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还有一些成块的,但视频里也看不出来,只能看到肖落把一包袋装的粉末往嘴里倒。 即便不停地呛咳,也没有停下来,脸上露出了如痴如醉的表情。 做完这一切,肖落像条落水狗一样瘫软在地上,时不时露出一点神经质地笑和不明意义的轻哼。 身体和灵魂仿佛是撕裂的,肖落做这一切的时候。 仿佛有另一个自己从身体里抽离出来,看着自己的身体完成了这一切。 嗓子眼里被饼干渣子几乎塞住,最后那几下呛咳是用了浑身的力气,整个肺和喉咙都在疼,咳到最后一下鼻子一热,一开始肖落以为是鼻涕出来了。 但过了很久,鼻腔才翻上来一股浓厚的血腥味儿,肖落抬手蹭了一下,蹭了一手的血。 肖落演得累了。 主要是真的受不了了。好累。好想死。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肖落自己也意识不到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精神骤然崩塌的,可能是从脱下裤子,摘掉最后一块明面的遮羞布开始。 身体里又痒又痛,痛得分不清是哪里在痛,肖落恍惚之间心里好像空了一块,眯着眼睛自言自语地问:“我的手机呢。” 秃鹫早就拔了他的卡,这会儿也想看戏,让人把他的手机拿过来递给他。 找到那个音频就像一种习惯。 当带着明显情/欲的男性声音在货厢里形成回声,秃鹫几乎要忍不住笑出来。 太值得笑了,一个人民警察,在意识恍惚的时候精神信仰竟然是一段来自男人的叫/床的声音。 还有比这更精彩的演出吗?
第113章 在这些内容播出的同时,舆论哗然。 这会儿闹腾的不止是吃瓜群众了,高层的压力一层接一层地压下来。 谢柏群电话一直在响,他通通挂断了,过了一会儿拉了一个视频会议,把之前几位大佬都拉了进来。 谢柏群说的第一句话说:“请相信我,也相信他,现在时间紧急,我之后会详细地向各位解释。” “我带出来的兵我当然相信!现在的问题是投票,几乎一瞬间票就拉到了1:2,现在距离投票结束还有三个小时,你之前一直坚持不引导舆论不澄清,如果按照这个情况下去的话……” 肖落在部队时候的前领导陈金近比其它人都要激动,他是看着肖落怎么成长起来,也是他看着好好的一个孩子,慢慢变得沉默寡言的。 陈金近觉得不管怎么样,肖落哪怕真的变成那个样子了,他们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所以陈金近是绝对不会轻易放弃肖落的。 姚正青则考虑得更多一些,他出声询问道:“所以现在我们仍然没有能力能够保证那剩下的九个人不被伤害吗。” “不能保证。我们可以把他们隔离在一个偏僻的地方。但是我担心一旦我们试图隔离,也会出现像那个提前被杀死的男人的情况,所以没有轻举妄动。”谢柏群如实回答。 “那投票翻盘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姚正青顶着压力说。 不论他们每个人的心里肖落是个怎样的人,值得信赖的程度有多高,起码在公众的视野里,九条人命是很直观的。但肖落对于他们而言,不过是一位失格的警官而已。 陈金近知道姚正青是出于什么考量,耐着性子说:“老姚,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但是哪怕考虑社会影响和公信力,让肖落作为失格的警员的形象被牺牲掉,我们警方的名誉就会恢复吗?恐怕只会一败涂地而已。” 谢柏群心里有些焦躁,比起焦躁,更多的是不安,如果说一开始,谢柏群对于肖落的表现只是心有不忍,那么当手机里传来自己的声音的一刻,谢柏群突然开始实打实地害怕了,他害怕在自己找到肖落之前,对方就坚持不下去了。 谢华的脸色则很难看,别人听不出来。 但谢华听得出来那是自己家儿子的声音,他只能沉默着一语不发,他从过去就觉得肖落和谢柏群之间的感情不正常,谢柏群这五年坚持要查互助会的执念不正常,肖落任务一回来就说要见谢柏群也不正常。 但他尚且还能够宽慰自己那两人之间或许是生死之交的战友情谊,现在看来不是的。 谢柏群贸然打断了姚正青和陈金近愈发白热的争吵,沉声道:“请交给我来处理,我会尽我所能,所有的一切。在事情结束之后,我会当面向各位述职的。 这个阶段我们什么都不要说是最好的。 在把Q抓捕归案之前,我们只能保持沉默。哪怕是现在我们替肖落澄清,在这个群情激愤的舆论环境下,也只会招致更多的不满和质疑,会有人问说我们是不是只看重自己的人的性命。因为我们是利益相关,所以我们不能说话。” “至于警方的名誉,挽回名誉的唯一方式,就是把Q抓回来,交给法律去审判,这时候打不打赢这场舆论战都是次要的。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我就先挂断了。”谢柏群的态度格外强硬。 谢华最终还是选择了自己儿子的一边,结束了这场问责:“让他去吧。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当年他拦下谢柏群,不让谢柏群去探究肖落的去向,是因为当时的谢柏群确实没有资格。 