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问现在有什么关于失踪案的线索的话,肖落会回答是0。 更多的都像是,不为了失踪案,而是为了十三年前的案子而放的,这也意味着,他们对于失踪的女童,其实依旧毫无头绪。
第12章 肖落本来以为自己会睡不着,他不习惯身边躺着人的时候睡觉。但是被子里都是那个人的暖意,肖落难得地做了个好梦,梦见他们俩还在中学时期,谢柏群因为发烧留校,哄着睡觉不睡,说无聊,非要肖落陪他打几把游戏,打游戏又累人,那几把肖落记得他们不仅没赢,而且输得被对面嘲讽,堪称孤儿操作。 谢柏群是累了。肖落是在看谢柏群。 每一把里面肖落其实都是比谢柏群先死的。 后来谢柏群也注意到了,有点不高兴,戳着他说:“你有没有认真打啊?我被人盯了你别管啊,你尽管往前冲啊!” 当时的肖落笑了笑,没有说话,他心想,那我一个人多没意思啊。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闹钟响的时候,肖落看见谢柏群背对着他缩成一团还在睡,刚想下床,却发现膝盖像是锈住了,撑着床头柜站起来膝盖也打不直,肖落坐下来掰着膝盖来回活动了几次,才慢慢挪去洗漱,洗漱完了才叫谢柏群起床。 谢柏群几度声称自己没有发烧,但肖落看着他脸色还是觉得不对,从行李里翻出根温度计,量了一下是38度,不算很高,但也不低了。 谢柏群这会儿也爬起来洗漱,看了眼时间,站在门口示意他们应该出发去开会了。 开会的时候大家都有点尴尬,案情总结昨天刚说过,要线索没线索,要资料没资料,看着肖落充满了期盼的神情。 谢柏群也觉着有点尴尬,习惯性地就想开口解围,就像之前肖落被老师点到回答一些他不知道的问题的时候一样。 但肖落脸上并没有什么不安的神色,喝了几口茶之后开口:“失踪案我没头绪,但对于十三年前的案子我有一些疑问。” 那位高局也在会议上,听到这里突然嗤笑了一声,问:“肖队,您这要查旧案不是时候吧?人还没找到呢。” “嗯,确实可能没关系,因为我要了解更多关于当年的案件之后才能做推断,柏群,你讲一下十三年前的案子,你有什么疑问。”肖落不为所动。 “是。各位领导,同事,对于十三年前的案子,由于卷宗所记甚少,我有三个疑问。第一,女童的尸检报告上,只写明了死因为窒息,那么女童当时身上是否有别的痕迹,又是为什么没有记录在报告上,当年负责此案的法医我已经着手联系了。 第二,在系统中,我们的同事查询到,女童的母亲曾在案发前一个月在警局有报案的记录。 但是却没有对应的记载,那个案子是什么? 第三,卷宗里提到,由于当时暴雨,以内现场基本已被破坏。所以现场难以考察相应的痕迹,但在同事和村民的交谈中,村民提到,那场促使村民发现尸体的暴雨之前,已经有很长时间一直没下雨,当时如果他们也能像这会儿这样搜山的话,那个孩子早就被发现了。 但当时没有,他们甚至不太清楚这件事情,而据我们了解,那名因为失去孩子精神受创的母亲,是一位非常爱孩子的母亲,你说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在之前的两个星期,什么都不做呢?孩子母亲没有报案的原因是什么呢?” 肖落忍不住勾了勾嘴角,高材生还是一如既往地聪明。 孙星空随手查了查系统。 钱澈和翁宋在闲逛的时候和村民聊了聊天。 这些看上去不值得注意的细枝末节,被谢柏群整合起来,成为数十年前案子的重重疑点。 “还有一个问题。”肖落敲了敲桌子,“我昨晚在潭子里捞起来的肉和假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大概是为了重现当时轰动的情况,媒体最近本来就已经很关注这边了。如果说又在溪水里闻到臭味,真是生怕人联系不到当年的事件。” 周居席刚来没两年,对当面的案子也一知半解,最后把目光投向了年纪最大资历最老的高局。 “高局今年贵庚?”肖落询问道。 孙星空暗戳戳地往群里发了条消息,说按照身份证的话,高局这人全名叫高强,一看也是个父母取名字时懒得多想的,和自己的名字一个德行,今年已经四十八了,十三年前的话就是三十五,已经在这边任职了。 高强没有理会这个年龄的问题,只是说:“这也没有多奇怪吧,这里不比大城市,十三年前,这里哪来的法医?那是一个医生兼的,能在泡成那样的尸体上看出是窒息的已经算不错了。 其它的我只能说可能是当时的系统和办案的流程,都很不完善。就算我当时确实在这儿,又还能记得多少呢?肖队,你记得你十三年前那天别人身上发生了什么吗?”高强没有好气地反问道。 肖落笑了笑,说:“那没事,不记得了也正常,但发生过的事情就不会没有痕迹,过了多少年都是这样,我们这个行动组,不如说本来就是为了各地的悬案而组建的。 既然你们都不知道,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调查,都还希望各位多体谅,毕竟大家有不同职责。 那么回到昨晚的事情来,我想问一下,当时盯梢的兄弟们怎么说,能确定当时山上究竟有几个人吗?” 周居席回答:“我问过了,他们说就是一个人,不会错。后来翁哥和我们物证的同事一起确认过了,包上的指纹那些都是出自那个疯女人的。” “哦……”肖落若有所思地答了一句。 “肖队,倒也不是我要拦着你查十三年前的案子,但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周居席有些为难地看着他。 “嗯,你放心,失踪案我们也会帮忙的。孙星空,你还是留守哈,有什么消息随时传达。” 肖落吩咐的时候分明在他键盘上的数字键定了定,暗示他还是继续查旧案。 “周周,你要是信得过我,我建议你把重点放在村里。如果,如果孩子没有离开这里,她在村子里的可能性比在山里的可能性更大。” “另外,我们不能排除外人进入并且把孩子带出村了的可能,澈姐昨天也逛过一圈了,和星空一块儿,排查最近是否有外来人口,特别关注那种摄像头拍到进来了却没有出去的影像的。毕竟不能排除人带着小孩从拍不到的小路跑了。” “我和柏群去会会昨晚那位半夜上山丢包的阿姨,然后再去小孩舅舅和小孩家看看,注意通讯,保持联络,以上。”肖落结束了会议。 高强的脸色很难看,肖落太不给人面子了。
第13章 去审讯室路上肖落落了几步,谢柏群倒是步履如飞,昨晚的事情似乎没有影响到他的情绪,或者说当时的情绪在经过并不出格的宣泄之后,在他身上几乎留不下痕迹。 肖落羡慕这样的人。 谢柏群急于见到女人,他才能梳理清楚整件事情的脉络,女人只是被暂时扣在会客厅里,没有很正式的审讯室,一个女警陪着她,他们进去的时候,女人正像孩子一样趴在地上玩几张纸,还有几张纸撕成的小人。 “这是我,这是她,这是坏人……”女人喃喃自语。 谢柏群盯着她看了一会。 过了一会儿,谢柏群蹲下来,低垂着眉眼问她:“你知道什么?” “这是我,这是她,这是坏人……”女人对谢柏群视而不见。 “你知道坏人是谁对不对?十三年前,害死你女儿的那个人,你知道他是谁对不对?”谢柏群俯身在他耳边,用一种确切的语气开口。 女人这会儿终于有了一点反应,她眼角的余光快速地瞥了一眼身后的女警。 虽然依旧缄口不言,过了会乐颠颠地自言自语道:“花皮皮,蓝皮皮,脱掉衣服白皮皮……” “领导,她就是这样的,没办法。”女警无奈地耸了耸肩膀,“这也不是她第一次来这里了,有时候直接去别人家里抢吃的,偶尔也被村民送到警局这儿来过,不过村里对她还算不错,有时候有剩下的吃食也会给她。估计是问不出什么东西了。” “昨晚,手里拿的东西,是谁给你的?”谢柏群仍没有放弃,他不需要真的得到回答,他只需要哪怕是一些反应。 “是谁呢?你无家可归,居无定所,时常走到哪睡到哪,从来没有带着很多行李过,那么那个大包、人偶、肉,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呢?嗯?” “让我猜一猜啊,是谁呢?是你觉得可以理解你的心情的同伴是吗?比如这次丢了孩子的吴婷一家?” 女人顿了一下,继续说着一些不明意义的话。 肖落膝盖太疼了,本来也想蹲下来,但最后只能靠在墙边看着谢柏群。 谢柏群继续说:“好的,没关系,那我们换一个话题,我们来聊聊你的女儿怎么样?她当时几岁,六岁是吗? 叫什么名字来着,我想想,好像叫苏明玉,是不是?遗体两周后才被发现,甚至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但我想…… 你一定仔细地观察了女儿的遗体吧?为了找到那个坏人,一定仔仔细细地,观察过了吧?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女人突然就发起了疯,她大吼大叫,声音不成调,拎着谢柏群的领子把他往地上砸,膝盖弯抵在他的腹部狠狠地撞了一下,肖落被自己的破膝盖拖累了一下,慢了几秒才把女人重新制住了,女人尖锐的尖叫响彻整个警局。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高局晃过来,看着会客厅里混乱的局面讥讽地笑了一下,问道:“肖队要帮忙吗?” “不用了,谢谢,高局您继续喝茶吧,这儿的茶叶品类挺多的。够您在这儿喝一辈子。”谢柏群捂着肚子顶撞回他。 肖落不好直接和对方起冲撞,谢柏群没有那么多顾虑,实在不行了他还真可以把自己老爹搬出来,让这种尸位素餐的局长麻利地滚蛋,他看周居席就挺不错的。 肖落把挣动的女人交给女警去安抚,谢柏群顾不上自己,先小声问他:“你腿怎么了?昨晚受伤了?我帮你看看。” 说着就把肖落按在了走廊的椅子上,谢柏群单膝跪在地上,认认真真地卷起了他的裤腿,肖落就一条裤子,谢柏群热乎乎的手心按在他膝盖上,叹了口气:“队长。” “嗯?”肖落特别想揉谢柏群的头发。 “穿秋裤真没人知道,不损害您的威严的。”谢柏群愁眉苦脸地看着他,他不知道这么些年没见,肖落怎么往这种要好看不要命的花美男路线走了,而且也不花美男。 男人的膝盖骨突出,小腿的肌肉结实流畅,骨骼也很粗壮,上面有些缝合过的痕迹,缝的不好,谢柏群想,要是他来缝才不会留疤。 谢柏群捏了捏他的小腿问:“小腿疼吗?肌肉疼还是骨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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