老人完成了最后那点心愿似的,平静得甚至有些吓人。 他平和地看着陆辙,露出点恍惚的笑意,静静地开口了:“其实我不打算交代事实的……如果不是你,陆辙。” “就当我对你还存着点痴心妄想,用交代事实来博取你的好感吧。” 蓝绍齐话虽如此,声音却低沉而悲伤。陆辙知道,他还在维护最后一丝尊严,他不愿就这么被逼迫着把一切都交代出来。 “先说那天晚上吧,十月十三日,我约宁思去星光会所,在半途和易博换了位置,他来顶替我,而我开着他的车去了鹊华山……那时候方唐已经在后山等着我了。”说到“方唐”这两个字,蓝绍齐的手突然攥紧了,半晌才缓缓放松下来,接着说,“卓叔也在,他负责录音。” “你们应该知道,方唐身上被划了二十七刀……”蓝绍齐的声音有些发抖,他微闭上眼,过了好一会儿才深深吸了口气,“那是他自己拿刀划的。” 此话一出,不止是陆辙,整个监控室里的人都沸腾了。 “还有那处致命伤,也是方唐他自己……”蓝绍齐突然哽咽了一下,他低下头去久久没有说话,陆辙耐心地等着,片刻后才等来蓝绍齐低微的呢喃,“从始至终,都是他自己在动手,我想阻止他,可是已经晚了。” “你们肯定有许多问题,比如,方唐为什么要自杀,那天晚上他为什么在鹊华山等着我,那场大火究竟是怎么回事,事情的来龙去脉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你曾经说过,找不到我杀人的动机。”蓝绍齐轻声说,“可我那天的确计划着要杀了他,只是没想到他的动作比我还快,为了不让我背负上杀人的名头,他宁愿选择自杀。” “我从头开始说。” “现在想起来,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我还在上初中的时候,有一天突然听到有人给我爹打电话,我爹那时候言辞激烈,话语里还夹杂着我的名字……那通电话打了两个多小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从第二天开始,我被退学了。” “我爹为了继续让我上学,跑前跑后地跟学校沟通,那个时候他的公司刚刚上市,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他作为公司老总却迟迟不见露脸,许多项目都被底下的人谈崩了……不到半年,公司倒闭了。” “这家公司是我爹跟他一个朋友一起创建的,他们两个人从大学时就是好朋友,但倒闭后,那个朋友卷着钱跑了,跳槽去了另一家待遇优厚的公司,留给我爹一个烂摊子。” “其实,倒闭这个词挺常见的,是吧?在你们眼中,公司倒闭无非就是树倒猢狲散,一个接一个地离去。但真不是这样,没有那么轻松。” “被亏欠工资的员工打砸公司的公物泄愤,把公司里值钱的不值钱的一件件拿走……我爹当时就在公司,看着他的心血被人挖空,你明白那种感受吗?他们认为他们拿走的是理所应当的赔偿,却不知道每一件都是建立初期我爹亲自挑选布置好的,他们拿走了自认为的工资补偿,可是谁来补偿我爹的损失?” “那以后,我爹就消沉下去了,他本来就不是一个话多的人,公司倒闭以后,他的话更少了。我那时候不明白,我爹还年轻,还能再去拼一拼,为什么不干了,为什么天天待在家里看那些无聊的电视节目。” “那段时间,我爹开车的时候会因为前面的车不小心别他而破口大骂,你能想象吗?我在车里坐得好好的,我爹突然把车停在路中央就朝别的车跑过去,边跑边骂,骂的特别难听。” “可他原本是个很温和的人啊。” “大约两个月后,我爹在家里自杀了。” 说到这里,蓝绍齐闭上眼,声音很轻:“那时候我刚有学上,一天放学回家,刚推开门,就看见我爹躺在沙发上,他手腕上全都是血,地毯上、茶几上,还有墙上,喷满了血,他一只手里攥着公司的徽章,一只手里拿着刀,眼睛睁得很大……” “血都已经凝固了,我爹不知道死了多久了。” “那个瞬间我这辈子都不会忘的。” “没过多久,我妈给我说,当初跟学校交涉,从我下手拖累我爹的人,就是他大学时期的那个好友。另一个公司看重他的才能,怕他跟我爹把公司办起来后跟它激烈竞争,就用五十万来引诱他,而他也的确是个爱钱的人,为了五十万就答应了那家公司的请求。