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非常奇怪的一点,孔玲儿现在所在的公园位置,就在第三个案发现场的隔壁。 孔玲儿是故意在这里等他们?还是只是巧合? “孔玲儿,你刚才在这里等人吗?”司阵问孔玲儿道。 孔玲儿抬头看了一眼司阵,然后又垂下了眸,她紧闭着双唇,不愿再与他们沟通。 看来,现在想从孔玲儿的嘴里套出点什么,是不可能的了。 印归湖和司阵觉得情况跟预想的不一样,孔玲儿也一样。除了一开始没搞清楚状况下说的两句话,她不会再开口说别的了。 现在这种情况下,只要是个正常的嫌犯都知道说多错多。 印归湖跟在司阵和兵子后面,突然开口说道:“队长,我能申请不去下一个现场吗?” “原因?”司阵问道。 “有太多东西还没有查清楚,”印归湖顿了一下,道,“总觉得我们现在被人牵着鼻子走,如果我们分头行动,可能会有新的发现。” 密集的作案现场,推着人往前走的线索。他们抓住了嫌犯,却似乎没抓住重点。 “白狐”到底想引他们到哪里? 食人案中未被证实的催眠,唐成案中再次出现的手术刀,孔玲儿案背后隐藏的真实动机。 这些未被查明的真相,如迷雾,如拼图缺失了最重要的连接点。 印归湖希望能找到这些谜题的答案,希望能透过迷雾看到“白狐”的真容。 因为,只有解决“白狐”本人,才能终止这一个又一个凶杀案,终止这针对印归湖的一切。 “你打算从哪里入手?”司阵问道。 “还记得那个在江岩市指认我的受害人吗?你说她因为肢体疼痛找过咨询师,”印归湖抬眼望向司阵,道,“我想去找那个咨询师聊一聊。” 司阵看着印归湖认真的神情,思考了几秒,道:“批准了。” 印归湖从司阵的眼神里看到了信任,就算他带着脚环,就算他应该在司阵的监控下。 但是,只要他提出申请,司队长都会批准,会放他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印归湖忍不住弯起了唇角,笑道:“那谢谢司队长了。” “找时间休息一下,手机别关机,有紧急情况我会找你。”司阵又补充道。 看来司队长还惦记着印归湖通了一个宵。 如果是以前的印归湖听到司阵说这样的话,只会觉得自己被无良老板压榨了,休息时间都要待命。 但是现在,印归湖听到后的第一个反应是:这次能好好睡个觉,不用担心错过消息了。 他竟然觉得司队长是想他好好休息,所以把责任揽在了自己身上。 这种微妙的改变,大概是在他知道司阵的心意之后发生的吧? 不对,好像是更早。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特案部的工作已经不再是印归湖的负担,他不会再想着抱怨办案的苦和累,不会再想着怎样去偷懒。 不会再觉得司队长给的任务是压力,他甚至会期待听到司队长的声音,期待见到司队长这个人。 司阵去到第三个案发现场的时候,痕检的工作已经结束了,现场只剩下一名执勤警员还守在门口。 “是司队吗?”警员看到穿着特案部制服的司阵,迎上前来问道。 “嗯。”司阵点头应道。 “哦哦,”年轻的警员慌忙把手中的文件夹交给司阵,道,“司队您好,尸体刚刚被运走了,这是痕检拍的照片。兵子哥跟我说了,让我全力配合您调查,您有什么需要的跟我说就行。” “好。”司阵说着跨进了案发现场。 这次的案发地是一栋居民楼的四楼,这栋居民楼一共九层,楼梯房,案发单位是一室一厅,面积在三十平左右。 案发场地的空间很小,连厨房都没有单独的分区,只是在客厅的左边装了一排橱柜和灶具。房子的中间是餐桌,右边是洗手间,竖厅的尽头是卧室。 饶是尸体已经被搬走,现场还是充斥着一种暴力的感觉。 物品杂乱,地板上、墙面上的陈年污渍上盖着新鲜的血污,浓厚的血液铁锈味充斥着整个空间。 司阵打开警员刚才递过来的文件夹,就看到了里面案发现场的照片----照片中有两名死者,一名男性,一名女性,看起来年龄都在50岁左右。 他们倒地的位置很近,都在餐桌旁边,男人在里面,靠近卧室一点,女人在外面,靠近门口。 他们身上的衣服都被划开了很多道口子,都沾满了血液。 不知道是由于时间匆忙,还是凶手没有作案经验。 凶手仅仅处理了自己的足迹,草草擦去了自己踩过的血液,连擦血的抹布都只是丢在了一旁,其他地方喷溅的血液没作任何处理。 “尸体是邻居发现的,死者是一对夫妻,两人都身中数刀,死于重要器官破裂。”警员挑出现场照片中的一张,照片的内容是女人后脑勺的特写,她的头皮处有一道挫裂创,警员指着照片,道,“妻子还被人击伤了头部。” “死亡时间?”司阵问道。 “根据法医的初步判断,丈夫在凌晨两点左右死亡,妻子在凌晨四点左右死亡。”警员继续说道。 两人的死亡时间居然不一样,司阵轻轻皱起了眉,问道:“凶器有找到吗?” “有,”警员说着又从照片中找出一张,道,“就是这把水果刀,作为关键物证被痕检带回检验科了。” 照片中的水果刀因为多次的冲击已经卷刃,表面却没有任何血迹,干净得仿佛不属于这个案发现场。 “这把刀的形状和尸体的创面吻合,它被清洗过。