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想没心思跟他闲扯淡,“黄强,你和余晖认识多久了?” 黄强茫然道:“余晖啊,三四年了吧,怎么,他还没逮着?这小子挺牛逼啊。” 陆想问:“你们最近一次联系是什么时候?” “最近……”黄强仰头想了片刻,“得三个月以前了,他约我去喝酒,最近没联系。你们要找他,问我没用,我跟他关系没那么好,也就是都在同一片地界混,离着挺近,又是同行,见面会打个招呼。” 陆想继续问:“你认识安盛吗?” 黄强连忙说:“那小子手干净得很,他不干这个。” 陆想说:“他和余晖关系怎么样?” 黄强说:“他们两个倒是走的挺近,听说是老朋友了,不过我跟安盛不熟,只偶尔凑过一回酒桌。” 黄强继续道:“安盛他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不想和我们走得太近,不过他和余晖确实关系不错,有段时间看见他们两个几乎天天混在一起。” 陆想追问:“那是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黄强沉思片刻,说,“去年年底,不对,应该是去年整个下半年,我连续好几次在附近酒馆、酒吧看到他们两个在一起吃饭喝酒。” 离开缉毒队以后,陆想和杨曼文马不停蹄地开始追查余晖的通讯记录,重点排查一个叫做安盛的人。 及至第二天上午,他们终于找到了这个人,可是安盛拥有几乎完美的不在场证明,8月29号晚上9-11点,安盛正在网上开麦打游戏,有队友开直播录下了声音,声音识别和安盛本人完全一致,几乎没有被替换的可能。 而且安盛在面对警方询问的时候一脸茫然,不像是装的,他甚至不知道余晖已经死了。 眼下似乎只能等待陈恺那边的消息,在办公室里看着案发照片沉思的陆想,忽然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对面是一个熟悉的声音,陆想立刻听出,是柳洲湾小区的保安大叔,大叔说:“是陆警官吗?” 陆想说:“对,是我,保安大叔。” “对对,我是,你说,余晖是什么出事的?” 陆想思忖片刻,如实道:“8月底。” 电话那头,保安说:“我这有个同事今天忽然提起来一件事,说差不多就那个时间,他晚上值班的时候,看见一辆摩托车从我们镇的路上穿过去,不过车牌号他没仔细。” 听到线索,陆想立刻来了精神,“他是从哪条路上穿过去的?” 对面有推搡的声音,“……来来,你跟他说。” 电话那头,换成了另一个苍老的声音,“他是从小赵诊所那条路上开过来的,过了小区前面的十字路口,拐到了卖鱼的那家……” 这些模棱两可的地点名称,立刻把这个城乡结合部的特点凸显了出来。 陆想立刻起身拿上车钥匙,“我这就过去,大叔,一会儿你带我们走一趟。” 电话挂断后,陆想立刻给杨曼文打电话,彼时杨曼文正在闻舒那里帮衬,接到电话以后杨曼文立刻把手里的样品塞给闻舒,披上风衣夺门而出。 半个小时,他们开车到了柳洲湾小区,让看见摩托车的保安带着他们原路走一趟,按照摩托车的行驶路线,这辆摩托车没有走大路进入九道湾,而是从杨树镇直接穿过去的,怪不得交通监控里找不到他的踪迹。 这说明,凶手不管是对九道湾,还是杨树镇的路况都非常熟悉,十有八九就是杨树镇本地人。同时,也进一步证明了,此案就是一起凶杀案。 陆想开始对杨树镇做重点排查,保安指认的线路上,有两三个居民都听到了摩托车路过的声音,于是警方又开始对附近有摩托车的人家进行排查。而日照当头、精疲力尽的时候,闻舒给陆想打来一个电话,兜头浇了他一盆冷水。 闻舒说:“已经鉴定过了,这些毛发全都是一个人的,DNA也验证过了,余晖家里面遗留的这些痕迹,都是他自己的。” 陆想泄气道:“我知道了,辛苦。” 正要挂电话的时候,被连续排查了两遍的居民开始不耐烦起来,“人不是我们杀得嘛,别搞得好像我们都是凶手。你们把警车停在这里,堵得水泄不通,我们还要怎么过日子啊?这房子还要等着升值咧!” 陆想:“……” 陆想耐心道:“大叔,万一凶手就是在镇上,您也不想以后过日子不安稳吧。” 大叔骂骂咧咧地说:“这小子活着的时候不干什么好事,现在死了,也不让人清闲。” 陆想立刻警惕起来,“大叔,您这话什么意思?” 大叔说:“哎哟,这小子手头不干净嘛,以前给过我一支烟,差点没要我的老命。” 陆想说:“这么说,你们两个认识?” 大叔说:“我的摩托车就是从他那里买的。” 陆想追问:“您有没有见过,他最近和什么人走得比较近?” 大叔想了想,“最近不知道,我已经很久没见他了。不过他以前收了个徒弟,不知道他们两个之后还有没有联系。他手头不干净,搞不好把人家孩子教坏了。” 陆想追问:“他的徒弟叫什么名字?” “名字?”大叔歪头想了想,“好像是叫小北,挺上进的一个年轻人,长得也好。” 陆想眉头一皱,眼神变得凌厉起来,“长得也好……他长得什么模样?” “模样?