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顾英把头埋进沈容栖颈窝,声音听起来闷闷的,“不好,一点儿也不好,你招惹我,然后想抽身而退,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容忍你全身而退啊。”
第四章 楼兰不夜城 沈容栖揪着顾英衣服领子的手突然脱力,他躺在床上,眼底是化不开的哀伤。 “顾英,我不后悔遇见你,我后悔的是,当初被活埋,为什么要从棺材里爬出来。” “沈容栖!” 瞧着顾英发怒的模样,沈容栖心里非但没有好受一些,反而更难受了,他抬起手臂挡住眼睛,小声抽泣着。 胳膊被强行拿开,沈容栖被顾英拉起来紧紧抱在怀里,耳边响起男人低沉危险的声音:“沈容栖,你别想离开我,这辈子都别想,从你男扮女装,以和亲公主的身份嫁给我顾英开始,你就是我的人了,无论是活着还是死去。” 沈容栖感觉自己要窒息了,他双手死死抓着顾英的胳膊,咬牙道:“我说过,不会再跑就是不会再跑。” 昂起头,沈容栖眼尾泛红,委屈巴巴却又不肯认命。 “等你回西畴,我随你一同回去,以后也跟着你,但是你要给我自由,不要把我关起来好不好,我不跑。” 沈容栖眼巴巴的等着顾英的回应,可是顾英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重新将沈容栖搂紧在怀里。 * 沈容栖亲口说出跟着顾英回西畴的话之后,余下的日子过得就顺遂多了,虽然再次被顾英关了起来,不过没了日夜非人的折磨,沈容栖还是可以接受的。 顾英也应承了那句帮二王子贺清勒做下一任楼兰王的话,几乎日日早出晚归,每晚回到驿站的第一件事,就是先确认沈容栖还在不在,然后沐浴熏香,搂着沈容栖睡觉。 沈容栖被顾英抱着的时候还会止不住发抖,他想趁顾英睡熟时从他怀里挣出来,结果每次稍微动一动顾英就会醒过来,眉眼深邃的盯着沈容栖看。 沈容栖叹口气,乖乖缩回顾英怀里。 又是一天清晨,沈容栖在顾英的注视下喝光每天一碗的‘补药’,顾英这才肯放心离开。 沈容栖一个人在床边坐了好久,晨曦从窗棂透进来,也没能从他身上照出一丝朝气。 沈容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他觉得自己的力气越来越小了。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沈容栖走到案桌前,从上面搬起来一捆话本子,双臂果然隐隐约约有些发酸。 与此同时,房间窗户忽然被人推开了一个小缝隙。 沈容栖是练武的,听力极好,察觉到窗户被人轻轻推开之后,觉得稀奇,不动声色的将话本子放回案桌上。 侧头看向被推开的窗户,就看见满头小辫子的贺德烈正冲着沈容栖灿烂的笑,然后一手撑着窗框利落的翻身进来。 沈容栖眯了眯眼睛,压低声音开口:“你怎么进的驿站。” 贺德烈也压低声音道:“还能怎么,当然是偷偷摸摸进来的。” 说完,还冲着沈容栖眨眨眼睛,高大的身躯以及黝黑的皮肤,配上如此俏皮的表情,显得贺德烈有些滑稽。 不过沈容栖可没心情笑,对着贺德烈开口道:“你不该来这里的,赶紧走。” 沈容栖说完,特意往门口看了一眼,确认守着门口的士兵没发现异常之后,推着贺德烈往他跳进来的窗口走。 “诶?你脾气怎么还这么大。” 贺德烈故意停下来不走,沈容栖力气不够,完全推不动贺德烈。 贺德烈垂眸看着沈容栖,笑道:“你亲我一口,我什么都听你的。” 察觉到贺德烈在戏弄自己,沈容栖干脆松了手,后退一步抱着胳膊看他。 “你究竟想做什么。” “那天你被姓顾的强行带走之后了无音讯,我多方打听才知道你的位置,小容栖,你因为什么得罪的他?我想帮你。”贺德烈眼神热切,“我只是想帮你。” 沈容栖没想到贺德烈会这么说,意外的挑了下眉,这些日子见到的人除了顾英还是顾英,突然来了一个别人,沈容栖的话也多了起来。 “嗯,我欠他钱,但是没钱还给他,不仅欠账不还,还从中原西畴国跑到了楼兰,他那天见到我,恼羞成怒就给我关起来了。” 贺德烈:“……” 沈容栖觉得如此蹩脚的理由贺德烈是不会相信的,肯定会认为在逗他玩,然后生气跳窗离开。 但是沈容栖没料到,贺德烈所有的智商都用在如何溜进驿站来见他了,如今对于沈容栖的话那是深信不疑。 贺德烈惊讶道:“你欠他钱?诶呀,小容栖你怎么不早说,本王子有的是金银珠宝,你说吧,你欠了他多少钱,我替你还了。” 沈容栖摇摇头,走到窗边看着贺德烈,示意他离开,“拿人手短,不可。” 贺德烈也走过去,利用身高优势将沈容栖困在自己和窗之间,舔了舔下唇:“那又怎样,我爱慕你,那我的不就是你的?” 沈容栖刚想开口反驳他,就听贺德烈继续说:“我可受不了姓顾的对谁都一副冰冷模样,听说他在中原还有个别称,叫活阎王,活该他长了一副冰冷冰冷的死人相,小容栖,你在这种人手里,叫我如何不担忧。” 贺德烈忽然直起身,将自己身上戴着的金银珠宝通通摘了下来,塞给沈容栖。 沈容栖被他这架势弄得不明所以,捧着一堆金银珠宝抬头去看贺德烈。 “你这是——” “这次来的匆忙,身上没戴多少值钱东西,你欠了那死人相多少钱,我替你还给他,不用以身相许也行。” 