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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畜生

时间:2023-08-18 18:01:01  状态:完结  作者:就当我不存在吧

  *She sells seashells by the seashore.*

  *她在海边卖贝壳。*

  *She thinks she'll see a seal.*

  *她觉得能看见海豹。*

  *How much wood would a woodchuck chuck if a woodchuck could chuck wood?*

  *如果土拨鼠会扔木头那它会扔多少木头?*

  如果是这样,如果是这样……如果那个无情的小畜生其实也有情,如果人们都错了,他也错了,而事实其实是另一番样子的话——

  兆平泽忽然猛地抬起头,站起身,跌了一个趔趄,又缩回沙发里。

  ——我觉得我该恋爱了。

  那个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周生郝坐在窗台上,一双眼直勾勾地看着他,而他正在心里生着闷气,从头到尾都没有抬过几次头。

  ——我就快十四岁了,我得马上开始那个——叫什么?人生新篇章。

  ——如果说呢,有人约我。从前我肯定不答应,但现在我要考虑考虑了,虽然现在没有——这是暂时的,我妈妈说……

  天哪,天哪。

  兆平泽的身子从沙发上慢慢滑下来,他无知无觉地摔在地上,瞪得很大的眼睛就那么望着天花板,末了他大笑起来,好像命运和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笑得他再也没力气从地上爬起来,整个屋子便回荡着他古怪的笑声。

  蠢货,蠢货,谁才是蠢货?

  这是怎样一出滑稽可笑的“傲慢与偏见”?在他还是个少年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很聪明,他觉得自己无所不能,他觉得他爱着的人是蠢货,叫他一面爱又一面瞧不起,一面膜拜又一面鄙夷不屑,然而,然而……

  兆平泽跪坐起来,去翻那个他之前打包过的,塞满了属于周生郝的杂物的箱子,胶带粘得太结实,他撕扯了半天只叫自己气喘兮兮面红耳赤,他去厨房拎来一把刀,朝着接口处猛地扎下去,再一番拉扯,胶带缠在刀刃上,他扔到一边,继续徒手去拆那个箱子。

  有什么事曾经发生过,一定是那样,而他愚蠢地错过了,他错过了,可那件事确确实实地存在过。

  不,不,如果这样的猜想也是错的呢?

  但是…不…但是…不…但是……

  *A big black bug bit a big black bear, made the big black bear bleed blood.*

  *大黑虫咬大黑熊,大黑熊流血了。*

  *A flea and a fly flew up in a flue. Said the flea, “Let us fly!” Said the fly, “Let us flee!” So they flew through a flaw in the flue.*

  *一只跳蚤和一只苍蝇飞进烟道里。跳蚤说:“让我们飞吧!”苍蝇说:“让我们逃跑吧!”就这样,它们就飞越了烟道里的一条裂纹。*

  兆平泽听见自己的喉咙里发出凄然的嚎叫,仅仅是嚎叫而非人类的呼声,他甩着脑袋疯狂地拆着那个箱子,无可选择地嚎叫着,他的心脏稳健有力地跳动着,而他仿佛只有嚎叫才能够叫生命如此延续。

  (正文完)


第44章 番外1——旅行(1)

  二零零八年夏

  “我总觉得我好像真的认识你。”

  周生郝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但我不记得是怎么回事了。”

  夜晚八点钟的机场大厅里,穿着北中校服的少男少女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领头的带队老师站在大厅靠中央的位置,时不时提醒几个正在打闹嬉戏的学生不要跑得离队伍太远。

  尽管北中的学生几乎都坐在在同一片区域内,兆平泽的周围依然形成了一个相对的真空地带,没有人往他旁边的位置上坐,即使中间有人买东西或是去洗手间,也都尽量选择别的方向。

  “兆平泽还真的来了?”有人远远地小声议论,“他不是从来都不参加学校活动的么?”

  “是蛮怪的……旁边坐着的那个人是谁?”