但是,我们用发光氨还是能从上面鉴别到大量血迹。”警员说道。 “击伤头部的凶器呢?”司阵问警员道。 警员摇了摇头,遗憾道:“这个没找到。” 说罢,警员又挑出现场的一张照片,里面是一些细小的玻璃碎片,他说道:“凶手应该是拿啤酒瓶击伤了死者,啤酒瓶碎了,他就把大片的碎片收拾走了。” “嗯。”司阵看着照片,点了点头。 警员的推测都很合理,仔细观察照片就能看到,死者头皮裂创处还有玻璃渣。 但是,这个现场却哪里都不合理! 假设夫妻二人一直在屋内,为什么丈夫先被杀死,妻子后被杀死?期间还间隔了两个小时? 从现场的血迹看,妻子是踩着丈夫的血液去到他身边的。 假设一开始只有丈夫在屋内,妻子不在屋内,妻子是凌晨四点才回的家,然后撞见了凶手,被杀死。 但是,这间屋子的门外是一条直直的走廊,一眼就能望到头,除非凶手躲进邻居家里,否则,妻子不可能看不见凶手。 如果,凶手一直在屋内没有离开,按照这屋子的格局,凶手躲藏的地方只有洗手间和卧室,他开门的声音肯定会惊动妻子,他也就不可能从后面袭击妻子。 如果,凶手没有躲藏,她从进门开始就看到了凶手。 那么,为什么她还会继续往前走呢?为什么她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逃跑,而是去到丈夫的尸体旁边呢? 如果,凶手已经离开了,妻子又为什么会被杀掉呢? 难道这个案子有两个不同的凶手吗? 如果不是,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她觉得凶手不可能是凶手,就算那人满身血污地站在她面前,她也不认为那人是凶手。 或者是,不认为那人会杀她。
第73章 无物证 “死者的背调做了么?”司阵问警员道。 “查了他们工作地的监控,那男的是汽车维修工,今天六点半下班就回家了。女的是超市收银的,九点下班之后去打麻将,到凌晨三点多才回家,估计就是那时候碰上了凶手。”警员道。 “这栋楼的监控呢?”司阵问道。 “这里太老旧了,几乎没什么摄像头。”警员答道。 “嗯。”司阵点了点头,明白为什么毫无凶手的线索了。 司阵对警员道:“去走访邻居。”说罢摘下手套,走出了犯罪现场。 警员也跟在司阵后面。 隔壁正在观察情况的邻居看见他们走出来,忙不迭地想把门关上…… 司阵皱了皱眉,伸出右手快速地把门拉住。 里面的人发了几次力,发现木门纹丝不动,才泄气般地松开了手。 跟在司阵后面的警员也发现了情况不对,他走上前来,抬头看了一眼门牌,拉开门道:“409的,干什么呢?见到警察就关门?” 门内站着的是一名二十岁出头的女子,她扎着长马尾,戴着黑框眼镜,穿着T恤和运动裤,看起来是个大学生。 女子嗫嚅道:“没……我这还有论文没写完呢,就不看了。” “当看热闹呢你,”警员加重了语气,道,“要配合人民警察工作知道不?别光顾着看热闹,有什么线索要提供给我们。还有,没出侦查结果之前,别把照片放上网,会引起民众恐慌,知道吗?” 女子仿佛被吓到了,她连连点头,道:“知道了。” 警员放缓语气道:“说说你今天凌晨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我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女子小声道。 警员不满女子的回答,他追问道:“这家人的情况呢,你知道多少?把你了解的都告诉我们。” “我……”女子犹犹豫豫,道,“我刚搬来不到一个月,不太了解情况。” “我跟你们说吧!他们就活该,死了也没啥好可惜的!”一道中气十足的女声突然从司阵身后响起。 司阵和警员回过头来,就看到了从407里走出了一名中年妇女。 409的女子见有人过来了,司阵和警员的注意力不在她身上了,马上猛地把门拉了回去,到落锁的时候才放慢了速度,仿佛害怕过大的关门声会再次惊起他们的注意。 中年妇女嫌恶地看了一眼凶案现场----408,然后走到司阵前面,继续说道:“你们随便查查就得了,凶手杀了他们也是做好事,你们别把好人抓了去!” “怎么说?”司阵开口问道。 “他们两个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男的平时闷闷的不爱说话,看起来老老实实,其实经常喝酒,喝醉了就打人。女的就打麻将,把钱输光了还欠一屁股债,天天被人追债。”妇女满脸不忿,看着司阵,道,“你说嘛,这种人活着不是浪费社会资源?” 司阵敏感地抓住了妇女话语中的重点,他问道:“打人?他打谁?” 照片中的女尸可没有生前被虐打的痕迹。 “打他们儿子啊!那男的怀疑娃不是他的,动不动就打娃。”妇女越说越气,道,“孩子有什么罪呢?生在他们这种家庭真是造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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