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倦瞟了眼门外,确认附近没有多余的耳朵,严肃道:“我在这些村民家中看到了罂//粟壳,没准吃了他们的东西会上瘾,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交代完这些,他和萧始就开车去拖他们坏在山路上的库里南了。 周悬准备去调查附近的情况,裴迁怕冷,但抵不住好奇心,也想到村子里四处走走看看。 两人在村里的小路上逛着,他们发现这村子里的建筑基本都是平房,最多盖到二层,并不影响视野,周边的山景一览无遗。 而立在鸦寂山巅的那座传说中的“艾瑟罗斯城堡”也在雪雾中渐渐显现了轮廓。 周悬把两手缩在袖子里,踩着地上的积雪,“还好昨晚雪停的早,要是再积多点,只怕我们的车就拖不进来了。不过我觉得蛮奇怪的,拍卖会选在这个时候很难控制自然因素啊,雪再下大些,那些还没来得及进山的游客不是会被封在山外吗?不能保证所有人都准时到场的话还怎么玩?” “可能主办方觉得参与到拍卖会中本来就需要一点先见之明和运气,也正是想靠这两点来筛选掉一些不符合条件的人吧。” “听你这话的意思,好像知道主办方是个怎样的人似的。” 裴迁藏在镜片后的双眼深藏着某种强烈的情绪,却只是淡淡道:“我猜的。”
第11章 他们没在村子里逛太久,裴迁咳得越来越厉害,周悬只能带他先回了房。 他烧热了火墙,对那人道:“今晚就不烧炕了,看你这个状态只怕夜里还会发烧,你要不要先睡个午觉补补精神?” 裴迁一进门就缩在被子里,边咳边说:“不用……咳、咳咳咳!我没事……” “你说这话真是没一点说服力啊。” 见裴迁又拿起平板打算反复观看那段探险视频,周悬抢过平板,坐在炕边,严肃地看着裴迁:“昨天有件事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怎么了?”那人不明所以。 “其实我昨天从树上解下那只渡鸦尸体的时候,还从它身上发现了这个。”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枚硬币似的吊坠,递到那人面前。 “跟林子里那些被捕网和鱼线缠住的鸟不一样,那只渡鸦是被吊坠的链子挂在村口那棵树上的,这吊坠跟江倦他们拿到的拍卖会门票很像,但不完全一样,我觉得上面刻的不是寒鸦,应该是渡鸦才对。” 裴迁用指腹细细摩挲着吊坠平面上雕刻的纹路,轻声道:“是的,是渡鸦。” 周悬见他眸光深沉,表情也是说不清的复杂,便大胆猜测:“你被我弄丢的那枚硬币是不是也长这样?” 对方的回答大大出乎他的意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但……这就是我丢失的吊坠,我可以肯定。” “哈?真不是单纯的像吗?” 裴迁摇头,他将硬币翻到另一面,原本的图案被磨平了,上面只剩下一些深刻的划痕,像是经历了硝烟和战火。 他将硬币紧紧攥在掌中,“更奇怪的是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如果是不慎弄丢,它不会横跨几百公里出现在这个小村子里,我能想到的只有什么人特意偷走了它,再将它放置在了我能接触到的地方,物归原主。” “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吗,兜这么大个圈子,最后还是回到你手里。” “威胁。”裴迁用简短的二字分析出了最合理的可能性。 他说:“有人想用这种方式警告我,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控里,别想做什么不该做的事。” “呃,所以什么是不该做的事?” 裴迁耸肩,一副“我也不知道”的样子。 “我有点在意你为什么会有这个,难道高局提前给咱们两个小组分发了门票,你提前拿到就在酒吧里张扬了吗?” “这不是门票,江倦手里那种刻着寒鸦的才是,门票应该是按照我的吊坠仿制的,我在很久以前就拿到它了。” “这么说,你跟这次拍卖会之间有着不小的联系啊。”周悬看向裴迁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怀疑。 裴迁丝毫不惧于面对周悬的质疑,“联系不敢当,说是渊源还差不多。” “你那天为什么要拿着饵在酒吧里钓鱼?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是想勾来什么人?又为什么跟我……” 周悬哽住了,心大如他,也做不到坦坦荡荡说出“上床”两个字。 ……都是成年人了,他怎么脸皮还是这么薄? 殊不知他这种反应在裴迁和外人看来,就是“纯”。 裴迁放下平板,往被子里挪了挪,明显是不想谈了的态度。 周悬可不放过他,一把将他按住,做出了要掀被钻进去的架势。 只是想逗逗他,没打算惹出乱子的裴迁缴械投降,承认道:“我那天是为了跟线人接头,我还没见过他,所以坐在比较显眼的吧台等他,你醉醺醺地找上我时,我当然以为你就是他。” “你们接头难道不对点暗号什么的吗?总不能随便一个人找上你都带去小黑屋说悄悄话吧?” 这也正是裴迁至今想不通,也最无奈的事:“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你能答上我抛出的暗号。” 