  “好像叫周生郝还是什么的,上学期期末的时候转过来的……哎呀,这个飞机到底得拖到什么时候啊。”

  “听说去年就像这样一直晚点最后没飞成,好扫兴的。”

  “可别呀,我打上个月就盼着这天了。”

  “应该不会飞不成,但到酒店肯定就得特别晚了,这样大家特别累,明天估计也玩不好……”

  焦虑的情绪在人群中蔓延开来。

  对于这群十五六岁的少年来说,旅行本身是很寻常的,但‘和学校里好朋友一起出来玩’的概念叫人觉得兴奋,让一切变得很不寻常。

  “你很出名呀。”周生郝歪着头打量兆平泽的脸,“我刚来这个学校的时候,就听说你的名字了。”

  兆平泽戴着眼罩仰躺在那里,耳朵里还塞着耳塞,好像对外界的一切都无动于衷的样子。

  “我没别的意思,”周生郝笑起来,“就是想和你聊聊天。你应该也不怎么困吧?我听说你白天在学校一睡要睡上一整天的。”

  兆平泽的确没睡着,八点钟正是他一天中精神开始亢奋的时段,他往日里习惯了整夜的工作,生物钟可以说是和常人是完全颠倒过来的。

  “你吃饭了吗?”周生郝把一只手搭在靠背上,手指轻轻地敲击起那金属边缘,“我带了多余的便当,还是你想买点什么吃的?飞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飞呢,你要是没吃晚饭,得饿好久了……”

  兆平泽一个激灵,猛地把眼罩扯下来,像不小心发现了什么不可示人怪物似的往周生郝的方向瞄了一眼,接着把身子往右边座位挪了一格,再瞄一眼,再往右一挪。

  “诶——”周生郝开口。

  兆平泽把帆布包往怀里一搂,直接坐到了整排座位的最右端,低下头装作无事发生似的开始看手机,眼睛时不时往左偷瞄一下,像个被虫子吓得躲到墙角的人,每隔几秒就要小心翼翼地确认一下那只虫子还在不在原地。

  “你坐的那个位子上,好像有人之前撒了什么东西,”周生郝一脸古怪地看着他,不明白这个人怎么回事这么个反应,“你要不先擦一擦再坐?我看像是咖啡什么的。”

  兆平泽若无其事地站起来,两手胡乱抹了几下,就这么打算接着往下坐。周生郝本来只是社交性地客套,但一瞧这人这个邋里邋遢的样子就觉得心里由衷的刺挠,简直有点想发火了。

  “还是擦一擦吧,”周生郝继续端起那副假笑,掏出一包纸巾递给他,“喏——”

  这一次,兆平泽和他的眼睛对视上了,周生郝发现这双眼睛黑得有些吓人的,射出的目光也仿佛有种穿透力,像要把一个人从上到下由里到外像照X光似的扫上一遍。过了片刻,兆平泽像是从周生郝的身上看出了点什么,一直耸着的肩膀放松下来,整个人不再是一副躲躲闪闪的样子,很平静地把东西接过来,甚至挑了一下眉。

  “你要是能记起来我是谁,你会后悔对我这么好的。”

  他说着,颇为古怪地笑了笑。

  “不过你对谁都这样,不是么?”

  周生郝愣了下,觉得这句话似曾相识,只是脑袋里马上就嗡嗡的,吵得他难受。

  兆平泽低头去瞧,黑色的裤子上果不其然沾了一大片黏糊糊的咖啡渍,他倒是无所谓。在这前一天,周生海扮演好父亲的瘾头又来了,又拽着他去买衣服,他觉得很可笑,周生海倒是看起来很乐在其中,几乎快把他当成了个换装玩偶。

