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德烈没忍住大声嘶吼:“你还在违背自己的意愿,你明明很讨厌这个人!” 顾英脸上这回连轻笑都没有了,阴恻恻的,看起来想杀人。 瞧着顾英的模样,沈容栖此时管不了那么多了,随手抄起桌子上的茶杯朝着贺德烈扔过去。 茶杯砸到贺德烈的肩膀上,被他抬手接住,落了一手的茶水,沈容栖冲着他嚷道:“你离我远一点,以后不要再来,我与你,不过萍水相逢。” 沈容栖在心里盼着他赶紧走,可贺德烈仍旧不死心的上前一步。 “小容栖,你——” 不等沈容栖再次开口赶人,顾英已经侧身将沈容栖挡了个严严实实,眼神也逐渐阴冷下来,“看在两国安邦的情况下,我不杀你,若有下次,千刀万剐,利剑剜心。” 这话称得上威胁了,只可惜沈容栖的头被顾英用力按在怀里,什么也看不见,只听见进来一队人将贺德烈强行带走了,为首的人语气还算恭敬,看样子不会对他不利。 沈容栖松了口气,只可惜这口气还没彻底松下来,就被顾英抱到了床榻上,不由分说裹上了被子。 然后下巴被人抬起,顾英的拇指在沈容栖唇上浅浅摩挲着。 “看着我。” 低哑的声音充满了病态且暴戾的占有欲,沈容栖不得不睁开眼睛直视顾英,可刚刚在他人面前,被迫上演了一副活春宫的场景历历在目,沈容栖就算再害怕,也没有办法湮灭心底的耻辱感。 那股耻辱感涌上心头,沈容栖张开嘴,贝齿紧咬顾英的手指,血腥味瞬间弥漫口腔。 然后,沈容栖就看见顾英笑了。 沈容栖愕然,嘴上的劲儿不知不觉松了下来,顾英抬手把沾满鲜血的手指送到自己眼前端详,看模样竟是格外高兴。 沈容栖被顾英吓到了,裹着被子一动不动的看他。 顾英嘴角带笑,弯下腰扶着沈容栖的双肩,语气里竟带上了几分洋洋得意:“容栖,你肯对我发脾气了,哈哈哈,你终于肯对我发脾气了, 是不是不怕我了,是不是可以接受我了,那我——那我就不追究你和贺德烈的关系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有我。” 瞧着顾英疯癫的模样,沈容栖闭口不语。 “说你爱我。” 顾英满脸期待。 “……” 等了一会儿,见沈容栖仍旧闭口不语,顾英皱皱眉,重复一遍刚刚的话。 “说你爱我。” 沈容栖叹口气,心里难受极了,对上顾英期待的眼神,说出了眼前人最想听到的话:“我爱你。” 下一秒,沈容栖就被人推倒在床榻上,仿佛无休止的强行占有了一夜。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午时,沈容栖侧头看过去,房间内空荡荡的,顾英不在,只剩下炉子上温着的一碗粥在咕嘟咕嘟的响。 看样子今日不用喝药了。 沈容栖收回目光,躺在床上适应了一下快要废掉的身体,逐渐找回下半身的归属感之后,才慢慢从床上爬起来给自己拢上衣襟。 那里被过度使用了一整夜,导致沈容栖现在根本不敢坐下,只能扶着窗框颤巍巍的立着。 沈容栖觉得必须要和顾英谈谈了,否则自己终有一日会死在床上。 扶着窗框缓缓走了几步,腿脚一阵酸软,沈容栖猛的发现,自己的视线越发模糊起来。 不仅如此,沈容栖还感觉浑身发冷,原地傻站了一会儿后,又慢吞吞的摸索回床上,扯了被子把自己重新裹起来。 刚躺进被子里,就听见窗框被人撬开了。 回过头瞧见跳窗进来的人是贺德烈之后,沈容栖恨不得自己是瞎的,只觉的贺德烈应该被人打一顿才会消停,但是却又实在是没什么力气,只是翻过身小声说了一句:“快走。” 贺德烈轻轻关了窗子,转过身看见沈容栖躺在床上,一副软软糯糯的可爱模样,忍不住半蹲在床边跟他平视。 沈容栖皱眉,咳嗽两声,道:“你怎么又来。” “昨日是我敌不寡众,才被死人相钻了空子丢出驿站,我回去之后好好想了想,你才不会愿意待在死人相身边呢,没人愿意待在他身边的。” 贺德烈大尾巴狗似的在沈容栖眼前晃来晃去,晃得沈容栖心里越发着急,从捂得严严实实的被子里伸出来一只手去推贺德烈。 “若是再被顾英看到你来见我,他绝对不会放过你,我太了解他了,贺德烈,现在不是你耍性子的时候,你快走。” 说完,沈容栖没忍住闷头咳嗽一阵。 心上人小脸红扑扑的,娇软的模样看的贺德烈一阵心痒痒,不由自主的就抓住了沈容栖伸过来的那只手,结果这么一抓,意外发现沈容栖烫的厉害。 再摸摸脖颈,竟也是如此。 贺德烈猛的站了起来,浑身怒气:“你知不知道你发烧了,死人相竟然敢留你一个人在这里,他连个医师都不给你找来!” 沈容栖被贺德烈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要缩回手,却被贺德烈抓着不放。 “你干什么,你先松开我,我冷咳咳。” 贺德烈将沈容栖拉近自己,低头弯腰用额头去贴沈容栖的额头,沈容栖想后退,却被贺德烈搂着腰握着手腕再次拉近。 沈容栖被他这一套动作弄得有些发怒,但是又怕吵到门口的守卫,只能忍气吞声任由贺德烈触碰他。 半晌之后,沈容栖冷冷开口:“离我远一些。” 贺德烈松开了沈容栖,后退半步拉开距离,但仍旧抓着他的那只手不放。 沈容栖此时也后知后觉的察觉到自己发烧了,他浑身发冷,脸颊却烧得慌,抬眸瞪着贺德烈:“贺小王子,你究竟想干什么。” 贺德烈坚定的开口:“你不会愿意留在死人相身边的,我看的出来,你是为了救我才说了违心话,小容栖,驿站南门我差人放了把火,我带你从趁乱走。”
