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话,我们会成为朋友吗?”他忽然很有些兴致地问。 凌云木告诉自己要冷静,要镇定,顾予能带自己来这么高的地方,应该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这时候就要给他一点希望。“顾予,如果我从来就没有忘记你,我们早就成为朋友了。” “我曾经试图接近你,可惜你根本就不认识我,这令我非常抓狂,觉得你不是我的小木。” “我只是忘记了,你应该大胆地介绍你自己,而不是执着于过去那层关系。” “你是这样想的吗?”顾予有些诧异。 “顾予,我过得也并没有比你好多少,谁又比谁更优越呢?” “我知道,所以,我帮你杀了姓凌那一家人。” “可那两个小孩子,他们是无辜的。” “他们不无辜!如果不是因为他们,你不会被赶进地下室!” 凌云木想起了一件事,“顾予,你在我床上叠的豆腐块被褥,是什么意思?” “哦,你是说那个?”顾予阴阳怪气地笑了,“哈哈,那个不是你自己叠的吗?” “啊?” 我气喘吁吁地爬上楼顶,二十楼啊,腿脚都抖成筛子了。郝爱国紧跟着也跑了上来,持枪瞄准天台边上的顾予,“放开他,否则我开枪了!” 刀刃收紧了几分,凌云木洁白的脖颈上渗出一丝鲜血,我赶忙安抚道:“有话好好说,你要什么我都满足你,不要杀他!” “真的什么都能满足我吗?”顾予显得有些兴趣。 “当然,你想跑那还不容易?我的直升机就在附近!” 郝爱国看了看我,大概是不理解。 顾予不说话了,片刻道:“哼,想骗我上直升机,然后追捕中击毙我对不对?” “你多虑了,玻璃是防弹级别的,哪能那么容易被击毙?上面还有无辜的驾驶员呢。” “你会放走一个罪犯?” “我不是警察。刚才在下面我没好意思说,现在是你我之间的交易,我为救人天经地义。”我颇为厚脸皮地说,“请松开你的刀刃,别伤到人,否则交易就进行不下去了。” “让他先把枪放下,踢过来!” “爱国……”我示意郝爱国将枪放下,一边提醒顾予,“注意你的刀,别伤到人。” 顾予将刀抽离几分,凌云木得以大口呼吸。紧张时刻以防生变,顾予精神高度集中,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们。 郝爱国意见并未与我统一,我只好按着他的手,将枪压向地面。 “啊……”顾予忽然叫了一声,右肩中枪,鲜血飞溅。原来凌云木趁他不注意,竟狠狠地在他腕上咬了一口,疼得他叫了起来,而我抓住郝爱国的手,朝他开了一枪。 还想补上一枪的时候,凌云木就朝我扑了过来,竟是被顾予踢了一脚。后者身子一跃,就跳下下去。 二十楼,他就这么翻身跳了下去。 凌云木摔倒在我怀里,慌忙回头望去,看向空空如也的栏沿,确实是一个人都没有。 顾予跳楼了。 风那么急,好像把一切都带走了。 我检查凌云木脖子上的伤口,幸好只是皮外伤,按两下就止血了。打我从云海疗养院归来,大半个月了,终于看到实实在在的人儿就在眼前,没忍住将他紧紧地搂住,生怕他随着那风儿飘走。 他挣扎几下,是要我注意影响的意思,想到还有旁人在场,只好意思意思就将他放开了,但目光仍没舍得从他脸上移开。 “你瘦了。” “你也是。” 凌云木探头从楼顶朝下看,但高度近视的他能看到什么呢?我揉了揉他的肩膀,让他节哀顺变。 郝爱国按着一边耳机,这时候失望地说:“人没掉到地上,没找到尸体。” “什么?”我惊呆了,“他长翅膀啦?” 202 警方搜索整座废弃的影剧院,收集了许多实实在在的证据。“情|趣”房中的□□提取,检测结果确定是魏承澜和顾予的;收藏室内的相册里,有凌桥生拍摄的“不伦”照,是凶手从六·一三案发现场带走的那叠。 奇怪的是,凌云木假扮小木和顾予一同欣赏的另一本相册——不见了!那本相册里全都是凌云木,他被凌家收养后的点点滴滴,都被顾予偷拍收藏起来,而现在,离奇消失了。 对此,我感到深深的忧虑。顾予不仅仅是执着于小木,现在他醒了,他将关注点放在了木木身上,那本相册将是他最大的精神支柱。我不是没听到他们在天台的对话,顾予渴望得到木木的关注,渴望得到木木! 他必然不会就此罢休。 当办案人员打开储物柜其他格子,发现了更匪夷所思的藏品。 在一个玻璃罐里,有一对被浸泡多年有些变色的眼球,标签上堂而皇之地写着:“千面佛”,甚至连日期都写上了,正是月华孤儿院起火当天!昭亮院长被肢解后烧成了焦炭,原来他还丢失了一双眼球……那必然是在他活着的时候被年仅十三岁的顾予连同肌肉一起挖出来的! 事隔九年,仍能深深地体会到凶手对眼球主人的恨意,经久不衰。 这里是顾予的藏身之所,到处都留下了他生活和作案的痕迹,除非一场大爆炸大火灾,否则无法销毁这些凶案纪念品。 那么,他精心布置的炸弹多达十一处,为什么没有按下引爆器呢? 这实在不像是一个穷凶极恶的凶手该有的行为,他都杀了那么多人,还在乎大爆炸带来的人员伤亡吗?