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混乱之中,乌涂尔和女巫者,带着几位被欺辱的女子扮作兵卒打扮,混迹在杂乱的人群之中。乌涂尔压低声音对她们说道:“这种混乱持续不了多久,必然有人要出来主事。刚才几句‘大汗已死’的言论,应该还能再坚持一会儿……趁着这段时间,咱们要冲出去!” 那几个被救出的女子面带惶恐,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只能胡乱点头。可她们心中也带着恐惧,毕竟大汗的王帐可是整个军营里防备最为坚挺的地方,刚才能突围,不过是好运罢了,但前面还有千军万马,当真能出去么? 乌涂尔聪明得很,看着她们几个的神色就知道她们在想些什么,为了打消顾虑,他再度安慰道:“如果没有十足把握,我也不敢随意相救。” 他说完这句,就朝她们递了一个眼神。 丘兹大营外的一处隐蔽地,郑湘文也在焦急的等待着。他出来得着急,并没有第一时间通知大巫,现下只想着大巫能来一手厉害的,好让乌涂尔刺杀大汗一事变成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忽然就在此刻,他眼前的天空一亮。 郑湘文喝道:“是我们的信号!随我来!” 当初来这里之前,乌涂尔手中有大巫配置的信号烟花几枚,专程用来通知外面。如今这第一枚升空,意味着他处境凶险,急需支援! 郑湘文同样明白,这烟花升空,不仅会让自己注意到乌涂尔位置,也必然会让敌人知晓!由此一来,更是要抓紧时间,万不能耽误了! 他心中一凛,将黑袍批了自己周身,即刻催马向前。果然越接近丘兹大营就越发危险,虽然他们营中一片混乱,却也有时间和精力对付他!郑湘文靠着身边为数不多的帮手,堪堪突破了两道围困,眼下四目皆乱,他焦急大喊:“李于归!李于归!” 随着他话音,同时炸开在天际的,是乌涂尔手中的第二枚烟花。 还有越国大营那头传来的,出兵号角之声! 郑湘文眼眶一润,知道这是大巫假借乌涂尔的身份准备敌袭,可他到底不是乌涂尔,此等大战万万不能出面,否则不出一会儿就要暴露身份。他这么做,就是笃定了乌涂尔一定没事,甚至能在指挥大战之前返回军中。 郑湘文因此心中大定,瞧见眼前的丘兹士兵,果然因为越国的号角之声吓得肝胆俱裂,甚至都不能认认真真的对着自己发力了。 他又是大喊道:“李于归!!” 这一次,他的呼喊终于有人回应了。 “我在这里!” ---- 来晚了,抱歉呜呜
第77章 郑湘文听到乌涂尔的声音,心下一喜,却是顺着声音望过去,又被吓出一身汗来。乌涂尔的确来了,但他遍身血污,若不仔细看压根看不出来是乌涂尔本人。 而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女子,瞧着也身上带着伤,一副病弱的模样。 郑湘文用枪尖顺势拨走几名丘兹士兵,立刻纵马行至乌涂尔身边,朝他伸出手去,急道:“快上马!” 乌涂尔却没有即刻上马,反而对他说道:“你带了几个人?先把其他人带走!” 郑湘文听罢,微微一愣,到底是没有反问什么。吹了一声短短的鸟哨,不一会儿就有几个军士也来了这边。他下令道:“将伤者一一带回去。” 等把那些女子都安置好了,郑湘文这才急道:“现在可以走了吧!” 见他这么着急,乌涂尔轻轻一笑,伸出手去:“多谢。” 郑湘文没有多想,直接一把拉着他上马,因为心中急切,也没能注意到乌涂尔微微闷哼一声。 大汗已死,又有越国军队趁乱袭击,整个丘兹大营如同没了头的苍蝇,几个王爷即便手下都有军队,却也难以一时解了现下的困境。竟然真的叫乌涂尔趁乱逃了出来。 而乌涂尔被郑湘文带着,一路疾驰去往大巫所在的中军。他到底不在军中,大巫不敢随意发号施令,因此只是让军中吹号,以来扰乱对面。而若是想要趁乱袭击对方,还是得等着乌涂尔回来才行。 大巫简直对他望眼欲穿,瞧着对面女巫者燃起大火,就做好准备,迅速褪下那身假扮越国国主的伪装。郑湘文座下飞快,尚未叫大巫久等,就已然把乌涂尔带了回来。 大巫喜出望外,冲他行礼:“恭喜国主心愿得偿。” 乌涂尔进帐,随便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也对着大巫笑了笑:“多谢大巫。”说完,他顿了顿,又道:“我自会换上甲胄,随后,同我出战!” 这一仗打得尤为漂亮,直接将丘兹人打得落花流水,直直退出去百里。虽然未能将其完全打跑,却也是时间问题,都用不着越国再出手,他们自己就会因为主将身陨、内部争权夺利而散成一片。 郑湘文多日来未能活动筋骨,这回终于扬眉吐气,整个人走起路来都是颠着的。他和乌涂尔之间没什么隔膜,进王帐和回自己家一样,一掀帘子就进去,刚想对着乌涂尔好一阵吹嘘战绩,却不料看见地上落了好些血染的白布。 他吓了一跳,想着战场上乌涂尔身姿矫健,威风极了,自己在他身侧多有拱卫,没看见他受伤啊……怎么会有这么多血迹? 莫非是在丘兹大营中就有了伤?! 