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安灏禹啰啰嗦嗦把一整天调查女尸案的情况说完,徐子轩揉着太阳穴道:“这么说,小区保安没注意有过什么可疑的人进出,广场舞大妈们也对韩虹和林勇强都比较熟悉,说他们夫妻关系不错,韩虹性格开朗,为人热情,不是那种会口出恶言的人。” “是啊。”安灏禹摊着手道:“谢展那小子头都大了。我也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只能看明天验尸的结果有没有线索了。” 说着,见徐子轩若有所思的样子,他把身子挪过来靠在对方腿边,问道:“早上的断肢案呢,查到什么没有?” “我也在等小墨的监控情况。好了,”徐子轩站起身扔了张毛巾在他头上:“别泡太久,记得把水饺和海带汤吃完,我先睡了。” 云中市刑侦支队,副支队长办公室。 虽然今天是星期天,但出了案子大家都是自觉的“五加二、白加黑”,方媛顶着一双熊猫眼、打着哈气把春江小区女尸的鉴定报告递给正在将春来家的咖啡倒入保温杯的安灏禹:“双侧睑结膜点状出血,颈部皮下浅、深层肌肉出血,喉室出血,心外膜下点状出血,确实是机械性窒息死亡,作案工具就是绳索一类的条状物。用来缝起死者嘴部的黑线是规格为0.6mm的尼龙线,平时一般用作鞋底线、风筝线、衣物吊牌线、串联饰品等,线上的血迹确定是死者韩虹的。根据嘴唇边针脚的穿孔情况,推测是直径1.5mm的钢针,大概是类似于各类票据凭证的那种装订针。另外,死者的舌头不见了,整条舌头自舌根部被整齐隔断,剪开死者嘴部的缝线,口腔里全是碎肉鲜血。” 安灏禹放下保温杯,接过薄薄的一页纸甩了甩:“拔舌?” “准确说是割舌。” “还有没有其他情况?” “没了。” “这种什么尼龙线、装订针网上也是都买得到吧,这可怎么查?”安灏禹转过头去看神情沉默的徐子轩,眉毛都要皱来连在一起了:“对了,谢展带回来那根纤维呢?” 方媛双手一摊,无奈道:“安队,那就是一根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纤维,普通的毛巾啊、衣物啊、毯子啊都含有这种纤维,根本没法锁定是什么具体物品。” 话音刚落,肖明带着小墨推门而入,一个个垂头丧气的模样:“徐队,什么也没查到。” “什么?!”
第26章 安灏禹啪一下把验尸报告拍在徐子轩的办公桌上。 “安队,小墨根据徐队框定的时间段逐一排查进出过江白路口的人,发现18号凌晨12点12分有一个穿着黑色宽松连帽大衣,挎着大单肩包的人从北侧路口进入江白路,这个单肩包的尺寸可以分辨出大概在35*15*20左右,装两双断肢没问题。37分钟后又从南侧路口离开。但由于这人戴着大衣的帽子,外面还系着围巾,难以从监控里分别性别和体重情况,只能判断身高在175左右。” 一见安灏禹脸色不好,肖明赶紧解释道:“我们两个和夏雪连夜拿着打印的彩色画面去江白路和附近的夜宵店挨家问,但都没人注意到过。” “你说,这人是37分钟后离开的江白路。”一直没说话的徐子轩忽然问道。 “是的。” 徐子轩眸光一闪,一手揉着太阳穴,另一手修长的手指则有节奏的敲着桌沿,仿佛自顾自的道:“这么说,如果这个人就是凶手,扣除步行来去的时间,他至少在周庆梅家呆了15至25分钟左右。进入屋子后,他要把折叠盒和断肢都拿出来,然后叠好盒子装好断肢,再系好蝴蝶结,放入冰箱后才能离开。就算这一切,可以不用开灯而是借着小区里的庭院灯或是冰箱里的灯完成,可周庆梅的卧室就在客厅旁边,12点过她又刚刚睡下,有人在客厅里窸窸窣窣这么长时间真的一点都没发觉吗?” 说完,他似笑非笑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 看到肖明张嘴想说什么,徐子轩站起身打断他:“你和小墨上午先轮休,通知夏雪到江白安置区和我汇合。”然后,拍拍安灏禹的肩膀给了对方一个“我相信你”的眼神后,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就急冲冲跑了。 安灏禹无奈的看着他背影,这才发现谢展不在,没好气的问道:“谢展那小子呢?”看大家低着头没吭声又问一句:“没来上班?!” 肖明嘻嘻哈哈打着马虎:“安队,今天是周日......他可能......” “周日你们几个怎么知道上班?” 张小墨弱弱上前一步:“谢展昨天晚上问了我断肢案的情况。” “你说什么?” 安灏禹叉着腰转了两圈,觉得自己简直要被这个人气死,这小子到底是有多崇拜徐子轩才会在自己手里的案子还没点儿线索的情况下,还去帮徐子轩琢磨案子? 谢展此时正在江白安置区周庆梅的家里。 或许不相信丈夫已经不在了,周庆梅仿佛并没有准备后事的意思,像是还在固执的等待着,只是她坐在沙发上的样子显得整间屋子冷冷清清的。 “大姐,18号凌晨你睡下之后,真的没听到客厅里有什么动静吗?” 周庆梅疑惑的抬起头,摇摇头。 “凶手是凌晨12点左右进的你的屋子,那时你应该刚刚睡下,你再仔细想想,或许你当时模模糊糊以为是在做梦。” 或许是被谢展这个描述吓到了,周庆梅身子忽然有点哆嗦,但想了想还是摇着头道:“真没有。” “真没有?”谢展还是觉得不可能一点动静的听不到的。 