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附近居民楼上住户的目击证词,事发起因是有八个本地刺头正在殴打一名捡垃圾的妇女,被路过的陆清河撞见才引发冲突。 现场狼藉一片,围观人群众多,陆清河的自行车也还倒在一边。 血迹四周遗落有已经被砸断的木头棍子,对方是八个年轻小伙儿,陆清河一个人还得护着两名女性,要不是运气好遇上巡逻的民警,这回恐怕是连小命都得丢在这儿。 今晚市局刑侦队正好排到张安轮值,他是第一个接到陆清河遇袭消息的人。 “老陆已经被紧急送往医院,我赶来的时候那家伙浑身是血身后还护着个姑娘,八个刺头跑了三个,我们逮了五个,这些人已经被就近派出所给全部带回。” 沈长言甚至都没来得及换件衣裳,拖鞋也还在脚上,自行车被他扔在人群外,此时此刻拧眉站在案发现场,心里都还在后悔为什么刚才没有陪陆清河一起送林娟去旅店办理入住的事情。 “沈队,你看这事儿……” 如果只是单纯的寻衅斗殴事件,倒也确实不至于要出动市公安局的刑侦队来伸手经办。 但偏偏带上袭警的性质后,案情的意义就又变得不一样了。 沈长言二话没说,来了案发现场站不到半分钟转身就走。 张安还在背后喊他 ,“沈队去哪儿?临南派出所那边有辆公车……” 如果是要去提审嫌疑人的话和片区派出所的同事们挤一挤,蹭个车也挺方便。 结果沈长言头也不回,他只酷酷的扔下一句。 “我去医院。” 刚刚洗过的头发随意落在额间,掩了不少平日里的凌厉下去,瞧着年轻了好几岁的沈长言,走路的姿势似乎都变得轻松了起来。 刚刚到达现场的时候,他就被警戒线附近的警员给拦了一把,谁知一句「闲人勿进」被沈长言的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毕竟个人形象和平常差别太大,加上天色又暗,人群来往,这人凑过来的突然,不熟悉的人根本无法辨认。 沈长言着急来,又着急走。 一次是因为做警察的职责,一次……只是因为担心陆清河。 他知道那家伙不是花拳绣腿,中看不中用的家伙,能进刑侦队多少是有些真本事在身上。 这回一挑八,还是在对方手持武器的情况下,能够战斗到巡逻民警赶来并且救下一名女性,就沈长言对陆清河的了解,这事儿能够他吹八年。 —— “别哭了别哭了,你瞧我真没事儿,今天也就是赤手空拳的没带武器,你要给我一根擀面杖,不,哪怕就是一根柳枝条,爷爷我也能毫发无损的把那八个小混蛋给干趴下。” 送陆清河来医院的人是陈浩。 忙着缴费、拿药、办理住院的人正忙往三楼住院部跑的时候,倒是正好遇见在护士站问路的沈长言。 据悉遇袭妇女伤的比陆清河还要严重,现在都还在急诊室里外科手术室内抢救,至今也没个消息。 倒是陆清河那家伙瞧着状态不错,人换上一身病号服,右手打着石膏条,额角的伤划到右眼贴了块儿厚纱布,都还能眉飞色舞、精力充沛的变着法儿去哄姑娘。 沈长言站在这病房门前,停留了快有十来分钟也没往里再走上一步。 陈浩和他说,“林娟老师估计第一回遇着这种事儿,人都快给吓坏了,老陆从来医院的路上哄人哄到现在也没给哄好,这怕是以后走夜路多少得有点心理阴影。” 沈长言撇开眼,他侧身站到墙后,“不说满身都是血,我怎么瞧着人精神还挺好。” 陈浩跟上来,“嗨,是满身都是血,可那也没说是谁的血不是,咱一来就把手啊,腿啊,全身都给检查了个遍,人医生说除了右手轻微骨折,其他都没大碍。” 战斗力还挺强,没给他们刑侦队丢脸。 “另一位受害者的情况怎么样。” “另一位就有些严重了,老陆他们路过的时候人已经被打的不行,后来往医院走的路上直接失去了意识,刚我还听见好像是脑震荡还是颅内出血来着,总之这会儿还在急救。” 沈长言掉头,他说,“我过去看看。” 陈浩追上去,“欸,沈队,你不先瞧瞧老陆吗?” 沈长言闷声,“我看他好的很。” 这也就是右手打着石膏不方便,否则那小子怕是都得把人姑娘给往怀里搂。 沈长言越想越气,索性远离这是否之地,也懒得听他陆清河说的那些腻腻歪歪的好听话。 “快别哭了,你瞧你那眼睛肿的,我真没事,不就打了个石膏条吗,这又能怎么了,你要愿意看,我现在就能给你打一套完整的太极拳。” 沈长言远远呸他一口,“打独臂拳去吧你。” —— 临南片区派出所临时审讯室。 早7点整。 房间里七倒八歪的睡了一大片值夜班的民警。 有人踩着慌乱的步伐急匆匆的朝走廊跑来,伸手「咔哒」一声将房门推开。 “受害人手术结束,已经从危急病房转移至普通病房,但至今仍未清醒,由于头部受伤严重,现在医生也不敢保证病人恢复清醒的时间。” 众人被这动静惊醒,纷纷抬起手背揉搓干涩发酸的眼睛。 靠在最角落的沈长言闻言起身,他说,“寻衅斗殴故意伤人致重伤,转刑事案件,立即将嫌疑人移交至市局刑侦队。” 齐刷刷的桌椅推动声,众人纷纷起立,大喊一声,“是。” 