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坐力让巴颂肩膀颤动,身子也跟着略微后仰。 陆鸣喘着气,捂住了被子弹擦伤的胳膊,目光却仍然炯炯地看着巴颂。他反手脱掉了外套,从侧腰拔出雪亮的刀刃,紧接着手腕往后一翻,往前一步站定了,眼角露出冰冷的笑容:“我猜你弹匣里也没几发子弹了吧?” 巴颂惊疑不定,手指在扳机处摩挲着,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陆鸣没给他犹豫的机会,他起步助跑,锋利的刀刃往前一送,几乎划开他的颈动脉,巴颂下意识抬手握住刀尖,另一只手试图抬起枪口。两道身影交错的刹那他隐约看到了陆鸣阴鸷的笑容,他瞬间明白了什么! 不过已经来不及了——陆鸣松开了持刀的手,惯性让巴颂猛地向后仰去,紧接着他两只手抓住了对方的肩膀,抬起膝盖用力顶上了他的腹部。 巴颂五脏六腑都跟着一震,肋骨发出了迸裂的声响,痛得他眼泪都溢出了眼眶。 陆鸣顺势将他反摁在树干上,抓住他的右手手肘狠狠一扭,夺下他的M16A2,转身往灌木丛里远远一抛。 “你……你到底是……你到底跟那个泰利什么关系?”巴颂胸膛不断起伏着,厉声怒吼,“我杀他碍着你了吗!” “你说,”陆鸣狼狈不堪,额前垂落的碎发几乎挡住了他此时显得狰狞又有些扭曲的眉眼,“如果你们老板知道自己的亲信叛变,是会把你就地一枪崩了,还是会把你打包扔进海里喂鱼呢?” “嘭” 不远处惊雷炸起,滚滚浓烟覆盖了视野,黑色吉普车从烟尘中如闪电般穿梭而出,车轮与地面几乎擦出了火星。 僵持中的两人同时一愣,同时放手松开了彼此,拉开了半米的距离。 “上车!快!”边啸摇下车窗,朝他们大喊,“等会条子要追上来了!” 陆鸣一点头,往草坡下走了几步,抱起方俞塞进车后座,又把旧车后备箱的货物搬上了车。 身后的巴颂犹豫片刻,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目光仍然在陆鸣身上逗留。 他看见陆鸣低头捡起了被方俞扔掉的手机,用回形针戳开卡托,取出SIM卡,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海边扔了出去。 边啸眉头一皱,但也没说什么。 陆鸣将手机揣进兜里,拉开车门坐到了方俞旁边。 引擎发动,黑色吉普车甩开了身后追上来的警车,愈行愈远,逐渐消失在了西港的街头。 暮色越来越浓。 陆鸣拿着手机走出了病房,顺手轻轻带上了门。 “喂?” 陆鸣手心发汗,后背紧紧贴在墙壁边。 “你是……” “陆鸣,今天那帮柬埔寨的差佬是你们派过去的?你们知不知道……” “胡说八道!中柬双方协议都还没签下来!”那边的人气势汹汹,“你到底在哪?为什么失联了这么久?我们的线人根本联系不上你!” “……”陆鸣一只手捂住了额头,直接略过了对方的质问,“我们已经引起了边啸的注意,现在情况非常紧急,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采取下一步行动。” “但是这事……”方才还中气十足的男人立刻萎了下来,“是王队那边在定,省公安厅负责跟进协商。” 三分钟后,陆鸣挂掉电话,转手又翻了翻通话记录,拨打了另一通。 “三天后,中环港口下角,带人过来。”陆鸣指腹摩挲着手机外壳,“你也可以不信,但你那几个比特币的定金大概是要打水漂了。” 次日。 阳光倾洒,枝头间鸟鸣声此起彼伏。 “哗啦啦” 方俞拧开水龙头洗漱,对着镜子打量了下自己的脸。 湿润的发梢贴在眉间,眼眸里布着血丝,俨然已经不像数年前的少年人了。 也完全跟“警察”二字搭不上边。 方俞双手撑在洗手台边,忽然又释然一笑。 父母双亡,无牵无挂,他如一缕风来去自如,死了也不会留下一点痕迹。 也挺好。 早上起来的时候隔壁床是空的,陆鸣起了个大早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方俞一个人坐在床边,摸出了包里的手机,重新开机。 “咔嗒”一声,有人从外推开了门。 方俞抬起了头。 “过来吃早餐。”陆鸣拉开门,把打包袋放在桌子上,拿出了里面分袋装着的包子,“楼下有个中国人开的汤包铺,我看那蟹黄小笼包不错,你尝尝看。” 方俞伸着脑袋往袋子里一探,“还挺香。” “你们住村子的平时不怎么去城区买早饭吧?”陆鸣的一条胳膊缠着绷带,他干脆把两边袖子都挽到了肘关节处,露出紧实的肌肉线条,“论做吃的还得是我们中国人啊。” “的确很少去。”方俞咽了口唾沫,目光在桌子上的几袋包子间打转,最终伸手拿走了一袋菜包。 “嗯?”陆鸣把蟹黄小笼包推到他面前,“尝尝呗。西港临海,蟹黄应该是鲜的。” 方俞已经拆开了袋子,低头咬了一口菜包子后笑道:“这么贵的东西你还是留着自己吃吧。” “我又不常买,你尝尝吧。”陆鸣自己也拿了一个。 方俞见推辞不过,伸出一只手准备也拿个尝尝看。 忽然“噌”地一下,袋子被对面的人拉了过去。 方俞愣住了。 “哦,不好意思我忘了,你身上有伤,不能吃海鲜。”陆鸣无奈道,“你还是吃素的吧。” 方俞无语凝噎:“……你不也有吗?” “我可没你严重,”陆鸣鼓着腮帮子,振振有词道,“至少我没把自己撞昏过去。” 方俞:“…………” 手机嗡嗡震动起来,方俞拿餐巾纸擦了擦手,接通了电话。 “你醒了?”边啸那边声音有些模糊,夹着些听起来像是嚎哭的杂音,“金湾大道32号路地下娱/乐/城,你现在马上过来一趟,我有事找你。” “怎么了?”方俞心底一紧。 陆鸣也跟着紧张起来,目光死死盯着餐桌一角没有动。 破败的地下赌场内,昏暗的灯光均匀地洒落在地板上,砭人肌骨的寒意在空气里流动。 边啸站在灯光下,手持着卫星电话,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告诉你个好消息,我抓到了那个卧底。” ---- 陆鸣我恨你是块木头啊啊啊啊啊