断片的周悬记不清自己当天都说了什么,自我怀疑道:“……真的假的,一字不差吗?” “大差不差,我也不能确定你是不是喝多了才对不明白暗号,当时想的是应该不会有无关的人能对答如流到这个份儿上。” 周悬觉得这话纯属是胡诌了,世上哪有那么巧合的事全让他们碰见了? 他怼道:“接什么头需要单独开房啊,你别把我当蠢蛋糊弄好不好?” “酒吧那种地方人多眼杂,当然要混进人海之中才更好交易情报,包间是我用假身份随机选定的,可以防止提前被人安装摄像头和窃听器,这些还不够证明吗?” “那你,那你……”周悬觉着自己越说越没理,说话也卡壳,“那你明知道认错了人,不解释误会就算了,怎么还睡……睡……” 睡我。 这话他是怎么都说不出口…… 裴迁叹气,觉得这事要是再不认真解释一下,误会可能就要闹大了。 他强调:“我再说一次,是你自己为了钓鱼执法找上我的,认错了人我是有责任,但我真没想到你进门就脱裤子,而且把我铐在床上不让走的明明是你,就算你酒后失忆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也不能把我当成犯人,不管怎么看,我才是受害者才对。” 他终于撑不住了,背过脸去咳了好一会儿。 他奋力辩解的样子让周悬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误解他了。 但后者还是不愿相信是自己主动招惹对方的,还想通过哪些被忽略的细节攻破这个说法。 他边给裴迁倒水边道:“就算是这样,那睡了也该是我睡你,怎么会……” 裴迁总算是明白了,他会脑补这么多离谱的情节根本是因为自己当时怒气上头,编了个让他做0的离谱故事。 他以为这事离谱到不会有人相信,可没想到周悬就是信了,还非常在意。 说到底,应该不会有直男想做0的,他自己也一样……在这一点上,他倒是能跟对方产生共鸣。 万般无奈,裴迁只好承认:“那都是我编来骗你的,你怎么不想想,被你压在床上还铐住了一只手的我要怎么做事,你自己难道没有感觉吗?” “什、什么感觉?”周悬说话直结巴。 裴迁也哽住了,他实在不知道这话要怎么说,“我也没被……应该,呃,应该会有点疼吧?” “那我好像没有。” “别好像,你自己疼不疼难道不清楚吗?” “行吧,那里确实不疼,但是宿醉之后头有点疼。” 见他这莽撞的态度,裴迁有点火:“我疼!” 一听这话,周悬觉得天都要塌了,难不成其实做0的是对方,而他酒后乱性把人给糟蹋了?! 裴迁就知道他肯定会想到些奇奇怪怪乱七八糟的事,及时抬手,用自己手腕上还没有彻底消退的红色印子堵住了他的嘴。 “你把我铐在床上压一夜,昨晚又照顾了我一夜,算是扯平了。” 误会解开,心情仿佛坐了过山车的周悬这才松了口气。 他决定心平气和地跟人聊聊:“老裴,我说你怎么总喜欢算清谁欠谁的啊,扯不扯平的重要吗?” “重要。”裴迁说得轻描淡写又理所当然,“我不想跟没必要的人和事扯上关系,两清是最好的。” 周悬听了这话也不恼,更不计较自己是对方口中那个“没必要的人”,“你这心态可不像当代年轻人啊。” 裴迁轻笑,“也不知道是谁嫌弃我奔四。” “我收回那句话,要一起收回的还有之前说你小小的很可爱,不如好蚊子叮人时间长那一堆垃圾话,我那时候很尴尬,只想捡难听的攻击你,但其实……嗯,就,别往心里去,抱歉。” “你用不着都重复一遍的,在这件事上你的记忆力倒是很好……” 裴迁心想这小子变脸还真快,乖起来的时候还是挺讨人喜欢的。 周悬起身去给裴迁拿药,中途突然意识到好像有哪里不大对劲。 “嘶……不对啊,你一个技术,需要线人吗?” 刑侦和禁毒因为工作的特殊性,私下里养些线人很正常,周悬似乎也有,但靠技术的技侦往往不需要。 “你可以把我当做比较特殊的岗位,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就连我也不太清楚自己现在在做的事该归属到哪个部门。” 这人真的很可疑。 周悬觉得自己酒后怀疑他,闹出那么一场乱子也是情有可原,要不是老高钦点对方做他的搭档,他是绝对不会跟裴迁有太多交集的。 对方不愿意跟他交底,应该还是那种表面看着柔弱,却很擅长咬紧牙关的人,很难从他口里撬出太多秘密,需要一点时间循序渐进,总之急不得。 周悬不指望现在的裴迁能信任他,就像他也不信任对方一样,他真想不通为什么高局会把这个男人当成宝。 气氛冷了下来,开朗如周悬也找不到合适的话题了。 好在江倦和萧始回来的很及时,把两人从凝固的空气里解救了出来。 意外的是跟着他们一起回来的不止大G和抛锚的库里南,还有一辆陌生的越野和SUV。 周悬猜这应该就是来参加拍卖会的人了。 他在窗边观察着外面的动静,见村长带着村民过去,检查了这些人的门票,确认他们有入住的资格后便让几个年轻人带他们到隔壁的彩钢房去。 从最先从越野上下来的是个穿着皮草大衣,踩着高跟鞋的女人。 她的妆容很精致,这会儿显得有些脱妆,脸色因为妆品氧化显得发灰,口红也被蹭掉了一些,应该是中途吃过东西却没及时补妆,看样子她顶着这脸妆至少有大半天的时间了。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140 首页 上一页 1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