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死我了!!! “将军,您与秦王殿下开这种玩笑不太好吧?”萧文宇有些担忧,这秦王毕竟是皇家的人,他们这些武夫虽然不讲究,可也不能得罪贵胄。 “放心吧,我自由分寸。”燕琼看了他一眼,笑道:“你先安排将士们继续打擂,我去看看秦王殿下。” “是。” 少年好,风流倜傥点轻狂,一诺千金薄霓裳。可梁玉璟现在感觉,他还未点轻狂,就已经被气得薄了霓裳。虽说他不是个自恃高贵藐视他人的纨绔子弟,可自小大家之言他没少读,礼仪尊卑也是时时恪守。出行之前祖母叮嘱他,军队之人多是形骸放浪,可要小心相处,莫要让人欺负。谁知道这才两天,燕琼就给了他个“下马威”。 本王好歹是秦王,还是陛下亲封的河西节度使,他燕琼真是胆大包天欺负到我头上了! 越想越生气,梁玉璟发泄一般地把地上的石子一脚踢到了河里。平静的水面溅起层层水花,而后又恢复平静。 梁玉璟叹了口气,却觉得身后有些不对劲——怎么感觉腿后面痒痒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蹭来蹭去。他转身一看,瞬间吓得脸色苍白。 只见一只伸长九尺的野兽站在他面前,那野兽浑身雪白,鼻子细长,耳朵尖尖,一双眼睛闪着绿光,张口满是獠牙。 明显是一只狼! “……救命啊!!!” 听到秦王的呼救声,燕琼飞快往河边跑去。一到便看见梁玉璟吓得坐在地上,不断后退,而他面前的雪狼正步步逼近他。 “秦王殿下!” 看到燕琼赶来,梁玉璟如见救命神仙,“燕琼!快把这个畜生赶走!它要吃我!” 燕琼立刻打了个口哨。 梁玉璟瞬间就想骂人——让你救我,你吹口哨干嘛啊! 然而让他出乎意料的是,那雪狼听到哨声,却是跟接到命令一般。它停下脚步,仰天长啸了一声。燕琼便喊:“韩卢,回来!” 只见那雪狼向燕琼跑去,到他跟前乖乖坐下,尾巴摇来摇去。 梁玉璟愣住了——怎么回事啊? “殿下恕罪!”燕琼拍了下雪狼的脑袋,“这雪狼是……是臣的驯兽。” “……”梁玉璟有些难以反应,直到燕琼把他从地上扶起来,他才觉得胸口一阵闷气,气得喊到:“燕琼!你要气死本王啊!” “是臣管教无方,请殿下恕罪!”赶紧请罪,燕琼使劲打了下韩卢的头,韩卢被这一下打疼了,发出委屈的叫声。 梁玉璟这下更来火,指着雪狼控诉到:“你还委屈!我都要被你吓死了你还委屈!” 方才的恐惧全部转化为羞愤,梁玉璟鼻子一酸,眼睛就有些湿。燕琼看眼前少年眼睛泛红,晓得对方是真被吓到了,一时间手足无措。他拿出自己的汗巾,极不熟练地替梁玉璟擦着脸,“殿下莫哭,都是琼不好。” “你!你要气死我啊!”梁玉璟简直要怒发冲冠,他一把推开燕琼的手,怒声喊到:“谁哭了!” 拿着汗巾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燕琼心中有愧,说话的声音也柔和了下来。“臣不是有意冒犯殿下,殿下若是生气,打臣便是。” 对方道歉的话说得真挚,梁玉璟也不是蛮不讲理,他皱了皱鼻子,低声道:“本王不生气。” 这话叫燕琼更是不知该做何——这分明就是气急了。 看着梁玉璟愤然离去的背影,燕琼无奈叹息。他看向韩卢,低声道:“都是你啊,谁叫你吓秦王殿下的?!!” 浑身雪白的韩卢“嗷呜”地叫了一声,以表无辜——我只是看他好看想跟他做朋友啊! 