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我看你能当个当世沈万三,再不济也是个吕不韦,慧眼识珠,你看成不?” “嘿嘿,老大你真这么觉得?我明天就给你写辞呈去。” 李兰舟停了车,刁蛮实在看不过眼说:“这俩可都不得好死,你可得想好了。” “陈老虎又下了命令了,现在上头压力很大,王石屹那条老狗又把上头的人舔的舒服了,都差点要到总局来耀武扬威了。我们得加快速度了。” 许光烈看上去五十上下,和许光跃相同,身材颇高,人看上去十分结实,要不是已经满头白发,说是四十出头都有人信。 “辛苦许总百忙之间抽出时间。” “你们有什么事情就问吧,一小时后,公司有个董事会议,我赶时间。”这位鸿鸣集团的掌门人说话并不客气。 “那么我也开门见山了,许总,3月17日晚9点,你在哪里?” “我在家里和我的妻儿在一起,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 “我听说,你们两兄弟早年有过些许分歧,并且在许霆的事情上有过争执,包括秀水庭院的人都见到过你气冲冲地从许光跃家里出来,不知道许总能不能和我们说说,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你们表兄弟有些隔阂?” 许光烈看着面前的青年眼神灼灼地看着他。 他忽然叹了口气,一双粗糙的大手,搓了搓自己的大腿,低声说:“光跃这个人,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哪个是真的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求评论呀! 第13章 大变活人(十二) 李兰舟对于许光烈其人,有一种模糊的熟悉感,他就像是在电视里的小人儿,隔三差五,都能在荧屏上荡漾一回,上头的新闻一会说他偷税漏税,一会又是他成了知名的民营企业家,再后来他又晋升了人大代表。 小时候,陈南淮和他坐在屋里看电视,还和他比划了两下说了一句,“不疯魔,不成活”。疯魔,N市也有人那么称呼他,许光烈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他动了动笔头,看着面前面沉如水的老者,不由得想:要是陈南淮在这里,恐怕还得给这个老疯子,添上一条耐得住性子。 耐得住性子的疯子,最是可怕。 李兰舟简要说了说来意,面前的老人,有那么一刹那的失态,只是很快又变回全无表情的模样。 他想了想,平稳地说:“我和光跃差了四岁,我们是表兄弟,这都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他自小就管我叫哥哥,那时候,外头形势不大好,连年的饥荒,村里的人都得被逼着去吃树皮,吃草根,我听说还有些地方的人就得吃观音土过活。 光跃的父母是个体户,说得小的,就是掮客,之前出去揽活,就带着他一起离开,直到有一次,他的父母带着他像是往日一样去了城里,那一双人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可不久之后,村里人却发现,光跃独自坐在自家的门槛上一阵阵的发愣。 那时候,我的父母就将光跃接回了家里,我们两家之前是隔着许多层的远亲,只知道他们家是外头来的亲戚,往日里也是神神秘秘的,不大与咱们结交,光跃自小话就不多,做事却是踏实,在读书这方面,可比我有出息得多。” 李兰舟看着面无表情的老者在说到“出息”两字的时候,嘴角扯出一个轻蔑的表情,笔尖在纸上一顿。 “我初中毕业早早去了分配下来的钢铁厂,而家里的小妹把唯一一个考大学的机会让给了光跃,他也抓住了这个机会,去了外地读书,他是个了不得的人,那时候我爹就那么说过,他是有大出息的。 他从外地回来之后,就在N市任教,我在这期间忙于创业,但仍是觉得,在我这个弟弟身上好像发生了些不同寻常的事情。” “是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许先生能不能说得明白些?” “我这个弟弟,往日里不大会说话,但记忆却是顶好的,那时候家里有一副年画,贴在角落里,一贴就是十五年,直到有一年家里的父母觉得破旧碍眼,就让我换了一张,光跃一回到家里,就瞧出来不一样,类似的事情有很多,他说不上过目不忘,但在记忆方面,十分出色。可就是这么一个人,却记不得很多我们两人相处的事情,问起他来也是记忆时好时坏,甚至就连他的表现,也显得颇为不正常,一举一动,就像是犯了什么病一样。” “可能许教授是因为平日里科研压力太重了……” “不是的,你们可能曲解我的意思了,我是说,他可能是得了病,要不可能就不是同一个人。” 许光烈粗暴地打断了李兰舟的话,他双手托着脑袋,神色肃穆地看着两人,说的话却让李兰舟等人都觉得有一种恐怖的不可思议与笃定。 仿佛他早已认清了这么一个事实,只是如今说出来,像是如释重负一般。 “我和光跃一起生活了几十年,如果连他的言谈举止,都分不清,那我还怎么当他哥哥?” 