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用手套、输液针管、药瓶...,我就说都是那疗养院的扔的吧。今天咱头去找那个疗养院院长提意见了,结果对方直接破口大骂,还砸了不少东西,也不知道哪来的仇恨。” 庄睿听着这些心中浮现出欧阳霍满面笑容的样子,他还真没见过欧阳霍发飙的样子,没想到这个人脾气还不小,都到了砸东西的地步了。 兴许是在意事实是否真的如工人所说那样,庄睿停下脚步,扫向扔在偏高位置,那团被堆成似小山般高的淤泥,在淤泥之中还掺杂着能辨认出物体形状的颜色,经过雨水大面积冲刷,淤泥基本上摊平,多亏如此使庄睿一眼就看见了一个引起他注意的东西。 从形状判断,那应该是只白色的医用手套,只不过手套内部被什么填充物填充了,开口处被打了个死结,表面有些鼓囊。这都不是最关键的,这只手套里面的东西似乎是有颜色的,将手套外部染得微红。 “快上前看看。” 明明周围全是男人,但庄睿就是听见一道女声如此对自己说。 鬼使神差间,庄睿靠近那只手套,正要伸手去拿,却被一旁的工人及时阻止,“你干什么呢?这么脏的东西你也要碰?” 庄睿回过神来,熟练的撩开雨衣从口袋中掏出警官证,“警察,请配合调查。” “警察?”工人们有些诧异,但还是松开了手。 庄睿直接徒手抓起手套,轻轻捏了一下里面的东西,里面为柔软的块状,微红的颜色跟着他手上的动作变换了形状,那是一种液体。这种手感他也说不上来,但是他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冥冥之中指引着,让他不能忽略这件事情。 他快速走向旁边的屋檐避雨,手被雨水浸湿,所以有些难以行动。但他还是用指甲一点一点的抠着打结出,生怕破坏手套,直到十分钟后,他终于将手套解开,当他看见里面的东西时,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回到现在,庄睿脑海中一直盘旋着昨天晚上的这段记忆,这可能是他从警以来第一次碰见这种状况,他一向是不相信第六感的,这次属于例外,他真的觉得很玄乎。 “肖航,你还记得你那天晚上看见欧阳霍穿的是什么衣服吗?”和不绪的问题重新问到肖航。 “衣服的话,可能是深色的吧,”肖航说的有些模棱两可,“这么久的事情我早忘了,而且我就是瞄到一眼又没有仔细看。” “那你仔细看一下这件衣服,有没有觉得眼熟?” 仲松切换到犯罪嫌疑人和护士长擦肩而过的镜头,同时将犯罪嫌疑人的身形放大。 “诶,好像还真是,就是这种黑色长袍类的。” “你还记得那天晚上是什么天气吗?” “好像是下雨了吧?等等这么说难道是雨衣?”肖航开始沉迷这种破案的感觉,可能他本人都不知道,他此时脸上的表情极为兴奋,是这种场合不应该出现的。 “没错,正是雨衣。” “一件黑色的雨衣而已,谁都有吧?”欧阳霍对此不屑一顾。 “那么这位身穿黑色雨衣也是巧合吗?” 仲松同时开启了祝安屿出车祸的镜头将驾驶座里面的人放大,里面的人竟也穿了一件黑色的同款雨衣。 “这我怎么知道?”不知道为什么,一到祝安屿出车祸的镜头,欧阳霍总是不愿意直视屏幕。 “我们事先调查过欧阳医生名下没有车辆,但是根据证人表示,欧阳医生经常会到车行租一辆银色的轿车拜访某人的家。而那辆车在昨天也有出租,车头有轻微撞击的痕迹,当时的驾驶员赔偿十分痛快,所以车行没有追究,本来这辆车是要拉去外地维修的,但是我们警方已经在高速将车辆拦下,并在车里发现了视频肇事车辆驾驶员所穿戴的雨衣,墨镜和一副黑色框架眼镜,经过DNA对比……。” “够了,不要说了!!”欧阳霍猛然动作,吓得蔡浩言和庄睿紧紧将他束缚在板凳上。 “看来欧阳医生想起来了是吗?其实这也不难推断,肇事车辆在撞人后逃到了某户人家的私人车库,又从公共车库出口出来,而私人车库除了熟知这里的人外无人知晓,只有经常拜访这户人家的人才会知道。我们只要调查一下这户人家的访客名单,就能得知谁有重大嫌疑。” “……我承认人是我撞的,但是我…,我…。” 欧阳霍后面的借口难以说出,他撞祝安屿完全是最后的手段,因为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祝安屿恢复记忆。为此,他特意计算了车速,尽量让冲撞轻微,达到昏迷的目的就可以了,他并不想真的伤害他。可是他没有想到祝安屿竟然那么不经撞,轻轻一碰就像乒乓球一样弹得那么远,他当时也是真的害怕了,所以才急踩刹车,从祝家的私人车库离开。 不过现在欧阳霍已经彻底知道,祝家不准备包庇他,就算他再想找借口这种事情也逃不掉了。如果按照他的计划,现在留在那辆车里的赃物早就已经拉到外地被人处理掉了,没想到警方动作那么快。 现在他的罪只是个肇事逃逸,只要杀人罪没有在他头上,他就……。 “欧阳医生你知道吗,你们疗养院里的病人们经常往下水道里扔东西,而你们的医生护士从来没有劝阻的现象,导致临海市的中心区域下水道堵塞,直到昨天下大雨为止才被疏通,给那地区的人都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下水道?欧阳霍脑子乱成一团浆糊,不过是堵了下水道而已跟现在的案件有什么关系? ……等等疏通?如果下水道疏通了,那么里的东西也会被挖出来! 