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皊这个客人将无风起浪,蛮不讲理表演了个彻底,他说:“可我就是非常想要。” 卓羽燃差点绷不住和善的表情,冲上去打爆他的狗头,他没好气地说:“香包主要的作用是驱蚊虫,超市里的杀虫剂比这个有效,建议您去囤一箱。” 他顿了顿,不吐不快,“况且,我觉得您不会有被蚊虫叮咬的烦恼。” “啪”——卢女士应景地拍死了一只飞舞的蚊子。 *** 从庄园离开后一路沿着盘山公路往下行驶,卓羽燃的火气没有消下去半分,反而越烧越旺。 这只恶鬼堂而皇之地鸠占鹊巢,怎能让他不恨? 仇人就在眼前却无能为力,怎能让他甘心? 他越想越心绪难平,踩油门的脚不知不觉用力,车子在山腰间风驰电掣,留下一道闪电般的残影,车身带飘,他还浑然未觉。 事实证明,每次碰到那只恶鬼都不会有好事发生。 突然有道黑影出其不意地从旁边坡上斜冲下来,看大小不像野猫野狗。 卓羽燃吓出了一身冷汗,猛踩刹车片,轮胎与地面产生的刺耳摩擦声充斥在山道间,极大的惯性仍旧带着车辆往前猛冲,只听“砰”的一声响,车身在碰撞中才堪堪停住。 他全身的血液直往脑门上冲,双腿软得和两根面条没什么区别,他连滚带爬地跑出去查看情况。 车头前方有个人,蜷缩成一团躺在地上,旁边的路灯坏了几盏,光线并不明亮。 卓羽燃不敢动他,只轻轻拍对方的脸,“醒醒!醒醒!” 这人毫无反应,连哼唧声都没有。 卓羽燃的心凉了大半,连忙掏出手机叫救护车,结果对面一直是忙音,始终无人接听。 他改打110报警,结果还是相同的嘟嘟声,试了好几遍都是这样。 这山里的信号不该这样啊。 卓羽燃想直接送他去医院,又怕搬动中碰坏了让他伤上加伤,结果还不等他动作,对方竟然自己醒了过来。 这可把他高兴坏了。 对方挣扎着坐起身,茫然地看着周遭,卓羽燃担心他伤势,连忙扶住他问:“对不起了兄弟,你感觉怎么样?我们赶紧去医院,你还能走吗?” 对方眼神都直了,看着不像没事的样子。 地上虽然没有血迹,但刚才实打实地撞飞了对方,就怕身体里头还有看不见的暗伤,卓羽燃不是推卸责任的人,他不敢掉以轻心。 这人迟迟不回答,很像脑震荡的症状。 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卓羽燃想先抱他去车上再说,可他的手即将碰到对方的时候,昏暗的夜色里忽然有几个黑点从这人身上飞起来落在他的手背上。 山里的蚊虫毒性大,卓羽燃晃了晃手,它们很快飞到了半空,消失在两旁树林里。 他回头还想去扶他,却被对方在手上打了一巴掌。 卓羽燃自知理亏,也不生气,好言好语地劝他:“实在对不住啊,我现在送你去医院,你还能自己走吗?不能的话我搀你走。” 对方还是没反应,卓羽燃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就在他考虑要不要强硬一点塞他进车子里的时候,这人突然啪叽一声仰躺在马路上,晕了过去。 “哎,兄弟!”卓羽燃手忙脚乱地抱起他往车后座搬。 周围植被茂密,初夏的气温已经很高,在抱起这人的时候,发现他身上竟然有许许多多的蚊虫,脖子里、手臂上、衣服里到处都是,像是筑了个昆虫巢。 卓羽燃给他拍了拍衣服,也只赶走了一小部分。 这人刚才从斜坡上的树丛里钻出来,应该就是那会儿沾到的。 卓羽燃没有过多在意,将人小心地摆放在后座上,又替他绑好了安全带才开车上路。 这回他再也不敢随便开小差,只求把车开得又稳又好。 前面灯影辉煌,两边种植的绿化种类都与刚才路两旁的不同,华丽厚重的欧式大门被拱卫在其间,在黑白交织的树影、灯光里有些异样的怪诞之美。 可能是因为从刚才开始,车里一直萦绕着蚊子的嗡嗡声,导致现在看到这些风格的建筑,卓羽燃只能联想到欧洲传说里那些昼伏夜出的吸血鬼了。 就在车子即将驶离别墅区时,车后座的人突然诈尸一样地跳起来,咚的一声撞在车壁上,又被安全带拉扯回去。 卓羽燃被吓了一大跳,赶紧停车去看他。 对方捂着脑门,仰躺在后座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车灯的光亮落在对方露出的下半张脸上,鼻子、嘴巴、下颚的线条流畅精致。 刚才外面天太黑,卓羽燃一直没有留意对方的长相,只知道是个身形很瘦削的男人,比普通人瘦多了。 等这人放下手臂露出整张脸时,卓羽燃吃了一惊,发现这人的脸好小,还没他的手掌大,又出奇的漂亮,二十五六岁的年纪,五官眉眼还有点熟悉,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卓羽燃问他:“你还好么?” 这人的目光总算有了焦距,不再是之前那种空洞茫然的状态,他看了眼站在车门外的卓羽燃,外头小区的灯光透过车门的缝隙,灼痛了他的眼睛。 他推开挡住视线的卓羽燃,踉跄着从后座钻出来,因为身上无力,还朝前扑了一下,幸亏被扶了一把,才没又摔出个好歹来。 