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只有同性恋才会对伤害男人,类似的犯罪行为更多出于厌恶甚至憎恨,性只是一种展示力量的方式。更有意思的是,很多对同性施暴的犯罪者,自己在童年也曾受到性侵害。他们希望让这些臭男人也体会自己曾经历过的恐惧……”
米沙问:“你在暗示什么吗,警探?”
“我知道你姐夫威尔曾经有过暴力伤害跟性犯罪的前科,他并不是个合格的家人,对吗?他做过什么伤害你姐姐、伤害你的事么?”
“威尔不是天使,但每个家庭都会有矛盾,我的童年遭遇并没有什么太特别的地方。我向你保证,我没有做过任何严重违法的事情,以后也不会做。”
“好吧,我为刚才的无礼道歉。”雷米探员做了个让步的手势,回到座位上,“我们没有更多问题了。”
探员们离开后,一位本地的侦探走进讯问室,告诉米沙他只要为非法□□易缴纳一笔保释金就可以离开。米沙没那么多钱,只好再次忍痛跟珊迪分别,把车子留下来作为抵押物。
在拿回随身物品的时候,米沙又见到了佛朗西斯探员。她问米沙:“如果你不想见安娜,为什么还要保留她的照片?”
米沙没有回答。
佛朗西斯叹口气:“如果你做好谈话准备,任何时候都可以给我打电话。”
她在纸条上写下一个号码递过来,米沙郑重其事地收下了。
走出警局时已是黄昏,米沙在路边见到一间酒吧,想也没想地走进去,经过乱七八糟的一天之后,他急切地需要摄入酒精,或许还有一场酣畅淋漓的性。
一个身材高挑的拉丁裔姑娘在吧台后面忙活,见到米沙的时候问:“我能为你做什么?”
“一杯正宗伏特加。”
那姑娘挑挑眉:“给我看看你的身份证明。”
“我可以给你看看别的东西,来证明我是个发育良好的成年人。”
那姑娘不接招:“显然你拥有一具完美的身体,但我还是得看证件,警察就在对门盯着呢。”
“那行吧。”米沙泄气地坐上高脚椅,“可乐就行。”
于是她打开一听可口可乐,倒在鸡尾酒杯里递过来:“10美元。”
“在超市里买只要三分之一的价格。”米沙肉疼地说。
“没错,但超市可不提供服务。”
米沙递钱的动作停滞在半空:“像你这样的姑娘才收10美元?我今天还被教训过,50美元都属于需要警惕的价格。”
姑娘抽走钞票,无语地看着他:“我说的服务是指聊天。”
“哦,抱歉。今天过得不怎么顺利,好像遇到的每个人都觉得我得花钱或者使用暴力才能获得……”米沙看着那姑娘性感的肤色和丰润的嘴唇,立刻就联想到在留置室里发生的事情,“算了,不说这个。我叫米沙,你呢?”
“萨米。”那姑娘打量着他,“米沙,你从哪来?”
“对门。但那是场误会。”
“在那之前呢?”
“亚特兰大,再之前是一个很冷的地方。”
“难怪你的名字这么奇怪。你要到哪里去?”
“我不知道……”米沙想起埃托尔离开时,爱德华多侦探提到过的一个词,“你知道一个叫‘人肉货架’的地方吗?”
“‘人肉货架’?”那姑娘停下手中的活计看着他,“它在迈阿密,你要去那里做什么?”
“和我的工作有关。”
“你在那儿工作?”
米沙没注意到那姑娘微妙的态度,含糊不清地说:“不完全是……我得去那儿找个人,但是现在我连路费都给不出。”
“当然是找人,所有男的去那儿都是为了这个。”那姑娘说,“我的弟弟在一座农场干活,也许你可以去打个零工,赚点路费。”
“他们包住宿吗?”
“食宿全包,不过你得在这等一会儿,马上就是酒馆生意最好的时候。”
店铺打烊后,米沙跟着萨米来到后门,出现在那儿的是一辆相当拉风的哈雷摩托车,蓝色的摩托像一头雄壮的野兽,改装过的排气管则是它巨大的獠牙,气势十足。
“这是你的车?”
“怎么,女人不能拥有冒险精神吗?”萨米不由分说地跨坐在上,对一脸愕然的米沙说,“快上来,甜心,你会爱上风的滋味。”
从背后环住萨米的腰肢时,米沙有些心猿意马,但很快,狂野的风就吹散了他的遐思。哈雷摩托飞快地穿过街道与乡间,米沙的脸被头发抽得生疼,最后停下的时候,他心有余悸地嘀咕:“我想珊迪……”
萨米问:“珊迪是你的女朋友?”
“是我的车。”
萨米的眼神在米沙胸口的吊坠稍作停留:“那件过时的首饰跟你的服装可不匹配,是前女友的纪念品吗?”
“不,我姐姐。”米沙给萨米看安娜的相片,“这条项链是她唯一留给我的东西。”
“她去世了?”
米沙摇摇头:“我做了错事,没脸回去见她。”
“我不认识你姐姐,但我知道她一定很爱你,即使你们有过意见分歧。只要你愿意敲响家门,她就会立刻走到门廊处,给你一个拥抱。”
“你怎么知道?”
“我们正要去我弟弟工作的农场,记得吗?泰勒曾经有滥用药物的问题,妈妈生前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把他赶出家门。但那已是过去,农场彻底改变了他,所以当我听说你很迷茫的时候,就立刻想到这儿。”
他们在农场外缘地栅栏处看到一个又高又瘦的年轻人,他用很慢的语速问萨米:“他是谁?”
