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门外呼的下起倾盆大雨,豆大的雨滴打在树叶上、建筑物上,哗哗直响。 “下雨了,快回去吧。” 一把油纸伞递到陆轻羽的面前,上面画着朵朵碎梅,点缀在雪白的画布上,看起来十分娇嫩,明艳。 陆轻羽撑着伞离开,刚走到寝殿门口,他抬起的脚步一顿,悠悠转过身去:“于鸿,不许把我忘记。” “好……”这一句好,似乎能够抵过千言万语。 那颗躁动不安的心也在得到承诺之后,瞬间平息了下来。陆轻羽撑着油纸伞漫步在雨中,雪白的衣摆被污泥浸染,他却全然不觉。 磅礴的大雨顺着风从四面八方刮来,即便打着伞,也无济于事。 陆轻羽觉得,这一切都十分玄幻,就像是…… 一场梦一样。 走到御花园的时候,陆轻羽和凤青青檫肩而过,如今的凤家人,进皇宫就和进自家后院一样简单。 本来陆轻羽是不想搭理这个小姑娘的,但奈何她实在是耐不住寂寞,非要找陆轻羽的麻烦:“大将军应该知道,男人和男人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所以,请你死了那条心,皇后的位置只能是我的。” 陆轻羽挑了挑眉,该说她是涉世未深,还是傻呢?这么明晃晃的将自己的野心暴露出来,也算是是绝无仅有的人。 “皇宫之中,还请凤小姐谨言慎行。”陆轻羽还是开口提醒。 或许,凤青青是以为,只要控制住了皇上,自己就能高枕无忧。殊不知,越是位高权重之人,过的越是心惊胆战。 一个小姑娘不懂这些很正常,但是礼部尚书不懂就有些说不对去了。 又或者……这件事情礼部尚书根本不知道呢? 见陆轻羽出神,凤青青又想到了宫宴上的事情,没好气的说道:“你可真喜欢走神。我告诉你啊,你们这些人,生来就是贱,必须得死在战场上,才能洗清你们这些污秽的灵魂。陛下怎么可能看上你?” 这话说的可谓是十分严重了,就算陆轻羽脾气再好也忍不住了,扬手就是一个巴掌。 “啪──”的一声,一个清晰可见的巴掌印留在了凤青青的脸上,他之前怎么没发现,凤青青怎么欠揍? 这一巴掌力道十足,把凤青青大的昏头转向的,眼中霎时间就蓄满了泪水。 他满脸的不可思议,转头就跑,看方向,应该是要去找于鸿告状了。 陆轻羽知道自己即将面对怎样的考验,即使于鸿偶尔能够保持清醒,但面对下蛊人,他就像是被傀儡丝牵制娃娃一样,只能任人摆布。 但是陆轻羽也没想着跑,凤青青若是能让于鸿送他出宫就最好不过了。 没过多久,凤青青便带着默语走了过来。陆轻羽稍微有些惊讶,还以为在情蛊的加持下,于鸿会亲自找来替她出气。 没想到,他的意志力还是可以的嘛! 陆轻羽在心中感叹着,看向一旁站着的默语,脸上挂着盈盈笑意:“你家主子打算怎么处置我?” 默语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却被凤青青抢了先:“当然是把你丢进青楼里,夜夜受人折磨!!” 今夜的凤青青,哪儿还有世家千金的风范?倒是和礼部尚书有些相似,就像是个泼妇。 不过这个决定也很符合于鸿的风范,他可是最擅长羞辱人了。 “凤小姐先去陪陛下下棋吧!属下现在就去把陆公……这个俘虏扔进青楼。” 凤青青满意的点了点头,拂袖离开。 像是料定了默语不敢背叛。 默语钳制这陆轻羽往外走,脸上带着面具。 一路上,陆轻羽都表现得十分配合。路过御花园时,默语突然开口:“皇上的意思是,让你先离开皇宫,找一找解蛊的办法。如今皇宫到处都是眼线,可能要委屈一下陆公子了。” 直到这时,陆轻羽才知道,默语戴面具根本不是为了装饰,而是为了掩盖口型。以防谈话内容被读出来。 “皇上他没事吧?” “现在没有多大的事情,只是会时不时的犯迷糊。到后期的话,清醒的时间只会越来越少。”默语平静的陈述着事实,面上不显神色,但陆轻羽知道,他应该是难过的吧? 双手虽然被钳制在身后,但是默语用的力度很小,基本上没什么疼痛, 直到出了皇宫,默语才松开的,向陆轻羽赔礼道歉。 陆轻羽自然不会计较这些,只是揉了揉自己发酸的手腕:“没事,我能理解。皇上之所以不在清醒的时候杀了礼部尚书一家 是为了整顿朝堂,想要斩草除根吧?” 那张面具挡住了默语大半张脸,只留下一只眼睛暴露在空气里,看起来竟然有一种坚韧不拔的感觉。 就像是逆风飞舞的鸟雀。 “不全是,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还请请陆公子一定要救救皇上。”或许是觉得光说没有力道,他竟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砰砰的磕了几个头。 “唉唉唉,你这是干什么?快点起来!”陆轻羽倒也不是第一次被人磕头,但还是头一次被搞得这么不知所措。 可默语好像也较上劲来了 说什么都不肯起来。 “好,我答应你。” ────── 按照于鸿的原话,青楼里面有他的接应,只要默语一出现,所有人都知道该怎么做。 望秋楼,无论是从名字还是从外观,看起来都不像是一座青楼,倒像是一个雅致的茶馆。 