有时候缘分就是如此巧妙,你乍一看觉得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可谁知明日会不会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此时的梁玉璟只觉得自己如三岁孩童被人欺负——等他气冲冲地走出老远,才发觉自己脚腕疼的不行。大约是方才被那雪狼吓得坐倒在地,一不小心崴着了。 脚腕上的痛感让梁玉璟有些失落——他不过十七岁,正是少年成长为青年的年纪,稚气未脱,心气也带着小孩子的率真。若是换做普通百姓家的幼子,怕是早就大哭大闹了起来。尤其他是在祖母身边长大,允贞太后性情温和,对这小孙儿更是宠爱。平时磕着碰着都要召太医给他好生看一番,若是让她知道自己的乖乖受了这番委屈,肯定是要把燕琼好好惩治一番的。 不过西北之地,就少了皇家的纷争——梁玉璟头次离家,受了委屈也不知道跟谁诉说,只得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他的近侍杜若也不知道自家王爷遭了什么罪,灰头土脸地回来,满身的不高兴劲儿,还把脚崴着了。这可急坏了杜若,他拿来冰块和毛巾,帮王爷敷着脚上肿起来的那片,小声念叨着:“让我知道是谁欺负我家王爷,我非得扒他的皮,抽他的筋!” 听杜若这么说,梁玉璟直觉得有点可笑——就你,你打不过他的。 “打不过也得打!”杜若愤懑难平,言语之中恨不得把那欺负他家王爷的贼人咬碎,“殿下您可是九皇子,当今陛下最小的儿子,允贞太后最疼爱的皇子,太子殿下最亲近的胞兄弟,明珠在上!奴婢打小跟着您,您哪受过这种委屈啊。就算是蚊子叮您一个疙瘩,奴婢也是心疼的!” “行了,本王晓得你的关心。”说起来杜若还要比自己小上半岁,一起长大的日子里却总是对方在照顾他,梁玉璟便有些愧疚,“杜若,是本王不好,弄伤了自己。” 杜若一听,赶紧说到:“殿下这是哪的话,要说不好也是那个欺负您的人不好……” “禀报殿下,满城守捉副使燕琼求见。” 还没等杜若说完,就有侍官禀报,说燕琼来了。梁玉璟心想:可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燕琼你居然还敢来! 说不定就是故意来看我笑话的! 但是皇家礼仪不可忘,梁玉璟毕竟啊初来乍到,就算是对方想给自己个下马威,自己也得努力接着。于是他让人把燕琼请进来,自己则在榻上坐直了身子。 “燕琼见过殿下!”燕琼一进来便看到梁玉璟坐在榻边,左腿搭在软垫上。心中一抽,燕琼问到:“殿下受伤了?” ……我这脚脖子肿这么老高你看不见啊,居然还问本王! 心里把燕琼吐槽了千百遍,梁玉璟面上却是佯装淡定,“不过是小伤,并无大碍。” 燕琼却上心得紧,“小伤也不可忽视,殿下还是让臣看看伤势如何吧。” “哦?”梁玉璟看了他一眼,问到:“你还会医术?” “琼儿时曾在白郡侯家住过一段时间,跟白公学过一点医理。” 梁玉璟想了想,“我倒是知道白公白桢良医术了得。” “请殿下让臣看一眼,也算是安心。” 对方言辞恳切,梁玉璟便不情愿地“嗯”了一下。得秦王允许,燕琼走上前去。他轻轻挽起梁玉璟下裤的边脚,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少年的脚腕也细得很,高贵人家的孩子就是从一片纤细白皙的肌肤也能看出来他平时有多受宠爱,想必是一点风霜都未曾经受过。 可不经历风霜的树无法参天,山长水远,跋涉至此,就注定梁玉璟以后要在北漠的漫天黄沙之中成长起来。 细细检查过后,确定梁玉璟没大碍,燕琼算是松了口气。