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予安也颇为为难,转身看了一圈,总算是找到一桌要走的。 “那桌走了,小二。”他指着那处说,“我们先过去。” 小二于是连忙过去,快速收拾好了桌子,让他们坐下。 这地方挨着墙,是个四人桌,两人都很是满意。 “自从来了这就没吃过京都菜。”夏修喟叹一声,“想吃什么随便点,我用我夫君钱养你!” 这说说得倒是豪爽壮烈,不知傅晏骁知道了会是什么心情。 两人点好了菜品便等上菜,估计这么多人,得是好等! 傅予安环顾四周看了一圈,见来这儿吃饭的大多都是些明显北方人的长相的,自己和夏修虽说也是北方人,但却感觉更像个江南的。 许是长得没他们高罢! 不过傅予安母亲本就是江南人,眉目柔和,本就是很柔软的长相。 两人正聊起昨日小元宝的趣事,桌子突然被人敲了几下。 不轻不重的。 两人转头看去,却见一位眉眼深邃的男子,鼻梁高挺,眉毛浓黑,一头卷发竖起一半,身上虽穿着宽袍大氅,却怎么肯怎么不伦不类。 不像是燕国人,到跟那些个捉来的俘虏差不多,像是……天昌人?! 傅予安心中一惊,试探着问:“敢问公子……有何贵干?” 那人手掌按着锁骨朝他微微鞠了一躬,笑道:“这店里生意实在是好,没有旁的空座了,不知两位公子可否施舍鄙人一个座位?不会白给,两人的饭菜我帮你们付钱,当是报酬可好?” 他声音清丽,倒有些雌雄莫辨的意味来。 加上那么一张瑰丽好看的脸,傅予安下意识看向了他喉咙。 有喉结,应该是个男的。 不过这一口中原话说得倒是流利标准,也不知究竟是何来头。 但人家既然张口了,他们也不好拒绝,只能往旁边挪了挪,让这人坐下。
第一百零八章 她好可爱! “看两位模样,倒不像是江南人士?可是来寻亲访友的?” 那男子很是自来熟,笑眯眯地问。 傅予安和夏修互相看看,谁都不愿意回答。 最终还是夏修出了声:“啊……公子好眼力,我们确实是……访友。” 按理说这种寒暄客套话应该有来有往地再问他一句“你呢”,但他们不想有来有往。 谁知那公子竟自顾自地解释:“鄙人也不是知州人,不瞒你们说,我是天昌国的,听说大燕美食多,便来尝一尝!” 这下两人警惕起来,傅予安问:“城中不是不让天昌国的进么?公子倒是好本事。” “嗐!有钱啊!我是来做生意的,其实很多时候在知州住的时间比在天昌多多了,也算是半个大燕人!” 这话傅予安不知该怎么接,索性干笑几声,心里暗自后悔为什么非要进这家店。 那公子似乎是没感受到这气氛尴尬,竟开始自我介绍起来,看样子是真想跟两人交朋友:“鄙人有个大燕国的名字,唤做姚雪松,不知两位公子名讳?” 傅予安:“……” 大可不必! 夏修倒像是破罐子破摔了,拱手道:“在下夏修,这位是……” “祁予安。” 他还是给了个假名。 姚雪松点点头:“原来是夏兄和祁兄,幸会幸会!” 这姚公子实在是活泼,两人那般沉默,最后都被他拉着聊了一个时辰的天。 “也是那菜上得慢!”夏修忿忿,“下回绝不去了!” 傅予安也跟着附和:“对!菜还不正宗!这要是在京都是要倒闭的!” “说不定就是在京都倒闭了才来的。”夏修说,“反正我们以后还是不要来了,那姚公子怎么这般自来熟,我真是服气。他还问我们住处,真是的!” 傅予安拍拍他肩膀安慰道:“行了,反正你过不了几天便走了,也见不到几回。” 夏修摇摇头:“情况有变,那天昌国使臣又说路上远,要我们宽限几日。” 宽限几日,那岂不是可以带思齐去寿宴了!- 祁仞回来的时候依旧是一身的尘土脏污,一看就知道是又在军营校场混了一天。 傅予安已经没有先前那般粘他了,祁仞几乎每天都要往军营跑,日暮西山才回来。 傅予安正沐浴完,抱着卷书在灯下等他回来。 “怎么不擦头发?照亮了怎么办?”祁仞风尘仆仆地进来,看到他这幅乖顺样子心里便柔软舒适。 他拿起一旁软巾帮他轻柔地擦着头发,问道:“看的什么?” 傅予安皱了皱鼻子,答非所问:“去沐浴!脏死了!” 祁仞自知不干净,只好悻悻收手,把软巾在他脑袋上缠了两圈,这才转身绕到屏风后,就着他沐浴剩下的些温水简单擦洗了下。 等他出来,傅予安已经擦好了头发,上床躺着了。 祁仞捡过软巾擦了擦头发,用内力烘干自己的,又把他的也给收拾妥当,这才上床。 傅予安翻了个身到他怀里,语气有些埋怨似的:“最近怎么这么忙?都见不到你人了!” “这不是天昌国要来使臣,我们得加紧部署,以防万一。” 他在傅予安眉心落下一吻,唇渐渐向下,亲到他鼻尖,双唇。 傅予安乖顺地张嘴迎合,在无暇顾及其他,任由他一步步攻城略地,微微弓起了身子。 祁仞翻了个身,大床锦被也跟着晃荡,把两人藏在下头。 “灯!”傅予安要躲,手却揽着他肩膀,欲迎还拒的模样。 