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安给我的信!搁哪儿呢!拿出来!” “不知道!吃完饭再说!人家都快来了,你还扬着马鞭吆喝,要让人看笑话不成?” 祁仞气笑了:“这是我将军府,管得着吗你!把信给我!管他什么钦差御史,爷可不伺候!” 夏修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比了个手势,傅晏骁眼神闪烁,强压着火气挤出抹笑来,走过去揽着他肩往屋里走:“菜都上来了,吃完再说,天都快黑了,你不饿吗?” “被你气饱了!” “先进去等,本王去把信拿来给你。若是那钦差到了,你可别乱发脾气啊!” 祁仞不耐烦地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快去拿信。” 傅晏骁又拍拍他的肩,这才出去取信。 他前脚刚走,外头便传来一声通报,说是那钦差来了,已经到门口了。 祁仞盯着桌上的菜皱眉,挥挥手让人领进来。 什么菜都这么清淡?还这么多甜口?难不成这也是迎合那钦差的口味? 不过倒是予安喜欢的菜,可惜他不在。 他挥手要拿筷子,不甚挨到那盘拔丝山药,糖丝儿带着山药粘在袖子上,埋汰地很。 祁仞啧一声,把那东西捻起来藏到盘子底下,但袖子上的糖稀却弄不掉,黏糊糊地。 他抬起胳膊闻了闻,暗自算着这衣服几天没换了。 好像还能再对付两天。 在军营里呆着,这胡子都是拿匕首刮的,如今又冒了青茬,看起来邋遢地很。 算了算了,也没个外人,成日里出去打仗的,打扮这么好给谁看? 外头人影憧憧,那钦差终于到了后院里。 祁仞拍拍衣摆站起来,傅晏骁可巧从房间里过来,把那封信递给他。 祁仞于是也顾不得什么钦差了,看到那信封上熟悉的字迹心可算是落了下来。 钦差一行人进来,他还站在门口低着头看信。 予安这写的什么东西?怎么还是跟之前那差不多? 连句思念之话都没了?! “下官拜见庆王,拜见将军。” 祁仞把信翻过来看了看,又朝信封里看了两眼,试图找出些旁的东西。 “免礼免礼!”他毫不在意地回了话,看也不看来人一眼,转身便往屋里走。 这钦差听声音倒是年轻,到底是年轻有为还是走了后门,不得而知。 他拿着信进了里间,也没管外头那个钦差,想着反正有傅晏骁招呼,跟自己这个武将也无甚关系。 外头传来凳子碰撞之声,想来是他们坐下了。 傅晏骁还笑着招呼:“都是你爱吃的,祁仞亲自着人准备的,也是有心了!” 当事人祁仞听见后很是奇怪,这玩意自己根本就不知情啊! 傅晏骁这么帮我巴结他做什么? 这钦差到底是何许人? 他把信收进怀中,紧皱着眉出了去,正待说些什么话客套客套,抬眼却猝不及防撞进那双自己想了念了无数次的眼睛里。 “你……你你你你……你……” 他你了半天,还当自己是做梦呢。 夏修挎着傅予安的胳膊,揶揄道:“怎么了?祁将军怎么话都不会说了?刚才还爱答不理的不是?!” 傅予安笑语盈盈地看着他,也没叫人,便只是看着。 旁边坐着的那钦差,不是思齐还是哪位! 祁仞顿时看向坏笑的傅晏骁,心里什么都明白了。 怪不得非得要我回来,原来他们都知道,只把我当傻子蒙在鼓里呢! 祁仞低头看了看自己这一身埋汰衣裳,袖子上还沾着糖稀,简直是比那水沟里的耗子还要邋遢! 反观傅予安脸色也不是很好看,估计是奔波这么些天,不会太好过便是了。 “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 “嗯,我来了。好久不见。” 夙愿得偿的滋味太过刺激,祁仞背过手去偷偷掐了自己一把,试图用疼痛来验证这眼前的一切不是梦。 他很想上去紧紧抱着他,可是这里人那么多,他不能。 傅予安也不一定会愿意。 他舔了舔后槽牙,被傅晏骁拉着坐下。夏修要站起来给他腾地方,被傅予安按着没能跑。 祁仞坐在他对面,眼睛一瞬不眨地盯着他。 