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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手而为，不必言谢。我若没猜错此次去赈灾的人应当是宁王吧？” “嗯。” “只是这才三天，就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想来此次瘟疫不太简单。若是可以，还望宁王能护我阿姐平安。”其实姜莫离有派人保护洛云姝，但他的人毕竟不是官府的人，有些事还是不太方便。再说，多个人护着终归更安全些。 “这是自然。毕竟这也算是为朝廷排忧解难，我自然会保她平安。” “那就多谢了。想来宁王还急着去宁芜，我便不耽误宁王了。夙青，送客。” 一切谈完，姜莫离就让夙青送客了。慕辰道了一声告辞就干脆利落的离开了，看起来确实挺急的。 “公子，刚刚传来消息，人找到了，在凉州清平县。”夙青送完人回来，手上多了一个小纸条，显然是刚得到的消息。 “凉州？我知道了，你先把这边的事安排好，一个时辰后出发去凉州。”姜莫离放下刚拿来的文书，揉了揉眉心吩咐到。 “是，公子。”夙青应声离开。 凉州是个三不管的地方，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所以江湖势力大都聚集在此处。凉州虽是叫做州，实际上却并不小，它大概快有六国中国土面积最小的归颜国大了。 其实凉州本来也是一个国家的小小城池，是一个国号南和的已经覆灭的王朝的城池。大约百年前，南和内忧外患齐发，许多地方都被周围国家攻打侵占了，而凉州多山，地势险峻，易守难攻。而且凉州城主是个有谋略、精通用兵之道的人，他守住了凉州，而周边小城为求安宁并入了凉州，于是凉州面积突增。 后来南和皇室覆灭，一个国家分崩离析，其他地方都被别国瓜分，唯一剩下没人能攻下的凉州就成了三不管地带。于是，江湖势力本就不少的凉州又吸引了一批江湖人士。这里，可以说是江湖人士的天堂，什么大盗、侠士之类一应俱全。很乱，却也很实在的武力至上。 九月初七，乐神节，这是凉州特有的极其盛大的节日。上午要去云山乐神庙祭乐神，下午要么欣赏乐器表演要么自己表演。晚上就是各种乐器比赛了。一天一夜尽是狂欢，可谓盛大至极。 黄昏十分，遥远的天际被云霞染的赤红，似大片火焰熊熊燃烧，壮美至极。凉州城此时正是夜晚狂欢前的准备时期，街上还有四处都有人吹啦弹唱，各种声音七七八八的混杂在一起，显得格外热闹。 凉州清平县，县名还是沿用百年前隶属南和国时的名字。此时姜莫离正和夙青在清平县的一个街上小摊子吃着酒酿圆子。 小摊子的老板是一个和善的老妪，摊子上人不多，老妪就和姜莫离聊起了家常。 “小公子长的真俊俏，肯定很招小姑娘喜欢。小公子可有心仪的姑娘？”老妪看着姜莫离感叹道。 “还没有。”姜莫离笑着答到，那嘴角的浅笑和眼底的一抹温柔让人好感倍增。 “小公子今年多大哪里人啊？”老妪也是笑的一脸慈爱，一副要给姜莫离介绍对象的样子。 姜莫离修长白皙的手指拿着不知用了多少年已经有些发黑的竹筷子，对着直冒热气的碗轻轻吹了一口气，神色掩在弥漫开来的热气中答到:“十八了，澜国人。” “十八了啊，跟我家以前的小少爷倒是一样大，眉眼也有些像，小少爷要是长大了估计也应该是这样俊俏吧？可惜.......”老妪说着，低叹一声，眼中有泪花涌现。 老妪是回想起来了什么，又说到:“我以前是一个大善人家的下人，那家有一儿一女，模样都生的顶好，性子也讨喜。可惜好人没好报，那一家人没了，两个小孩儿也不知道去了哪。两个小娃娃估计要吃苦啊！” 看的出来老妪几乎把那两个娃娃当成了亲生的，想着他们受苦就难受，也丝毫不敢想他们或许死了。 姜莫离此时已经吃完了一碗酒酿圆子，掏出帕子擦了擦嘴刚准备说些什么，老妪又说到:“以前那两个娃娃就爱吃我做的酒酿圆子，可惜他们吃不到了。我看小公子你长得有些像以前那家的小少爷，这圆子我就不收你钱了。” “云嬷嬷做的酒酿圆子还是最好吃的。”姜莫离浅浅的笑着，声音里夹杂着回忆的愉悦。 老妪一下子怔住了，楞楞的看了姜莫离许久，才指着姜莫离有些激动的问:“你是莫离小少爷？” “是我。”姜莫离脸上浮现出了些许笑意。 “能看到小少爷活的好好的，我就开心了。”老妪眼中蓄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小姐呢？小姐她和你在一起吗？” “在的。云嬷嬷，这不是个谈事的地方。我先送你去帝京，待阿姐回来，我们问问你当年的事可好？”姜莫离知道云嬷嬷是个聪明人，现在对他信任大于疑心，但也不是全然信任。不让她见到洛云姝，拿出些证据她估计什么都不会说。所以他并没有直接问自己想知道的事。 “好，好，好......”云嬷嬷一辈子孤家寡人一个，就把那两个娃当亲生孩子，现在能在看到他们，知道他们过得好，她就很开心了。关于两个孩子想问什么，她自然也知道。这孩子还是这么聪明。 “我这离收摊还有好一会儿，你们先去玩吧。今天是难得一见的盛大节日，挺有意思的，你去凑凑热闹也好。好好的小伙子，别整天闷着。”云嬷嬷记得姜莫离从小就不太合群，也不怎么爱玩，是个省心的好孩子。