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门外突然想起了叩门声,是李庄。 李庄的声音传来:“殿下,东瀛人又有所动静了。” 门内,程束冲乌涂尔微微一笑,向他伸手:“你想同我一起见证么?” 乌涂尔的手指不着痕迹的一颤,却毫不犹豫递了上去:“若不能与君并肩,岂不是白活一世?” ---- 进入尾声啦!
第83章 洪尚涛所掌反叛军被拿下,虽说主将要等到“秋后问斩”,但只此一点就能接了上京危机。东瀛人到底也是尼德兰人的挡箭牌,便是进进退退黏着大胤军队打,是以拖住大胤为首要目的,这么多日以来,两方好似都没有什么重大伤亡。 至于程束当初力排众议要来海津,是有三个目的。第一,自己身份地位敏感,若是留在上京,有可能会被人当枪使,也有可能出些不必要的意外。其二,有此绝佳机会,可以叫程颐展现在众人面前,乱世之中出的军功,可比寻常时候来的功劳要厉害很多。最后一个想法,也是想着大胤海军到底棋差一招,自己若是能亲临前线,也会给大家增加士气,免得海津门户大开,更加被动。 而如今,洪尚涛卞旭辉被擒,乌涂尔亲自去了一趟大狱,不过简单言语,就叫卞旭辉明白了前因后果。这个认为自己执棋一生的老者终于明白,太子要办的事情,终究会办到,而自己,也不过是这棋盘中的一子。 他在认清现实的一刹那发疯了,乌涂尔没管他,任由他发疯给洪尚涛看。最后他发疯了三日,又请乌涂尔回来了。 牢狱中或许没怎么折磨他,但是他自己折磨了他自己。乌涂尔知道他心中复杂,或有不甘,或有可笑……却不想他在三日之内就能变了一副样子。从前那种仙风道骨不见,如今坐在牢狱中的,不过是个形貌枯槁的老人罢了。 乌涂尔见此,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头,随后问他叫自己来是为了什么。 卞旭辉忽然给他跪下,仿佛放弃了他那高傲的尊严,他恳求说道:“我纵横经营一生,以为不会有你这样的人。” 乌涂尔微微沉默,随后开口:“那是因为你根本不懂我。” “的确。”卞旭辉承认了:“是我太不懂你,也不懂人心,更是高看了自己。” 他说完,冲着乌涂尔身后叩首道:“殿下,这是我等世家引起的灾祸,而这灾祸已然不是我等可以掌控的……我尚能说出些尼德兰人计划,还望殿下饶我族人一命。” 他的确厉害,居然能察觉到太子就跟在乌涂尔身后。 太子听了这话,才从阴影深处走出来。他即便穿着常服,身上那种威压也丝毫不减,看着眼前的卞旭辉,他一口拒绝:“本宫绝不饶恕背叛之人。” 他看着卞旭辉一张老脸更是惨白,却又补充道:“却也不杀无辜之人。” 卞旭辉在寥寥两句中听出了太子的言外之意,本就纠结的心思更是不知道如何展现,最后只能再度叩首:“殿下果然不同,大胤有殿下在,何有愁事?” “嗯。”太子或许根本不知道谦虚二字怎么写,听了这番剖白,只是冷笑一声:“你若早有这般想法,也用不着走到如今的地步。” 说罢,他不再去看卞旭辉那张令人极恨的面孔,却伸了手一把握住乌涂尔。 乌涂尔吃了一惊,下一刻太子宽袍大袖落下,将两个人的手掩盖在丝绸之下。仿佛就差这么一层了。 卞旭辉怔怔的看着,忽而在狱中大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不消多时,卞旭辉的供词就呈到了太子案前。太子简单看了两眼就放下,对着乌涂尔说道:“我留你在此,多和水军学学,往后还要派你去东南。” 乌涂尔心念大动,对他道:“是!” 太子又笑,握了他的手说:“我回京替你周旋,还要处理一些尾巴,也给程颐铺铺路。” “等你凯旋,我朝最为尊荣的异姓王,非你莫属。” “到时候,便是天拦地阻,我也不会叫你永远躲在我身后了。” 乌涂尔却想着,我要这些做什么,若不是战事四起,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回到东府,像是做你学生那般,和你过好这一辈子。 可他这么想,也还是将越国国主的王引取了出来:“越国愿尊太子之令。” 乌涂尔言道:“殿下想要一统九州,我便助殿下一臂之力。望殿下旗开得胜,千秋万代。” 越国王印上交,意味着什么,但凡关注局势走向的人都清楚明白。乌涂尔原本以为,暂且先不说越国国内的心思,便是其余属国,恐怕都要有些震颤。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明明是大胤动荡时分,却随着他上交王印,另有六国便差人快快马加鞭的将王印奉上太子的案头。若说属国从前只是“暂时称臣”,那现在便是“永世称臣”,再没有属国之称谓了。 这事情叫乌涂尔有些意外,太子却仿佛早已悉知。不过也并非全然不惊讶,毕竟在当初的规划之中,想着若能有四个国家跟着上交王印已然是好事一桩,没想到又多出两国。而面对这样的“识时务者”,太子也没有吝啬自己的赏赐。一方面将属国原先的军队全全纳入大胤军队之中,立刻派往各处减轻压力,另一方面对这些纳入大胤军队的兵卒们减免了三年军税等等。至于那些原本坐着国主之位的人来说,太子也没有直接撸了他们做庶民,反而改“国主”为“王”,仍旧在自己的一方领地,不过朝廷会在各地设立临督府,不仅能和各地王爷共同主事,还能让天下学子多得一份为朝廷效力的地方。