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乔晨合上本子说道:“行啊我苏!要是真找到了给你记功!我这就去联系医院查档!” 晏阑点点头:“就这么查吧,我去趟西区分局。抓紧时间确定尸源,水警那边继续打捞,看能不能找到被切下来的器官或者和死者相关的东西。没————” “晏阑,到我办公室来!”推门而入打断晏阑说话的,是平潞市公安局副局长刘毅。 “哦,好。”晏阑站起身来,面色如常地说道,“我去一趟,没事的人抓紧时间休息,该干活的抓紧时间干活。散了吧。” 刘毅是平潞市公安局分管刑事部的副局长,管着刑科所、技侦、经侦、刑侦、缉毒五个支队。这几天经侦那边一直盯着的一个案子有了眉目,缉毒支队和外省的联合行动也准备收网,正忙得四脚朝天的时候,晏阑这边又出了浮尸案,刘毅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 晏阑走到副局长办公室,恭敬地说:“刘副局,找我什么事?” “网上都炸了窝了!”刘毅把一个平板递到晏阑面前,“你看看!连你被人搭讪的片段都有!比你们执法记录仪都完整吧?!” 晏阑低头看了一眼,然后说道:“那我能怎么办?我当时就跟网警那边打过招呼了,他们办事不力,您应该去找他们。” 刘毅对晏阑这个态度十分不满意,指着他说:“你能不能注意点影响?!” 晏阑直接坐到了椅子上:“我这身衣服从头到脚加起来不到五百块,我这手表不到一千。都是我工资付得起的,那帮人喝多了冲我吹口哨,那我能怎么着?以后出现场把脸蒙上?那不更引人注意了吗?” 刘毅今天被上级领导耳提面命了一个多小时,一肚子邪火没处撒,压根没注意晏阑穿的是什么,被晏阑这么一说才冷静下来。他坐到椅子上,指着晏阑的手腕说:“你那手表,摘了,谁知道你那是便宜的还是贵的!” 晏阑一边摘手表一边问:“这次限期几天?” “十天。” 晏阑点头道:“知道了。” 刘毅语重心长地说:“晏阑,我知道你很讨厌这种限期破案,但你也得理解,这个案子毕竟影响大。箭海那地方在市中心,又是个开放景区,根本没办法封闭调查。难度越大,影响越大,咱们越得……” “刘叔!”晏阑打断道,“别唠叨,我有分寸,您踏踏实实坐着吧。我知道您明年就退二线了,我保证您能安全到站,行不行?” 刘毅松了口气,说:“你明白就好。” “那我查案去了?” 刘毅摆了摆手:“去吧。” 乔晨看到晏阑从副局长办公室出来,立刻凑了上来,问:“怎么说?” 晏阑把右手中指和食指交叉起来,举到乔晨面前。 乔晨一副如丧考妣的表情跟在晏阑身后:“十天?从今天开始?” “是。”晏阑迈着大长腿边走边说,“别嚎了,跟我去趟西区分局,曾诚不老实,都这时候了还想着和稀泥转移注意力,网上那视频拍摄角度明显是他们分局内部人员弄的,他还真以为所有人都跟他一样傻。” “什么视频?”乔晨飞快地掏出手机点开微博,刷了几下之后就锁了屏,“我这就联系网警让人撤下来。” 说话间二人已经走到了院里,晏阑掏出钥匙按开了车,说:“没事,有人会删的,这种事情不用我操心。” 乔晨拉开副驾驶的门,跟着晏阑一起去西区分局了。 苏行从警局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了,他到市局刑科所法医室的第一个夜班就这样结束了。午后闷热的天气让苏行有些难受,他抬起头看了看天,长出了一口气,然后开车回了家。 “爸,妈,我回来了。” 无人应声。 苏行走到客厅,拿起一个小刷子在两个牌位上轻轻扫了扫,抬起头看了一会儿墙上一张略显古旧的结婚照,转身走回房间洗澡休息了。 “宝贝乖,妈妈要去做个手术,如果我出来的时候你能写完作业,妈妈就让你吃酸三色,好不好?” “好!我一定能写完!妈妈手术要顺利!” “真乖!” …… “小行,你妈出事了!快跟我来!” “阿姨,我妈妈在哪?” …… “爸爸,妈妈怎么了?” “这是谋杀!你们告诉我!我这身警服到底意味着什么?!” …… 血色、洁白的布单、手术室外的沉默,被扔在地上的肩章和警帽…… “砰”得一声巨响,天旋地转,一片狼藉…… 苏行从梦中惊醒,扭头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表。 19:37 他起身去客厅接了杯水,然后拿出手机点开微信开始看未读消息。 【苏,好点了吗?】这是乔晨给他发的消息。 他调出输入法给乔晨回复:【吃饱喝足,睡得安稳,多谢乔副~】 苏行想起报到那天,庞广龙拉着他介绍的时候就说过,乔晨是个名副其实的“老妈子”,队里所有人的生日都记得,所有人的喜好都知道,甚至连支队唯一“一朵花”林欢女士的生理期他都能记得住。但凡队里人有一点头疼脑热的,都会先去找乔晨,他的抽屉里永远有常用药。 “冷面阎王”和“暖心乔妈”是支队的一道风景,现在看来果然是这样。 苏行又打了一行字:【案子怎么样?】 乔晨没回复,应该是还在忙。 这就是刑侦啊!苏行在心里感叹了一句,随便把晚餐糊弄过去就准备休息了。