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许沉的男人皱眉,脸上出现警惕的神色,“你们找小煊?你们是什么人?” 说话的语气算不上友好,颇有点端着的清高自傲。 卓羽燃不卑不亢地说:“我们有点事要找他,麻烦告诉他一声。”至于真实的目的,抱歉,无可奉告。 许沉还算沉得住气,除了脸色沉了下来并没有其他举动,反而是那个叫星宇的男人,绷不住怒意,表情狰狞,让原本清秀的五官变得面目可憎。 双方僵持不下,这时旁边有人经过,为了避免被认出来将事情闹大,许沉只能让他们先进去再说。 门关上后,对方也不请他们坐下,仍旧堵在门口充当两尊门神。 宛方音气不过,她还没有受过这种鸟气,要不是卓羽燃拦着,已经不管不顾地放大招了。 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卓羽燃,噘着嘴生闷气。 许沉两人的态度实在让人不舒服,对他们像防贼一样,反应未免太大了。 卓羽燃虽然疑惑,但他并没有和他们闹僵的打算,他来这里的目的不是为了吵架,也没有多余的精力浪费在这两人身上。 他说:“我们和于先生有约来这儿找他,要是没见到人,我们是不会回去的。两位职业特殊,应该不希望节外生枝,对么?” 卓羽燃面上温和有礼,似乎话里的威胁之意只是别人的错觉。 许沉两人虽然愤怒,又不敢太过放肆,毕竟他们顾虑太多,还有甩不掉的偶像包袱,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卓羽燃上门的意图不明,在事情没搞清楚之前,他们也不能拿他们怎样。 最后许沉只能铁青了脸让开,压着火气说:“他在楼上。” 叫星宇的男人还不忘加了一句,“他住西面的客房。”还故意在“客房”两字上加了重音,一副幸灾乐祸看好戏的表情。 卓羽燃没搭理他,和宛方音一起上了楼。 许沉盯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木质楼梯的踩踏声逐渐逼近二楼,他最终还是放不下心,沉默地跟着上了楼。 二楼静悄悄的。 奇怪的是,这层光是外头角落里的电蚊香就摆了三个,也不知道是什么操作。 他们来到西面尽头的房间外,轻轻敲了下门。 没反应。 一连敲了三四遍,里头始终没有动静。 跟上来的许沉说:“这几天他工作忙,昨晚回来的很晚,八成还睡着,你们要是没什么事,最好别去打扰他。” 这个男人话里话外都不是很愿意他们和于晟煊见面,着实奇怪。 他说的话,卓羽燃并不信,要知道像于晟煊这种连合同都详细到龟毛的地步,说一句做事深思熟虑,考虑周到不为过。 他既然定下来见面的时间地点,还让助理事先通知,就不会无缘无故放鸽子。 况且刚才保安明明已经和于晟煊本人联系过,现在说他在睡觉,岂不是很可笑。 一定是出事了。 想到这里,卓羽燃顾不上其他,当着许沉两人的面就用力撞击房门。 两人大声呵斥他,想阻止又被宛方音拦在一旁。 他们没想到这么娇娇气气,长得不比大多数女明星差的小姑娘,却像一道无法逾越的人墙,始终诡异地挡在他们面前。 真是见了鬼了。 两个大男人竟然拿她没有办法。 在撞击了十来下之后,门锁有了松动的迹象,卓羽燃还来不及再接再厉,房门却从里面自己打开了。 卓羽燃身体失去平衡,跟着惯性就往里倒,扑在了对方身上。 他连忙在门上借了个着力点稳住身形,顺带拉了对方一把,才避免两个人跌作一团的窘迫局面。 房间里拉上了深色的窗帘,却又开着半扇窗,风将窗帘吹开一道缝,透入一点光。 卓羽燃还没看清对方的脸,就听到了一串嗡嗡的动静,几只蚊子像是十多天没见过血,大咧咧地撞在他脸上。 他脸色大变,上次的毒蚊子让他产生了阴影,目前并不想牺牲自己喂养它们,他一阵摇头晃脑,再赏自己两个巴掌,才将蚊子从脸上赶走。 嗡嗡嗡的声音飞到房门外,又引得两个大男人开始手舞足蹈地打蚊子。 宛方音边看边笑,完全没有夏日被蚊虫叮咬的烦恼,虽然知道原因,但卓羽燃还是由衷地羡慕嫉妒她。 叫星宇的男人一边上蹿下跳地打蚊子,一边指桑骂槐,“有的人就像这些蚊子,没完没了地惹人厌,怎么赶都赶不走,死乞白赖地待在这儿,你说要不要脸。”
第67章 于晟煊站在门口的阴影里,面对恶言恶语,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脸色苍白,两颊微微凹陷,像是刚从床上爬起来,睡衣像是个麻袋套在他竹竿似的身体上。 和几天前看到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卓羽燃觉得是自己撞伤了他,才让对方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他连忙指着自己的脸问于晟煊:“于先生,你还记得我吗?前几天我们见过的。” 于晟煊不言不语,只撩开眼皮看着他,门口的许沉也停下了打蚊子的动作,对他们的关系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卓羽燃继续提醒他:“不记得了?