但这样的王权,到底还能坚持几代,便是往后的事情了。 此消息一出,各地又是震动。不过乌涂尔却是心无旁骛的对敌,根本不受什么影响。他自己从来没想着掌权,更没想着能一直占着王位,如今有了临督府的限制,他想着等着尘埃落定后,越王之位还给木禾也是个选择,毕竟他血脉正统,又受过多年大胤文化的教育,便是当个闲王也没什么。 乌涂尔即便身处战场,仍旧能感觉到太子在利用这场战事大刀阔斧的改革着。听闻又是段时间过去,第一批从属国来的军队已经到位,有了大批人力的支持,还有着统一调配的和谐方便,东瀛人慢慢不敌。想是因为到底距离本土太远,储备难以接续,或又因为他们得见东南沿海处尼德兰人进展缓慢,也起了观望的想法。 此时,距离三国入侵大胤,已然有半年之久。 尼德兰军中也人心不定,他们本意是试探大胤,因为有着世家作为内应,想着若是能趁此机会捞得好处便是最好。没想到卞旭辉那头先是被生擒,后来又供出他们部分密谋,让大胤军队占尽先机,平白损失不少。 远洋航行本就费力,当初想着要快速上岸,没想到却是在这里拖了半年。即便有东瀛作为补给,可现下……恐怕连东瀛那些忘恩负义的狗,都准备着看他们笑话了。毕竟东瀛和大胤到底是邻国,尼德兰人可以跑得远远的,他们呢? 尼德兰的将军气得半死,却也拿东瀛人没办法。可看着国王下达的命令,到底不能这般就退兵,痛定思痛,叫人把最终的杀器拿了出来。那是他们国内才新改制的火炮,射程更远、威力更大、精准度也更高。 杜邦迪看着这一批火炮,伸手摸了摸,沉着声音说道:“我不信,这还不能轰开大胤的国门!” 与此同时,许久未见的夏聿怀出现在乌涂尔面前,向他递来了太子的手谕。 乌涂尔展开,看到上面是太子的亲笔。他想调他去往东南前线,不过在去往前线之前,还需要去一趟怀曲。 怀曲并非是什么重地,反而是远在中原内里的一个小镇,便是乌涂尔也想了片刻才反应出来。 乌涂尔将手谕放好,凝眉问夏使:“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何要去怀曲?” 夏聿怀对他十分恭敬,却也不带谄媚:“我手下‘离火’早有潜入尼德兰军中之人,才不久传回来消息,说尼德兰或许不能再撑,准备最后一击了。” 他说着,从怀中取出那名“离火”传回来的火炮造型,乌涂尔不过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样的火炮,比如今大胤军中常用的要好出不少去。 他不由微微讶异:“这种火炮……就算数量不多,恐怕也会造成不小的动静……到时候东南门户恐要生变!” “确实如此。”夏聿怀道:“不过殿下运筹帷幄,早有准备,这等准备,便是在怀曲镇中。” 他说到这里,忽然对着乌涂尔单膝跪地,拱手行礼道:“那处是私密中的私密,如今只有王爷可往!” 乌涂尔心中一震,赶忙将他扶起,对他说道:“我定然在所不辞!” ---- 太子确实很早就明白差距,在前面和九公主对话的时候就能知道~也因此早做打算了。
第84章 乌涂尔自知事态紧急,且不能暴露怀曲镇的秘密,因此只能单骑而去。按照夏聿怀所言,这等秘密就算是“离火”,也只有他一人知道。太子身边,或许还有李庄清楚。但这两个人不能无故跟着他行动,必须以太子为先。 好在乌涂尔现在也算是一人轻松,郑湘文先他一步被调往东南,也没了什么多余的挂念。他一路隐蔽容貌和身形,带着夏聿怀给他的太子密令,如同一支利箭。更值得一提的是,太子即便在如此焦忙的时候,还是让夏聿怀给他带来了另一个“礼物”。正是从前还在东府的时候,与他十分亲近的良驹——横云骐。 一见了横云骐,乌涂尔先是一愣。 他自从那年出走东府,便是再也没有见过这匹在风雪中庇护自己的马儿。太子倒是提过,想让他重新带走横云骐。可到底是有计谋在身,乌涂尔不便彰显与东府的关系,这才拖到现在。当时的横云骐不过四岁,现在时光荏苒,少了当初的急躁,多了沉稳。乌涂尔知道马儿向来聪慧,却在看见横云骐走上前贴贴自己面颊的时候还是多了感慨。 现下,座下神驹风采不减,乌涂尔伸出手拍拍它的长脖:“再快一些,再快一些!” 横云骐像是听懂了他的话语,足下生风,不知道越过多少树影。 夤夜,怀曲镇的官兵狠狠打了哈欠。虽说现如今各地都乱糟糟的有战事,但对他们这种小到不能再小的镇子来说,几乎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如果说唯一的影响,可能也就是当地的守卫前段时间被调走了一部分,应当是为了补充人力去了。因此在镇子里剩下的官兵也不多,最近几日都只能匀出来一个人来镇口守卫。 守在这里的官兵是个老兵,多少年了都是如此工作,早就不觉得这镇子有什么可守的。毕竟这里要什么没什么,钱没有、矿没有,有的只是寻常生活的普通百姓。他今儿被派来守卫,为了打发时间,趁着太阳没落山,就去胡大那边打了一壶酒,还去秀娘那里买了些卤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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