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炉房是车上温度最高的地方,他们俩上次在厕所里,那是车上最冷的地方。本来人世间的冷暖只能自知,但是现在至冷和至暖他们都共同尝过。这就算有了默契。 周延聆被他说得眼前一阵白一阵黑,大悲大喜全部涌到心头上。其实在厕所里吃点风对他来说真算不上什么。当年在边境打仗,别说吃风,老树林子里趟河爬山、挨枪子背死人什么事情没有经历过?退伍求职到处找不到工作,穷得一天只吃两个馒头,找到了工作又是危险行当,在巷子里遭围堵划刀子,他咬牙挨一挨这么十几年也过来了。他吃了太多苦,多得在火车上吹两下冷风对他来说已经构不成“苦”,所以当有人在他怀里塞了个暖炉的时候,他没能反应过来。 伍凤荣把他拉到锅炉房里,亲自给他铲炭烧火取暖。伍凤荣自己也挨过苦日子,他拿着铁铲子弯腰勾背一铲子一铲子把炭往铁炉里送,他不觉得苦,他心里有期盼,他期盼和周延聆的未来。他原本是一个嘴巴多么毒辣的人,也能说出这样温柔的话。 这是伍凤荣给周延聆的承诺:从此以后,无论冷暖甘苦,他都愿意与他分享承担。 周延聆托着他的脸亲吻:“我还怕你不愿意和我在一起。我这个人也没什么好处,风评差,年纪也不小,身上大病没有小灾小痛没完,最好是不要和我扯上关系。” 伍凤荣回吻:“我能比你好得到哪去?等这件事过去了,我这个列车长也该辞职了。包庇通缉犯、滥用权责、下属渎职,乘客失踪的失踪,还死了人……” “你不要灰心丧气,不像你了。” “不是灰心,我也不想做了。跑了十年,跑腻了。” 周延聆知道他在说谎话。伍凤荣喜欢火车,喜欢带车,他只是没有人家想得那么喜欢“英雄列车长”这个头衔。别人只看到他有本事讨人喜欢,工作顺风顺水,觉得就算铁路局不要求他也巴不得把那枚金徽往脑门上挂,深怕人家不知道他的丰功伟绩。他伍凤荣就是前途锦绣、未来光明,活生生的人民英雄。 如果伍凤荣真的因为这件事从列车长的位置上跌下来,人家会说把他说成求仁得仁,成也是一个英雄梦,败也是一个英雄梦。他们会说,伍凤荣这个英雄当久了膨胀了,以为自己能只手遮天呢,刑警都没抓到的人,他就觉得自己能应付了。 三十二岁的年纪,还是盛年,尤其对于男人是事业上升的黄金阶段,说不做就不做了,以前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基础都不要了,再找个地方重新开始还不知道要熬多久,也不知道能不能熬出头。吃苦可以,但是白白吃苦,换了谁都不甘心。何况是自己喜欢的事业,眼睁睁地就丢出去了,要不是周延聆,他伍凤荣大可以安安心心、稳稳当当躲在这片雪林里,只顾看山看水、听风听鸟,守着这列车过他与世无争的生活。 说到底,伍凤荣这个代价付得太沉重,周延聆是做保险的,这笔账怎么算都是不值得。 “行了行了,不说了,不说了可以了吧。”伍凤荣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周延聆像是把他当庙里的菩萨看:“干什么呢,别这么看着我。你不是不喜欢我老在外面跑吗?我定下来了不好吗?咱们俩以后在一起的时间也多一些。” 周延聆拨弄他的发鬓:“你喜欢就做,别老想着我喜欢什么。” “也不是只为你考虑,这个事情我自己也考虑有一段时间了。”