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用担心陆清河这厮听见了会跑去告密,毕竟他曾经当着面骂过沈长言的话,都比这些人背地里加起来要说得多。 今天是很反常的过分追问起了有关沈长言的消息来。 马跃放了手里的筷子,他一脸审视的将陆清河给盯着,这时候抱住双臂,倒像是在盘问人犯。 陆清河被人盯的有些别扭,他问。 “你干嘛?” “我说老陆同志,你今天很奇怪呀。” “我,我有什么奇怪的。” “以我做刑警三年的经验来看,你今天非常反常。” 陆清河心虚反驳,“我反常个屁,我看你们几个才反常吧,” “嘿,瞧这厮,还学会恼羞成怒、反咬一口了。” 马跃带头乐了起来,他们几个和陆清河都是在警校就交好的伙伴,毕业后又一起被分配到了宛城市公安局,是最难最苦时候一起走一起爬过来的兄弟,要不是沈长言那厮占了几分儿时的情谊排在前头,哪里还轮得到他在陆清河眼跟前使情绪,闹性子。 “你不承认自己反常是吧,那我一条条来给你数,都是警校毕业的谁不会点儿逻辑辩证了还。” 餐盘里的午餐吃的干净,不能浪费粮食是每一个人默认遵循和守护的规则。 马跃抬手一把抱住陆清河的胳膊,他拿手指头点点桌面说,“首先第一点,以前打饭吃饭最积极的一位,今天搁这坐半个小时,盘子里的东西还一口没动。” “我那是因为……” “别说是手的原因,你小子这右手又不是第一回受伤了,以前中弹都不影响你拿左手干饭,更别说现在就是一个轻微骨折。” 轻微骨折对干刑侦的来说确实不是什么大伤,要这就叽叽歪歪的吃不了饭,那也属实是太过矫情了。 陆清河闭了嘴没再说话,马跃继续点着桌子说。 “然后第二点,刚才别人没注意我可是看的清楚的很,时间刚到饭点儿,沈队都没来得及起身,你就跟见鬼似得「蹭」一下蹿出办公室去了,以前分明回回都是你催他去吃饭,结果今天自己跑的飞快,说,你在躲什么?” “躲,我躲什么,我就是肚子饿了想早点儿下来吃饭。” “既然你是因为肚子饿,那这饭菜为什么一口不动?” “我,我,我不爱吃大白菜。” “那昨天食堂炒的大白菜你为什么全吃光了?” 马跃为数不多的敏锐,倒是在盘查陆清河的过程中,展现出了惊人的天分。 他原本也没有多想,就看陆清河今天闷闷不乐、情绪低落的模样,还以为遇着什么不开心的事儿了,正在这儿想着法子逗人开心。 倒是陆清河自己心虚,他越是想捂着自己和沈长言之间发生的那些莫名其妙的事儿,越是觉得自己身边谁谁都已经发现。 这时候看着马跃的目光不对劲,瞧人眼里的笑意倒像是带着几分讥笑的讽刺般。 陆清河犹如被人当头一棒,他猛地甩开马跃架在自己肩头的手臂,跟着「蹭」一下蹿起身来。 “你们误会了,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我和沈长言干干净净兄弟感情,勾不上那些儿女私怨,卿卿我我更是不能,昨晚的事纯属意外罢了。 就算沈长言说要吻他,但他清醒过来也有拼了命的反抗,两个人在床上武术格斗、纠结挣扎、比试了好一阵子,最后所有的感情和冲动也都结束于一句「抱歉」之中。 沈长言说抱歉,他说是他冲动了。 想到这里,也不顾众人惊讶的目光,陆清河又突然丧气的将头埋了下来。 要不是刚刚打饭的时候注意到自己手腕关节处还有被沈长言用手指掐过而遗留下来的红色痕迹,他真的觉得自己快要精神失常,怎么会做这样是非不分,颠倒黑白的噩梦。 “我草,你们刑侦队的怎么还在这里吃饭?” 往常没有要案压身,大家过的比较闲散也是情有可原,不过近几天来刑侦队连卡了好几桩性质恶劣的杀人案,在这种重压之下还如此随意松懈,就确实是有几分不应该。 马跃连忙收起自己的玩笑,也收起自己对陆清河情绪反常的惊异,他从座位前站起身来问那位前来报信的交警队同志说。 “出什么事了。” “还问出什么事,你们前两天送到医院的那位妇女,两分钟之前就在病房里被人强行掳走,报警电话说对方至少十个人还带枪,横冲直撞,伤亡未知,都快乱翻天了你们几个还躲在这儿吃饭呢。” “我草。”马跃骂了句,他忙起身往外跑,“我们沈队呢?” “你们沈队刚还在三楼骂人呢,找不到你们几个就带上其余人先走了,不想挨骂的赶紧去楼下集合。” 局里警车不多,会开车的人也少,沈长言就算先下了楼那也得凑齐两个司机和两车人才能出发。 刑侦队就三个人会开车,沈长言、陆清河和马跃,当然这种情况下伤了手的陆清河自然可以忽略不计。 马跃摸着自己腰间别着的一把枪冲出二楼食堂内。 果然车已备好,沈长言率先带着一车人朝医院出发,马跃二话不说上了主驾驶位,他催促着陈浩和张安。 “情况紧急,快上车,赶紧再来两个人。” 话毕看了一眼同样着急往车上蹿的陆清河,马跃忙喊他,“嘿,嘿,老陆你就别上来了,给人新员工一个在沈队跟前露脸的机会,再说你右手打着石膏,去了还不够添乱的。” 身后蹿了两位年纪较小的新人上车,陆清河倒是自然而然的被挤到了车身之外去。 他后退两步,失落感还来不及涌来,就被呛了一口汽车尾气。 楼上缉毒大队接到通知前往协助,也特地下了两个组的人,个个腰间别着枪前往支援。 陆清河不知所措的在市局门口徘徊一阵,最后下定了决心跑出门外去拦了一辆三轮儿。 他大声喊着,“大爷,快,生死时速,人命关天,市人民医院需要我们。”
