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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找了张子轩？”陈省回忆起了那些学生失踪的顺序。 “那个傻子，随便威胁他几句，他就当真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我放过他。” 疑虑越多，复仇的想法就越强烈，终于他把那只手机开机，徐子归很庆幸自己脑筋好，几乎过目不忘的本领，让他很快就拨通了张子轩的电话号码。 地点就约在了他家小区的后围墙边上，这些老旧小区，远离正门的墙边上总会出现供人行走的“洞口”方便进出，而那个洞往往是没有摄像头的。 张子轩接到电话的时候差点没从床上掉下去，他害怕见徐子归，可又怕不见会有什么更可怕的后果，他犹犹豫豫好久，还是决定赴约。 磨磨唧唧从后门出现的时候，脸上已经几乎要哭出来，倒是徐子归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得意的很，你看有朝一日，他们都会跪在你身边，求你你他一条活路吧。 就这样，徐子归找到了一个能替他作事的傀儡。 “你第一个目标选择了楚志平，为什么是楚志平？” “因为他个子最小，最适合试手。” “那你是用什么方式绑架的楚志平？” “我让张子轩约他到郊外，然后用在城郊撒谎老师急用买到的□□迷晕他，把他塞进大型垃圾桶里带走。” “带回去你对他做了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砍掉了他的一根手指。” “你为什么会选择砍掉他一根手指？”陈省对此非常不理解，就算是曾经收到过暴力，如今打算复仇，那绑架后打一顿岂不是更加符合心态，在行凶过程中也有可能犯罪者情绪激动，过失杀人。可徐子归偏偏砍掉了对方一根手指，除此之外，什么都没做。 “我要让他们记一辈子，伤疤是会结痂的，死亡一些的终结，唯有残缺最令人念念不忘，我要让他们每次看到断指，都能想起我。”徐子归说着说着竟然扯起了嘴角，那张木然的脸上，生硬地扯出了一个笑容，那笑阴冷得让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陈省瞪着眼睛，他不敢相信这是从徐子归嘴巴里说出来的话，一直以来他都站在徐子归是受害者的立场上来看待这件事，可受害者同时又是加害者呢？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子？ “然后你以断指威胁林畅，又以同样的手法绑架蒋梦雅，还试图绑架路凌云？” 徐子归沉默地看着陈省，算是默认下这些事情。 “楚志平、林畅、路凌云、张子轩霸凌你，可蒋梦雅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绑架她？” “她没做错什么，我只是要拯救她，我要让她看看，那些曾经压迫他的男人们，现在是个什么下场，我要与她一同分享这盛世，这是我给她创造的辉煌。” “徐子归！”陈省拍案而起：“你知不知道你在伤害别人？你知不知道自己在犯罪？” “我知道，可他们不是一样在犯罪吗？”徐子归抬头看着他，眼睛里没有太多情绪，还是一副木讷讷的样子：“我只是把他们加在我身上的伤害还回去而已。警察叔叔，你当然能抓我，还能给我判刑，毁了我的未来，可到头来他们的未来，依然那么充满希望。” 陈省感觉胸口里憋了一口气，逼仄的空间让他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每一个人走向深渊都不是一步迈进去的看，而是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走错了分岔路口，在那条路上越走越窄，最终没了退路。 他有些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去拯救那孩子，如果时光倒流，应该回到多久的从前，才能避免这些事情的发生。 审讯室的门被扣响，陈省拉开门，肖泽阳拿着文件站在门口。 “怎么样？” “楚志平和林畅被砍掉小指，伤口发炎，但问题不大，住院观察了。蒋梦雅没什么大碍，被保姆领回家，至于那两具尸体……”他把文件翻开递到他面前：“是梁平和朱泽，尸检报告还没出。” “梁平和朱泽……”陈省盯着报告中的尸体身份确认书：“还有别的吗？” “刚问完今天工地的工人，一问三不知。就说是打电话让今天浇筑，联系他们的工长也是外包，凌迈集团那边还在打太极，暂时没有什么线索。” “行……辛苦了。” “你这边怎么样？” “唉……”陈省摇摇头：“一块吧。” 陈省搓了搓脑门，重新坐回位置问道：“朱泽和梁平，认识吗？” 徐子归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疑惑，轻轻摇摇头。 “这两位是你们学校的学生，你不认识？” “不认识。” “今天下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提到下午的事情，徐子归抖了两抖，看来这件事带给他的心理阴影还远远没有散开。 “下午……我正思考如何再次约路凌云见面……” 那天下午，徐子归在四方的房间里踱步，他正想着怎么才能绕开警方的视线，把路凌云也骗过来，人要是运气不好，就连平时的草包警方也跟他作对，偏偏这一次动作这么快。 