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正想开口解释,事实上,那时候我并没有在身边带上这种东西,太危险,当时我的处境,几乎不能往大陆带回任何东西。 严衍露出受伤的神情,兀自下了论断:“果然我在你心里,没那么重要。” 我哑口无言:“……” 严衍没有给我任何解释的机会,他跑出去了,留给我一道风一样的背影,我愣怔原地,目瞪口呆。 严警官,比我想象中,还要少女心,不是,玻璃心。 然后不到五分钟,严衍出现在家门口,他回来了。 我正在收拾碗筷,将碗碟放进洗碗槽,慢条斯理地冲洗。 和严衍同居,我们的分工是这样,他做饭我洗碗,他洗衣服我晒床单。 我只能做一些不那么困难的家务,只要它们的步骤不繁琐,足以停留在我的七秒记忆中。 我并没有察觉到严衍已经回来了,他双臂环过我腰间,胸膛贴着后背,我才发现,是严衍。 “颜溯。”他低下头,脑袋在我颈窝里擦蹭,很痒,我耸了下肩膀。 “宝贝儿,我舍不得你。”他咬着我的脖子,狠狠地留下一圈牙印,我心想,这可不像是舍不得的样子。 他去取来创可贴,我家里备了一抽屉这东西,贴在见红的牙印上。 “对不起。”他拥着我呢喃。 这是我们的日常,“没关系。”我机械地回答他。 “我知道你已经不爱魏寄远了。” 他竟然知道,我惊讶:“那你为什么揪着魏寄远不放?旧事重提,对千夏、对孩子,不好。” “不,我只是觉得,你对我,没有当初对魏寄远的感情那么深,难道是因为先来后到?”严衍纳闷地嘀咕:“你们才认识半个月就扯证了,可直到现在,你都没答应和我去民政局。” “……”我该怎么解释,我当时只是为了混口饱饭。 爷爷给我的现金,完全不够我吃吃喝喝。 宁北的物价实在太可怕了。 “因为那时候…我连婚姻意味着什么都不清楚。”我试图解释:“而且那时魏寄远…人的确很好。” “我不好吗?” “好。” “我对你好吗?” “好。” “那么明天扯证?” “……不好。”我将沾了洗洁精的瓷碗冲洗干净。 严衍摘下我的围腰,大高个闷闷不乐。 我想了想,转身拥进严衍怀里,他搂住我:“颜溯,你别想浑水摸鱼,每次话都不说清楚……弄得咱俩……” “嘘。”我伸手解他衬衣纽扣,笑着贴他喉结,咬了咬:“严衍,你知道真相在何处吗?” 他将我扛起来扔上床,受不了我慢条斯理的动作,抽了皮带扒下裤衩,三两下直奔主题。 我倒抽凉气,他按住我的肩膀,逼迫我直视他:“那你说,在何处。” 我闭上眼睛:“不言。” 一切尽在不言中。 于是剩下的,只有沉默。 严衍汗流浃背,我咬紧牙关。 “颜溯,叫一声。”他的嗓音磁性而沙哑,就贴在我耳边,轻咬舔吻。 声音却仿佛从遥远的天际传来,我的视线越过他,怔怔地投向虚空。 “颜溯,说话。”严衍掐起我的下颌,凶狠的姿势,再加上恳求的语调和委屈的神情。 “啊……”我笑:“二哈。” “颜溯,”如我所料,严衍恶狠狠地说,“咱俩今晚没完。” 我睡不着,直到严衍结束,我都没有丝毫困意。 这不合理,我向来不会失眠,尤其在又累又饿的情况下。 严衍似乎也没有睡着,我们俩背对背,他面朝床里,我朝着窗外。 我动了动,手腕上的链子轻响。 严衍将市局的手铐顺回家,缠上软布,一端系着他,一端困着我,这是我们每天晚上入睡前的必备项目。 他怕我跑了,不声不响的消失,让他无处可寻。 严衍坚持认为他这样的担心没错,我虽然没有承认,但事实上…他确实很了解我。 “严衍,”我说,“我睡不着。” 他一声不吭地爬起来,搂着我的脑袋,按到他肩膀上,我嗅着他身上的气味,闭了眼睛。 “颜溯……”严衍显然不甘心白天未尽的话题就此结束,他哑声问:“和魏寄远分开后,你后悔过吗?” “什么?”我无力地说:“不要再提魏寄远了好不好。” “不好。”严衍一口回绝:“你后悔认识魏寄远吗?” “……” “说真话。” 我翻身跨坐到他身上。 此刻的严衍肖似柳下惠,一副不动如山的模样。 我悻悻地翻下来,他又将我抓回去:“赶紧说。” “…后悔。”因为Cats芯片,我几乎很难对严衍说谎,如果要用谎言欺骗他,就要绕过无数繁琐的程序命令,这令我头疼。 “我不应该…”我断断续续地说:“不应该将他拖下泥潭……假如…没有我…魏寄远…就没有那么多…遗憾。” “他难过了很久……”我不得不承认:“直到现在…也未曾释怀……” “那我呢?”严衍的声音自头顶传来,语气失落:“十年,我连你性别都记错。你把我忘了,后来又因为你的计划,将我拖入其中,什么活棋死棋,Cats命令。我们都成了你玩弄在股掌间的棋子。” 严衍追问:“你后悔过吗?利用我?” 严衍总是不自觉地将自己和魏寄远比较,但他们,完全不一样。 