祁仞只当没听到,堵住他的抗议,就在这昏暗暧昧的灯光里俯下身看着他。 这简直是太羞人了!祁仞在床上虽说也是会欺负他,但大部分时候都是照顾着他的心情,知道他害羞要熄灯的,怎地今日却…… “许久没仔细看过你了。”祁仞含糊不清地说,“今日点着灯?行不行?我把你藏在被子里,别怕。” 傅予安咬着唇妥协,从鼻腔里哼出很小的一声“嗯”,算是答应。 红烛摇曳床被晃荡,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停下。 下人重新抬了沐浴的水进来,祁仞把他挡在被子里,看着他几乎要困倦地晕过去。 浴桶够大,但同时容纳两个成年男人也有些勉强。 祁仞小心地揽着他,手里揉了皂荚,把一手的泡沫往他身上抹。 傅予安醒过来,看了他一眼又闭上了眼,不知是清醒还是睡着了。 “祁仞。”他小声叫了他一声,几乎是气音。 祁仞连忙把耳朵凑过去,仔细听着他要说什么。 “明日是我舅舅的寿辰,你跟我一块儿去百花谷好不好?还有思齐,我们一家三口……都去。” 祁仞有些犹豫:“可是舒老好像不是很接纳我,况且我也没见过你舅舅,这……可以吗?” “没事儿,我也没见过。”傅予安困得直点头,“我们既然已经成亲了,便是一家人了,当然要一起去。” 这话倒是让祁仞听着舒服地很,于是也不跟他计较什么见没见过的问题了,越看他越喜欢,恨不得揉进自己心里去- 第二天果然是乔影过来请人的,不过只她一人,看起来倒像是好好打扮了一番。 思齐也穿了自己最体面的衣裳,看到乔影后眼里是掩不住的惊艳,旋即不自然地转过头轻咳了一声。 天啊!她好可爱! 傅予安见思齐捂着胸口一脸奇怪,还以为他身体不舒服,上了马车还问了一嘴。 思齐却拜拜手,说自己没事。 乔影也钻进马车里,一身银饰叮当作响。 傅予安和祁仞坐到一边,她进来看了看,便只好跟思齐坐到了一起。 两人膝盖不小心碰到,思齐却一个激灵,几乎要弹起来。 三人顿时齐齐向他投去疑惑的目光。 我还不紧张呢你紧张什么?祁仞心想。 赶车是也是百花谷的人,乔影还惦记着画本子,但碍于傅予安和祁仞也没敢问。 她轻轻扯了扯思齐的袖口,朝他招招手。 思齐立马听话附耳过去,乔影压低了声音问他能不能回来的时候帮自己拿新的画本。 这哪儿能不答应,反正上次看公子也没什么太大反应,是默认允许了的。 于是两人一来二去说起来悄悄话,傅予安和祁仞对视一眼,皆是无奈一笑。 百花谷离得不算远,但外头却笼着一层迷雾,听说还有毒,人在里面待的时间长了便会昏迷不醒,时间长了便会直接睡死。 乔影这成日里跟蛊毒打交道的自然是不怕,她掏出三枚药丸给几人服下,这才敢让他们进去。 车夫很是熟稔这迷阵,不消两刻钟便过了阵法到了入口。 马车停下,祁仞扶着傅予安下了马车。 百花谷果然很符合它的名字,入目皆是灿烂花朵,都是些傅予安叫不出名字的奇花异草,争奇斗艳,一片郁郁葱葱,像是片世外桃源一般。 几人皆是一副土包子进城的样子,看哪里都很是新鲜,却不敢碰不敢摸,生怕这些个奇花异草是沾着剧毒的。 乔影在前头带路,领他们到了一处高大宽阔的宅子前。 说是宅子也不是城里那种好几进的大宅子,但进去后却也是自由一派天地。 院子里铺着平整的青石板,绿植繁华点缀其中,再往前是一座两层的阁楼,在这百花谷里也算是气派的了。 傅予安想或许自己这个舅舅在百花谷里也是个身份不低的人。
第一百零九章 中蛊 乔影带着他们一路上了二楼,路上不少人看到她都纷纷避让行礼,还叫着什么“少主”,这倒是让傅予安有些意想不到。 难不成她父亲便是这百花谷的谷主? 但是大家好像并没有特意介绍,乔影也没说,好像对这个身份浑不在意似的。 “爹爹!娘亲!”少女推开里间的门,亲亲热热地喊了一声。 屋里坐着舒老和几位其他老人,看起来皆是精神矍铄,其中一位中年男人,和乔影容貌颇为相像,想必便是她父亲了。 “娘亲不在吗?”乔影小跑着到那男人跟前,又恭恭敬敬叫了声祖母。 “哎呀终于来了,就等你们啦!”舒老起身看向门口,笑道。 屋内众人纷纷看向门口三人,傅予安有些无所适从地被乔影拉进来,拉到自己那素未谋面的舅舅跟前儿。 他有些尴尬,但眼下这情况显然也没人能救他,只能自求多福。 舒老把他推到众人面前,笑着介绍:“这便是我那外孙,可怜他母亲……唉!予安,来,快见过你舅舅!” 傅予安于是连忙行礼:“舅舅。” “好孩子。”舅舅看见他就仿佛看到了自己那命苦的长姐,一时间悲从心起,竟是落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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