周庆梅默默站起身,回到卧室从床头柜拿了一盒药出来,递到了谢展手里。 谢展接过看了一眼,然后泄气似的把药放在茶几上:“你怎么会吃这个?” “我睡眠一直不好,医生说是神经衰弱,所以睡前都会吃一片。” 谢展点点头起身,“那好,你要是想起什么别的,及时和我们联系。”说着,他走到门口,回过头看了眼送客的周庆梅,想了想还是道:“大姐,您节哀。” 周庆梅垂着头没有答话,只是沉默的流下了两行泪。 徐子轩到江白路时,夏雪已经等着了。 昨晚肖明让她提早回家休息,她也确实累坏了,回去直接倒头就睡,上午接到电话这才赶紧冲了澡出来,头发都没来得及吹干。 “昨天是你询问的周庆梅?” “是。” “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夏雪细想了想摇头:“没有,就是吓坏了。” “走,我们再去问问她。” 两人刚走到楼梯口,就看到谢展下来了,一见徐子轩就叹气道:“师兄,您不用上去了,周庆梅因为有神经衰弱,所以睡前长期服用安眠药,所以听不见客厅里的动静。” “徐队不是让你协助安队调查春江小区女尸案吗,你怎么会在这儿?”夏雪想起电话里小墨说起安灏禹发火的事情,不免有点为他担心。 “师兄,我有个建议。” 听完谢展的建议,夏雪疑惑道:“为什么?” 谢展侃侃解释道:“这两个案子总结起来就是两个字,干净。王斌的断手断脚处理的干净,韩虹的尸体和现场也很干净,两位受害者的社会关系都很简单,作案手法既隐蔽又利落,这都过去一天多了,我们竟然什么都没发现,简直不可思议。一个案子如此,两个案子都是如此,难道真是巧合?” 谢展满心期待的看着一旁没有表态的徐子轩,可让他大失所望的是,徐子轩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明白你的想法了。但现在看来,并没有达到可以并案的条件,还是先各自调查,如果查到了什么,再说并案也不迟。谢展,你先和灏禹继续跟进春江小区案吧。” 说着,也不等他回答就继续上楼往周庆梅家里去了。 见状,谢展立刻明白徐子轩来周庆梅家不单是对为何她没注意客厅里动静存有疑惑,他张了张嘴还追上去想说什么,夏雪拦住他道:“还不去联系安队?不服从徐队的命令,小心安队扒了你的皮。” “可是......” “可是什么,还不赶快去!” 夏雪扔下一句赶紧转身跟上徐子轩的脚步。 前脚刚走一个警察,后脚又来了两个。 周庆梅呆若木鸡的坐在沙发上,如同一塑雕像。 夏雪不知道徐子轩来周庆梅家干什么,但看他一进门就往人家房间里钻,也没有要问话的意思,想来是在检查什么,为避免眼下尴尬的气氛,只好没话找话:“周大姐,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全力抓到凶手的。” 周庆梅木然的点点头。 “周大姐,你再仔细回忆回忆,王斌有没有和你提起过,最近遇到过什么纠纷,争吵之类的?” 周庆梅木然的摇摇头,也不知有没有仔细回想。 “周大姐,你家里人什么时候过来帮你准备......全靠你一个人也不行啊。” 周庆梅木然的望着夏雪,嘴巴动了动,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正当夏雪已经黔驴技穷的时候,徐子轩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沙发这边来:“周大姐,你上午一般几点上班?” 这下,仿佛警察终于问了一个她能回答的问题,周庆梅垂下头道:“十点。” “十点上班,六点就起床做早饭?” 似乎没理解他话里的意思,周庆梅抬起头一脸茫然的望向夏雪。夏雪虽然明白徐子轩所指,但却一样不明白徐子轩的意思,难不成他在怀疑周庆梅?她温然一笑,尴尬解释道:“我们队长的意思是,周大姐,你睡眠不好早上应该多休息一会儿。” “警棍呢?” 周庆梅身子微微有些发抖:“什......什么?” “警棍。”徐子轩放慢了语速,一字一句问道:“你丈夫王斌每次交班回家,都会把厂里安保用的橡胶警棍带走。可我们在你家并没有发现警棍。” “我......”周庆梅情不自禁轻轻抓住自己的双臂,半晌才道:“不,不知道。” 房屋中介公司。 说是房屋中介公司,其实就是一家三间门店的铺子,周庆梅在这里工作了有近两年的时间。 “周大姐算是我们公司最尽职尽责的员工了,上午10点一直要工作到晚上7点才走,中午也不休息,随便吃点东西就一直守在铺子上,除了生病从来不请假。怎么家里会发生这种事啊?” 一个身形胖乎乎的中介经理将刚泡的茶端到徐子轩和夏雪面前,又拿出名片放在茶几上:“警察同志,要不要顺便看看房子?我们这里有全城最好的房源,保证价格公......” 徐子轩微微一笑:“还是再说说周庆梅这个人。” 胖经理抓了抓油腻腻的头发,尴尬道:“啊,好,好好。周大姐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身体不太好。说是有神经衰弱,不吃药晚上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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