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次都经过了环城路?听到这里,安灏禹忽然眉毛一挑,转身返回审讯室,推门进去到不多说其他,径直了当问道:“张均,你昨天去殡仪馆走环城路了?” “走了。”张均眨了眨眼睛,也不回避这个问题。 “可是,去殡仪馆不是那条路,为什么要专门绕道?” “我先去了医院。” “去医院?” “自从我妈走了之后,我总是迷迷糊糊的,总以为她还在医院住院,”说起自己的母亲,张均红了眼睛:“结果......” 见状,安灏禹转身离开不想理会他,走到门口还是忍不住冷笑一声,不回头道:“装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专程去环城路是为了把衣服放在那间破屋子里的吗!?”
第13章 张小墨听到夏雪所说的收荒匠出现在郭强家的精确时间,心里默念了几声这个时间,眼睛一亮举手道:“26号!石磊下午2点过收到赵立彬短信,然后不到4点,收荒匠就去了郭强家。” “所以,我猜测黄辉、赵立彬是看起来一心买醉的郭强所杀,他是和这个收荒匠,也就是鸭舌帽一起给我们来了这么一出障眼法。”说着,徐子轩转头看张小墨一眼:“我让你查的石磊的通话记录呢?” “已经查了,忘,忘和您说了。”张小墨挠了挠脑袋,此刻更觉得连着两个事情都没做好太不应该了,活该被批:“手机通话、短信记录均没有删除的痕迹。不过,从26号下午1点左右石磊就一直呆在学校图书室,派出所正在查问管理员和同时段看书的学生,现在还没有消息。” “徐队,你让肖明去做的另一件事是什么?” 老陆话音刚落,还未等徐子轩回答,肖明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徐队,郭强在家自杀了。” 郭强家外警灯闪烁,几道警戒线的周围里三层外三层站了不少围观群众。 肖明凑到徐子轩身边低声道:“我初步看了一下,没有看到和鸭舌帽相似的人混在人群里。但为了稳妥起见,我已经让派出所的兄弟全程摄像了,以便回去后仔细排查。” 徐子轩“嗯”了一声,抬眼示意他继续说。 “根据我的初步判定,应该是双硫仑样中毒。在现场发现了两版吃空了的头孢胶囊,正在核查是不是他26号上午去药店买的消炎药。如果是,这才过了一天,根本不可能吃空。”肖明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沉重懊恼,他边说边递给徐子轩一个证物袋:“还有这个......” “这是什么?” “郭强写的认罪书,房东大妈确认了他的笔迹。” ——他们都是我杀的。他们杀了我女儿,杀了我老婆,最后,也杀了我。 盯着透明证物袋里那张普通作业本纸上的三句话,徐子轩手肘拐了下在旁边一直生着闷气不说话的人:“你看看,又是巧了。我们刚刚猜测收荒匠和郭强换身份,郭强自杀不说还认了罪。” “徐队您猜的没错。我把假环卫工人的素描像拿给房东大妈一看,她说是和郭强家收酒瓶的收荒匠样子是很相似,但不能百分之百的确定。我觉得,我们可以大胆的将去拘留所接黄辉的鸭舌帽、假环卫工人、收荒匠确定为同一人。把宋超引到环城路屋子的人也十有八九是他。”肖明并不知道此前发生在支队办公室的那一出,只看安灏禹脸色不善的没有回答反而径直朝郭强的房间走去,一脸并不想说话的样子,只好自己接着汇报道:““徐队,我已经安排把鸭舌帽的素描像发布出去全城通缉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进一步、退两步。” “郭强他是在保护鸭舌帽吗?说是认罪,偏偏半个字都没提鸭舌帽是什么人。”回想审讯室里的张均不止一次表示什么愿意为凶手去坐牢,老陆不免有些担忧:“这个鸭舌帽很明显更像是本案的幕后策划者。徐队,你们看,郭强是抱着必死的心情去给他老婆和女儿报仇的,完全可以选择不顾一切直接杀人,可又是换身份、又是卡案发时间、又是环城路屋子,简直是把我们玩弄于股掌之间。这样的人,怎么会只是简单的参与案件?” 屋子里一如既往弥漫着浓烈的酒味,穿过地上的各种酒瓶,可以看到郭强就倒在沙发里,身旁还有一瓶喝了一半的二锅头,客厅上方节能灯发出的白光照在他因痛苦而扭曲的脸上,再无法感知半点生命气息。 “你说,这双手套是不是杀死黄辉的时候戴的?” 夏雪蹲在地上盯着郭强手上戴着的一双皮手套,可以看到整双手套上是浸透凝涸的血液,稍稍凑近便闻到散发出来腥臭黏腻的味道。她摇摇头,却不是在对张小墨这个猜测表示怀疑:“和我们之前猜测的一样,不是塑胶手套就是皮手套。但这双手套看起来极为普通,为什么杀了黄辉之后还要冒险带回来?为什么不和雨衣、雨靴一起丢在现场?为什么自杀时又要戴着?” 方媛脱下橡胶手套往她脑袋上轻轻一戳:“做死亡时间检测了嘛?” “还没......媛姐,我......这不是想尽快破案嘛。你也知道,”夏雪吐了吐舌头,指着身边的张小墨:“队长们都吵起来了,要是再......” 方媛叹气扶额,刚想说你操心太多了打是亲骂是爱,转身就见安灏禹出现在门口,忙使了眼色打断她,小碎步赶紧上前道:“安队,小明推测的没错,郭强确实是死于双硫仑样中毒。