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说:“你是我的男人,你忘了吗,你先前喊我什么?” 李默迷茫不语,周衍提醒他:“你喊了公主殿下。你入赘给我了。” 李默:“我没有。” 周衍:“你有,我相看过你做面的手艺,觉得你很是贤惠,又在你家祠堂拜过你的祖宗,在爆竹声里接你上轿,在佛祖面前改过你的姻缘,在梦里与你一遍一遍行周公之礼。怎么,探花郎如今还想赖账?” “你……梦里……” 周衍轻轻敲敲他的脑袋,说:“好吧,梦里这一桩是有些牵强,所以,你得通通补给我,我要一个一个讨回来。眼下你病着,本公主权且忍忍。” 巫医在外面等了许久,脚底都快生根了,南佑王终于哑着嗓子喊他进去,如此这般交代了伤处的情况。 巫医听完沉吟片刻,弓身禀道:“听殿下所言,那刀子匠手底下活儿果然不行,分明是没去干净。” “那能如常使用吗?” 巫医连连摆手:“这个自然不行,虽然没去干净,但剩下的能不能用、能用多少,却很难说。只有……咳咳,恐怕只有……” 周衍皱着眉说:“直说。” “恐怕只有真的用一用、试一试才知道究竟如何。” 周衍:“怎么试?” 今日有火烧云,残阳如血,从窗格子透进僧舍里,步步生莲。 李默的榻已被转移到窗边,周衍非要和他挤在一张榻上,他左手端着一只小碗,右手执一只上好的羊毫笔,蘸了胭脂色的药膏给李默脸上涂药。 他涂药偏也不好好涂,而是颇有闲情逸致地在李默的美人皮上写字。 “我的男人”四个字重叠着写一遍,基本能涂完一块皮肤,他就换一面脸颊,写“我的阿默”。 涂完药他丢开碗和笔,下榻去点香炉,李默听到他揭开香炉盖子的声音,忍不住睁开眼低声说:“别弄。” 周衍抓了一把药香,扔进香炉里,擦了擦手,回到榻边哄他:“昨天点这催q 香的时候,我见你身上好红,红了就是血躁了,你分明是有感觉的。你不用动,我来料理就是。” 李默这两日吹了风晒了太阳,精神好了一点,他闻言要起身下榻,去抢香炉。 周衍二话不说把他扑回榻上,把他的双手举到头顶压制住。李默上身被钳制住动弹不得,脚下就开始乱踢,怕踢伤周衍,不敢十分用力,周衍感觉被狗儿刨了。 “别乱动了,我也陪你闻了药香的,我也躁得慌。要不,”他换单手扣住他的双手,腾出一只手抓住李默一只脚踝,往自己身上蹭,“要不,你踢我的裆,让我痛一痛也好。” 李默急了,真就一脚踹上去。 周衍发出一声不似痛苦倒像痛快的闷哼。他手掌捏紧了他的脚腕子,不许他退,把他的脚贴着自己用力地抵着。 本以为可以缓解一二,没想到越蹭越硬。 他再也无法忍耐,放开李默的脚,准备唤人打一桶井水来。正在这时,门被急急叩响三声,刘仙的声音传进来:“殿下,山下的哨子传上来消息,有一队人马这个时候上山来了,咱们的人跟了一会儿,发现是乔装的禁军和陛下。殿下您快出来避一避。” 闻言,李默停下挣扎,周衍冷笑一声,对门外道:“他要来就来,本王避什么。” 刘仙急道:“殿下,我们的部署还没到位,在他的地盘上,不好贸然与他正面冲突。” “不管南佑的人到没到上京,他要动我,都得掂量掂量。你只把外面的痕迹撤干净。”僧舍外的小院儿里,这两日摆了张李默晒太阳的躺椅,还有给他煎补药的炉子。 “滕元不进来便罢了,要进来,我就杀了他。”周衍慢悠悠地说。 李默闻言,支起身子看向他。周衍抹了一把他的寸头,眯着眼笑问:“怎么了?担心他啊?”说完他一把将李默推回了榻上,然后爬上榻张开腿跪在李默腰上,药香已经流淌满室,他把井水的事抛到脑后,任由欲望膨胀。 “是不是?你担心他。” 李默侧头不理他。 “他待你好吗?他给你送过枣子,你把他送的东西供在祠堂。你还念着他的好?” “有件事我疑惑了很多年,今日突然想请教探花郎,他送你《溪山清远图》那天,你们在宫学里做了什么?亲嘴没?脱裤子没?我当日年纪小,没好意思看清楚,你告诉我。” 李默涨红了脸,不知是因为药香,还是因为羞愤,他狠狠推了周衍一把,周衍纹丝不动,反把他的手剪在头上。 李默脸上涂着胭脂色的药膏,夕阳的光斑落在他身上,他困扰地簇着眉,表情不知有多诱人,头上毛茸茸的寸发像佛祖留下的禁制——等待被打破。 门外出现一串脚步声,刘仙的声音响起:“参见陛下。” “起来。出去守着。” 周衍听见了,勾唇一笑,欲说什么,李默吓死了,瞪着他,用尽全力扬起头,用嘴封住他的话。 周衍被这样堵住嘴,便不想说话了,捧着他的头与他无声接吻。
