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其他惩罚,只是跪了一会儿。 范志用关门退下,十分庆幸,更不会忘了御刀郎的吩咐,心里转着怎么实行这个计划才好,没走几步,就看到了一个人影…… 这个时间从这里经过,莫非刚刚就在窗外,听到了什么? 他不敢大意,立刻追了上去。 品仙阁很大,内里构造诡秘,因要保证宾客安全,阻隔他人视线,构建隐蔽空间,甚至要提供形形色色特殊玩法,不管房间的位置还是过去的道路都曲折复杂,外人很容易迷路,但谁叫他不是外人呢? 整个品仙阁他如数家珍,没有谁比他更熟悉空间! 很快,他追上了那个人影,是个女人。 他的姿态也不似刚刚房间里那般卑微,如以往现于人前时那样,一张脸看似随时带笑,亲切随和,实则腰挺脊直,展露出一副所有一切尽在掌握的自信。 看到女人的脸时,甚至变成了上位者对下位者才有的那种狎昵:“蝶烟。” 他还伸出手,轻抚女人明媚娇艳的脸,手指在她唇边徘徊,他知道,她不敢拒绝。 蝶烟也的确没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他。 这样的眼神…… 范志用感觉威严被挑衅,渐渐眯了眼:“你可记清楚了,你是谁的人!” “当然,”蝶烟唇角勾起,垂眼看着放在面颊的手,“不然范掌事这手,也不会只敢落在这里。” 范志用:“你——” 蝶烟笑得明媚灿烂。 范志用手一甩,松开了她的下巴,也把她整个人往侧里推了一把,撞到了墙上,听到她吃痛轻呼的声音,才舒心了一点,掏出帕子,一根一根慢条斯理擦自己的手指。 “蝶烟姑娘还是一如既往的通透。” 他嫌她脏。 明明是他自己存心狎昵调戏,还嫌别人脏。 蝶烟掠过那双看起来很干净,没必要擦,实则和他的心一样脏的手指,笑得如清风拂面,仿佛一点都没察觉到这份羞辱,声音清婉动听,一如既往:“当然,改不了吃屎的狗,给它找份热乎的就行了,都不用我操心。” 范掌事感觉被内涵了,这个狗,可以是别人,当然也可以是他。 “少玩弄你那些小心思,”范志用阴着眼看蝶烟,眼底明显有某种欲.望,但并不敢付诸行动,这个女人是带刺的花,心里毒着呢,真惹急了麻烦一堆,“上面的事你懂的……” 他交代了几句话:“该怎么做,你心里清楚。” 看得到甚至摸得到,但是得不到,惹起了一身火,范志用说完话甩袖就走,没在停留。 蝶烟静静站在原地,理了理身上因刚刚一撞略乱的衣服,看了眼远处御刀郎的房间。 她站了一会儿,就从角落走出来,到姑娘房里,挑了一个眼里充满野心,早就跃跃欲试,不愿屈于人下的女人,送到了御刀郎的房间。 御刀郎并不是个有礼的君子,行这种事时,他更直白更粗暴,且手段肮脏。 蝶烟很快听到了那些声音,恶心的有些想吐,迅速转身,一路往下,顺着僻静蜿蜒的路走,慢慢的平复呼吸,平复心情,眼神变得稳下来,神态也开始慢慢和以往一样,轻松闲适,优雅自如。 屠长蛮就是这个时候过来的。 他看到了蝶烟在人群里长袖善舞,八面玲珑,说话时众人追捧,不说话时熟人有一个面子的样子……越看越觉得不对劲,眼睛慢慢睁大。 “崔郎说的那个人……” 莫非就是她! 深藏不露,有本事,还让大家都想不到,可不就是现在这场景! 要不说他幸运了,他很快就看到了另一幕,蝶烟和李骞相会! 李骞是个什么玩意儿,看似世家出身,左骁卫中郎将,实则坏的流水,成天和他们内卫干架,怎么着,现在大理寺不行了,吃了个大瘪,没人能用,他只能自己顶上了? 这两个人还避开人群,找地方说悄悄话去了! 这还能不跟! 屠长蛮立刻跟过去,小心凑近,支楞起耳朵,但李骞武功比他高,他不敢靠太近,只听到了点模模糊糊的声音。 “许关文已经入狱……你前番功劳……奖赏……” “还要多谢三郎给的机会……” “忘了那个男人……跟他我吧……我会让你满意……” “三郎一表人才……可妾身不敢,十三郎凶的很……”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他!” 李骞这句话突然声音大了些,屠长蛮不用耳朵支棱都听清楚了,不是十三郎是谁?蝶烟不就是他们头儿的人…… “欢场无情,三郎难道没听说过这句话?”蝶烟笑的风情万种,眸底却似藏了千山万水,让人看不真切,“连十三郎这样的相好我都能说弃就弃,旁的男人,便更忘的不能再忘了。” 李骞冷冷看着她:“你最好是。” “是与不是又有什么关系,”蝶烟双手搭上李骞脖子,媚眼如丝,声音也跟着低了下去,“好用不就行了?倒是三郎,你也得要小心些了……” 她凑过去的耳语,屠长蛮就真的听不到了,一个字都听不到,但他看到了李骞脸色大变,绝对有事啊这是! 他蹲在墙角听了很久,恨不得整个人都贴到墙上去,奈何两个人说话断断续续,声音也不怎么高,他不能靠近,听得模模糊糊,连猜带蒙,算是明白了一点东西…… 那个背后的人肯定是这蝶烟没跑了,他回去一定要同崔郎好生分说分说! 没过多久,李骞就走了,屠长蛮刚准备从墙角出来,悄无声息跟上,就发现蝶烟回头了,就冲着他这个方向,无声一笑,风情万种,明媚多姿。 