由于他长期嗜酒,体内酒精不仅代谢不及还积存许多,估计还用了半瓶二锅头服下的这两版头孢胶囊,很快就会造成呼吸抑制死亡。” “死亡时间呢?” “夏雪刚刚做了检测,初步断定在今天,也就是27日上午11点左右。” 这么说,他杀死赵立彬回到家,和收荒匠换回身份没多久就自杀了。安灏禹喃喃自语了几句,抬头又问:“还有其他发现吗?” 夏雪满脸感激的看了眼方媛,一面将郭强戴的手套小心翼翼取下来放进证物袋,一面回答道:“还有这双手套,很有可能是杀死黄辉时所戴,回去我立刻做血液检测。” 张小墨正招呼人把郭强的尸体装袋,就感觉手机在夹克兜里震动,摸出来一看,原来是学校那边已经查到石磊26号下午在图书馆的通话情况了。 他半分钟也不敢耽搁,赶紧跑到正在检查屋子的徐子轩跟前:“徐队,有消息了。石磊在图书馆期间,曾以手机没电为由,分别向2个不同的学生借过电话来打。14:22分,也就是和赵立彬结束短信后的五分钟,他向一个13XXXXXXX的手机有近10分钟的通话,但这个手机号码是用伪造身份证办理的,暂时还没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14:35分,他另外又借了个手机向赵立彬家里打了一通电话,经查,应该是赵立彬在游戏室里接到的。” 徐子轩沉吟片刻道:“马上通知在学校保护石磊的民警,立刻把他带回队里......”话还没说完,拿在手里的手机不合时宜的震动了起来,定睛一看,却惊诧不已,不禁与张小墨双目而视。 屏幕上显示的来电,正是张小墨刚刚才报出的那个号码! 瞬间,整间屋子陷入了一种诡谲的阒无人声,原本均匀、细微的震动仿佛被无限扩大延长,透过每个人的耳朵深深渗入心底,仿佛在催命一般,又仿佛要把这混着浓郁酒精味的空气点燃。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这个号码却在响了两声后戛然而停。 随即,手机发出短信震动,屏幕上只有一句话. 徐队长,梦醒了吗?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让徐子轩的心猛地一沉。 脑海中陡然闪过早已记不起多少次梦中的那片血海,目之所及全部都是猩红。 忽然,一阵稚嫩哭声凭空传来,他紧张的吞了吞口水,双手紧握,无比警惕的跟随着哭声缓缓移动着脚步,紧接着他小心翼翼的推开了一扇门。 门的另一边,一个只有一岁左右的婴儿趴在一滩如死水般的血泊中哇哇大哭,浑身上下都是血。可奇怪的是,明明脸上还挂着大滴大滴的泪珠,却在看到自己的一瞬间止住了啼哭,笑了起来。 徐子轩下意识的闭上双眼强迫自己不要再去回忆,双脚不觉一软,险些没站稳,幸好安灏禹虽然没和他说话但注意力且几乎随时都在他身上,赶紧靠过去一把将他扶住。 看到那条短信内心同样无比惊惧的安灏禹知道,徐子轩自从读大学后就基本没再做个那个梦了,他更知道,关于这个梦到底是怎么样的,徐子轩只告诉过自己,就连老爸老妈都没说过具体内容。 他越想越觉得后背发毛、心惊胆战,见老陆已经在通知人对手机号码做三角定位,赶紧将徐子轩拉出房间透透气:“怎么样?缓过来了吗?” 无力垂下眸子,徐子轩靠在墙上摇了摇头,但还没等他来得及让自己稍微清醒一点,肖明又焦急的跑了出来道:“安队,王所长刚刚报告,石磊服了大半瓶安眠药被我们的人发现了,正在紧急催吐,救护车已经在去学校的路上了。” “石磊哪里来的安眠药?我看这个王所长是打算破罐子破摔,真不想干了!”安灏禹顿时无名火起,狠狠捶了一下墙壁:“让老陆留在这里收尾,小墨先送老徐回去休息一下,你跟我去医院。” “不。我和你们一起去医院。”徐子轩扬起一张毫无血色、惨白到让人心里抽痛的脸,晶亮的眼眸中闪着让人惊惧心悸的狰狞,紧紧咬着后槽牙道。
第14章 安灏禹觉得徐子轩简直死死捏住了自己的命门,一丝可乘之机都没有没有,只要对方一有状况,无论这状况是好是坏,自己不仅无一列外从来都是举手投降,而且也无一例外都后悔为什么要和他怄气。 一路上,徐子轩没再说过半个字。 他将头倚在车窗上,安安静静地看着窗外疾驰而过的城市夜景,流光溢彩的光怪陆离,掩盖了浓浓夜色,让人看不清清凉的星月,更看不透这座城市本来的模样。 安灏禹不知该怎样安慰他,只是将他冰冷的手腕紧握在手心里。 看着后视镜里的两个人,肖明忽然想起了安灏禹来刑侦支队报道的那天。 当时,肖明负责给安灏禹办手续,他从抽屉里拿了几张表格递给对方,然后详细说明容易填错的地方就埋着头做自己的事了。 还是大队长的徐子轩揣着手走了过来,十分随意的拉了把椅子就坐在旁边看着安灏禹。 安灏禹歪着头冲来人笑了下,然后继续填表。谁知,写一半竟然卡壳了,他先是用签字笔挠了挠耳垂下方,还是想不起来,赶紧瞥了眼身旁端坐着的人:“老徐,这狙击的狙是怎么写的来着?” 徐子轩扬了扬眉毛,忍着笑意吐槽:“怎么,在派出所干了几年,怎么连字儿都不会写了?” 身穿一身警服,整个人看起来格外英气朗朗的安灏禹竟然显得委屈巴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老提笔就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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