李兰舟停笔,看了看左右,一同来的刁蛮和假道学也纷纷露出了迷茫的神色,李兰舟只是觉得这件事上,所有人像是串了口供一样,都尽力在这场争执之中撇清自己的关系,而所有的缘由,都无一不指向一件事,许光跃自身存在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亦或是他的精神出了问题。 李兰舟轻声说:“那许先生的意思是说,许教授有精神分裂?或者精神上的疾病,所以招惹到了什么人,导致了这件事的发生吗?” 许光烈微微眯起眼,笑着说:“李队长,我可没有这么说,不过我弟弟他以前就很有本事,不显山不露水,就买了秀水庭院的房子,还给了我一笔钱解了我当时的燃眉之急。 于情,他是我一起生活,共度风雨的弟弟,于理,他也是我司聘请的顾问,尚有职责不曾履行,如果当真他被什么人给害了,我许光烈不惜一切代价都要让凶手伏法。” 他说的云淡风轻,反倒是在“弟弟”上咬字颇重,不带半点眷恋,更多的是一种切齿的凌然。 “什么,秀水庭院的房子……” 李兰舟拦住口不择言的刁蛮说:“许先生,缉拿凶手是我们警方分内的事情,我想问一下,许教授他们家中关系如何?我听说……” …… “结果,搞了半天,这帮子人就是□□放屁,串通一气,把事儿都往许光跃身上一推,什么杀人祸事都是许光跃自己招来的,把自己给都摘了个干净?” 警局内,刚从外头回来的陈南淮闯入了正在召开的会议,他像是旁若无人一般,喝了一大口水,活像是个渴死鬼投胎。 他这副模样,也不知道是被谁撩拨得口干舌燥,还是去非洲支援社会治安事业,被晒得浑身水分蒸发了百分之七八十。 “你还真别说,我去查了秀水庭院的房子还真是许光跃自己买的,这件事得有十五年了,他一个搞学问的哪来的那么多钱,而且我看许光烈说的话,恐怕他们俩兄弟也是面和心不和,你是没瞅见许光烈那德行,许光跃要是一时失足落了井里,他头一个上去往里头丢石头吐唾沫的,保不齐,这件事就是他干的。” “刁大小姐,没证据可别乱说,我之前看许光烈和市长说话都有点阴阳怪气的,和南淮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这种多半是本性使然,不过,这下可真的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陈南淮听着几人说来说去,都没个正经说法,一桩密室杀人案就将整个刑侦队弄得没了半点头绪,不过距离上一桩弄得焦头烂额的事儿之后,也确实有一些日子没有遇上过这样棘手的案子了。 更何况,还有更棘手的人在整件案子里藏头露尾,像是一条伺机待发的生灵,随时都要冲上来狠狠咬伤自己一口,至于是一条致死的毒蛇,还是一只给人挠痒痒的家猫,却尤未可知。 李兰舟用笔尖在本子上划了划,微微侧过脸,看着旁边有些出神的陈南淮,有些邋遢的刑警今天没有穿制服,没有时间处理的下巴,已经生出一片青葱的胡渣,长势喜人。他向来长得就十分秀气,只是往日的粗鲁做派,都让他形象越发斑驳而不堪。 高中时代,就凭着这副模样,吓退了多少怀春的少女?李兰舟想了想,想要点上个把姓名,却是无从点起,这也有些太多了。 他想了想,低声说:“南淮,你那边有什么结果?” 一旁的发小像是有点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但仍是站起身,许是刑警队的混世魔王的余威尚在,原本熙攘的场面,顿时噤了声。 “我走访了给贾泓家做木工的建筑队,贾泓没有说实话,对书房的改造已经进行了不少了。”陈南淮从手中取出一张设计图,贴在了一旁的白板上。 “这次的改造规模并不小,甚至说不止是一个小书房那么简单,伤筋动骨,原本契合的书房内,被架上了一整个木质结构的框架。据建筑队的老板说,是许光跃亲口和他说,他需要一间这样比较‘特别’的屋子,既有‘古色古香’,亦是有‘机巧多变’。可在工程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许光跃突然告知施工队,让他们不需要来了,他单方面停止了这个项目。” “也就是说,这个项目到最后还是没有完成?那他图什么啊?”刁蛮皱着眉说。 “可能已经做完了,只不过这后半部分,或者前半部分,并没有通过建筑队完成而是另有一种途径,这种方式不为人知,我相信他确实做了,许光跃就是通过这么一种机关,和某些人保持着不可告人的联系。 结果有一次,出了一些意外,这个与许光跃暗中接头的人,或是临时起意,或是早有预谋,将许光跃杀害在了那间书房里。”陈南淮看着众人低声说。 “你有证据吗?” 陈南淮听到的声音冰冷而充满质疑,他有些不敢置信地回过头,他看着正冷冷坐在他身后一动不动的李兰舟。 他曾经设想过,在这个充满了新鲜血液的队伍里,任何人都会这样跳出来质疑他,他也早早准备好了说辞,搪塞,亦或是解释。 可万万却没有想到,这个跳出来质疑他,驳斥他的人,是自己的发小,是两人一路搀扶走到现在的他。 陈南淮微微动了动脖子,他从未见过李兰舟这样的模样,从前的他也独自行动,也独自提出推论,李兰舟总是默默地站在他身后,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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