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瑱知道做警察这件事对陆何有多重要,他当真是拼了自己的工作不要,也要保下陆何。可换得的结果却依旧差强人意—— 陆何从今往后,只能在支队里做个文职,或是管理着无聊的档案,或是书写记录着每次开会内容。他再不能同贺瑱去出外勤,更不能再接触他最热爱的刑侦工作了。 贺瑱知晓这个决定的时候,给方局长打了无数个电话,却都是被拒绝接听。 方局长给他回了消息:小贺,别再追问了,这已经是我能最大程度地帮你和陆何了。他是个好孩子,只是运气不好。但他也运气不错,能留在支队,没有被开除已是万幸。如果你再较真下去,他恐怕只能离开了。 贺瑱抿着唇看着消息内容,一张脸上的表情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放置。 他看了看在一旁洗着水果的宋知意,伸手将铁柱抱在了怀中。 宋知意关了水龙头,就瞧见他这幅茫然的模样,立马问:“怎么了?” “陆何……”贺瑱抿抿唇,不知道该如何跟宋知意说。只是这件事他除了宋知意,又能同谁人表达自己心底的崩溃呢? “没有转圜余地了是吗?”宋知意看了一眼方局长发来的消息,“方局说的的确没错,好歹你还是将陆何留在了队里。只是不能出外勤,并非他不能对案件提出意见。” 贺瑱在宋知意这两句话的点拨下茅塞顿开,他欣喜地抬眼看向宋知意,却见得宋知意神色如常地推了草莓过来:“上次没怎么吃,这次多吃点。” 他随手就挑了个最鲜红的,塞到了宋知意的口中:“行,你也吃。” 铁柱如今愈发得活泼了起来,在家里四处乱窜称霸王,自然而然也不愿意在贺瑱怀中待着。 贺瑱没法子,只得松了手让他下去,看着他活泼的模样心中还是酸酸的:“陆何从前可愿意给我写结案报告了……唉,算了,不说了。” 贺瑱有些没话,盯着手机半天,才删删改改给陆何发了消息知会这件事。 他当真没法子面对面地将这噩耗诉说,也许他才是最逃避的那个人…… 陆何的消息回的很快:老大,真的吗?我还能留下吗?这真的是太好了,谢谢你! 可他越是这样,贺瑱心里就愈发得不好受起来。 贺瑱抹了抹有些湿的眼眶,终归还是没忍住,对着宋知意说:“他越是这样,我越难受。怎么办啊?宋知意……我真的真的没有法子了……” 宋知意看着他,却是揽了揽他的肩膀,亲了下他的额角两颊:“不用觉得有任何对不起他的地方,他是真的很感谢你。贺瑱,你做得够多了。” “嗯,我知道。就还是难受……只觉得……”贺瑱抿着唇,终归没再说出来,咽下了口中最后一句话,盯着宋知意良久,还是掩着难过亲了宋知意一口。 而后便是一发不可收拾,他俩歪倒在沙发上,发丝凌乱,唇齿相接。 不知道是哪双手探入了衣衫之中,沿着脊/背向下游而去。
第69章 合一 可到底还是止在了那临门一脚上,没有走到最后。 贺瑱终是亲够了,虽然心中仍是难过,却也没那么多挂怀了,整个人平顺了许多。。 他第二日照常去上了班,陆何一大早就来了办公室正在整理着资料,见到贺瑱的第一眼就喜气洋洋地打了招呼:“老大,早!” 陆何穿上了红毛衣,看着整个人挺有精气神的,不似是前几日的失魂落魄。 “早。”贺瑱也弯着眼睛,朝他扬了扬下巴,“对了,今天是周志忠案子开庭,你去不去旁听?” 陆何犹豫了一下,指尖微微用力抠进了纸张中,又摇了摇头:“我不去了。老大,你要去吗?” 贺瑱见他不去,也没再多劝。他明白陆何的纠结与很惶恐,自然而然地接了下来:“那正好,我也不去了,等那边的消息吧。” 语调轻缓,并无过多的情愫倾注于其中。 陆何听得这些,压在心底的一口浊气,似乎也随之呼了出来。 就好像一切都和以前一样,什么都未曾改变。 只是陆何一天忙前忙后地顾着文职的新工作,所有人看他都是带着心疼的目光。他却丝毫不在意,有人安慰他就回复:“工作都是一样的,只要我够努力,怎么都是开心的。” 贺瑱则是每次都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并不言语。 陆何知道他看着自己,可却不曾停止过手上的任何工作,只笑对一切,似乎宽慰着贺瑱的同时,也抚平了自己心上的创伤。 临到下班,温苗的案子有了结果。 因为周志忠是死于心梗发作,而非温苗故意杀人。故而她只被起诉了过失致人死亡罪和亵渎尸体罪,而周志忠恋童、侵犯十四岁以下少女一事,也让温苗有了酌量减刑,最终被判了十年。 陆何听到这消息的时候,眼底是闪烁过一丝喜悦的。可终归,还是落于平静。 贺瑱不禁问他:“所以你会等她出来吗?” 陆何看着自己被挪到角落中的工位,坦然而言:“我不知道。按理说,我合该恨她,但我并没有。她为了把我摘出去,也是煞费苦心的,即便是并无任何用处。所以我懂得,也不算完全对我寡情。” “但是……如果让我现在再面对她,恐怕也是很难……我做不到完全平和地面对她的。或许时间会冲淡一切吧,等到她刑满释放的时候,我们之间一切也都释然了。