  ——平泽呀,你今天就住在爸爸家,爸爸明天开车送你去机场好不好。

  周生海边说边把一副墨镜往他脸上比划,他猛地扭头躲开,这个男人的手凉呼呼的,简直有点叫他起鸡皮疙瘩,对方倒丝毫没把这份厌恶当回事,用拿手一捏他的肩膀。

  ——你看你瘦的,又没好好吃饭?还有你住的那个地方,上回我看过了,乌烟瘴气的,那怎么能呆……

  兆平泽过惯了昼伏夜出的日子,几乎像个吸血鬼成了精,便是躺在棺材板里也睡得很自在。

  早前的日子里,他总是夜里和几个差不多年纪的小孩凑在一块吃点客人走后剩下的果盘点心,等到快天明时便在堇年华的某个空包厢的沙发上凑合着睡上一会儿,白天时在学校又睡上那么一天,晚上时又把昨日的流程重复一遍,便也不再需要什么地方住了。

  到了今年,他到了十八九岁的年纪,看起来不再那么像个毛小子,在夜场的活儿又做得实在太好,程腾便叫人给了他一条街,那条街是堇色大道上最混乱却也最热闹的一块地盘,谁都把它当块肥肉盯着,种种争端便也层出不穷,去年上一个被叫去管那片儿的人,地盘没守住,脑袋还被人用砍刀挑下来,挂在了路灯上。

  上层几个老头子便商量着,非得派个手狠心黑不怕死的人过去,比兆平泽资历条件更好的人海了去,原本怎么也轮不到他,只是听说这个兆平泽在夜场里不仅出了名的不怕死,还出乎意料地怎么都死不了,命硬得总有人想给他算算生辰八字。

  在堇色大道这个魑魅魍魉横行的地界,像这种又狠又带点邪乎劲儿的人过去了,兴许能镇得住,再不济也不过就是死了一个小马仔,这在北区本是很不值一提的事情。

  兆平泽的确仍是活得全须全尾,虽然春天时被人用西瓜刀把肚子捅了个对穿,但于他而言差不多算是无事发生。捅刀子的人并不是什么帮派成员,是个街上突然发了疯的瘾君子,那人大抵是神经错乱了,身上有股横冲直撞的蛮劲儿,兆平泽神志相对清醒,也许是认为这种帮派之外的普通人是不太方便真的往死里揍的,又也许是瘾君子那疯疯癫癫的可怜相叫他联想到了什么,总之成功收获了一些被开膛破肚的新体验。

  那景象过于触目惊心,兆平泽像没有痛觉似的,瞅瞅肠子有没有掉出来,又叫人在路口盯着点,别让那个疯子冲到高速公路上再惹出什么麻烦来。他这样镇静,反叫人更觉得他邪性。他伤没好利索的时候,不便于叫人知道自己的下落,躲在一个卖殡葬用品的小铺子里,很清净,很自在,没人找他的麻烦。

  好事的人添油加醋传了些话,有说这个兆平泽有九条命的,也有说他背地里炼尸油养小鬼的,传来传去,把他编排成了个怪物,倒叫人很是忌惮。

  反正在这个地方,坏名声比没名声强,他的地盘算是守住了,日子相对安稳。

  等天气一热,又到了北区例行“扫黑除恶”的季节,这一年的八月这个国家有一场盛况空前的大赛事,大抵是认为在这个时候,没必要去顶着风触霉头,所有不干不净的生意都暂且停下来,城市变得安安静静的。

  兆平泽的伤才养好,就又得了许多空闲时光,现在程腾和黄老板都很赏识他,很亲切地叫他‘小亡命徒’,他低垂下眼睛任人摸他的脑袋,心里则像条养不熟的狼似的盘算着,照这个形式发展下去,明年就可以送这些龌龊东西下地狱去了,他越想越满意,竟然笑起来,笑得像个孩子。

  “好宝贝。”黄老板就快把这小家伙视作自己的干儿子了,哪知道这个好干儿子正在心中怀着满腔的恶毒心计肆意想象自己如何惨死在警察枪下的,“叔叔真是没白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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