第六章 逃跑 沈容栖瞪大了眼睛,被贺德烈从床上半拖半抱下来,然后披上披风。 黑色的披风衬得人越发娇小。 沈容栖试图挣脱贺德烈的钳制,却被他反手按着肩膀抵在墙上。 “我受不了了,看着他凌/辱你欺负你,我心就像被刀割了一般疼痛,小容栖,跟我走,信我,我不会害你。” “不行!” 沈容栖也急了起来:“顾英他会杀了你的,他真的会杀了你的,贺德烈我求求你,你也相信我,他真的做的出来。” 贺德烈拉着沈容栖的手不管不顾冲出房门,沈容栖这才发觉,门口的守卫早就不知所踪。 他愣了一下,抬眸看着身边的人,“你…你怎么做到的?” “这次我是有备而来,”贺德烈给沈容栖整理整理披风领子,拉起他的手往外跑。 “南门失火,贺妲湘姑姑替我在宫中拖住死人相,我们趁乱从北门离开,只要离开这驿站就好办多了。” 另一边,顾英在楼兰殿内与时日无多的楼兰王,以及那位野心勃勃的大王子一起议完事,准备出宫时碰见了一位熟人。 沈容栖的青梅竹马,楼兰王的小女儿——迪弥公主贺妲湘。 顾英对于这位熟人没有任何的好脸色,准备点下头就离开的时候,贺妲湘叫住了他。 “顾使臣,你既然来了楼兰,想必也见到沈公子了,本公主想同你说一些关于沈公子事情,还请顾使臣留步。” 顾英的脚步顿住,回眸道:“哦?臣与公主殿下也没有如此熟识吧,就不劳烦公主殿下多费口舌了。” 顾英这个人软硬不吃,唯一的突破口就是沈容栖。 贺妲湘见顾英又要走,急忙开口:“你难道不想知道他这三年是如何度过的吗,你不想知道他心中是否有你吗?” “……” “当年他被活埋乱葬岗,大火烧了三天三夜,他是如何死里逃生来到楼兰,又是如何拖着废掉的身子存活下来的,这些事情想必顾使臣完全不知情吧。” 顾英沉默了。 “我虽然为楼兰公主,却只能尽些绵薄之力,看得出来顾使臣心中是有沈公子的,但沈公子心中有没有顾使臣,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贺妲湘话音刚落,就被顾英掐住了脖子抵在皇宫外的石柱上。 顾英眼神阴戾,下手也没轻没重,贺妲湘脸颊迅速憋的发红。 “你究竟想说什么。” “你若是…想与沈公子好好在…一起,本公主奉劝你一句,最好把自己低贱到尘埃里去,去祈求沈公子的…原谅。” 哪怕呼吸逐渐困难,贺妲湘也毫不示弱的回瞪着顾英。 两人对峙的功夫,一个暗卫匆匆跨上台阶跑过来,对着顾英行礼道:“总尉,驿站南门着火了。” “什么?!” 顾英瞬间明白了什么,扭过头死死盯着贺妲湘,贺妲湘冲着他不屑一笑之后被丢在一旁,捂着脖子剧烈咳嗽着。 顾英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身朝着宫门方向跑去。 驿站南门的火势逐渐被控制住,沈容栖戴上黑色披风的帽子,跟在贺德烈身后同他一起往门口走。 在距离驿站南门百米的地方,两人突然被一群黑衣暗卫团团包围,沈容栖压低帽檐抬眸看去,就看见顾英提着弓箭立在不远处,眸光中不带半点起伏。 贺德烈将沈容栖护在身后,轻声道:“本以为他会去北门的,小容栖别怕,我护着你。” 沈容栖只感觉身体阵阵发冷,时不时伴随着头晕目眩,他搂紧了披风上前半步看着贺德烈。 “顾英不会放过我的,小王子,此事与你无关,你还是快走吧,我不能连累你,别再为我冒险了,你快走吧。” 贺德烈没说话也没看沈容栖,目光死死盯着不远处的顾英,伸手将身边的沈容栖拨远点,然后拔出了腰间佩剑。 顾英别有深意的笑了一下,搭弓射箭。 下一秒,只见寒光一闪,沈容栖下意识的抬手去拦,但他的身体一发热就容易头晕,喝醉酒如此,发烧了更甚。 沈容栖只感觉有什么冰凉从指尖掠过,随即身边人就被一箭射穿了身体钉在地上。 沈容栖看见贺德烈被射穿胸口钉在地上的模样,只感觉心跳都停了一瞬,时隔三年,又要害死人了吗。 勉强找回自己的意识,沈容栖踉跄着扑向贺德烈,却被走过来的顾英一把掐住脖子,“我避着要害刺的,你急什么。” 沈容栖挣扎着,顾英回头看了一眼钉在地上的贺德烈,看见他像个任人宰割的羔羊一般躺在地上之后,才重新将目光放在沈容栖身上,凉凉勾唇,那眼神让沈容栖头皮发麻。 “乖乖待在驿站等我回去不好吗,竟还是想和他走,看来,那天的警告没什么用啊。” 沈容栖的心脏密密麻麻的痛,痛的他喘不过气来,偏偏还被顾英强行掰着脸面向贺德烈。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111 首页 上一页 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