第28章 【消失的豆蔻28】 原先定好的出院手续将会在今天中午14点之前办理完成。 怀抱残疾女婴在菜市场附近乞讨的妇女, 在被沈长言安排到医院住院之前,就已经被市局的民警女同志检查出了浑身多处负伤。 决定把人送到医院来治疗也是出于多方考虑之后得出的结果,其中保护人证是一方面, 引蛇出洞是另一方面,但在这段期间内又因为需要由宛城市局来负担这部分医药费和生活费的原因,所以本次治疗无奈被迫中止。 大约就在枪响的两分钟之前,负责治疗小月儿和妇女的医生还在给沈长言打电话劝说。 “她现在的情况真的不适合出院, 伤情严重而且报告我也拿给你看过了, 如果是你们市局申请住院费有困难,我也可以和院里沟通给你们特别延后缴纳……” “不用了, 给她办出院吧。” 人在医院卡了快有3天的时间, 半句话撬不出来,沈长言确实也失去了一些软磨硬泡的耐心。 刑侦队原本人手就不足,这还得分两个人出来轮班看守人犯以保障她的安全, 为此董局上边儿给的压力也不小。 局里本来就缺钱,再这么跟人打持久战似得耗下去,就算是抗压能力极强的沈长言,也同样是有几分扛不住。 “沈队长, 我知道你的难处, 我也知道你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在保护受害人, 可是现在的情况是……啊!” 小月儿入院就发了高烧, 直接烧成肺炎,因为认人的缘故也不愿意让医生护士哄抱, 嗓子哭哑了好几回。 沈长言在此期间还抽空去看过她,看着孩子因为没有安全感所以失声痛哭, 震的周身皮肤通红的模样, 难得生了几分怜惜之心。 他确实没有多余的办法了,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人给放回去,虽然危险系数增大,但至少不至于如此被动到必须由对面来扔下这块儿敲门砖。 这时候电话听筒突然响起来异动和一声清晰的枪响,倒是触及了沈长言脑子里最敏感的一条神经。 现在是中午饭点,办公室里的同事几乎都去了食堂。 原本昨天夜里感情方面的问题就进展的不太顺利,沈长言今天也有些心不在焉,他不是意气用事的人,但目光却时不时被坐在自己右前方陆清河所吸引。 在市局楼道里的那个吻,绝不是冲动之下的产物,沈长言也是深思熟虑之后决定正视自己的感情,即便是在这个视同性恋为洪水猛兽一般的年代。 他也觉得至少要告诉对方,否则抱着这份感情到死也不能瞑目。 陆清河不接受,反感,甚至言语辱骂的这些情况沈长言都有想过,相比起这样极端的反应来讲,目前为止只是有躲避的情况在发生,反而好像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对方或许只是需要时间来消化、来感受、来正视自己的内心罢了。 脑袋里这样想着,内心的惆怅和纠结也减少了许多。 陆清河既然有意在躲,那沈长言索性放他独处一段时间,午休时间宁愿饿着肚子也没跟着众人一同前往食堂用餐,倒是也正好,让他碰巧接到了这个电话。 在听见枪响的那一刻,出于刑警的警觉,沈长言几乎是立刻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他握住电话听筒的手指收紧,连忙压低声音去问。 “出什么事了?” 女医生紧张的尖叫了好几声,她应该是下意识的扔掉了电话,随后反应过来又忙将电话捡起。 “枪,有人开枪,我听见枪声了。” “你别怕,别乱跑,找地方躲起来,我马上过来。” 话毕起身不足三秒,楼下接警台的女生就气喘吁吁的跑上楼来通知。 “沈队,不好了,刚刚市人民医院打来报警电话,说有人持枪入院、强行冲卡,对方头套丝袜开了两辆汽车至少有10个人,现在情况紧急请求立即出警。” 沈长言扯开了一颗衬衣的扣子。 他弯腰从抽屉里换了一把枪别在腰间,同时低声应上一句。 “知道了。” —— “砰!” “砰砰——” 轰鸣的枪声在医院挂号大厅内连响了三下。 由于市人民医院位于市区中部,又是宛城市唯一一间国家公立的甲级卫生医院,所以这里几乎是囊括收纳了全市百分之八十的重症病患。 犯罪分子选择在这里引发□□,会造成怎样的骚动和恶劣后果也是可想而知。 这帮人敢当着公安干警的面做到这种地步也属实是嚣张至极。 沈长言一脚油门踩到最底,他神色凝重,握住方向盘把手的手指关节因为太过用力所以泛起轻微的白。 当第一声枪响出现在医院内,那些抱着生病小孩坐在一楼大厅输液的家长们就已经不受控制失声尖叫、四处乱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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