挺秀气的,偶尔会戴着眼镜,头发稍微有点长,不过现在年轻人都流行这种发型嘛……” “头发长”,陆想开始怀疑这个小北就是余晖带回家的那个人,然后他很不可思议地想到了另一个人,那就是刑思远的儿子刑北川。也是叫小北,也是长头发,可是刑思远是江明首富,他的儿子怎么可能会沦落到和一个开汽修店的人混在一起? 陆想觉得应该查找一下这两人之间的联系,虽然大概率是没什么联系。 三天时间过去,被害人的身份始终没能确定,于是警方开始发布悬赏公告,将范围扩大到了全市。 这一发布不要紧,发布的当天下午,警局里来了五个男人指认死者身份,负责查找受害者身份的陈恺都看愣了—— 死者王燃,时年三十五岁,来指认的五个男人都是她的情人,或者是曾经的情人,最重要的是,他还是刑思远的前妻。 陈恺在审讯室里依次对这五个人审问死者的情况,杨曼文抱着半块西瓜在监控室里吃了一下午,一边感叹:“这女的真牛逼!” 沈义忙完自己的活计,过来旁听,问:“这里面怎么了?” 杨曼文一脸八卦道:“你知道吗?刑思远的前妻,有五个情人,这还是今天下午来的,咱这悬赏通告要是不撤下来,搞不好明天还会有人上门。” 沈义说:“咱局里哪有那些钱?赶紧给我撤下来!” 杨曼文吃了一口瓜,“副队已经去处理了。” 沈义问:“你们这案子处理的怎么样了?” 杨曼文说:“还算顺利,这才几天啊,被害人身份就确定了,凶杀案的案件性质也坐实了,就等着抓凶手了。” 沈义点点头,“我这两天出趟远差,估计十天半个月回不来,有什么事儿你和陆想撑着点。” 杨曼文抬头,“你信不过副队的能力啊?” 沈义道:“我是信不过他能压住你们,陆想太好说话了,难免被人欺负,你们几个懂事点。” 杨曼文:“得令!”
第33章 王燃离婚后不干正事,拿着离婚财产整天不是喝酒就是找男人。警方审问完王燃的五个情人,没有获得有关余晖的任何线索,听起来他们两个人就像是毫无关系。 于是陆想把目标转移到了王燃的前夫,刑思远的身上,只是刑思远有钱有势,若是处理不好,这么大的绿帽子给抖了出去,搞不好以后会给他们找点什么麻烦。 陆想事先联系了刑思远的私人电话,两人约了时间见面,见面那天陆想和陈恺一同去了刑思远的家,站在院子门前按响门铃之后,陈恺看着这房子感叹,“江明首富的家有点旧了,你说这二手的咱一辈子能买下来吗?” 陆想回嘴,“做你的白日梦去吧!” 过不多久,刑思远亲自给他们开的门,“二位警官,里面请。” 刑思远长相和蔼,眉眼间却透露出一种属于商人的精明,他边走边说:“昨天电话挂断以后,我才看到了网上的协查通告,你们怀疑,受害人是我前妻是吗?” 陆想说:“已经有人指认,死者王燃,是您的前妻。” 陈恺默默地低下头,忍住表情,特别担心会露馅。 在客厅里坐定之后,刑思远说:“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 陆想拍拍陈恺,示意他拿出本子开始记,“那我就开门见山了,你听说过余晖吗?” 刑思远似乎一愣,露出一种不属于他的慌张,“你说谁?” 陆想立刻意识到这是问对人了,重复道:“余晖。” 刑思远脸色严肃地皱紧眉头,“余晖……你们为什么会问起他?难不成他是凶手?” 陆想说:“请先回答我的问题,王燃和余晖到底是什么关系?” 刑思远叹气道:“余晖,是警方一直在找的人,这个说来话长。” 刑思远给几人倒了茶水,自己先喝下半杯,才说:“这要从我把我儿子认回来的时候开始说起。我和王燃是婚外情,那时候我还没离婚,王燃怀孕后,把生下来的孩子寄养在亲戚家,叫余红林。那时候余红林还养着一个孩子,就是余晖。” 陆想问:“你说警方一直在找余晖,是什么意思?” 刑思远道:“余红林后来死了,他们怀疑是余晖杀得,每隔个一两年,就会来找王燃审问。其实这么多年从警察的态度里面我也看出来了,他们其实怀疑是王燃杀得人,但王燃一口咬定她亲眼看见余晖杀了人,余晖又找不到,警察找了十年,连他的影儿都没见。” 没想到余晖和王燃之间竟有这样的恩怨,这样的话,余晖完全有动机去杀王燃,他也可以轻易地让王燃独自一人出现在那条蜿蜒漆黑的盘山公路上,因为他们有着共同的秘密。 陆想忽然开始怀疑这件案子另有凶手的可能性了。 陆想例行公事问了刑思远的不在场证明,陈恺一一记下,刑思远有秘书和公司监控作证,这个稍微一查就知道真假。 告别的话已经抵在了牙齿上,陆想忽然想起了刑北川,杨树镇的居民指认,余晖有个叫“小北”的学徒,难道余晖和刑北川早就相认了吗? 陆想说:“我们想见一下贵公子,既然事情与他有关,理应见一见他。” “余红林死的时候他还是个孩子……”刑思远顿了一下,接着说:“他现在高三,晚上上晚自习,回家都要十点了,而且我不想让他耽误了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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