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星空知道刘答书的情况,他背着电脑在旁边回答:“我已经托人帮你买那个阻断药过来了,应该等会就送到了。” “嗯,好,那你们也小心一点。”谢柏群不看肖落,只是温和地对着其他人说,好像有可能感染艾滋的人不是他自己似的。 谢柏群觉得说话很累,又安静地躺着休息了一会儿,让自己生气了几分钟,过了一会儿,他决定原谅他。 “肖落,好痛,抱我一下,抱我没有风险的。”谢柏群看着肖落轻声说。 肖落虚虚地揽住他,怕把他碰疼了,低下头亲谢柏群的嘴,舌头也伸进去了,感染就感染吧。 谢柏群不太喘得过气,亲了一会儿就喘了,其他人在旁边看得一头雾水的,但这个氛围他们好像又应该闭嘴。 好在这两个人没有腻歪太久,谢柏群又问了一遍,“是你吗?不是的对不对?” 谢柏群希望肖落说不是他。 但是肖落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谢柏群看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他被折磨得快疯了,又问了一遍:“这一枪是不是你开的?肖落。” 其他人被这个问题吓傻了。 何家兴要叫出来,被孙星空捂住了嘴,让他闭嘴。 翁宋还有点摸不着头脑,他是在局里看到孙星空这种常年不出门的人急匆匆往外跑,叫住问了一下,孙星空和他说谢柏群出事了,翁宋开的自己的车和孙星空一起过来的。 翁宋努力地消化了一下信息,打圆场道:“他就算自己饮弹自尽,都不可能向柏群开枪的,肯定是哪里搞错了。” 在场的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但是让他们痛苦的地方是,谢柏群也不是会无端端问这种问题的人,而肖落的回答也很模糊。 只有肖落知道,谢柏群根本不在乎他自己身上的伤是谁造成的,他想知道的是,肖落是否打算向刘答书开枪。 不管出于各种理由,哪怕他刘答书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蛋。 哪怕谢柏群私底下嫌弃过这个又臭又油腻的男人无数次。 在未经审判之前,谢柏群不会允许任何人向刘答书开枪。 肖落张了张嘴,想辩解些什么,却最终缄默。 他后退了几步,浑身颤抖的痕迹清晰可见,脸色白得像是受伤的人是他一样。 就在肖落快要退到门口的时候,谢柏群服了软,他撑着肘勉强把自己撑起来,看着肖落说:“我不问了,你别走。我相信你,别走了,好不好。” “不会有其他人知道我受伤了的,医生说我很幸运,我很快就会好了,刘答书那边我来想办法……我会想办法说服他……” 肖落忽然笑了,出声打断他。 “柏群,枪击案不是小偷小摸,是大案重案,不是没有受害者就可以混过去的,你也知道的。” “这样就够了。” 肖落环视了一圈房间里的人,他这一辈子比较熟络的,还活着的朋友都在这里的。 如果还有人愿意把他当朋友的话。 但他还有不得不去见的人,不得不去做的事。 “就当你们从来没认识过我吧。” 再见,我的朋友。再见,我的爱人。
第105章 在肖落的人生里,告别的次数,大于说爱别人的次数,而这或许也是最后一次告别了。 肖落在想,就算谢柏群的脾气再好,应该也不会原谅他第二次了吧?或者说原不原谅都不重要了。 那些都不重要了。 在他都无法自证清白的时候,谢柏群说他相信他。对于他来说这一辈子就已经活够了。 当肖落只身一人融入夜色,又不知经历怎样的跋涉,他不卑不亢地站在那个人的面前,说:“我如约回来了,你既然是来报复我,就把其它人放了吧,秃鹫。” “啧,我可不喜欢你们给我取的那个名字啊,蚕食腐肉为食的动物,不够美。” 男人逗弄着一只笼子里的小绿尾鹃,挥手示意身边的人把几个头上套着麻袋的人给放了。 见肖落依旧死死地盯着那几个落荒而逃的人,秃鹫忍不住笑了笑,说: “我其实都打算去抓你了,我没想到你会因为那几个废物回来。那几个人可也不是什么好人,都是瘾/君/子、赌徒、酒鬼。” 眼前的男人看上去并不是那种面目狰狞的穷凶极恶之徒,硬要说的话,肖落都比他像是坏人。 男人是外国人的面孔,身形高瘦,眼睛是一对偏圆的杏仁眼,不认识的他的人大概都会认为他人畜无害。 肖落看着那几个人跑了出去,才把注意力转回秃鹫身上。 “你知道我的性格的吧?毕竟我曾经那么信任你,没想到最后是你出卖了我,某种意义上我真的得夸赞你做得不错,我重建整个产业链可花了我不少钱和时间。” “你没有信任过任何人,对我的夸奖也过誉了,你当时为了揪出内奸查了多少次你忘了吗?”肖落冷笑了一声。 “我当然没有忘,我想你也没有忘记冰库里的滋味。”秃鹫站起来,踢了踢自己刚才坐着的一个铁箱子。 那个铁箱子的大小只能容纳一个成年男人蜷缩在里面,拘禁只是折磨的第一步而已。 “你自己进来吧,你陪我玩的时间够久,我就不会打其他人的主意。毕竟你也清楚,我对玩具还是很钟情的。”