沈容栖沉默了,觉得自己不该和贺德烈说欠钱的,他忘记这位小王子最不缺的就是钱了,活脱脱一个人傻钱多。 贺德烈抬手捏了一下沈容栖的鼻尖,轻笑道:“怎么不说话了,被我感动坏了,那就以身相许怎么样。” 沈容栖将手里的东西重新塞回贺德烈手中,侧身和他拉开距离,“烈小王子,实不相瞒,我不仅欠他钱,还和他有过节,我就是为了躲避他才一路向西逃到楼兰的,还有,我与他的私人恩怨自会解决,你还是别管了,赶紧离开吧。” 贺德烈露出不可思议的模样,“你和那个死人相有过节,你挖了他家祖坟还是抢了他老婆孩子。” 不等沈容栖回答,贺德烈一拍脑袋,喃喃道:“你怎么可能挖他家祖坟或者抢他老婆孩子,死人相一看就是没媳妇的命。” 曾经嫁给死人相的沈容栖:“……” 沈容栖觉得头疼,觉得贺德烈怎么听人说话只听前半句呢,后半句让他别管了赶紧离开,他是一句也没听进去。 沈容栖轻咳一声,把贺德烈往窗边推,“去去去,别给我添乱,你赶紧走,别再来了。” 贺德烈一脚踩在窗框上,回过头看着低眉顺目的沈容栖,咬牙道:“我不管你和那死人相有何过节,我都会救你出去的,小容栖,你相信我。” “信你信你,你快走吧,别再来了。” 贺德烈离开后,沈容栖背靠着窗棂叹口气,一股无力感浸透四肢,从顾英手里逃出去谈何容易,三年过去,顾英在中原恐怕都可以指鹿为马了。 贺德烈的好心沈容栖记住了,他现在就希望贺德烈这个小孩子还是别蹚这趟浑水,离他越远越好。 但是沈容栖低估了贺德烈的胆大包天,第二天,同一个时辰同一个窗口,贺德烈再次翻窗跳了进来。 沈容栖瞧见贺德烈的时候,脸色一沉。 “我不是同你讲过了,不要再来找我。” 贺德烈不以为然的笑笑,微微附身和沈容栖平视。 “我知道你担心我,你怕死人相对我做什么,但这担心完全就是多余的,我好歹也是楼兰王孙,他死人相再厉害也不能要我的命,我今天来是想跟你商量,应当如何带你离——” 贺德烈的话还没说完,嘴巴就被沈容栖捂住了,他“唔”了一声,整个人被沈容栖推进衣架后面。 贺德烈垂眸看着娇小的人,坏心思的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沈容栖的掌心。 沈容栖触电一般收回手,抬头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警告道:“我听见脚步声,有人过来了,你先躲起来,记住,别冒冒失失的闯出来给楼兰王室惹麻烦。” 话音刚落,房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开门声吓得沈容栖一哆嗦,随即整理好面部表情从衣架后面走了出去。 来人果然是顾英。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从贺德烈昨日离开驿站后,沈容栖就猜想顾英会知道这件事,只是没想到他竟然知道的如此快。 沈容栖淡淡的瞥了顾英一眼,像平常一样去塌上看话本子,不料被顾英突然从身后一把抱住。 沈容栖吓了一跳,挣扎一下,见顾英埋头在颈窝又咬又吸,忙道:“你干什么!你松开我!” 沈容栖一直在发抖,对于他来说,说出反驳顾英的话已经用尽了全身勇气,若不是贺德烈在衣架后面,按照顾英调教的方式,沈容栖已经主动宽衣解带贴上去了。 顾英将沈容栖推到桌子上,抬起他的腿,沈容栖浑身止不住的发抖,呜咽着开口:“别,别,顾英,求你了,别这样。” 顾英沉默不语,禁锢住沈容栖纤细的腰身。 沈容栖抬起胳膊挡住眼睛,被顾英残忍的制止,在呜咽声变得断断续续后,衣架被人哐的一声推倒了。
第五章 逃跑 沈容栖微不可察的抖了一下。 顾英垂眸看着满脸泪痕的人儿,用外袍盖好他,然后慢慢退了出来。 沈容栖双目通红,小声啜泣着,仍旧在止不住的发抖。 顾英占有欲十足的揽过沈容栖肩膀,把人拥入怀里,冲着贺德烈轻笑道:“这就忍不了了,我的人,你也敢妄想?” 贺德烈这次没有再冲动,他立在原地,胸口快速起伏着。 看着半阖着双眼,被迫贴在顾英胸口的沈容栖,贺德烈很想冲过去把他抢过来,但想起沈容栖的话,硬生生忍住了想挥在顾英脸上的拳头。 费劲巴力压住心底的冲动之后,贺德烈深呼吸一口气:“他不愿意,你没看见他不愿意么,你不许强迫他。” 顾英挑挑眉,捏住沈容栖的下巴左右晃了晃,似笑非笑的问道:“你愿意么。” 沈容栖双手紧紧握拳,指甲都陷进了肉里,顾英眼中病态的占有欲他看的一清二楚。 在嫁给顾英之后,沈容栖就明白了这个人若是想要什么,一定会拼尽一切得到,贺德烈完全不是顾英的对手。 权衡利弊之后,沈容栖闭了闭眼,颤抖着声音说:“愿意。” 贺德烈一愣,脱口而出:“你说什么?” “我……我心悦于顾大人,生是顾大人的人,死是顾大人的鬼,我这辈子哪也不会去,只会留在大人身边听差遣。”沈容栖红着眼看顾英,“我愿意,我怎么会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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