还有十年,我当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顺其自然吧。” “你能这么想就是最好。”贺瑱拍了拍他的肩膀,想像从前那般弹弹他的脑门,可最终还是收了手。 陆何却朝着贺瑱的指尖迎了上来,笑说:“老大,说真的,你要是像往常那样对我,我才觉得舒坦呢!” 说罢,他脑门上就狠狠地按了贺瑱一下:“行,这样我也舒服多了。走了,你自己在这熟悉工作吧,新岗位别给我掉链子,知道不?” 陆何立马并着脚敬着礼:“Yes Sir,保证完成任务!” 贺瑱反身上了楼,努力刻意地将这一切都不再放于心上。 他晃悠去了宋知意的办公室,没敲门就走了进去。 宋知意正在看着些报告,高挺的鼻梁上架着的一副斯文的金丝眼镜,更显得他出众绝尘。 见得贺瑱来,他朝贺瑱招了招手:“有些东西,我还是想让你看看的。” “什么?”贺瑱快步到了宋知意的桌前,就见宋知意将电脑屏幕转过来面向了自己,“温苗的血检报告?她……没有淋病?” 贺瑱只觉得一阵恶寒,好像察觉到哪里不对劲儿了起来。 周志忠到底有没有侵犯过温苗? 温苗说的话,又有几句属实? 只是这些都再也无法考证,温苗也已然判刑。 或许她从一开始就不是纯白的桔梗花,而就是一朵悄然在夜色中绽放的黑莲花。 贺瑱的唇抿成一条直线,却点了宋知意屏幕上的叉:“就到这里了,我们的案子已经结了。” 凛冽的寒冬好像在悄然过去,黄色的迎春花在春日里肆意生长着,漫无目的地长满了小灰楼前的街道。 路上形形色色的人,也逐渐脱下了冬日里的黑白灰,在旭日阳光中换上了更为鲜亮的颜色。 小灰楼门前的梧桐树叶叶冒了尖,又黄又绿的模样,谁人能想到在夏日里能长出茂密的枝叶,为过路人提供一份阴凉呢? 贺瑱也有些苦恼,他和宋知意在一起有一些日子了,可是亲密关系却也总是点到为止。 虽说不合适,但他也的的确确看过某些片子,他自认为他一定能做好满足宋知意。 可是每到合适的节骨眼上,他总是自己出了问题。 贺瑱再一次又一次鼓起勇气的时候,终是宋知意瞧出了端倪,顺着他的话茬接了下去。 所以在他第二天醒来腰酸背痛的时候,他才忽然意识到昨晚自己和宋知意有多荒唐。 但是……怎么会是他? 贺瑱脑袋也疼、腰也疼地回忆着昨晚,他就只能记起他和宋知意喝了点小酒又调了情,不知道怎么爬上了床,然后他就被宋知意亲的有些懵懵的,再然后…… 确实有些少儿不宜了。 贺瑱活动了一下四肢,倒还能动没僵着,又仔细回味着昨晚的细节,他确实有爽到。 那就这样,他舒服,宋知意也开心,犯不着纠结上下问题。 他尝试着自己翻身下床,可似乎还是有点困难。只他这两声动静,让宋知意也端着一碗温热的清粥到了床前。 “醒了?” 贺瑱嗯了一声,肚子也适时地叫了起来。 他手机都不知道被扔到哪里去了,拉着遮光窗帘的房间漆黑昏暗,让他也有些弄不清楚今夕何夕:“几点了?” “十一点过。”宋知意将他搀扶起来,吹了吹带着些许盐味的白粥,喂在了他的嘴边,“昨晚……” 贺瑱大概猜到了他要说些什么,左不过就是不好意思之类的话语,便连忙打断:“很爽,很不错,可以继续。” 宋知意却微微弯下了眉眼:“我想说的是……我也一样。” 这回倒给贺瑱闹了个大红脸,他接过粥碗,自顾自地说:“我自己吃吧,你忙你的去。” 宋知意没多话,站起身来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摸出了昨夜被甩出去的手机,递到贺瑱的手上。可他却也没离开,只是一直看着贺瑱,好似总也看不够一般。 贺瑱本身还有点害羞,可被宋知意看的只剩下无语:“你就没点正经事做?” 宋知意从善如流地从旁边书架上摸出一本书,搁在腿上,可目光仍是落在贺瑱身上:“这就是我的正经事。” 贺瑱咧了咧嘴,三口将粥碗扒拉了个干净,顺手就把碗递给了宋知意:“现在你有更要紧的事情了,不刷一会儿就全干在碗上了。” 宋知意稍稍牵起唇角,应着贺瑱的要求去将碗刷了。 回来看见的便是贺瑱又用被子蒙着头,睡了过去。 他知道贺瑱做完确实累了,便也没再打扰。不过关了卧室的灯,思考着晚上能做些什么合适又可口的饭菜给贺瑱。 待得宋知意的脚步声弱下去,贺瑱这才掀开了蒙着的被子,定定地望着天花板。 或许……他该让他父母知道了。 他希望他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有父母支持的,而非每每都像是考警校那般,引得父子间阋墙十年。 可是即便是这么想着,但如果这次父母仍是反对,他还不是照旧不会放弃宋知意。 他想的可好了,大不了再被赶出家门一次。反正现在他有房有车有猫有王八,更是他有宋知意在身边,所以他倒是不大在意。 想及此,他便给贺母发了消息:妈,下周末我带着宋知意过去住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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