但也因此没有什么朋友，这可让云嬷嬷忧心了好一阵儿。 “好，夙青留下，等嬷嬷收摊，我先去逛逛。”姜莫离无奈的应下了，然后起身漫无目的的瞎转。 同一时间，不远处的街道上，正上演着一出女追男的戏码。 “夜哥哥，你经常东奔西跑的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就不能开心点儿吗？”一个娇俏女子对着满脸不耐烦的楼夜抱怨着。 楼夜毫不客气的嫌弃道：“回来一趟我很开心，就是陪你很不开心。” 这一点面子都不给的语气，难怪他二十五了还单身。女孩儿脸都气绿了。 “不开心也得陪我，这是楼叔叔命令。哼！”女孩儿无理取闹起来，本着日久生情的信条死活赖着楼夜。 “苍无忧，这乐神节每年一次你都看不腻吗？”楼夜的厌烦已经溢出来了。 “有你陪我就不腻。”苍无忧一脸幸福的笑，显然很开心。 “苍无忧，你知道我一点儿都不想陪你浪费时间。”楼夜继续嫌弃，毫不怜香惜玉。 “我听不到，我听不到.....” 苍无忧抬起手掩住耳朵耍无赖，眼神到处乱飘，忽然瞟到一个买面人的小摊，激动的说，“夜哥哥，你看，那个摊子上的面人好漂亮，我们过去看看。” 苍无忧话音未落，人就已经跑过去了。楼夜厌烦的抬脚，正准备跟过去，却不经意间瞥到了某个人影，于是脚步一转，追了过去。 苍无忧挑了半天，挑出了自己觉得最好看得一个，转身道：“夜哥哥你看这个好看吗？” 话落，苍无忧才发现身后空无一人。楼夜跑了！苍无忧愤怒的跺了跺脚，把面人扔了回去。 “嘿，美人儿，你也来参加乐神节活动？”刚溜走的楼夜出现在了姜莫离旁边，刚刚一脸的不耐烦早就换成了兴致勃勃。 姜莫离瞟了楼夜一眼，带着一副温文尔雅的笑说着冷酷无情的话:“与你何干？” “哎，美人儿别这么冷淡啊！你看我们接连两次遇到，这是多么有缘啊！” “那这天底下跟你这么有缘的人可能有些多。” “那不一样。你看我们都长的这么好看，还能遇到，这才是缘分。看在这缘分的份上交个朋友怎么样？” “不怎么样。” “哎，美人儿，你不拒绝我就当你同样了啊。”楼夜不要脸的选择忽略了那个“不怎么样”。 “美人儿，既然都是朋友了，那是不是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 姜莫离不理他继续向前走。 “哎，美人儿，你都知道我的名字了，我还不知道你的。知道了别人的名字而不报自己的名字是很没礼貌的哦！”楼夜继续跟着。 “姜莫离。” “姜莫离？好名字。不愧是美人儿，连名字都这么好听。” “........” “美人儿，你要去哪玩？这边我熟，要不我带你玩怎样？”姜莫离报了名字跟没报一样，因为楼夜直接忽略他的名字继续美人儿长美人儿短的叫着。 “.......” 姜莫离继续不理人，楼夜继续交朋友大计。于是两人就这么瞎转悠到了琴的比赛场所。 “琴艺比试规则大家都知道了，我就不多说了。我要说说的是今年的奖品。”比赛负责人一副神秘莫测的模样，“今年的奖励是挽霜琴。想必各位爱琴人士都听过这琴的名声，十大名琴中排行第七的古琴。” “相必大家都迫不及待的想要开始比试了，我就不再多说了，比赛开始。” 姜莫离听到“挽霜”的时候已经停下了脚步，抬眸看向高台上那个奖品的位置。 那里放着一把连珠式的古琴，琴身修长，颈腰处状若串珠，形制极其秀美。确是“挽霜”无疑。 “你想要那把琴？”楼夜见姜莫离一直凝神盯着那把琴，不由得出声问了一句。 “嗯，确实想要，可惜我不通琴艺，怕是与之无缘了。”姜莫离依旧盯着那把琴，显然是极其想要。 “既然你这么想要，那我就帮你取来。”楼夜一副此琴已是我囊中物的样子，丝毫不问姜莫离不会弹琴为什么还要那把琴，大有倾尽一切博美人一笑的昏君架势。 “你会弹琴？”姜莫离终于把目光从“挽霜”上移开，有些诧异的看着楼夜，依着楼夜的性子，着实不太像能静下心来弹琴的人。 “不会啊！但是他们都打不过我，我完全可以抢过来。” “.......”姜莫离那副温文尔雅样子终于崩了，一脸一言难尽的神色。 “噗哈哈......”楼夜见姜莫离变了脸，笑了起来，“我开玩笑的。” 姜莫离脸色更一言难尽了。 “放心，我可是个好人，怎么会干这种坏规矩的事儿呢？” 然而，依着姜莫离的得到的消息来看，是不是好人不一定，但毫无疑问的是，临渊教教主楼夜压根儿不知道什么叫守规矩。 “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真没想武力解决的。” “哦？那你准备怎么做？” “我就是想让他们换个奖品罢了。” 姜莫离见楼夜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摆出一副我就知道你不会守规矩的神色。 楼夜一看姜莫离的脸色就知道姜莫离误会了，但他也没解释。毕竟言语上的解释比不过事实。 楼夜取出了一个精巧的小哨子吹了一声。其实姜莫离并没有听到声音，只是看到楼夜的的动作，然后楼夜的属下就急冲冲的赶来了。想来那哨子是他们教里传信专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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