房间门被从外面推开，从外面进来的是两个彪形大汉，光头戴墨镜，穿着T恤衫，外面套了个破破烂烂的外套，见到徐子归二话不说就往上扑。 徐子归被这阵仗下到，他第一反应就是跑，无论对方是干什么，总之先跑了再说，还好他所在的房间有两个门，逃出房间后，他拿出手机，先给张子轩发了求救信息，剩余的就只能靠自己了。 但毕竟体型差距太大，没等他逃出别墅，就被按倒地下，接着就被绑起来，没来得及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被封了嘴巴，塞进编织袋里。 原来这世界上的坏人在做坏事的时候，是不会解释那么多的，解释只是为了让观众明白来龙去脉，而被迫害的人，从来都不知道为什么。 徐子归在编织袋里挣扎，可是那力量微乎其微，接着他就被推进了一个狭小的空间内，狭小到他只能站在里面。 全程他没有听到那两个人对他说过一句话，那两个人甚至连对话都没有。 不知道在黑暗中过了多久，他听到了嗡嗡的声音，他拼命地砸着墙壁，却没有人来救他。 徐子归并不想死，恐惧与焦急让他几乎快要发疯，可是他却什么都做不到，甚至连发出声音都不行。 随着时间的蔓延，绝望愈演愈烈，那一刻他在想什么？ 也许，他在哀怨，不应该报复的，不应该“拯救”的。 也许，他在后悔，不应该相信路校长的话，让自己到了这步田地。 也许，他在惋惜，毕竟还有一根手指没有割掉… “所以，从始至终你都没有见过朱泽和梁平？” 徐子归摇摇头：“我不认识他们，从始至终，那别墅里，就只有我一个人在生活。” 陈省想不通，把徐子归塞进施工现场的人到底是谁？如果这些人与“校园绑架案”有关，那么没道理不去解救离他们不远的被徐子归绑架的人。如果这些人与“朱泽梁平被杀案”有关，那么为什么会针对徐子归呢？ 谜团好像并没有随着徐子归被捕变得清朗起来，前方的路好像越走越是黑暗。 第二十七章 ◎陈省迷迷瞪瞪从桌子上起身那一刻，感觉脖子酸胀，腰生疼，好像被点了穴似的动弹不得。连夜审了一宿人，健◎ 陈省迷迷瞪瞪从桌子上起身那一刻，感觉脖子酸胀，腰生疼，好像被点了穴似的动弹不得。连夜审了一宿人，接着又整理资料，索性在办公桌上趴了一宿，这可真是要了命了。勉强站起来活动活动腰腿，忍不住感叹岁月不饶人，他再也不是曾经那个可以彻夜不眠，24小时蹲点的“夜店小王子”了。 从一片狼藉的桌子上翻出不知道什么时候断电罢工的手机，赶紧连上充电线，刚开机，电话就打进来。 屏幕上跳动的来电人，让他一扫阴霾。人总是很奇怪，孤身一人的时候觉得恋爱也不过如此，不过是两个人一起混日子，可真的有了一个时刻惦记你的人，又觉得人就该他妈谈恋爱啊！多治愈一件事！ “喂……”他接通电话，用声音撒娇，那声音浪滚浪的怪了几道弯。 对面的人好像被吓了一跳，迟疑了两秒才笑道：“喂……” 两个人对着手机傻笑，肖泽阳端了杯咖啡经过，嫌弃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陈省扬了扬下巴，用眼神示意，帮忙泡咖啡。 “你手机没电了？” “嗯，刚翻出来充上电”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七点整便问道：“准备上班了？” “嗯，在吃早餐，然后去学校，你那边怎么样？” “唉……昨天抓到了徐子归，一堆事，估计要忙一阵子了。” “那……感谢警察叔叔保护人民安危。”南雁杳识趣地没有继续追问案子的事情：“对了，帮你叫了早餐。” “谢谢你。” 陈省脸上挂着散不去的笑容挂掉电话，一个懒腰还没伸完，就见梁副局长紧绷着一张脸从门外走进来。 “梁局，早啊。” 那老头扫了一眼办公室，见状惨烈问道：“昨天熬了一宿？” “昨天连夜审徐子归，校园暴力这条线基本上顺了，不过他好像对朱泽和梁平的案子不是很清楚，等验尸报告出来以后找找线索再问问。” “不用了，整理整理资料，这个案子移交给1组。” “啊？不是梁局，我们没黑没白也跟了小半个月了，这半路转出去不合适吧？” 梁卫国看着他，然后又瞅了瞅办公室里的几个人说：“有什么不合适的，你自己看看，就你们几块料，这案子得破到什么时候，两具尸体还都是未成年，这是重大案件，关乎警察的尊严，八点前把资料整理好移交！” “那我们几个呢？”陈省茫然问道。 “给一组帮忙。” 陈省没料到是这么个结果，辛辛苦苦折腾了半个月的成果就要拱手让人着实是令人不悦，他有点着急地说：“不是，那校园暴力案基本已经结案了，这部分不用转交吧？” 梁卫国没说话，背着手看着陈省，看的他一度心里发毛，半晌才点头应允：“既然结案了，就快点把结案报告交上来。” “好嘞！”陈省点头，心想总算是留住了一部分硕果，年终总结有得写了。 他目送副局长出门，再转过头看一众组员，他们脸上写满了鄙夷与不屑。 “你瞅瞅你，平时挺厉害的，这时候你看你怂的！”肖泽阳端着咖啡啪叽拍在他面前。 “那我有什么办法，不过他说的也没错，咱们就五个人，势单力薄的，的确是不好弄，不过这不是能跟一组协同工作嘛，功勋章有我们的一半吧……” 他说的心虚，眼看季晓洁那边的白眼都快翻到天灵盖了，他干笑两声，这时候门口传来“陈省外卖”的声音解救了他，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门口扬声道：“我请大家吃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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