扑面而来的胭脂水粉的味道,也不如春满楼那样刺鼻,吃穿用度倒是比得上一些小户人家的小姐。 该说不愧是皇帝的产业吗? 二人刚一进门,便有一个长得十分秀气的姑娘迎了上来,她面容精致,但是并不妖艳,有一种出水芙蓉的清冷感。 “你们就是妈妈说的贵客吧?快快请进,妈妈已经等你们很久了。” 那个小姑娘将陆轻羽领到管事妈妈的房间前,随后便退下了。 “这些都是探子?”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陆轻羽有些疑惑的问道。 “是,这家青楼是主子在东烷当质子的那段时期开的,里面的人基本上都无牵无挂,是主子救了他们一命。 ” 默语的这一番解释,却是让陆轻羽更加惊讶了。 身在东烷,手还能这么长,来插足西洲的事情,怪不得能扳倒先帝立下的皇太子,顺理成章地坐上皇位。 这个人有手段,也有心机,说是没有软肋的话,那便可以称得上是天下无敌了吧? 可惜,他有了软肋。 见陆轻羽出神,似乎是在想着什么?默语也顾及不上什么尊卑有别,若是出来太久,肯定会被人发现猫腻的。 他拉着陆轻羽的手腕,直接将它塞到了房间里面,自己则是闪身离开,消失的无影无踪。 本以为这位管事妈妈应该上了些年纪,可没想到,既然是个20几岁的小姑娘,更让人惊讶的是,她身上有一身非凡的武功。 “早就听说了将军的威名,只是很可惜,直至今日才有幸一见,果然生的好看,传闻非虚啊!” 刚走进房门,这位管事妈妈就对陆轻羽进行了铺天盖地的夸奖。陆轻羽都有点懵,传闻?什么传闻? 不过眼下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他在蒲团上落座,抬眸看向一旁的管事妈妈,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陛下是怎么打算的?”
第二十九章 :七王爷 管事妈妈慢悠悠的为陆轻羽倒了一杯茶,双眼微睁,眼尾那一抹眼红色的为他平添了几分楚楚可怜之态。 “为了免遭人怀疑,你先在青楼待上三日,这些日子里,我明面上会安排你接客,但你不用应付。” 陆轻羽点了点头,他知道,于鸿向来是一个思虑周全的人。 有了管事妈妈的安排,陆轻羽在青楼里的日子倒是轻松,只是他也没闲着,也在四处打听消息。 “皇上最近经常头疼,也不知道有没有好转。” “我之前还觉得皇上十一代明君,可现在……唉,现在几乎可以算得上是礼部在掌权了吧?” “这不怪皇上,这都怪那个狐狸精凤青青!” 总之,有多少人赞颂他的功绩,就有多少人怦击他如今的暴政。 这些话其实不该多谈,一不小心就会掉脑袋,但是,死都阻挡不住人们的好奇心。 “都住口,脑袋不想要了吗?”茫茫人海之中,有人吼了这么一嗓子,四周瞬间安静了下来。 原本还准备在这里,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听个一清二楚的陆轻羽,计划落了空。 他在人群中寻找着那个身影,却毫无收获,倒是看见了过来寻他的萧安。 萧安穿着一身便装,少了些许棱角,看起来柔和了不少。 “将军,你要查的事情查到了。” 陆轻羽将斗笠上的白纱撩了起来,手指有规律的在木桌上点动着,萧安心领神会。 “公子,那江含临的母亲是天启不受宠的郡主,为了和平,嫁给了江含临的父亲,也就是当今的荣国公。” 如果江含临是天启人,那么帮着天启也无可厚非,但他是在西洲长大的,按理来说,和天启应该并没有感情。 “先帝在位期间,江含临的母亲稀奇古怪的病逝了,虽然知道其中有诸多疑点,但是先帝依旧对此不理不管,应该就是这次,寒了江含临的心。” 这么说起来也算是说的通。但是江含临的父母是因为战争在一起的,他应该是痛恨战争的吧? 若是如此,那又为什么要劫持陆轻羽来激化战斗?想让这件事情早点结束吗? 陆轻羽想不明白,顺手端起桌子上的茶盏,放在唇边抿了一口。 “我知道了,三天后,来接我。” 做戏要作全,既然是逃跑,就要有同伙。不然,一个武功尽废的人轻而易举的逃离了青楼,传出去谁信啊? 至少陆轻羽是不信的。 “对了,刚刚说话的人是谁啊?”陆轻羽开口问道。 “是七王爷,皇上同父异母的弟弟。” “哦?你什么知道的?”陆轻羽一边问,一边百无聊奈的玩弄着玉佩上的穗子,眼眸半眯着,看起来倒是有几分于鸿的姿态。 萧安在心里感叹了一下,自己将军这是被传染了啊! “属下刚刚在楼下看见了。” 陆轻羽点了点头 摆手离去。 七王爷于倾,在陆轻羽的印象里是一个很有算计的人,能够在适当的时候收敛自己的锋芒,像毒舌一般伺机而动。 他也是在那场夺嫡之战中留下的、为数不多的没被于鸿废掉的皇子。 于家人的心思陆轻羽都猜不准,他更不明白于鸿为何要将这样危险的存在留下。 正想着想着,一只手突然摁住了他的斗笠,将白纱轻轻一掀,便看清楚了陆轻羽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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