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我就不知道了。公主的心思哪是我们小老百姓能知道的。来来来,喝酒喝酒!!” ... 秋乞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 婚事若是推迟,不外乎两种可能,一是天子反对,二是公主反对。 想必司珉应该是不会反对的。与公主结亲对他而言百利而无一害,况且,就算他真的不愿,也没法儿违抗天子的旨意。 至于天子或公主为什么要推迟婚事,秋乞便不知道了。他也不愿深想,毕竟出皇城的时候,他就告诉自己,这些事已经彻底和自己无关了,不要再去牵挂。 他就着秋日的凉雨,吃完晚饭便回去歇息。 第二天,秋乞起了个大早,正想去隔壁屋子叫人却扑了个空,阿光和老傅不在屋里。秋乞没在意,自个儿在这座小城里逛了逛,甚至还一时兴起摆了个算命的摊儿,给两个含羞带怯的小姑娘算了算姻缘。 等到中午,他才收了摊儿回客栈,却见阿光拉着老傅在他房间里坐着,满脸严肃。 两人见秋乞回来,连忙拉着他坐下,说道,“你知道和绣婚事推迟的事吗?” 秋乞点点头,“有所耳闻。” 阿光伸出手,将一封信递给秋乞,说道,“这是和绣给你的亲笔信,她转告说,务必要你亲启。” 秋乞见这阵势,心里也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趁着秋乞打开信封的功夫,老傅说道,“这信原本几天前就送到了川陕都尉处,又加急送来了蜀边,只可惜我们脚程慢,昨夜刚到此地又遇着下雨,所以今日才拿到这封信。” 秋乞展开信,一目十行的看完。阿光看着秋乞越皱越深的眉头,担忧道,“怎么了,京城里出了什么事?是不是和她的婚事有关?” 秋乞放下信,脸色有些难看,答道,“是。” 阿光也有些着急,“和绣出事了?还是皇上出事了?” 秋乞道,“公主和天子都没事,是司珉出事了。” ... 阿光顿了顿,看向老傅,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老傅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向秋乞道,“那,你可要现在回去?若是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四日即可到达京城。” 秋乞握着信封的手攥得死紧,他在犹豫。 或许是怕信出什么意外,因此和绣的来信上说得简单,只说大婚前夕,司珉突然病倒,长睡不醒,宫中无人可医,故请他回来,以襄救治。 秋乞在犹豫,是因为他料到了这一幕。 他之前给司珉算命时便算出他不久后将会有一场大病,绵延几月不绝。但他同时也算出,司珉命中有贵人相助,此人将会帮助司珉度过劫灾,此后,便是大富大贵、平步青云的绝佳命格。 当然,秋乞也曾想过,这个贵人会不会就是他自己,会不会司珉此刻正需要自己回去? 倘若真是如此,秋乞想,这未免也太捉弄人了吧? 难道还要让秋乞亲手治好司珉,再将他送去与公主成婚? 心中名为嫉妒的火焰正在熊熊燃烧。 “我再想想吧。”秋乞垂下头,“让我再想想。” 闻言,阿光和老傅对视一眼,便道,“你自己好好想想,我们就在隔壁。” 说完,两人便退出了秋乞的房间。 一回到自己的房间,阿光便忍不住问道,“怎么回事?刚开始是和绣出事,现在又是司珉出事,宫里到底怎么了?” 他和老傅为了避嫌,多年未曾入宫,之前如果不是因为太过担心和绣的安危,再加上要送秋乞入宫给和绣看病,他们二人原本的打算是此生再也不入皇城的。 可如今这情形,秋乞是他们举荐入宫的,现在又被卷进和绣的婚事中,于情于理,他们俩都不能坐视不管。 老傅一手牵着阿光在桌前坐下,给他倒了一杯热茶,看着他端着茶水逐渐冷静下来,才缓缓说道,“我或许知道一些内情。” 在阿光的翘首期盼下,老傅缓缓说道,“此番入京,阿瑶和我说了些陈年往事。她说,和绣小时候经常受伤生病,虽都是些类似磕磕碰碰或者风寒之类的小伤小痛,但扰的她和天子很是担忧,太医院的大夫们又瞧不出来什么门道,所以,有一年,天子请了灵隐寺的高僧为和绣批命。” “那高僧说,和绣命格极为诡异,命数凶险异常,险难还生,避阱入坑,忧患日生。虽生在皇家,却是个多灾多难的命。天子与阿瑶心痛不已,问高僧可有补救之法。那高僧沉默良久,说道,补救之法唯有其一,便是寻一命格特殊之人,将他的命格与公主的命格绑定,便能为公主挡灾,公主自可逢凶化吉,化险为夷。” “天子便立刻要高僧开坛作法,谁知,就在法成之际,那站在法阵之中的高僧却神情惶恐地大叫‘老衲有罪’、‘吾天将罚’,说完便一头栽倒在地,七窍流血而死。而此事发生一个月后,灵隐寺便生了一场大火,将寺中庙宇烧毁大半。” 阿光吃惊道,“怎会如此?!和绣的命格当真如此凶险,连灵隐寺的高僧都无可奈何吗?” 老傅继续道,“此事过后,虽然民众间人心惶惶,但和绣的身体似乎真的一日一日地健康了起来,少有生病,阿瑶和天子便认为高僧所作之法灵验了。直到半年前,和绣再次生了一场大病,他们才知道,当年高僧所做之法并不完全,留存到今日功效已寥寥无几,若想再次保住公主的平安,须得找到当年那位命格特殊之人,将他留在公主身边,才能继续为公主挡灾避祸。” 听到这里,阿光终于觉得有些不对劲了,“难道,那人就是...” 老傅道,“一开始,秋乞治好了公主的病,阿瑶和天子便以为那位能挡公主灾祸之人是秋乞。可后来请人一算才知道,此人并非秋乞,而是...” “而是司珉。” 阿光被这突然冒出的第三个声音吓了一跳,转身一看,秋乞站在他们房间门口,不知已经站了多久。 秋乞双眼通红,说道,“那个被天子拉来替公主挡灾的人,就是司珉。” 他话音刚落,胸中却突然一痛,口中突然喷出一道鲜血,吓得阿光和老傅连忙来扶,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秋乞摆摆手,用袖子擦了擦唇上的血,说道,“窥天命的代价罢了。” 他说得轻松,但此时若有同道之人在此,必定惊呼,窥探天命乃是逆天而行,必会被天道重罚,又岂是吐两口血这么简单? “我要回去。”秋乞扶着墙边重新站直了身子,说道,“他在等我。” 阿光和老傅没再劝阻。 日头高照,秋乞骑上一匹高头大马,在二人的注视下,向京城的方向飞驰而去。 作者有话说: 听说今天更新有双倍奖励,我更更更!!