伍凤荣把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他说话声音不用很大,周延聆也能听到:“一来,的确是没有什么上升空间了,我不是走的管理路线,没有背景人脉很难拔到上面去做官的。走技术路线嘛,无非就是熬年资,隔几年评个职称就到头了。二来,要是把我调到办公室里去写材料,我又做不来。那还在这儿做着有什么意思呢?我不想当官,当官没意思,财产要申报啦,私生活要谨慎啦。” 周延聆听他唠叨直发笑。光是私生活谨慎这条,他们俩都很难做到。 他竟然也觉得能听伍凤荣这么说话就很满足了。 “那你想做什么?” “我想看看能不能调去车站,管管调度运营什么的。想去高铁站,绿皮火车虽然有情调,但是以后高铁才是发展趋势嘛,也要跟上时代,多学学新东西。” 周延聆把他的脸拨过来,两人的嘴唇都被烤得有点干。相互亲一亲嘴皮子磨得也不舒服,伍凤荣用舌尖舔周延聆的嘴唇,给他舔湿了才接吻,咬他的上嘴唇,一会儿重一会儿轻,厮磨完了两个人不仅嘴唇湿润,呼吸都恨不得粘在一块儿。周延聆的瞳色又深又实,把那金红的火光嚼碎了,眼里揉成一池子粼粼星晖。 “明天早上太阳升起来的时候,荣荣,我还会想起你现在的样子。”周延聆说:“到我们老了,到我要撒手的时候,我也会想起你现在的样子。你在我心里,永远是这样,永远年轻、英俊、潇洒、性感,永远是风华正茂。” 伍凤荣把脸埋在他下巴窝里偷偷地笑。好半天抬头,没有藏住嘴角,露出个顽皮的表情。 “你是说你爱我?” “我说我愿意把真心给你的时候,就是在说我爱你。” 伍凤荣一口咬在他的耳垂上:“你这个人,说话还是像卖保险的,一套一套的,酸牙。我可不吃你这套,什么永远风华正茂,那是千年王八万年妖精,才长成一个样子。” 他自己说着说着笑了,周延聆也跟着他笑。 车厢里关着门,温度不断往上升,锅炉的火把人脖子烤出一层汗。伍凤荣就着那高领毛衣里嗅了一口,亲到他的肩膀上去。周延聆也任由他折腾,一只手要扶着他免得他不小心碰到锅炉,一只手被伍凤荣牵着,没有多余的空档。伍凤荣在他毛衣里,含含糊糊地嘟囔。 “做吧。快到睡觉的点了,没有什么人会来的。” 26. 这样的话我不会对你说 只能站着做。但是站着也有站着的好处,周延聆喜欢把人顶在墙上,从下往上干,这个姿势是最容易把人弄哭的,进去得足够深,承受的一方很快会受不了,快感也大。他伸手去解伍凤荣的裤子,干燥暖和的手顺着内裤边缘进去,把伍凤荣半硬的阴`茎抓在手心里,伍凤荣低低地哼气,两腿张得更开,方便他用手伺候自己。 周延聆撸得慢,他刻意拉长了节奏,只想好好温存。伍凤荣五官一松,脸上的表情卸下来,像换了个人似的,周延聆心想,还是平时压力太大了,神经绷得紧,做`爱只当是放松了。他突然蹲下`身,脑袋探到宽敞的毛衣里,张嘴把东西含了进去。 伍凤荣一个哆嗦,险些没站稳。他睁开眼就看到自己小腹的毛衣盖着半个脑袋,把他的腹部撑起来,像是搞大了他的肚子似的。这个想法刺激得他腰肉一抖,阴`茎发硬发疼。 周延聆含进去一半的时候有点撑。伍凤荣的尺寸不小,他把脑袋埋得更深,顺着沟缝细细地舔,囊袋沉甸甸,名副其实的青春年盛。伍凤荣的手搭在他的脑后,轻柔抚摸,一边喘一边叫,叫得像要吃奶的猫仔:“唔嗯……别急,轻点……慢点,你要弄死我呀……” 周延聆的喉咙紧实狭窄,收缩灵活,伍凤荣没少被人伺候过,也不得不承认这是最好的技术。