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后背猝然撞上一个温暖的怀抱,他一愣,谢墨的吐息喷洒在他的颈侧:“在想什么?” “在想……真好。”奚砚攥紧了他揽住自己的手臂,“一次又一次死里逃生,一次又一次九死一生,才换回了如今的平安局面,松烟,我有时候都觉得不真切,觉得不过黄粱一梦罢了。” 谢墨有些灼热的呼吸就喷洒在他的耳边:“那你让我看看,到底有多不真切。” “你——”奚砚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整个人被往后一翻,谢墨抬脚就关上了寝屋的大门,门页和门框撞上的那一刻,他压着人就扔进了床榻里。 屋里没有点灯,一切都静悄悄的,连月色都藏在了窗棂之外,隐隐地发着光,将陈设的轮廓都照得朦朦胧胧。 两个人贴得极近,心跳声相撞在寂静的黑夜中,没有人开口说话。 半晌,谢墨按捺不住地啄了一下奚砚的唇角:“奚大人之前答应过我什么事,还记得吗?” 奚砚喉结滚动了一下,不自在地别过头:“……不记得了。” “听明白了。”谢墨按着人的下巴把人凑了上来,“你什么都记得。” 那是在谢墨分封滨州的前夕,奚砚察觉到了他和谢煜之间的秘密协定,把人撵去睡书房后自己又跟了过来,那天他俩情绪上头,都有些难以自控,但谢墨还是在最后关头神思回笼,没让奚砚自毁一样地行事进行到底。 那时他说,他希望他们的洞房花烛夜,是干净纯粹的。 如今风烟俱净、雨过天晴,这世界上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个,再也没人来打搅了。 所以摄政王酒足饭饱思淫.欲,开始讨要当时奚大人的承诺了。 奚砚试图推拒:“风尘仆仆赶路,衣裳还没换洗,脏得很。” “这还不好说。”谢墨打定了今晚不可能放人走,把人圈紧了,意有所指道,“赶了一天路,大家都累了,换本王亲自伺候奚大人沐浴更衣,如何啊?” 话毕,他根本不给人反驳的机会,直接把人往肩上一扛,奚砚没想到他直接来这手,当即乱了神,什么“成何体统、有失体面、谢松烟你个混账”的话都蹦了出来。 谢墨此人最大的特点就是脸皮厚,面不改色地把人往偏房带:“骂吧骂吧,随便。反正咱俩打架的时候你骂的更难听,落在今天晚上,只会让我更想——” 他伸手在肩上那人腿根往上一捏,奚砚脸色涨得通红,瞬间偃旗息鼓,说什么都不肯吱声了。 谢墨心情大好,下面人手脚麻利,早早就准备好了热水,奚砚整个人被放到地上,双足刚刚触地,谢墨的手远比下面人,从领口开始行云流水地把人剥了出来。 今晚这遭是逃不掉了,奚砚心知肚明,还最后挣扎着维护些体面,手一面拢着自己的领子,一面躲藏道:“我自己来、我自己来,谢松烟你给我松手!唔!” 谢墨直接把人撞上墙,奚砚本就没站稳,后背被一只胳膊拦了一把,下意识往前倾又撞进灼热的胸口,谢墨霸道地拢着他,低头一口一口啄他的耳朵尖。 “别动弹了,奚大人,行行好吧。”他声音愈发低哑,“再动可能就等不了入水了。” 那音色与热吻烧得奚砚七荤八素,三魂七魄都不大在对的位置上了,他下意识用手揪着谢墨近在咫尺的领口,咬着舌尖道:“什么……什么叫入不了水了?” “就是在这儿就——”谢墨暗示十足地撞了他一下,“奚大人,你还记得之前你被刺客下了迷情药的那一次吗?你的眼睛和现在没什么分别……” 谢墨边说,手指轻飘飘地挑开了奚砚的领口,一路顺理成章地落下来,亲吻随之而至,他咬奚砚的耳尖、耳根、下巴、鼻尖、颈侧,在各处煽风点火。 “没什么分别,醉得都没有焦点了。可你得看清啊,是我,只有我,只能是我。” 奚砚只觉得身在云端,根本分辨不清他说得什么,只知道他在说什么眼睛。 “松烟。”奚砚舔了舔唇角,那抹艳色一触即收,“我想吻吻你的眼睛。” 谢墨:“……?!” 这个时候奚砚这个要求如同火上浇油,他们两个要做如此私密的事,而奚砚能想到的第一件事居然是吻他的眼睛,仿佛在热烈浓重的情意中拢上一层朦胧的纱,勾得谢墨心脏砰砰乱跳。 他微微低头,让奚砚微凉的唇碰上了他蓝色的眼睛。 “好漂亮。”奚砚吻了一口,痴痴地笑了下,“我早知道,我这辈子就要溺死在你眼中这片波澜壮阔的汪洋里了。” “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谢墨被他撩拨得浑身滚烫,带着奚砚的手来剥自己的衣裳,“奚砚,你被安安稳稳地放在这片汪洋里,我是你的岸,是你的引路灯。” “哗啦——” 不知道是谁先吻上的谁,谁先咬上了谁的唇,奚砚清醒过来一些,是因为双双砸进了浴桶里,热水熏得人愈发沉迷,水波一晃一晃地,拂着自己的身体,而谢墨的体温比这热水还要灼人。 “扶好。”谢墨捞着他的手撑在浴桶两侧,“嘉王妃,别紧张啊。” 奚砚毫不示弱地望回去:“丞相夫人,你也别紧张。” 谢墨重重地咬了一口他的锁骨:“早就说过你嘴比什么都硬。” 奚砚刚想反唇相讥,谢墨倏然没了踪影,墨发在水面留了一丝缱绻的弧度,眨眼间就消失在蒸汽腾腾的雾里。 “松烟——” 奚砚猝然瞪大了眼,双手不由自主抠紧了木桶边缘,他什么都看不到、也什么都听不到,仿佛这个被水雾隔绝的世界里只剩下了他自己,于是他可以彻底放松,做他想做的、说他想说的,任何事、任何话。 半晌,谢墨从水下冒出头来,奚砚整个人都红透了,软软地靠在浴桶边,看上去已经脱了力。 谢墨得寸进尺地凑过去:“你看,我早就说过,丞相大人嘴是最硬的,但腰确实是真的软。” 奚砚软绵绵地瞪着他,显然没什么威慑力。 “轮到我了。”谢墨痞痞一笑,“我肚子里没那么多四书五经,奚大人,若有不合礼数的地方,还请多担待些。” 奚砚的声音都不由自主地拖长:“松烟,我第一次觉得你话好多啊。” 然后他就被一口咬住了嘴唇。 水光潋滟,奚砚感觉到谢墨将他的胳膊从桶边捞了起来,转而紧紧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他想挣扎,谢墨就按得他愈发用力,直到他只能依靠着谢墨才不会滑下去,谢墨才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 “思你念你,与天地同寿,不在朝夕。” 这是奚砚写给他的话,如今从谢墨嘴里说出来,多了几分旖旎的味道。 “而我不止思你念你。”谢墨将颈侧留给他,猝然发力,果然得到了奚砚狠狠叼在颈侧的一口,“我想吻你抱你,与红尘同在,不思长生。” 水波哗啦啦作响,迎着外面波光粼粼的海浪,一声又一声冲刷在寂静的滨海之州,摇碎了一池的月色,水波潋滟间,都是姹紫嫣红的三春盛景。 最后奚砚是被谢墨抱回去的。 奚丞相身体力行地诠释了嘉王给自己的评价,只有嘴硬,其他的地方实在泛着酸,根本使不了力气,那双腿更是,被热气腾腾一泡,像是上古传说中拖尾游弋的鲛人,触在地面都是酸痛。 谢墨把人擦干放进被褥里,已经夜色深沉了,奚砚昏昏欲睡,感觉到那人掀开被子钻了进来,紧紧地贴着自己。 “明天我们去跑马吧?” 奚砚努力地睁开眼睛:“……你看我这样还能跑马?” “……”谢墨自知理亏,“那等你好些的。” “怎么?你想去哪里玩?坐马车应该还可以。” “不是。”谢墨绕着他的一绺头发,皂角的清香味儿传过来,安心又定神,“之前答应过你,有朝一日,我们来滨州,就这样漫无目的地逛一天,浮生半日闲,多好。” “那不是半日闲,可是一日闲了。”奚砚往他怀里埋了埋,闷闷地反驳他,“不过……好啊。” 当然,第二天没能成行,第三天奚砚觉得差不多了,当即和人吃完早饭就跑了。 滨州没有上京城繁华,但处处是人间烟火气,来来往往的小商贩几乎都能混个脸熟,去一家早点店吃饭,几乎能把哪家的酒最好喝都摸清楚。 吃好了早饭,两个人慢悠悠动身,晃出了滨州,听当地人说旁边有一座极为瑰丽的山峰,现在风光正好,可以去看看。 于是两个人就改了道,马蹄声哒哒哒敲在山间小路上,鸟雀在枝头歌唱跳跃,他们就这样慢悠悠地逛,手牵着手,就连骏马的脚步都带得轻飘飘。 其实也不是一定非要去看那座传奇的山峰,只是这样,乘兴而来、兴尽而归,四方天地,路途都是精彩纷呈。 他们没有目的,路途就是目的。 不知走到哪里,谢墨忽然一笑,指着上面道:“你看。” 奚砚抬眼望去。 那双蓝色的眼睛微微眯着,笑意充沛,还是那样的少年意气,而他的背后,山川万里、云海缭绕,鸟雀展翅飞入高空、猿声不知何处啼鸣,自成一派好风景。 他指的哪里根本不重要,他如入画中,他就已经很重要了。 奚砚笑了,凑近了他,吻住了他的唇角。 好了,他现在也在画里。 山河如画,他们皆是画中人。 人生漫漫,他们皆是命中人。 这瑰丽壮阔的一生,幸而同途,不负山河,不负你我。 【作者有话说】 -正文完- 熬了个夜,思考了一下到底是明天白天发,还是晚上发,但觉得夜深人静的时候适合说点儿什么,还是熬了个夜写完了。 当然,后续还有番外,还没完结,答应给大家甜几章就一定会有的,评论都有看到! 说一下这篇文吧,第四本啦,之前总觉得自己写不长,破不了30w,但这一本算是个突破了,正文完结将近31w。 首先,感谢谢墨和奚砚两位主角,选择我,来把你们的故事讲给大家听。希望你们以后,山山水水、快意人生,再没有拘束和坎坷,自由自在地活下去吧。 我连写三本仙侠文,其实来写宫廷一开始是有些麻爪的,而且实话讲,这个故事和我想象中差距还有点大,我本意是打算写酸酸甜甜的感情流的,两个人感情拉扯、谈谈恋爱什么的,结果越写剧情线越多,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但还是希望我把故事讲明白了,虽然有偏差,但完成度我自己而言还比较满意,也希望大家会看得满意。或许会有不足的地方,但我尽力了。 其次,感谢所有所有所有陪伴我的读者小天使们!这一路走来,我的读者小天使们是我最大的动力和最宝贵的财富,能够因为这一个故事我们能够相遇,我非常荣幸,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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