第14章 紫宸殿花难见 柳叶门语不闻 柳叶门扉上印上一个高大的身影,把通红的天光挡了一块儿,滕元隔着门、站在距离小榻七八步外。 他的声音缓慢而清晰地传进来。 “阿默,这阵子朝堂上事多,没抽出空过来看你。 但我每日都在想你。 做每件事都能想到你。 阿默?你在听吗?” 李默转了头,把目光凝在了门扉上那把阴影上,但唇还是同周衍的黏在一起的。 周衍注意到了,他大为不满,强迫他看向自己。 “这些日子,真正到了那个位置上,从那儿往下看,每个人的表情、动作都看得一清二楚,我却觉得……非常孤独。 你不在,我心里真不踏实。 前儿母后指示一个女人给我下催q酒,那女人长得似你。真不知母后是懂我还是不懂我。 你别怪我拘着你,你如果走远了,我更加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我想进来看看你,你愿意见我了吗?” 滕元把一只手掌贴到了门扇上,与此同时,周衍的手摸向了身侧的短刀。 “我不愿。”李默开口。周衍无声冷笑了一下,就着短刀勾开了李默的腰带。 他凑到他耳边,用气声道:“今天药香放多了,味儿浓,让我瞧瞧你有没有反应。” 门外的滕元收回了手,惨然道:“是我对你不住……” 外面静了好一会儿。里头却是一种无声的热闹。 周衍的手探进了李默的衣摆,玩闹似的逗弄伤处,李默拼命合拢双腿,用眼神哀求他停手。 滕元似乎是在小院内逡巡了一圈,穿着雪白云纹春衫的九五之尊在廊下找了个石墩子坐下。 “紫宸殿里给你单独辟了间书房,我把从前送你那些东西都搁在多宝阁架子上了。书房里还开了个暗门,把你老宅子里的祠堂也挪进去了,陈鹿山他们几个知道了,在紫宸殿门口撞破了头。不管他们,我现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你母亲也在里面,你几时去给她上柱香?” 李默在里面听了这话,攀着周衍的手骤然收紧。周衍不管手臂上的抓疼,用手捂住他的耳朵。这皇宫就是杀死老夫人的地方,她在那里怎么躺得安宁。 “今年开春,我命人在御花园遍植芍药,想着你回宫时,正好与你赏花饮酒,月下对酌……过来前我去看了一眼,花期已过了。” “真好。”周衍在李默耳朵里吹气。 “我又命人种了栀子,你不是爱栀子的香?夏天开花的时候,你会进宫来陪我吧?” 周衍:“做梦。” “七年前,我在癸卯年春榜下头一回见着你,灰布衫、老木簪,举着一把大红油纸伞,额前的碎发被春雨濡湿了。当时我心想:怎么会有长成这个样子的人?” 周衍:“长成什么样都是我男人。” 周衍撩开自己的袍子,费力挤进李默的腿缝。李默倒抽一口气,感觉胸前和腿间鼓胀得要命。 “我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你,我还未回过神来,竟已将你叫上我的轿撵了。进东宫你按照规矩脱下长衫,换上内宦递给你的白丝锦缎,跪在我脚下,请我考教你的学问。我以为你玩笑呢,随口出了两个题目,你的回答果然惊才艳艳。 我犹豫再三,觉得不该误了你,便撤了心思。” 周衍怕李默听这些,便把上身紧紧伏在李默身上,故意在他耳边发出重重的喘息和细碎的呻0口今。 “可是,鹿鸣宴上,你为何偏偏要穿那件白丝锦缎?头发散着,一半用老木簪别着,斜斜抱着一捧芍药,笑着说‘太子千岁’。那样子,叫我怎么不想误你一生?” 周衍冷笑一声:你也知道误了他一生? 他凑到李默耳边蛊惑:“李默,报复他,配合一点,我们一起报复他!脱掉你的白丝锦缎,斩断你的黄金脚镣,你并没有选择沉沦,周衍不会让你沉沦,摆在你面前的路是自由,是天高海阔。” 李默全身脱力了一般,仰起脸,闭了眼,一串泪从他眼角滑落。 多情只有春庭月, 春庭月落好梦醒。 随后的日子,一切照旧。又好像有了一点什么不同。 周衍拿了一面铜镜递到李默面前让他照,“瞧,疹子好得差不多了。” 李默被他挤着,难受得往躺椅边上让了让,“哪里来的镜子?” “让秀儿从庄园里拿来的。” “你回庄园去住吧,别天天来挤我,像什么。” “那你和我一起去庄园,山下敞亮些。” 李默不说话了。 周衍问:“有什么顾虑?” “你不情愿和我在一起?” 他把镜子举到自己面前,端详着说:“还行吧,也不算是个丑姑娘啊,为什么你惦记了这么多年的男人还是不要你呢?” 他对着镜子佯装长吁短叹,然后戳一戳李默的腰眼,问:“为什么?你说说。” 李默被他戳到了痒肉,忍不住笑了一下,又觉得自己不该笑,踹他一脚说:“姑娘?有这么不要脸的姑娘吗?你手又摸哪儿去了,快拿开!” 周衍笑了下,从躺椅上下来,半跪在躺椅边上,说:“你身子还是太弱了,说好了要带你看看天下,身子不好怎么能越峻岭跨险滩?多吃些,养胖点。 对了,巫医配了些药浴的药材,帮助你恢复元气的。我带你去半坡的温泉泡一泡可好?” 李默不置可否,周衍就当他答应了。 半坡的温泉是活水,周衍命人提前堵了一个小汤池,把药材煮过再倒进去。 也不唤轿撵,周衍扯住李默一只手臂,轻轻一拉一个拧身,就把他从躺椅上稳稳背到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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