难道他就不想为他的马失前蹄找几个垫背的? 有人认为他是懒得清理了,毕竟证据确凿,炸不炸都一样;有人认为爆炸会死上百人,罪状倍数增长,顾予还是有所顾虑的。 我却觉得,他应该是不想凌云木受伤,凌云木比任何东西都重要。 根据现场分析,这里不仅有顾予和魏承澜的痕迹,还有一个小孩子的。警方将地下城翻了个遍,终于在地下挖出了一具男童尸体。为了治病,这个孩子是必不可少的。 我没有告诉凌云木这些个细节,是不想徒增他的烦恼,然而为了他的安全着想,我还是明里暗里地叮嘱他。 不过着实有些意外,他竟然问:“能不能把那本相册给我?” 他指的当然是顾予为他拍摄的那本。 我心里有些堵,却也知道凌云木必然不是那个意思,告诉自己要民主一些,不要剥夺他的权利,两人相处真的不能太过□□。 便有些逗趣地问:“木木,你要那本相册干什么?他拍得是不是很好看?” 凌云木一本正经地,“抛开偷窥不说,客观上讲,那照片拍得确实好。” “你在他眼里就是那么好。” “不,我是说他很有技术,摄影的技术。他绝对不仅仅是一个环卫工,一个流浪汉,一个无家可归的人。” 只有凌云木看过那本相册,这些发现确实很有用!我便追问他的感想。 作者有话要说: 续集《项阳之木》求预收。 师大心理系的凌云木正式开启多重人格的开挂人生! 求预收求预收求预收!
第178章 203-204 尾声 203 尾声 “早期的没什么技巧,构图也不怎样,但看得出来还是很用心的。十年前打印数码照片价格不低,如果他要去照相馆打印,还会留下很多痕迹。他是自己冲洗的,用的是老式带胶卷的照相机。” 凌云木着实令我惊讶,当时他不知不觉地扮演了小木,跟一个杀人狂一起欣赏照片,在那种情况下,他竟然观察得这么仔细! “后来拍摄技术提高了,也换了数码照相机,有打印机就能打印,方便了很多。甚至还有高质量打印的拍立得,那种相机价格不菲,他经济能力并不低……”凌云木忽然想起来,“你们没发现吗?看了相册就应该明白的啊,拍立得拍的最早一张相片是我初中时候的,那时候他还没认识魏承澜呢,他哪来那么多钱?” “或许是偷的呢?为了达成偷拍的愿望,他一定会想办法拥有这些装备。” “确实可以……你没看过相片?” 我无奈地摊了摊手,“相册被他带走了,我看不到木木可爱的过去啊!” 凌云木沉默了,继而目光有些闪烁,大概他也看出来了,顾予对他的执着已经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哎,论对木木的执着,我或许比不上他十分之一。” “不许说这样的话。” “他又遁入了黑暗里,像捕食的猎手那样随时都有可能跳出来,我就怕你出事,定位仪还是不要取出来了。” “辐射大不大?能实时被私人卫星追踪,辐射一定很大吧?” “放心,我给木木选的是宝宝级别的,量子绝密通信技术,即时追踪时候的辐射远远小于三米开外的手机所造成的辐射。” 三米开外的手机哪还有什么辐射?还远比这个数值小? 凌云木有些无语,想要把体内的异物取出好像也变得没理由了。 为了减少他的顾虑,我继续说:“只有我开权限别人才能共享你的位置,只定位不窃听。关闭状态不会向卫星发射信号,辐射为零,当我觉得必要的时候,才会开启定位。” “那项少你的窃听权限呢?” 没想到我模糊了这个概念还是被他捕捉到了,只好对天发誓:“非必要情况我绝不窃听行不行?木木,我真的很怕你出事,我不能没有你!顾予已经变了,他见过真正的小木,发现他远没有木木这么可爱,他的目标变成了木木!” 凌云木还是一副怀疑的神态,我只好来硬的了。 “别……别挠我!唔唔……” “木木……” “嗯啊……住手……啊……” 一个月后,我在看守所见魏承澜。 在侦查过程中,没有明确的证据指向魏承澜杀过人,更多证据显示他只是一个从犯。然而他坚称自己就是主谋,因为分裂人格这种心理学手段,只有他能够办到,顾予是在他的诱导下屡次犯案。 他还称为顾予进行暴露疗法是他的执念,为了成功几乎不择手段。这个过程中顾予其实相当痛苦,然而心理治疗就是这样,是必须要面对过往的黑暗的,例如给性|爱硅胶人贴上“千面佛”的名字,让患者深切体会过去的耻辱和恐惧。 一个怕蛇的女生,为了帮助她克服这个恐惧,就必须往她手上放一条活蛇! 为此,他更是编了一个堪称“宏伟”的计划,他说面对多重人格患者和心因性勃|起功能障碍患者,任何一个心理学家都会兴奋得睡不着觉的,为什么?因为可以研究,可以为科学做贡献,舍小我成全大我诸如此类。他还提供了诸多论文佐证,是他在治疗凌云木和顾予的时候写的。 魏承澜反客为主,活生生把顾予变成了从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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