在人群向外移动的过程中,藏了部分反对埋怨的声音。 “这他妈怎么每天什么活儿都能归到我们刑侦队来。” “我就说现在这年轻人当领导不是什么好事儿,都着急。” “可不是,想做点成绩往上爬,这是不把手底下的人当人啊。” 出警队员全部归队,楼下还借了一辆临南派出所的公车,这才勉勉强强坐了两车人往市公安局的方向驶去。 沈长言自己骑了自行车走小路反而还比这些开车的家伙们先到。 上楼的时候想摸根烟出来抽,结果手指头才碰到自己大裤衩的口袋反复蹭了两回,沈长言才反应过来他到现在都还没有回宿舍换件衣裳。 早上七点左右的宛城市公安局还没什么人。 陆清河昨天晚上在医院要求出院遭到拒绝,结果今天一早六点就自己驻着拐杖溜了出来。 原本单腿蹦着绕了空无一人的刑侦办公室溜达一圈儿,谁知这头还没坐下,那头就听见有人往楼上走来的脚步声。 沈长言这家伙怎么来这么早? 陆清河有些好奇,便拄着拐杖往外蹦了两步。 沈长言没料到办公室里有人,迎面差点儿和陆清河撞上,幸好余光扫的快,发现人影迎面而来的当下就及时刹了车。 “我靠。” 陆清河也被吓得不轻。 沈长言面色奇怪的盯着陆清河看了好一阵儿才问,“你怎么在这?” 陆清河拄着拐杖跟上他说,“我来上班啊。” 沈长言走到办公桌前坐下,“工伤,有医院的住院证明可以请假。” 话毕打开抽屉抽出一张白纸来,主动给这家伙写了张假条。 陆清河瞧见也来没伸手接,“你这人怎么一点儿良心都没有。” “住院补贴和营养费一会儿我会去局里帮你申请。” “我不是说的这个。” 沈长言抬起头来,他认真问,“不是这个?那请问你是怎么得出我没良心这三个字的结论来的。” 陆清河拄着拐杖,他支支吾吾的说,“我,我昨天被八个人围殴,你怎么也不来医院看看我。” 沈长言说,“你有什么好看的,我还来看你。” “……” “再说你伤的又不严重。” “我伤的怎么不严重,我……”陆清河气急,他伸手正要指自己打了石膏的手和那条翘起来不能挨地的腿,结果突然又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于是连忙抬起头来问,“不是,你怎么知道我伤的不严重?” 沈长言没理,他从抽屉里拿了一叠文件出来,起身绕过陆清河打算往外走。 陆清河拄着拐杖追上来,“你说呀,你怎么知道我伤的不严重,你是不是昨天偷偷来医院看过我了,我就说昨天好像听见你走路的声儿来着,你什么时候来的?你怎么也不进来打个招呼。” 沈长言没走两步,又回了头,他伸手按住陆清河的肩膀,然后指指对方咯吱窝下抵着的那根拐杖说。 “没毛病就别装,我这边谎报工伤会受处分。” 陆清河这才乐了,他扔了手里的拐杖。 “害,工不工伤的事儿我根本就没记在心上,我今天是专门来问你罪的。” “问我什么罪?” “你还好意思问什么罪,咱们这好歹二十五六年的交情,发小受这么严重的伤,你丫也不说拎点儿保养品来慰问慰问。” 陆清河先埋怨,而后话锋一转又说。 “不过既然你来过,那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沈长言没空理他,“你要没事儿就赶紧滚回医院去躺着。” “我怎么没事儿呀,我当然有事了,昨天那八个刺头儿你们都逮住没有?” “只逮了五个。” “啧啧,瞧你们这办事效率,人呢,带回刑侦队了没。” “一会儿就到。” “我可告诉你,这几个人我必须全程参与审讯,他妈的老子还是头一回看见撞上警察还这么横的。” 沈长言没接话,虽然言不由衷,但这时候还是酸溜溜的问上一句。 “你就自己来了?” 陆清河没听明白,“局里案子这么多,手上的事儿一件没搞定,我这不是也没大碍所以想着及时归队吗?” 沈长言走在最先,他偷偷撇了回嘴,“我又不是问这个。” 这句话陆清河没听的太清楚,只是人往外走两步,还没靠近门边就迎面又撞了个人上来。 沈长言又是一个猛刹。 陆清河迎头撞上沈长言的背脊骨,他拿手捂着鼻梁开骂,“我靠,谁他妈走路不长眼。” “老陆?” 张安瞧见这人也是吃惊,不过这时候没功夫和他寒暄废话,甚至连一句「你伤怎么样」、「你怎么在这」都没功夫去说,就视线直逼沈长言开始汇报。 “不好了沈队,又出事了,长街五号胡同又出了一桩命案。” 他用的是这个「又」字。 作者有话说: 陆清河:别问我是怎么听得出沈长言的脚步声的。
第20章 【消失的豆蔻20】 短不足十日,从三岁女童被奸杀抛尸,到菜市场来路不明的女婴被人砍断右手后沿街乞讨,再到陆清河夜里偶遇妇女被不务正业的年轻混混围殴重伤至今昏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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