下章很精彩嘿嘿 # 第三卷
第十二章 光束穿过树枝间隙,为远处还在施工的大楼渡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一辆银色汽车通过十字路口,缓缓停在了医院侧门。 “车到了。”方俞头也没回,大步朝前走去拉开了车门,坐进车后排。 紧接着他准备关上车门的手被人挡了一下,陆鸣也跟着坐了进来。 “你跟着我干什么?”方俞瞥了一眼司机,迅速切换成了泰语,“他又没让你去。” “你把我晾在这像什么话?”陆鸣弯腰进了车后座,把方俞往里面挤了挤,“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方俞又迅速扫了一眼那只露出上半张脸的司机,眼底露出一丝讥诮,往一旁挪了挪与他保持距离,“你能否留下来,还得取决于边老板的意思吧?我可没有决定权。” 陆鸣没有接话,他顺手关上了车门,朝前面挥了挥手,“哎,可以开车了。” “啊——真……真不是我!啊……” 鞭子抽在□□上,发出了清脆而响亮的声音。雪白的墙壁上飞溅起猩红的血迹,狭窄的空间内弥漫着浓重的血锈味。 巴颂双手被绳子绑着,半吊在天花板的横梁上,鞋尖勉强能点到地板。暗黄色的灯光照亮了他空洞的双目和毫无生气的侧颊。他不住地喘着粗气,被血水打湿的碎发紧贴着前额。 手拿着鞭子的年轻小伙停下了手,有些犹豫地扭过头说道:“老板,他好像快不行了。” 屋外人来人往,几个路过的荷官好奇地往里面探了探,啧啧两声便转身离开了。 边啸轻笑了声,按着那人的肩膀把他往后一撇,随手将烟头扔在地上,用皮鞋底捻灭了烟蒂。 他往前走了一步,在巴颂惊恐万分的注视下用刀背挑起他的下巴,微微眯起眼睛问道:“真的不是你?” 巴颂连忙摇了摇头,猛地吸了一下鼻涕,“真的……求你……”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得他脸偏向一边,嘴角渗出的鲜血一滴一滴洇进衣领里。巴颂身体不断痉挛,口齿不清地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不是你?”边啸往后退了两步,面带遗憾地啧啧道,“我可是亲眼看见你把枪口对准了自己人。” 巴颂牙齿上下打颤,似乎还想据理力争,几番挣扎之后却什么也说不出。 “老子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边啸一把扯起他的衣领,语气却依旧不紧不慢,“只要你告诉我——告诉我你放出消息的目的,今天我就放过你。” 巴颂脸色骤变,面孔渐渐泛起可怖的青色,好半天才颤颤巍巍道:“我……他答应过我,说要给我一笔报酬……我真的只是为了要那笔钱啊!边大哥!上回泰利教授说你怀疑我,我信以为真……” 边啸直起身子,缓缓摇了摇头,像是自言自语一般,“三毒者,贪嗔痴也。一个人若是不能很好地觉知自己的恶欲,便会迷于道中,肉/身陷入无限轮回,长受三界流转之苦……” 他拔出枪套里的军用九二式,拨开了保险栓。 “不要……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屋外传来杂沓的脚步声,很快大门被人从外推开了。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疾奔而来,不约而同地在门口顿住了脚步,瞠目结舌地望着他们。 “正好,”边啸笑了起来,转过身拍了拍方俞的肩膀,抓起方俞的一只手将枪强行塞到他手里,“我一向觉得,亲手杀死自己的仇敌是一件非常痛快的事情。” 方俞低头看了一眼对方递过来的枪,又扫了一眼巴颂,本能让他迅速作出了个恰到好处的惊疑表情,“我跟巴颂可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边老板这是唱的哪出?” “没有?”边啸目光越过他的肩头落在陆鸣身上,不轻不重道,“你问问你身后那位,昨晚我们可是一起亲眼见证了巴颂的反水——他可是想弄死你啊。” 方俞回过头,对上了陆鸣复杂的神情,“是吗?” 空气骤然降到冰点,硕大的会场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边啸抱着手,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陆鸣的反应。 这不是一次简单的质询。 陆鸣攥紧拳头,环视四周。无数信息碎片瞬间立体化,在他的脑海里飞速运转起来。这场博弈里,无论是对于警方还是毒枭,错一步便满盘皆输。 他深吸一口气,平静地在巴颂的怒视下叙述道:“昨天下午泰利教授受伤后,被巴颂拽下了车,用枪指着说要搞死他,情急之下我出手打伤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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