第三十二章 冷宫 秋乞一路快马加鞭,日夜兼程,终于在第四日的上午进了紫微城。 一入皇城,便有公主的人在此等候,秋乞跟着他们,到了公主府。 和绣见到秋乞的第一面便大惊,“秋大人,你脸色怎么如此苍白?!” 她说着便要找大夫为秋乞把脉,却被秋乞一把拦住,“不要紧,只是赶路赶得有些急了。说正事,司珉现在怎么样了。” 和绣闻言,挥退了下人,说道,“大概十几天前,司珉在宫中突然晕倒,至今未醒。父皇派了太医院的太医为他诊治,可是始终不见起色。所以,我怀疑司珉是不是像上次的我一样,也中了巫蛊之术,便想请寺中法师为司珉驱灾,但不知为何,父皇不同意,如果不是我一力反对,父皇甚至想让我和司珉立刻成婚!” 和绣越说越着急,眼眶中泪水涟涟,“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父皇虽然同意了推迟婚事,但现在也不让我进宫看望司珉...秋大人,我知道你本事高强,能卜能算,你既然能救我一次,一定能再救司珉一次的吧?!” 原来如此。 秋乞咽下喉咙中的血腥之气,想到,天子为了救和绣,一定要将司珉绑在她身边,看样子,天子态度决绝,甚至不容和绣本人拒绝。 至于和绣的态度...她对司珉替她挡灾一事,又知晓多少内情呢? 秋乞看着和绣,试探着说道,“我可以救司珉,但代价很大,你承受得起吗?” 和绣闻言,立马破涕为笑道,“我可以,只要能救他,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秋乞道,“即使要拿你的大好前程、拿你作为公主的荣耀来换,你也愿意吗?” 和绣愣了一下,随即坚定道,“我愿意。” “那年如果不是他救了我,恐怕我早已溺毙在荷花池里了,能多活这些年已是侥幸,如果真能用公主的前程换回司珉一条命,反倒是我之幸!” 看着和绣充满希望的亮晶晶的眼神,秋乞莫名感到一丝诡异的荒唐感,似乎他自己才是那个罪大恶极的反派,来拆散眼前这对佳侣。 秋乞自嘲似地笑了笑,和绣在一边抓着秋乞的袖子,语气兴奋道,“秋大人有办法了?!” 诚然,想要治好司珉,最简单的办法便是将司珉带走,带出皇城,他只要不留在公主身边,身体自然就会慢慢康复,可和绣便要自己承受司珉所受之苦了。 秋乞没直接回答她,而是问道,“上次你说,引邪气害你的人,是谁?” 和绣道,“是父皇后宫里的康嫔,秋大人问这是何意?” 秋乞继续问道,“后来此事如何处理的?” 和绣回道,“父皇说,他已经掌握了康嫔母家谋反的证据,但康嫔的大哥手握东南军队,不可贸然行动,故父皇打算找个时机引他入京,一网打尽。” 秋乞问道,“具体是什么时候你可知?” 和绣摇摇头,道,“父皇怕我担心,并未与我明说,但我猜测,应该是在年末,那时各地官员均要入京述职,只有解决了他们,父皇才能安心度过年关。” 而此时,距离年关只有一个月了。 秋乞点点头,又问和绣要了那康嫔的生辰八字,和绣立马派人去查,不一会儿,侍女便端着一张纸条送了进来。 和绣将纸条递给秋乞,不解地问道,“此事和康嫔有何关系?康嫔要害的人不是我吗?” 秋乞未做回答,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和绣,便低头开始专注地做自己的事。 他取下腰间的三枚铜钱,攥在掌心用力一握,原本并不锋利的铜钱却在他掌中划出三道血痕,原本黄铜色的古币表面也被鲜血染红。秋乞双手合十,将铜钱封在掌中,闭上眼睛,口中默念着什么。 和绣原本还想追问,却被秋乞的那一眼看得头皮发麻。一时间,屋子里极其安静,窗外的风声鸟鸣似乎全部消失了,整间屋子仿佛被一道结界封印起来似的,隔绝外界的一切探查。和绣双手抱胸,身体微微发抖,明明是在中午的时分,她却觉得屋子里冷得如坠冰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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