有口涎滴落在伍凤荣的裤子上,嘴间的味道刺激而浓郁,全被封闭在裤子和毛衣围成的空间里,周延聆硬了,绷得他下头难受。伍凤荣一只脚踩在他的胯间,轻轻碾住他的裆部揉弄。他做了个艰难的吞咽动作,换个姿势,从蹲变成跪,那只脚几乎要了他的命了。 周延聆闭眼狠心往深喉里捅,伍凤荣抽气的声音传来,按在他脑袋上的手力道明显增大,抽`插的速度也快起来,后半部分成了伍凤荣主动,周延聆只是张着嘴被他弄。他本能地把精`液吞了下去。伍凤荣亲吻他的下巴,还没喘上来气儿,眼睛亮得吓人:“真他妈舒服,爱死你了。”周延聆有点得意,男人的虚荣心得到了最大的满足,伍凤荣他的目光太动情,几乎让他忘乎所以。 他们不间断地接吻,嘴巴和嘴巴就没分开过。脱个衣服磨磨蹭蹭亲了不知道多少回。伍凤荣心情很好,周延聆玩他的乳`头,又咬又舔,胸口被弄得痒了没处躲,脸色像拨了皮的石榴。 “你别欺负我。”他故意打开周延聆的手,说是打,不如说是摸。 周延聆也笑:“我怎么敢欺负你?我讨好你还来不及。”说完,他有点犹豫,拉着伍凤荣的手摸到自己的腰后:“你要不要……”还没说完那只手已经缩了回来。 “不要不要!我没那功夫伺候你。” 周延聆亲他的手指头,一根一根往嘴巴里含。含得湿了,拉着手往伍凤荣的后面探。这儿暂时没有润滑剂可以用,只能走最笨的路子。伍凤荣睁着眼睛瞪他,还没有自己给自己做过前戏,他的手粗,茧子又厚又硬,捅进去到底不舒服,这副样子更是奇怪别扭,他连想都不敢想,周延聆还要笑眯眯看着他,直勾勾地盯着他自`慰。 列车长半嗔半怒,低头恨不得把脸都埋进刘海里。这样子算是害羞了,风情别具。周延聆心火太旺,念什么经都没有用,把他的指头拉开,撕了套子戴上,扶着自己插进去。伍凤荣扣着他的肩膀两半屁股紧张地夹拢,那东西只进来一个头,两人同时发出难耐的鼻音。 都是老玩家了,还弄得和小年轻初体验似的。 肠道深处热融融的,是伍凤荣前头渗漏出来的前列腺液流到后面来,作了润滑补充。肠壁春水丰富,连出口都被濡湿了,交`合处水色淋漓,里头层层叠叠地交叠勾缠,被捣弄成软烂的果泥。敏感点紧接着经历了一番粗蛮的凿打,万般琢磨折腾,龟`头顶着那块嫩肉磨圈,伍凤荣爽得眉头紧皱,双目失神,臀肉颤抖不止,还不忘夹着肛口把他往里面吞。 他觉得快要到了,不愿意这么轻易高`潮,硬生生停下来换姿势——背过身去让人从后头进来。 周延聆担心他:“疼吗?”伍凤荣摇头,周延聆把他的头扭过来接吻,胡乱亲的哪里都不清楚,那张嘴巴像个小小的烙红的铁夹子,亲一下烙一个印儿,再亲一下烫得他五脏六腑都疼。 伍凤荣亲得脑袋昏昏沉沉,思想慢慢转不过来,两只眼睛瞪着白花花的墙板失神,问的话也没头没脑的:“我是不是比你以前那些花花草草好?” 周延聆又好笑又心疼,一边咬他的脖子,一边往他的前列腺上捅。伍凤荣尖叫。 “怕我嫌弃你,嗯?” 伍凤荣的背在他胸膛上磨蹭,撒娇抱怨:“唔嗯……你只会欺负我……算什么本事”前列腺的刺激弄得他快射出来了,阴`茎挺得直直的,一股一股地淌水,他干脆撅起臀,摇出层层肉浪:“再来……延聆……就那儿……再来……再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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