不过是个新人警员,遇到那件事情的时候着急忙乱的,甚至有一段时间里。即便是家里打电话过去,都能听得出对面的魂不守舍。 但现在的谢柏群已经不一样了,即便肖落和他真的有超出战友的感情,眼前的人已经是能够依旧冷静地陈述情况,作出决策,不会轻易地被动摇的人了。 谢华在想,自己在他那个年纪的时候。如果把自己的爱人放在那个位置上,自己或许做不到像谢柏群一样。 自己的儿子或许真的已经是独当一面的好警察了。 独当一面这个词,是很高的赞誉。 毕竟这个词意味着,天大的重担压下来,那人都是能扛得起来的。 谢柏群如果知道这样的评价,大概会有些苦恼地说,谬赞了。谢柏群很早就认识到,世界上有些东西真的是力所不能及。 即便费劲心机,竭尽全力,有些事情就是实现不了的。他作为临床医的医学生的时候知道,作为警察的时候也明白。 但是他一步也不能退缩,一点儿也不容许自己失败。 他没有试图拯救每一个人,也拯救不了每一个人,只是在这场博弈当中,他有无论如何不能输掉的赌注,但却必须以豪赌的心态,去面对这场博弈。 之前他的一个师父,带他在一个麻将馆里蹲点抓人的时候,师父边教他打麻将,边和他说: “你不能怕输,打牌也好麻将也好,或者是我们做警察也好,你都不能怕输,一旦怕了,你就输定了。 虽然我们做事情,肯定是要追求说万无一失。但是万无一失这件事儿是不可能的,临时的变化、风险、乃至是运气,都在影响我们每一个人。所以,只能说是做最齐全的准备,然后!诶,碰了。” “啊,师父你故意分散我注意力的吧。”谢柏群听得认真,没注意到麻将桌上的动静。 “你看,你这就不是运气问题了,就是你准备做得不够,年轻啊,还是年轻。” 19:30。距离投票结束还有一个半小时,距离和Q联系还有半小时。 谢柏群几乎是一个人占着一个会议室,桌上铺满了资料。 沈力被派出去盯着赵新安那边的情况,谢柏群这边干脆也没人管了,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的,距离和Q交锋是时间越近,谢柏群反而觉得越清醒。 心脏在胸腔里砰砰直撞,跳得连胸口的肋骨都有点疼,谢柏群停下了翻阅资料的动作,在心里预演了一遍。 孙星空带着最后整理成册的他们查到的所有关于Q的内容进会议室的时候,被会议室的阵仗吓了一跳,距离和Q开始通讯只有15分钟了。 谢柏群却把电脑的屏幕都合上了,一手挡在肚子上,另一只手撑着腿。 孙星空走进了发现谢柏群在哭,就是那种无声地在掉眼泪,眼眶都没怎么红。 谢柏群看见他进来也没有避讳,随手抹了一把眼泪,接过了孙星空装订好的情报。 “辛苦了。”谢柏群示意孙星空随意。 “不是,我没啥辛苦的,我习惯了,你正常点。”孙星空坐在了谢柏群旁边的位置,“其实你也不用看了,里面的东西我查到的第一时间也都发给你了,只是装订了一下而已。” “嗯,我翻一翻自己有点底。”谢柏群说着翻就真的只是在翻那打资料,眼神没有往上面瞟。 “我听别人说你刚刚自己打了止疼。” “嗯,打个针我还不至于忘了怎么打。”谢柏群笑了笑。 “还有13分钟,还够你再哭一场。”孙星空说。 “在你心里我就是水做的人儿么?我刚刚那纯粹是疼的,刚刚止疼还没起作用。”谢柏群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 他中间倒也不是完全没有睡过,大概眯了两个小时吧,那两个小时里还伴随着时不时有人打电话进来。 而且即便是那么短的睡觉的时间里,谢柏群也一直在做噩梦。 很多画面错乱地交织在一起,梦见自己在当时选修法医课的时候,老师有一次带他上手做解剖。 因为谢柏群是临床医的,基础很好,基本上选修法医只是补充学习,当时谢柏群没有慌。 但是在梦里面,躺在解剖台上的人忽然变成了肖落的脸,他看着自己剖开肖落的身体,取出一个个器官,冷静地分析这个人的死因,和从伤痕判断这个人生前经历过的折磨。 醒过来的时候谢柏群一度陷入了强烈的恐慌情绪当中,有足足十分钟的时候,他躺在折叠床上,心脏跳的格外快,身上冷汗成股地流。就像被鬼压床了一样,没有办法从床上坐起来。 孙星空本来还想随口嘲谢柏群两句的。 但是话到嘴边,看到人白得像鬼一样的脸色,又把话咽回去了。 孙星空也有一个秘密,但他没有对任何人说。 不论是写程序还是做网页,每个人其实都有自己的习惯。哪怕是实现同一个简单的功能,有一些小习惯都不太改得掉,比如分行,比如逗号分号,比如习惯使用的语言等等。 孙星空在查那个网站的时候遇到的拦截,他觉得很像一个人的手笔,很像某个他已经很多年都没有见过,甚至很少想起来的人。 孙星空已经放弃了,不要有期待,就不会有失望。所以看到那些的时候,孙星空也只是像嗓子眼长出了一簇羽毛,有些吐露不出的瘙痒与不适。 如果双方走上这么大相径庭的道路,孙星空想,他可能真的不会再想起对方了。还是纸片人老婆好,永远都会一样的,不会更好,也不会变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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