那天晚上我车开得比较急,不慎撞到了你,我想送你去医院,你却走了……” 说到这里,对方脸上才有了点表情,他眼珠子僵硬地动了动,目光令人发憷,有点冷飕飕的,良久才沙哑着说道:“是你啊。” “对,就是我,你身体还好吗?我让保安把联系方式转交给你,可一直等不到你的音讯,我实在不放心,才和妹妹一起上门来找你。” 卓羽燃有心借这件事掩盖此行真正的目的,他有种感觉,门口的两人应该和于晟煊有什么纠葛,恐怕当事人并不愿意他们知道太多内情。 果然于晟煊顺着他的话回答:“你是来谈赔偿的?是的话就进来吧。” 说完,他才赏了许沉两人一个眼神,语调十分冷淡地说:“你们也要一起听一听么?” 许沉一脸内疚,“小煊,你被车撞伤了怎么不告诉我?” “现在你不是知道了。”于晟煊不为所动,把门一关,将许沉两人挡在了门外。 他开了屋里的灯,却仍站在门口不动,没过多久突然出其不意地将门打开。 两个大男人正做贼似的贴在门扉上偷听,一下没反应过来就步了刚才卓羽燃的后尘。 叫星宇的男人恼羞成怒,一把揪住于晟煊的睡衣领口,咬牙切齿地说:“你故意的。” “星宇!”许沉呵止他,然而对方已经被愤怒剥夺了理智,根本听不进任何声音。 于晟煊拽开对方的手,一个草包表现得再凶神恶煞,也无法勾起他一点惧怕的情绪。 反而是因为对方的碰触导致自己洁癖发作,浑身上下不舒服,他不耐烦地说:“你们可以走了么?我要换衣服了。” 叫星宇的还想呛声,这回却被许沉拉了回去,两人在于晟煊的盯视下不情不愿地离开了二楼。 “砰——”房门被他重重摔在了墙上,墙壁抖动了数秒才恢复了平静。 在赶完人后,于晟煊并不急着和卓羽燃说话,他从衣柜里掏出一套干净的衣服,走到浴室里去更换。 等他出来后,又将换下来的睡衣扔在垃圾桶里,全程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动一下。 他坐到床边喝了一口隔夜的冷水润了润嗓后,才开始打量卓羽燃,“你就是林哥介绍的高人?” 对方的情况助理和他汇报过,所以在第一次见到这么年轻的“高人”时,于晟煊并没有太过惊讶。 卓羽燃觉得自己有必要在谈正事前先把话说清楚,他内疚地说:“我是林先生介绍来的,但我也是那晚撞你的司机,一码归一码,车祸的事我会负责到底,该给的赔偿我也不会赖掉。” 于晟煊却并不领情,他冷笑道:“我没事,你还撞不死我,那晚的事就当没发生过,不必放在心上。” “可是……” “没有可是,”于晟煊态度意外的强硬,他目光冰冷,根本不想卓羽燃在自己面前再提及那晚,他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又看了下时间,催促道,“我十点还有一场戏,时间不多,我们还是不要在无关紧要的事上浪费时间了。” 这怎么算无关紧要的事呢?这人无所谓的态度实在让人费解。 于晟煊说:“相信之前介绍人也和你们大致说了我请你来的目的,你要是还有什么要了解的,现在就问。” 卓羽燃只能顺着他先将车祸的事放在一边,“你近期是因为有什么奇怪的遭遇或感觉,才会认为是有人在害你?” 于晟煊从抽屉里掏出一份近期的体检报告扔给他,“一个月前,我开始精神恍惚,总是会做些奇奇怪怪的梦,还有梦游的症状,身体也越来越虚弱,可是又查不出什么问题。” 卓羽燃翻了翻报告,除了体脂率几个相关数据异常,其他各项都在正常范围内波动,连医生和精密仪器都看不出的毛病,确实有点奇怪。 “你们也看到了,我虽然因为工作的原因需要时刻注意身材管理,但……”他撩起袖子,露出下面皮包骨的小臂,嶙峋瘦削的模样带来的视觉冲击不是一般的大。 连宛方音都惊讶地捂住嘴,哪里还有刚才手撕对家的凶狠,现在只剩下心疼哥哥的满腔爱意和笼罩全身的母爱光辉。 虽然于晟煊的快速消瘦很奇怪,但这并不能说明就是因为被下了降头,也有可能是压力过大导致的,所以卓羽燃现在还不能下结论。 “关于你的梦和梦游的症状,能详细说说吗?” 于晟煊撸下衣袖,“我不太记得具体做了什么梦,总之很杂乱,什么都有,就连小区附近的景色也曾经在梦里出现过。每次我看到的人和物的角度和大小都很奇怪……”他捂着额头,想要努力回忆却实在无能为力,只能挑着一些自己还有点印象的细节简单地和卓羽燃描述了一下。 他说完这些停顿了很久,似乎需要片刻的喘息来缓解因为回忆梦境导致的身体不适。 然后他继续说道:“至于梦游,我更加没什么记忆了。过去我的睡眠质量一直不太好,为此还去做过一段时间的心理辅导。可现在前一刻我明明还毫无睡意,但是下一秒睁眼却发现自己不在房间里,有时候是在小区里,有时会在很陌生的地方……” 卓羽燃试探地问:“比方说会跑到离小区几公里以外的盘山公路上?” 于晟煊面色白了几个度,显然是被他说中了心事。 卓羽燃掏出一根线香点燃,让对方竖着捏在手里,然后又掏出一张黄表纸,咬破手指在上头写上一串符文。 宛方音好奇地凑上来看,卓羽燃无奈地指了指浴室,“你先去里面站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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