想到这里,郑湘文才觉得自己失察。而乌涂尔寻常又不爱有人在身边侍奉,现在打了胜仗,将士们也都在喜气洋洋的喝酒吃肉,王帐中自然不会有人。若不是郑湘文进来,恐怕都没人能发现乌涂尔的伤。 郑湘文快走了两步,还没到了王帐屏风后,就听得乌涂尔在里头厉声道:“谁?!” “是我。”郑湘文赶忙说道。 听出是他,乌涂尔才微微放松下来。他刚回来的时候,就从大巫那里食用了另一种药丹,算是把嗓音重新调整了回来。可毕竟药效才起,总归是药三分毒,叫他声音有些古怪:“湘文,你怎么来了?” 郑湘文从这古怪的声音中听出几分不对劲来,站不住,绕过屏风,果然看见乌涂尔倒在塌上,整个人都支撑不起来自己的身体。 “怎么伤的这样重!”郑湘文变了脸色:“要不是我来,你自己就要这么扛着?” “大喜的时候,我不想扫了大家的兴致……咳……”乌涂尔缓缓动了动嘴唇:“再说,我这伤是在丘兹大营中刺杀大汗留下的,若是传了出去,恐怕要叫丘兹捏了把柄。” 郑湘文知道其中厉害,当初乌涂尔没有大张旗鼓前去刺杀也是这个道理。刺杀刺杀,到底不是什么正当手段,用在战场上总归是阴谋诡计。就算自己前不久去接应他,也是遮掩了甲胄才有所行动。丘兹只要没有确凿的证据,就不能咬定是越国刺杀了大汗,那么也就没有继续发兵的借口了。 “那你这样也……”郑湘文还是没忍住说道。 乌涂尔摆了摆手,打断了他:“不过是皮外伤,大汗终归是一国之主,我杀了他,他伤了我,我也不算亏。” “我不想叫别人知道,还是有个私心。”他说到这里忽然弯了弯眼睛:“太子殿下那边战况焦灼,我不想叫他知道我受伤。” “你也不能说出去。” 郑湘文这个被太子点过的“暗桩”出了两滴汗,想着差点就要告诉太子了。不过好在乌涂尔受伤虚弱,没能看出他表情,顿了一会儿又说道:“有段时间没给殿下报平安了,可我现下也写不了字……你帮我从那点衣裳里取出我的私印来送过去,也算是让殿下安心。” 郑湘文听罢点了点头,反正他也得对着太子写信,把乌涂尔的私印带过去更是易如反掌。 因此他将自己那点伤药全全给乌涂尔留下,又取出他私印来。可是翻着翻着,他发现一个类似兽皮一样的东西,被人折起来,瞧不见里头的内容。 这东西没见过啊,莫非是乌涂尔给太子准备的什么? 他顺口一问:“这东西也送过去么?” 乌涂尔受伤着,正在涂药,那种刺激感让他牙酸,脑子中也一片混沌,顺口答道:“对……” 郑湘文听他痛苦,想着出去让大巫偷偷进来给他医治,也就没有再说些什么,直接出了帐子。 而这带着私印和一块兽皮的“平安信”,经过迅疾的传驿,没过多久就安安稳稳躺在了太子的手边。 太子在海津的战局的确麻烦,东瀛人如同狗皮膏药一般,打一半退一半,黏人的很。他们总归是想着洪尚涛能到了上京脚下,来个里应外合才好。 因此不光是太子,海津大濛港的将士们最近都憋着一股恶气。得知越国大捷,这才有了兴致。越国和西北大营都得了空,抽身能驰援上京,这就是胜利的第一步! 这日晚上,太子少见的饮了两杯酒,跟着将士们一起抒发心中郁结。等到酒过三巡,也没人敢留他,他自个儿回了住处,把私藏起来准备偷偷看的——乌涂尔发来的信件从案上拾了起来。 他也有些意外,私印便是私印,没什么。可这兽皮是怎么回事?难道乌涂尔在越国有什么新鲜事情,还能展示在兽皮上? 太子对此一直好奇着,刚才因为忙事没能得空看了,如今暂时闲下来,更是按捺不住。对着长明灯就是把兽皮摊开一看。 这不看还好,一看,顿时让威风不动的太子殿下僵在原地。 兽皮上画着一个人,衣衫半开,表情虚浮,俨然是个简易的风月图…… 可画中人也不是别人,正是乌涂尔。 太子盯着这画,几乎看穿,最后踉跄一步,失神的跌在椅上,久久不能回神。 ---- 太子:啊??
第78章 战事不能耽搁,乌涂尔不过休息了两日,伤口堪堪结了一层,他就带兵启程。这回不仅有着西北大营的主力跟随,还有越国的精锐部队。越国境内虽然仍旧有防备军常驻,却也不会被有心人拿了去当枪使。 经过对丘兹一战,越国百姓对乌涂尔这位“新王”已然是全全佩服,他们本就是崇拜力量的民族,乌涂尔在战场上的身姿兵士们见过不少,口口相传到其他百姓耳中,再多的议论也就消散了。 而且也正是因为这场战役,乌涂尔立下赫赫军功。主国有难,属国助之,这是多少年来不变的传统。有了此等军功在身,便是不用等到战争结束,太子就能封乌涂尔一个高位。由此,越国国内就算还有什么心怀不轨的王爷等,也不敢再发难了。 大巫又被乌涂尔委以重任,这一次却又带上了木禾。木禾如今哪还有什么野心,也没了势力,想要翻身几乎不可能。很多人都在谈论说,能放了木禾出来,还让他助自己监国,可见新王是位手段厉害之人。这等名声传出去,比杀了木禾要好上千倍万倍。 这些话自然也传到了乌涂尔耳中,他却没说什么。到底是为了名声,还是因为木禾与他一母同胞……这两种想法或许都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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