“他在找短工。”萨米说,“我听说你们这儿正在招人,就带他来试试。”
年轻人用对讲机说了什么,一个身材干瘪、眼窝凹陷的男人从农舍里走出来,跟左右观望的萨米打招呼:“萨米,你好。如果你想找泰勒的话,他正在聆听命运呢。”
萨米有些失望,但随即露出欣慰的表情:“看来他今天干活也很卖力。”
“是的,泰勒一向非常出色。”
“替我向他问声好。”萨米笑笑,“这是米沙,他在找住的地方,我猜你们这儿应该缺人手,就带他来了。”
“我们确实缺人,尤其是强壮的小伙子。”斯特凡诺看向米沙,“你会种地吗?”
“不会,但所有人都说我学得很快。”米沙回答。
“那很好,进来吧。太阳已经下山了,让我先带你去房间休息。”
斯特凡诺招呼米沙进来,守门的小伙子在他们身后关上篱笆。
“你不跟我们一起吗?”米沙问萨米。
“农场里不能有女性,这是规矩。”她回答,“等你见到泰勒的时候,帮我问声好。”
萨米朝他们挥手,米沙跟着斯特凡诺进入农场,在他们背朝的方向上,最后一点夕阳逐渐隐没在地平线之外。 ---- ①:安珀警戒(AMBER Alert),是在美国和加拿大是当国内确认发生儿童绑架案时,透过各种媒体向社会大众传播的一种警戒告知。(摘自百度百科) ②:John在俚语中可以代指嫖客,个人觉得“约汉”这个谐音梗的机灵我抖得还是挺好的。
第 23 章
“你管这里叫农场?”米沙张大嘴巴看着面前气势恢宏的庄园,“这简直是座城堡!”
“你还没看到我们的草场和果园呢,足有1000英亩,我们只有10个人,大家都快忙活不过来啦。”斯特凡诺说,“一切都要感谢弗莱迪老先生,这些全部都是这位慷慨的信徒捐献给教会的。”
“教会?”
“萨米没告诉你吗?这座农场是教会财产,在这儿干活的每一个人都是信徒。”
米沙奇怪地看着他们走过的路:“但我没看见任何十字架。”
“我们属于命运之母教会,我们信奉的是女神卡玛。”斯特凡诺神秘一笑,“来吧,让我带你去见她。”
室内光线不怎么好,墙壁上装饰着古朴黯淡的壁灯,脚下是深色系的地毯,整个环境都显得灰暗而压抑。
但最令人感到压抑的是,在会客厅里的沙发和地毯上,几个男人正保持着或坐或躺的姿势,毫无生气地盯着他们。被斯特凡诺带着经过他们时,其中一个人拉住斯特凡诺的衣角说:“圣徒,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我?我想见卡玛,我需要见卡玛。”
斯特凡诺亲昵地拍了拍对方的头顶:“如果你明天更加努力地干活,就可以见到卡玛了。”
于是,男人极不友善地看向米沙。他说话的时候好像要断气那样,但是眼神却异常锐利,让米沙有些莫名,但同时也发现对方的实际年龄比第一感觉年轻很多,很可能都还没成年。
“他为什么叫你圣徒?”米沙问。
“只是在开玩笑而已,因为我的名字也可以缩写为St①。”斯特凡诺的脸上可一点没有谦虚的表情,他干瘪、布满阴影的面孔也跟圣人们扯不上丝毫关系。
米沙想起萨米说过她弟弟滥用药物的事情,不由得问:“你们这里没有什么违法的东西吧?”
“你说药物?当然没有。”斯特凡诺说,“他们都是农场的帮工,现在正是繁忙的季节呢,大家都缺乏睡眠。”
在那之后,斯特凡诺带着米沙穿过一条更加幽暗的走廊,在它的尽头是一扇紧闭的门,斯特凡诺礼貌地轻轻敲了三下道:“卡玛,是我,我带来一位新成员。”
几秒钟后,门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我的孩子,请稍等一会儿,这里有一位迷茫的年轻人正在聆听命运。”
米沙惊讶地问斯特凡诺:“不是说这里不能有女人?”
“卡玛是不一样的。”斯特凡诺含糊地说。
没过多久,门锁转动的声音传来,一个娃娃脸的青年在门口朝里面的人恭敬地鞠躬,后退出房间。经过米沙跟斯特凡诺的时候,米沙几乎一眼就认出他正是萨米的弟弟,因为他们长得实在是太像了,不同于会客厅里那几个死气沉沉的帮工,泰勒身体强壮,脸上散发着青春与活力。
令人意外的是,明明才第一次见面,淡这个娃娃脸青年看向米沙的眼神却极为不友善。等他离开后,米沙奇怪地问斯特凡诺:“我做了什么吗,为什么他那样看着我?”
斯特凡诺一抬下巴:“卡玛在等着你。”
米沙带着满腹疑惑走进那扇门,房间里比走廊更暗,而且没有窗户,米沙首先看见到是墙上挂着的画像,那是一个有很多只手的女神,红色的长发在她的头顶上像海藻般招摇,她的面孔相当慈祥,若是砍掉多余的手臂、再在臂弯里画上一个婴儿,那她完全就是教堂壁画里的圣母玛利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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