Cats会让我在说真话和说模棱两可的话之间做选择,但我不能欺骗他,只有如实交待:“不后悔。” 严衍怔住了,我察觉他的身体变得僵硬。 “颜溯,你到底…心肠凉薄。” 破天荒地,他打开手铐,然后穿鞋下床。 我坐起身,静静地注视他。 他走到门口,像是决定再给我机会,他回头,眼底有着隐忍的期待:“颜溯,说句话,说些什么……” 我摇头。 严衍咬牙,头也不回地走了:“我回公寓,明早再来送你早餐。” 他出了门,我扑下床,趿拉拖鞋跑过去。 防盗门应声关闭,严衍真走了。 人去茶凉。 我回到床边,床头柜还塞着严衍买的对戒,他送给我那天,我将盒子按回去:“不急于一时。”我推辞了他。 真残忍,为什么对严衍,这么残忍。 但是,藕断丝连,让他像魏寄远那样难过,不是更残忍? 我发了微信给他:对不起,晚安。 严衍回复我一颗爱心。 严衍这个人,会和我吵架是真的,吵不起来也是真的,他不管有多难过生气愤慨,都会默默地吞进肚子里,尽量不表现出属于他的暴戾面。 他说:“因为我知道你在格兰特那里经受过太多。” 而那些过去,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他,他又是从何得知? 彻夜未眠。 第二天,我顶着黑眼圈去开店。 严衍准时将早饭送到,今天市局要开大会,总结这两个月接连发生的重案大案。 他将早餐放在门口,敲了敲门,在微信留信息,然后走掉了。 我们没有见面。 我吃光早餐,去面包店。 魏寄远他侄子魏延泽的伴侣,乔离,正在店门前等我。 “乔离。”我说:“你怎么来了,这么早。” 他手里还提着文件袋,看上去是要到学校上课。 “颜老板!”他笑着步过来:“今天开全省联合高校教学研讨会,就在影校这边的酒店举办,我顺道过来看看你。” “谢谢。”我说。 打开店门,带着乔离去休息区,我俩相对而坐,为他泡了红茶。 “其实我来找你…一方面的确是探望,另一方面,”他迟疑,“我是受千夏所托,她说你始终单身一人,无亲无故,看着怪可怜的,所以想为你介绍对象。” “………” 作者有话要说:不长,这个番外解决正文没解决的小问题,结束就全文完结啦~
第77章 番外2完 在永远之前(2) 我拒绝了乔离。 乔离这位单纯的数学教授,大抵也觉出哪里不对劲,他琢磨半天,叹口气:“颜老板,我说这话,是不是伤你心了?” “你说的,是千夏原话吧。”我好笑地看着他。 乔离捧起红茶端在手心,点点头。 “早餐,吃了吗?”我问,乔离愣了下,没想到话题突然跳开,下意识回答:“没有。” “稍等。”我站起身,取了三明治和蛋挞,放进微波炉加热,然后端回来。 “喏。”我放在他面前:“稍有些烫,你小心。” 乔离笑了,放下红茶,感叹:“颜老板,你这人,周到又细心。” “其实千夏只是担心…我和魏寄远…”我斟酌着用词:“所以你不必太在意这件事。” 迟钝的乔离终于反应过来:“啊…是这样。” 他明白了:“抱歉。” “没关系。”我起身去清扫货架:“你慢用,不着急。” 乔离后知后觉地难过起来,坐在那里反思自己。也许是书读多了的缘故,我怀疑乔离总钻牛角尖,于是发了微信通知魏延泽,让他安慰乔离。 魏延泽直接丢下工作赶过来了,我斜倚玻璃柜,看向他俩。 “颜老板,早,”魏延泽进来就问,“乔离呢?” “在那边。”我轻抬下颌。 他扭头望去,乔离坐在休息区,一杯红茶凉了,他茫然出神地啃着三明治,看上去心不在焉。魏延泽疾步过去:“乔离!” “魏爷?”乔离仓促起身:“你怎么过来了?” “颜老板说你心情不好。”魏延泽拥向他:“早说了让你别帮那女人带话。” 他俩在说悄悄话,然而我这店子不大,很轻易便能听见两人的声音。 乔离赧然:“我知道。千夏问我的时候,我也觉得不太合适,但是颜老板这么些年,孤身一人,又没有家人和亲近朋友,看着…怪让人难过的。” 原来已经到了,别人看着我,就觉得难过的地步了吗? 真令人难过。 我自己,却觉得没什么。 魏延泽带着乔离走了:“打扰了,颜老板。” “没事。”我目送他们,魏延泽忽然回头:“但乔离担心得没错…这都四年快五年了,颜老板,你要不,考虑考虑?” “不考虑。”我说:“谢谢。” 魏延泽低头,乔离瞪他,两个人离开了。 我松口气,真不擅长应付这些。 然后下午,千夏亲自上门了。 我在面包店打盹,她来为孩子们购买甜点。 夏森招待了她。 直到她走到收银台前结账,夏森操作收银机,等待的间隙,她叫醒了我:“颜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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