这人挥开卓羽燃的手,似乎十分抵触别人碰他,跌跌撞撞地朝大门走去。 卓羽燃追上去,“你家就在这里么?我们还是先去医院看看,等没事了我再送你回来,你放心,我一定负责到底不会跑路的。” 然而这人就像没听到一样自顾自地朝里走,这里的门禁还格外的严,卓羽燃想追上去,就被拦了下来。 “先生,您不是业主不能进去。”保安铁面无私,打死不让进,卓羽燃解释得嗓子冒烟也没能动摇他。 无奈之下,卓羽燃只能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让他转交给刚才那个人。 卓羽燃失落地回到家,辗转反侧了一夜,梦里梦外全是撞人时的画面,一会儿是人没了,一会儿是缺胳膊少腿,一晚上血肉模糊的惨状挥之不去。 更讨厌的是,卓羽燃总觉得有只打不死的蚊子在黑暗的房间里飞来飞去。 忽而飞到他脖子里,忽而落在他眼皮上,可开了灯又找不到影儿,点了蚊香液也不妨碍这只吸血鬼嗡嗡叫唤了一整夜。 早上被闹钟吵醒,卓羽燃因为昨晚的双重折磨,精神困顿萎靡。 他照了照镜子,眼下的青黑颜色夸张得可怕。 他刚要去够旁边的牙刷、毛巾,突然脖子上一阵尖锐的刺痛,伴随着深入皮肉的瘙痒,让他倒吸了口凉气。 他转过脸去瞅镜子里,只见脖颈上头一个大包,又红又肿。 一定是昨晚的那只蚊子干的好事。 卓羽燃洗漱后,在上头涂了些花露水,冰冰凉凉的感觉暂时掩盖了不适。 白天他照常去店里上班,这段时间没有白事的外勤,只要看看店,事少清闲,十分惬意。 他一直在等那人的电话,可两三天过去了也没一点回音。 不知道是对方不想要他负责,还是压根没收到那张纸条,卓羽燃实在不安,决定再去一次问问那个保安。 这个点还不到打烊的时候,卓羽燃和许阿姨说了声,想先走一会儿。 许阿姨问他:“小卓,你是要去医院?” “没有啊。” 许阿姨抿了抿嘴,忧心忡忡地指着他的脖子说:“小卓,你还是去医院看看,瞧着比之前严重多了。”
第64章 卓羽燃下意识摸脖子,指尖刚碰到就痛得激出半身冷汗。 他冲到洗手间,这两天不管是涂花露水还是风油精都消不下去的蚊子包,竟然变得又黑又硬,成了个鼓出来的硬块。 有两枚硬币加起来那么大,形状又怪异,像个丑陋的烙印烙在他脖子上,谁见了都会觉得诡异可怖。 明明早上还是个红肿的蚊子包,怎么一个白天的时间就成这个模样了。 卓羽燃一直觉得自己是被毒蚊子叮了,所以肿块很难消下去,根据过去的生活经验,要涂上大半个月的药膏才能慢慢好转。 他以前也不是没被毒虫毒蚁咬过,就没放在心上,谁知道这回的症状竟然与过去截然不同。 这惨样看着就觉得麻烦,恐怕还真得先去一趟医院了。 卓羽燃告别许阿姨,开车去医院。 一路上,他又通过后视镜看了好几次肿块,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到底是怎样的毒蚊子能叮成这个鬼样。 到医院的时候门诊已经不给挂号了,只能去急诊那边看。 急诊的人流并不比白天少多少,卓羽燃等了将近一小时才轮到自己。 医生是个三四十岁的男人,留着寸头,带着一副瓶底厚的眼镜。 他上手摸了摸肿块,详细问了病原和感受,又开了单子让他去做检查。 卓羽燃捏着单子在医院穿梭,又排了会儿队,才把检查做完。 医生拿着检查报告看了好久,对方戳了戳鼻托,表情有点纠结,却一言不发。 卓羽燃哭笑不得,等待判决的滋味实在不好受,他催促道:“医生,你就直说吧。” 医生说:“检查结果还算正常,没什么异常的地方,不过你这脖子看着又不像没事的样子……”老实说他也很迷惑,他赧然地咳嗽了一声,在电脑上敲敲打打,将自己的诊断结果和处方录入系统。 “这样吧,我先开点药膏和药片你回家先用,再观察两天,如果没有好转你白天再去挂个门诊号看看。” 也只能先这样了。 卓羽燃去结账取药,离开医院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他还惦记着要去翡云别馆一趟,等他到达别墅区门口,已经晚上八点多了。 巧的是,今晚轮岗的保安和前天是同一个人,他还记得卓羽燃,可仍旧像个门神一样拦在前面不让他进去。 卓羽燃说:“你好,请问之前我留下的联系方式有交给那位先生吗?” 保安点点头,表示第二天就托轮班的同事转交给对方了。 卓羽燃觉得奇怪,难道对方真的没受什么伤才没来找自己? 那晚不管在事发地点、车子里、还是他的衣服上都没见到一滴血,可当时确实实打实地撞飞了人,没受一点伤实在是不合常理。 可能是小区物业的管理要求,保安的嘴巴特别严,业主的信息一点都不愿透露。 卓羽燃郁闷地回到车里,叹了口气离开了别馆。 鉴于上次的教训,尽管现在的盘山公路上连个鸟影子都看不到,卓羽燃开车的速度还是不敢太快。 当车灯照出前面的人影时,卓羽燃的脑子里第一时间拉响了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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