秃鹫给了他一个飞吻,但没有贸然靠近肖落。 秃鹫是个行事作风极为谨慎的人,和他夸张的语言肢体表现不同。所以当年许多枭首被擒获或击毙,只有他不仅逃出生天,而且甚至瞒天过海,在警察的档案中列入失踪多年的人的名单里。 “我的耐心不是很好。”秃鹫重复了一遍。 肖落没有想过还能第二次从秃鹫这里全身而退,秃鹫是专程来找他的,这个人骨子里睚眦必报,当年的仇是绝不会放过的,只是早晚的时间而已。 肖落蜷缩着躺进那个箱子里,箱子的盖子被盖上,只留下两边有一些非常细小的网格提供空气。 两个大汉把那个箱子扛上一辆车厢式小货车的车厢,秃鹫在车厢里安排了一个沙发作为自己的位置。 “我们换个安全的、没有人找得到的地方再继续玩。”秃鹫说。 肖落没有理会他。 在灰暗的货厢里,人会失去对于时间的感知,肖落无法确认时间过去了多久,只是从一路上的辗转和颠簸的程度上看,肖落声音嘶哑地说了一句:“你要坐船去公海。” “是啊,你果然还是很了解我的。”秃鹫语气里有些高兴,“好戏开幕还需要一些时间呢,你的话,应该两三天不吃不喝也没关系吧。” 肖落没有理他。 “不要不说话嘛,路上的时间这么无聊,不如我们来聊聊关于你开枪射杀无辜民众的事情怎么样?这在你们国家是很重的罪吧?” 肖落无动于衷,不如说他也没有办法有什么反应,狭小的空间里就算留下了排气孔依旧是呼吸相对困难的,就更别说由于长时间保持同一个姿势给身体带来的负担,腰疼尖锐,骨头上像是一堆针在扎地刺着疼,关节的位置酸胀,就连意识也是一时清醒一时混沌的。 意识恍惚的时间里,肖落会总是想到他手里握着枪,瞄准镜里映着谢柏群和刘答书的晚上。 那个晚上,一直到谢柏群被叫到编号,进入小会议室之前,通讯器都是顺畅的,肖落能够听到那边的声音。 但在谢柏群起身去小会议室之后,或许是信号变差了,通讯器里传来过的声音开始夹杂了强烈的电流音,每一个音调都被拉扯得无限长,根本听不清那边在说什么。 就在肖落打算离开他身处的那栋废弃大楼,到室外开阔的环境看看信号是不是会好一点的时候,他忽然听见在这座大楼的楼梯间的位置,有其它人的呼吸声。 “出来吧。”肖落说,他身上没有武器,还没有复职期间也更不可能配枪,对方如果手里有枪要杀他的话,他现在已经躺了,基本上躲不过的。但对方刚刚都一直没有动手,大概还有什么想和他说的。 一个陌生的外国面孔背着一把非制式ꁘꁘ,手上则端着一挺小机枪对着他,用英文说:“我们老板有话和你说。” 肖落接过对方丢过来的一个对讲器,对讲机那边亲昵地和他打招呼说:“好久不见呀,我亲爱的叛徒。” “秃鹫。你想干什么。”肖落面无表情地回答。 “玩个游戏,你知道我喜欢玩游戏。” “我如果说不呢?” “那我就只能用你通讯器对面那位来玩游戏了。”对面是赤裸裸的威胁。 外国面孔的人把背上那把非制式的ꁘꁘ丢给了他,肖落没有看出是什么版型上改的,像个四不像,有一些累赘的不知道有什么功能的部分。 “大概十分钟之后,你通讯器对面的那个人会从会议室里出来,然后那个老男人一定会去找他。” “刘答书?”肖落问。 “哦,那个老男人叫这个名字啊?我没什么兴趣知道,只是一个给钱过来找乐子的人而已。 虽然是那样,但他男女通吃,而且手段向来难看,他端给你朋友,不,应该说男朋友吗? 端给你男朋友的酒里有我们送给他的一点小礼物,可以让人迅速浑身无力。 但是又不会失去对身体的感知,所以屈辱也好疼痛也好,你的男朋友都会意识清醒,却无力反抗地品尝的。顺带一提,老男人有艾滋。”秃鹫像是说笑话一样,语气抑扬顿挫的,中文学得非常标准。 “为了促进你参加游戏的积极性,楼上还有另一位狙击手在等待。如果你不开枪射中老男人的话,上面那位就会开枪。至于打中谁就说不好了,毕竟上面技术不怎么样呢,是吧?”秃鹫自顾自地继续说。 肖落面前拿着枪的男人也笑了一下,似乎是在肯定秃鹫在对讲机里的调侃。 肖落拉动保险杠,把枪口对准了对面的男人。 “你也别想着杀了他,下面这位只是过来给你送快递的而已,送货上门,服务到位。如果我听不到他的声音的话,我会直接让上面的朋友shoot。砰!”秃鹫夸张地模仿了一声。 “来吧,让我们拉响复仇的礼炮。” 拿着枪的外国男人突然用英文说:“他们到靠窗边的位置了。是非常容易打的位置。” “lucky!”秃鹫语气里带着笑意,“太幸运了呢。” 肖落转过头去,看见对面楼的窗口敞开的窗户边你两个不清晰的人影。 “来吧,你是我曾经能够百步穿杨的保镖。虽然手里的枪不是什么好枪,对你来说也够用了吧。” 肖落觉得手里的枪有千钧重,无论如何也抬不起来。 “好啦好啦,不要这么纠结,那给你一个机会怎么样,让你和他们俩说一句话,就一句话哦,说完之后你要是还不动手的话,上面的人就动手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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