第二天他是白班,哪怕下午补了觉,晚上也还得按时睡觉才行。 睡到凌晨的时候,苏行的手机响了,他在半梦半醒之间按通了电话。 “出现场。” “……”苏行愣了几秒,然后清醒了过来,“晏队?现场在哪儿?” 晏阑:“科大,西区学院路。你多久能到?” “马上出发!十分钟!”苏行挂断了电话,飞快地穿好衣服,洗了把脸,抓起车钥匙就出门了。 苏行赶到现场的时候,晏阑正站在警戒线内跟西区分局的曾诚说话,他依旧穿着前一天那件白色短袖帽衫,一看就知道根本没来得及回家。苏行下意识地看了一下手机,凌晨3点43分。 晏阑用余光瞟到了苏行,于是冲苏行招了招手,苏行连忙上前:“晏队,尸体在哪儿?” “刚捞上来,”晏阑指了指远处的地上,“我跟你一起去。” 曾诚在晏阑身后喊道:“晏队,您听我解释啊……” “刘副局在车上,你自己跟他解释去吧。”晏阑直接留给了曾诚一个背影。 晏阑边走边对苏行说:“痕检摄像已经结束了,你可以直接上手,这次尸体没那么难看。” 苏行点点头,快步走到尸体旁,正如晏阑所说,这是一具“还能看”的尸体。
第3章 “根据尸体状况来看,死亡时间至少在五天以上。”苏行伸出手指指了指死者的颈部和手足,“晏队您看,颈部、手腕和脚腕这些痕迹,证明死者生前遭受过捆绑。” 晏阑点了点头。 苏行继续说道:“眼睑内没有出血点,口唇指甲也没有青紫,初步排除窒息死亡。头骨有凹陷性骨折,是否为致命伤要解剖之后才知道。外生殖器断面有明显的生活反应,是在死者活着的时候被割下来的。” 晏阑:“跟昨天那个死者很像。” “是的,相似的头部和身体外伤,同样没有任何衣物和身份证明。”苏行抬起头看向晏阑,“晏队,这案子不简单啊。” 晏阑:“我手上没有一个案子是简单的。” “也对。”苏行站起身来,“我尽快出尸检报告,上一个尸源确认了吗?” 晏阑:“还在查,应该快了。你怎么来的?” “啊?”苏行眨了眨眼,半天才反应过来后面那句话,连忙回答,“我开车来的,停在学校外边了。” “我坐你车回局里。” “哦,好。”苏行脱下勘查服放到警车上,和晏阑并肩往外走去。 晏阑从兜里掏出烟来,问:“介意吗?” 苏行看了一眼晏阑,摇头道:“没事,晏队您抽吧。” 晏阑缓缓吐了个烟圈:“本地人?” “嗯。西区的。” “我也是。” 苏行笑了笑:“西区就这么大点儿地方,没准以前还擦肩而过过呢。” “也许吧。”晏阑依旧没有什么表情。 苏行问:“您怎么不跟警车回去?” “烦。”晏阑轻叹了一声,“刘副局太唠叨,曾诚话更多。” 苏行:“晏队就不怕我是个话多的人吗?” “你话多我可以不理你。” 苏行:“……” 于是,往学校外走的路上,苏行一直保持着和晏阑的安全距离,谁都没再说话。 “我这就是个代步车,晏队别嫌弃。”苏行坐到驾驶室里,拿出一旁的手消按了一泵,然后又递给晏阑,“擦擦手吧,回局里再洗。” “多谢。” 晏阑把手消放回去的时候发现苏行正在吃药,他皱了皱眉,问道:“病了?” 苏行连忙把水咽下,笑着说:“没有没有,我这样哪像有病的啊?!保健品而已。” “哦。”晏阑把安全带系好之后便不再说话,闭着眼靠在副驾座椅的头枕上。 苏行启动了车子,向着市局开去。晏阑一直没有出声,不知是在闭目养神还是真的睡着了。趁着等红灯的空档,苏行仔细打量了一下晏阑,他不得不承认,哪怕从他一个同性的角度来看,晏阑也确实是帅的。抛开长相不谈,晏阑成熟稳重的气质就十分吸引人。只是此时这个长得帅又有气质的刑侦支队长眉间有一团尚未化开的疲惫。苏行这才意识到,晏阑已经一整天没睡觉了。 科大离市局并不远,苏行一边想着开慢一些能让晏阑多睡一会儿,一边又想着那具尚未解剖的尸体,就在还没纠结出个结果的时候,市局已经近在眼前了。 苏行把车停好,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晏队?” “嗯……”晏阑似乎只迷糊了一瞬间就清醒了过来。在睁开眼的同时,他眉间那团疲惫也消失不见了。他一边解开安全带一边说:“你们抓紧时间尸检。” 苏行伸手从后座上的车载冰箱里拿出一罐冰咖啡递给晏阑,道:“晏队辛苦。” “谢了。”晏阑接过咖啡,转身下了车。 随着车门的关上,苏行终于松了口气,他故意磨蹭了一会儿,看晏阑进了主楼之后才向着另一侧刑科所的楼门走去。 清晨6点14分。 “尸源确认了!”白泽的这句话让支队办公区所有人都精神一震。 只听白泽语速飞快地说道:“段卓,男,32岁,西江市人,单身,在本市一家民营企业工作。7月5日在平潞市第一医院做的阑尾切除手术,7月9日出院回家。家人最后一次联系他是7月10日,之后电话不接微信不回。7月12日家人报警,但因为当地派出所的原因,并未立刻采集直系亲属DNA样本,所以数据库里并没有他的信息。不过昨天当地公安局紧急去采样,DNA比对结果刚刚确认死者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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