可看着那肿的跟小山丘一样的脚腕,他又有些心疼。他也是从梁玉璟这个年龄长大的,只是那时自己已经身在军营,孩童天真似乎早就离他远去,以至于他见着梁玉璟反而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只是觉得心口有点痛,又有点痒。像是被一根竹叶划过的伤口,留下淡淡的痕迹。 见燕琼皱着眉头不说话,梁玉璟有些不耐烦了,他伸手拍了下燕宸的额头,语气也带上怒意:“你看够了没啊!” 燕琼回过神来,紧着说到:“殿下放心,只是崴到脚,臣让人送些跌打的药来。” 梁玉璟一听这话就有些生气——本王怎么就放心啊,敢情你说的这么轻飘飘的。 崴脚怎么了!本王变成这样还不是因为你! 可燕琼对梁玉璟的小脾气并无察觉,他帮梁玉璟把裤脚理好,然后躬身道:“韩卢冲撞殿下,臣愿意受罚。” “罢了,也不是你让那只雪狼来吓唬本王的,本王不会放在心上的。” “殿下宽以待人,燕琼感激不尽。可国有国法,军有军规,尊卑之礼也不可违,臣冒犯殿下有罪,就应当受罚!”燕琼说的十分认真,“还请殿下惩戒臣,以儆效尤。” 这话说到梁玉璟的点子上了,他正是有气没处发,既然燕琼自己都说愿意受罚,他借着出出火气,也不算是有失礼仪。于是梁玉璟清了清嗓子,道:“既然燕将军这么说,本王也不好一再宽容。本王就罚你在校场扎三个时辰的马步吧。” 他话说完,燕琼却说不可。梁玉璟有些纳闷,“怎么,你觉得本王罚你太重?” “臣并非此意。”燕琼答到,“只是殿下是河西节度使,殿下与臣皆是边关军一员,殿下应当以军规来设刑。” 梁玉璟觉得燕琼又是在捉弄他——怎么,欺负本王没读过军法律规是吧? “那依燕将军看,应该如何啊?” “军规有言,以下犯上轻者杖责,重者斩首。” 还请殿下念在臣是无心之失,从轻处置! 一听要杖责,梁玉璟倏得有些慌乱。他性子温善,平日里服侍的人做错了事也顶多是数落两句,让他打燕琼,哪能狠得下心? 可推到这份儿上,已是台阶难下。梁玉璟咽了口口水,明明是处罚燕琼,他好似更害怕一般,小声地说了句:“那就打十板吧。” 燕琼却说:“十板太轻,殿下应当打臣三十大板。” 这下梁玉璟急了起来——哪有人自己求着惩罚还跟要债似的!本王不舍得罚你你还傲睨一世了是不?!! 燕琼恭恭敬敬地低着头,等秦王殿下发话。如此谦卑有礼的做派让梁玉璟又陷入恼羞成怒的境地,他憋红了脸,终是鼓足了气,喊到:“你愿意挨打本王就成全你!” 来人!守捉副使燕琼以下犯上,按军中律令当打三十大板,立刻执行! 此话一出,守在门口的侍卫一愣——燕琼好歹是边关军的将领,封狼军团狼首雷厉风行,他们是断不敢冒犯的。可秦王下令,身为将士又不得不遵,着实让他们为难。 梁玉璟见将士们不动,火气更甚,“你们没听到本王的话吗?立刻执行!” “这……” 燕琼回头瞪了他们一眼,厉声道:“还不快去取棍杖!” 将士们见此,大声应到:“是!” 处罚将士是慎重之事,而杖责将领更是要通报全军,以示公正。燕琼被人押回军营校场,众将士列队而立。他的副将萧文宇有所犹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自己的首领可真不是滋味,况且还伤面子。于是他俯下身子,对趴在地上的自家将军小声说:“将军,真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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