屠长蛮:…… 别说心跳,这个瞬间他连脚趾头都绷紧不会动了。 操—— 她不会是发现他了吧!什么时候发现的! 不不,一定是错觉,并没有发现他,大概是在看别的人,可能刚好跟他一个角度…… 屠长蛮稳了稳情绪才往外走,不过并没有时间回去和崔芄说什么,他被派了活儿,得继续给头儿卖命。 虽然叫他查的事八竿子打不着,他一点都不明白。 这晚他干脆没回去,整晚耗在平康坊,一夜过去,这里还算平静,但别的地方就不一定了。 他越查越感觉不对劲,李骞那货要搞事,这哪里是什么平静,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果然,都没挺到第三天,朝堂就炸了。 品仙阁的事,李骞爆了出来。 好么,他还跟个谦谦君子似的,只是抛砖引玉,拉了导火索就撤,让别的人打口水架,挑事争功,自己全部拱手相让,高风亮节极了。 仿佛一声号令,太后的势力和中宗帝笼络的人,立刻在朝堂上杠了起来。
第84章 十三郎好委屈 朝堂上很快吵成了一锅粥。 太后和中宗帝的矛盾一直都在, 谁都想要对朝廷的绝对掌控权,前者能力手腕,政治格局无一不缺, 只输在性别;后者样样比不过母亲, 且本身也没那个天赋资质, 日后看来成长也很有限,奈何人姓李,传宗接代的儿子也都姓李! 先帝去后,双方都没有立刻下场,只是小范围的矛盾冲击不断。 囿于先帝久病在床时的政治格局, 延续至今, 太后牌面肯定是更强势的, 可能顾及母子之情, 或后续朝堂发展, 并没有对儿子下狠手,中宗帝 本身不具备过多政治才能,办起事来算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那些站到他身边的人, 也只是因为‘李’这个姓氏簇拥过来,说要谋事,也顾忌太后手段不得不收敛, 一直以来算处于弱势,不然也不会有中宗帝都登基做了天子,还要自己偷偷摸摸出宫寻找笼络朝臣,甚至要用上信物这种事。 摩擦不断, 终成隐患, 积累到如今, 没有办法再装看不见,品仙阁到朝堂上的引爆,几乎是两个派系的决斗,谁在这时候输了,便退无可退,再没有以后。 这事内卫在查,太后的心思很明显,定然是想直接端了品仙阁,她治理的长安城不允许这样的机构存在,可内卫的活儿还没干完,武垣那边缺少足够的证据链,有也不足以把整个品仙阁掀了,品仙阁掀不了,这事就无解。 而中宗帝派系,几桩人命案不管是意外自杀还是幕后有人蓄谋策划,都算有了结论,‘凶手’现在就在牢里呆着呢,自己亲口认的罪,提供的证据,口供签押按的手印,你说这不行,不能结案,那你给个理由? 给不出来,品仙阁这事就到此为止,别往上查了。 至于有人拿许关文这个自首的凶手说事,行啊,要不要先过许敬宗那一关? 怎么构陷别人,栽赃嫁祸这事许敬宗最擅长,那怎么解扣,从哪个方向入手还击,他自然也更擅长,不管之前知不知道儿子的事,本身有没有参与,对这个儿子有没有感情,有又有多少,但他们是父子,同一个姓氏,血缘至亲,不劲往一块使,必然要受连累…… 在看不清局势前,他至少是要保儿子的。 谁从这里攻击,不听劝,非要拽着许关文不放,行啊,你身上也有事儿,别怪我现在扯出来了……你说什么?没事?在我许敬宗这里,谁身上能没事儿?没事也能给你整有了! 别人怎么死不关自己的事,但自己不能出事,许敬宗站在朝堂上,别人连碰瓷都不敢…… 要不怎么说呢,品仙阁还是挺有本事的,参股的股东选的极好,这大概是第一次,太后派系在朝堂落了下风,声势不强。 而导致他们没法强硬起来的源头,事没办好的内卫头领武垣,自然是站在风口浪尖上,被骂的最凶,罚的最狠的。 “……你是不知道啊,我们十三郎这回是受大委屈,遭大罪了!” 屠长蛮盯完风起云涌,高.潮迭起如拍岸巨浪狂卷不停的大朝,有点受不住,回来就找崔芄说小话:“……这么多年,谁见过十三郎这么憋屈?他多大的脾气,多强的心性,愣是被骂的脸都青了!” “他什么时候怕被骂过,自打回到长安,行为恣意霸道,见到他的人都会骂两声,可这回不一样,那起子文臣指着他的鼻子喷,外人不相关的人自己人,所有人都来骂……啧啧那口水臭味,我光听着就闻到了! ” “这帮蠢货都被别人带到沟里去了,只管他们那一套逻辑,根本就不看看我们查到的东西,人证物证口供真账本假账本,所有证据链,全不存在可疑之处!只要再争取点时间,必定能查个底儿掉,这正是用到他们的时候,只要他们帮忙争取点时间……结果一个个蠢的没眼看,就这么吵吵,吵屁啊吵,全让别人看了笑话了!” “……真的,就没一个人站出来给十三郎撑腰的,不是在骂他,就是在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等下了朝,好么,朝上外人没骂过瘾,家里拎回去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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