众人看见欧阳霍的眼珠基本上快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他看起来格外憔悴,好像短短的半个小时就直接老了几十岁,可能由于这个原因,他的五官看起来像个骷髅一样,皮肉紧紧的绷在脸骨,骇人程度可见一斑。 和不绪从桌子上放置的消毒盒中掏出一只白色的橡胶手套,“你认识这个吧?说来也是巧了,这只是我们的警员意外之中发现的,他说当时听见了有个女人在旁边引导他看向那里,说不定就是手套里面东西的主人呢?还有手套内测的指纹我们也做过检测,至于凶器……。”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欧阳霍冲着和不绪激烈咆哮,只见他发出最后一个音节后,又剧烈的弯腰咳嗽起来,短短三秒后,从喉咙中吐出一口血痰。 他当然知道那个里面是什么,里面装的是一副被碾碎的眼球,那是马思楠的。 “你们……你们为什么要怀疑我?我明明……做的毫无破绽。”欧阳霍用尽浑身力气抬头,嗓子基本上已经无法说出来话。 “我们最先怀疑的倒不是你,但是怀疑目标确实更倾向于医生。” 在旁边沉默许久的林集开口,“结合前面几起杀人案件来看,马思楠案件中脖子的伤口位置不同。虽然前面的伤口看似都在正中央,但其实离咽喉都要偏几分,甚至有两起的刀是呈现15?角度切入,证明凶手并不懂医学,只是凭着自己的感觉随心所欲的插上去而已。反观马思楠的伤口,不仅在咽喉正中央的位置,而且刀口极为笔直精准,如果没有医学经验,很难做到伤口如此完美。也就是说这是有人刻意模仿连环杀人案的手法,想为自己开脱。 后来我们发现在遗体的胳膊上有针管注射的痕迹在她体内也检测出安定剂,这种东西是只有疗养院才有的。” “这么说……是我多此一举了吗?”欧阳霍觉得这件事实在太过可笑,他本以为自己慌不择路,选择模仿连环杀人案的手法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没想到居然反而露出破绽。 “你的意思是承认了吗?”和不绪眼中寒光毕露,额头上的青筋也不自觉的暴起,他对此感到深深的愤怒。 “还有……什么不承认的?反正……我现在一无所有了,倒不如让法律制裁我来的更痛快。”欧阳霍心已经死了,从温雨星宣布他失去竞选资格后他的心就已经彻底零落。 “你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你做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和不绪一掌拍向桌面,将整个会议室的玻璃发出震动,惹得在场所有人心都漏跳一拍,“为什么要杀人?!而且在杀人之后还以那样的方式破坏她的遗体!” “你们真以为...她是什么乖乖女?”欧阳霍嘴角拼命向后咧着,眼睛则眯成月牙状,给人们的视觉带来了极大的冲击,“她刚入职的时候我就发现她对注射安定上瘾,但是这件事情我一直没有声张,我以安定为交易让她帮我做事。问我为什么要破坏她的遗体?因为她死时脸上十分平静,唯独那双眼睛惊恐的看着我,无论我走到哪里...,那双眼珠子都像能跟随着我的身体一样不停的转动,所以我才把它挖了出来!” “你疯了!”何宁惊恐的掩面蹲下痛哭,她一想到在这么可怕的人手下工作就心悸不止。 和不绪整个身子如同沉浸冰冷的海底,他认为面前的男人虽然是为精神病患者治疗的,但是他却是其中病的最重的那个。 第27章 狐狸的眼泪#27 当祝安屿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9月12日的早晨。 他撑起身子坐在病床上,屋内的光线比他想象中的要明亮不少。这种感觉还是很奇妙的,不管多少次他都没法适应。 肚子不受控制的咕咕叫着,他感觉自己已经好久没吃过正经东西。他想活动一下僵硬的手臂,却感到左手背上针扎般疼痛,他侧头一看,原来手背上又是青紫一片,现在还在输着营养补充剂。 祝安屿的注意力很快被转移,就在他手掌不远处,一个男人双臂垫在床边,脑袋则埋在臂弯里,趴着小憩,他的呼吸起伏均匀,每随着一下喘息,他宽大的后背就会上下运作,他好像睡得很沉,并没有发现祝安屿已经醒过来了。 “和警官...。”祝安屿迷糊叫着,他看不清男人的脸,但感觉就是和不绪。 他从什么时候守在床边的?他告诉和不绪关于欧阳霍的线索有结论了吗?为什么他要在这里休息?为什么...心里面有种奇怪的情绪? 兴许是头上的伤口作痛,令祝安屿无法思考更深难度的问题,尤其是最后一个,他从来不曾幻想过一起床就有人陪在身边,也许有人看护对病人来说是一种特别大的慰藉。 “嗯...。”和不绪的声音似有似无的响起,紧接着在下一秒,他将头抬起,双眼朦胧红肿,额前发丝弯曲成奇怪的形状。他看见祝安屿呆呆地看着他,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你醒了。” “这句话应该我说才对。”与无法按耐住的心脏截然相反的,是颇为冷静的话语。 “你脸怎么这么红?还在发烧吗?”和不绪看祝安屿脸色像煮熟的章鱼,便伸手摸上对方的脖颈来测试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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