这才有了后来的种种。” “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那个人,那个为了五十万从我下手害死我爹的人。” “我甚至因此休学了一年,然后自学考上了重点高中。” “高一刚入学,我就发现班里有个人长得很眼熟,而且他的姓也和害死我爹的人如出一辙,后来我有意接近他,熟了之后,我问他家庭状况的时候,才知道——” “他是害死我爹的人的儿子,他叫方唐。” 蓝绍齐撑住脑袋,做了几个深呼吸:“我要报仇,我要用同样的方法把他加诸在我爹身上的痛苦原样奉还。” “从那时开始,我注意着方唐的一言一行,他考多少分,我就努力考多少分,他很聪明,一点就通,而我比较笨,很多时候为了赶上他不得不学到凌晨两三点。” “而为了能和他并驾齐驱,我经常借他的作业本来看,看他解题思路,看他的水平到底在哪里。” “有一次,我突然发现他作业本最后一页写满了我的名字。” “那时候我们都住宿,一个宿舍四个人,另外两人周末都回家,方唐家远,他也不愿意回去,而我是为了学习,留在学校。” “有天晚上,我问他为什么写我的名字,方唐突然脸红了。” 蓝绍齐的语调轻飘飘的,甚至带着些微弱的、不可察觉的笑意。 “他脸皮薄,一逗就脸红,后来实在没办法了,就说他喜欢我,特别特别喜欢的那种。” “说完就把自己蒙在了被子里,连头不敢露出来。” “我那个时候脑子里除了报仇就是报仇,一点都没明白他说喜欢我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这样或许能跟他更亲近一点,博取到更多的信任,就回应了他,我说我也喜欢他。” “把他高兴的一晚上都没睡着觉。” “那天晚上他爬到我床上来,又紧张又激动,把我从梦里折腾醒了,我半天才知道他想亲我,但犹犹豫豫地一直不敢。我那个时候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想继续睡觉,结果他跟头小牛似的,倔得不行,一直在我耳边絮絮叨叨说表白后要互相亲吻,这样才有仪式感……他是个特别讲究仪式感的人。” “后来他还是亲上了。” “我从来都不知道他的嘴唇有那么软,而且被亲的时候还会小声哼哼……方唐就是那种看上去没有坏心眼,实际上为了一个吻什么坏水都能冒出来的人。” “那天的日期我不记得了,但后来方唐说,那天是十月十三号,他记得非常清楚。” “刚刚高考完,出成绩的那几天,我和方唐去外地玩,得知我们两个考上同一所大学的时候,他高兴坏了,当天晚上喝了不少酒……他酒量很差,喝醉了还会发酒疯。晚上我把他拖进酒店的时候,他突然说要跟我上床。” “怎么哄也没办法,他说不上床他就打电话叫警察,说我是卖肉的。” 蓝绍齐的神情恍惚了一下,嘴角微微一扬,沉浸在回忆里出不来了。 “我没办法,又被他挑起火来,两个人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在外地把各自的第一次交出去了。但我没法看着他的脸,每次看到,我都觉得有种深入骨髓的冷,看着跟那个人相似的眉眼,我总害怕他会在我沉溺其中的时候拿刀来捅我。” “所以每次我都会把他的眼睛蒙住。” “再后来,我们进了同一所大学,毕业后,我提出要自己开公司,方唐直接把自己小金库里的钱都拿了出来,那时候我有个关系很好的朋友,叫易博,他是从小跟我一起长大的,虽然之后一直不在同一个学校,但我们的关系一直保持着,听说我要开公司,就一起跟过来帮我,而卓叔也是在那个时候招进来的。” “也就从那个时候开始,我相当于变相地把方唐囚禁起来了,我不让他用自己的银行卡,不让他跟外界有过多接触,他像我的玩具一样,每天在家等着我下班,在我有需求的时候一声不吭地陪我温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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