这眼神涵盖的情绪太多,傅予安被他盯地如芒在背,早知便先告诉他了。 一顿饭吃得大家都心不在焉,傅晏骁和夏修盯着这两人之间的小互动简直要看出花来。 傅予安和思齐则是埋头吃饭,尤其是思齐,每次一抬头便看到祁仞那简直要吃人的目光,便更是火大。 还不如不带公子来呢!饿狼似的! “我吃好了,各位请便。”傅予安率先停下筷子,端坐着看着思齐。 思齐见状也不吃了,起身要带他先回客栈。 这祁仞哪儿能愿意,都来我将军府了哪里还有让人跑了的道理! “来都来了……就在这儿住下呗!那么麻烦干什么?” “不了,听说祁将军要让我们自己找住处,便不叨扰了。”思齐沉声道,皮笑肉不笑。 祁仞给自己挖了个坑,被他这话噎得无话可说。 眼看着这人就要走了,祁仞连忙说道:“你不想叨扰就走,把予安留下,我们两口子可以住一起,一点都不麻烦!” 傅予安:“……胡说什么!” 思齐也很是无语:“我才是钦差,祁将军。还有,你这么独断专横,问过我家公子了吗?” 祁仞哼一声,问傅予安:“那你是想跟他出去住客栈,还是留在这儿?小竹念叨你许久了!” 这话给了他台阶下,傅予安自己对他也是思念如狂,压抑了这么久哪里舍得出去住。 他轻轻点头,离思齐稍远了一步:“既如此,我便先看看小元宝再走罢!” 思齐无言扶额,就知道会这样。 “既如此,下官也不敢独留公子一人在此,便麻烦将军另收拾间房了。” 祁仞满口答应,转头便吩咐下人给他安排到了离自己院子最远的房间里去。
第一百零二章 手段 小竹带着小元宝过来,给众人请了安。 傅晏骁领着夏修回去了,思齐也百般不情愿地跟着下人去了自己住处。 “这孩子都长这么大了?怎么胖了?”傅予安捏捏小元宝的脸,言笑晏晏。 祁仞抱着胳膊哼一声:“整日里好吃好喝养着,能不胖么!” 小元宝显然也不怕他,闻言冲他做了个鬼脸,钻进母亲怀里去了。 祁仞到现在还没跟他正经说过两句话,被这个搅和了那个掺和,自己简直比小元宝这只会咿呀咿呀的小奶团还可怜。 小竹看到他们之间的古怪氛围,抿嘴笑了笑,并没多停留,简单寒暄两句便领着女儿回去了。 好不容易待到人都走了,祁仞摸摸鼻子想上去抱他,结果低头看到自己这埋汰的一身,简直是后悔不迭。 太邋遢了!他还穿的一身浅色衣服,万一真抱上岂不是都要给他弄脏了! 胡子还没刮! 啊啊啊啊啊! 他心里咆哮着嘶吼,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眼眶微红,盯着他的眼神也多了几分侵占的欲望。 “没旁的房间,跟我凑活一晚?” “……我不信。” “知道你不信,一个托辞而已。” “……” 他现在都开始明着不要脸了吗? 傅予安哭笑不得,环顾四周看没有旁人,于是便长出一口气,快走两步冲到他面前,主动抱紧了他。 祁仞简直要被他这主动给吓晕了头,愣怔着手都不知该往哪儿放了。 “对不起,祁仞,我不该扔下你这么多年。”他小声道,终于开始直视自己做的那些冲动事。 祁仞万般责问堵在喉头,以前恨急了的时候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但人真到了自己面前——就像上次他发烧那次那样,还是连一句狠话都不舍得说,生怕再把人逼走。 “你……还是不想说原因吗?” “……对不起。” “罢了罢了。”祁仞妥协,“只要你能回来,比什么都好。” 傅予安嗯一声,直起身子来,躲开他伸过来的手。 祁仞:“???” 傅予安:“你……该换衣服了。什么东西黏糊糊的?” “啊?”祁仞暗道不好,扯着脖子朝衣服上看去,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把糖稀蹭到了腰上! 他窘迫至极,更觉得丢脸,连连后退好几步,生怕自己把他身上也蹭脏了。 傅予安噗嗤笑出声来,上前几步抱上他,小心翼翼避开脏污地方,仰着头问:“你这么不要脸还会害羞?” 祁仞忍无可忍,看他满眼都是自己的样子,恍如隔世。 “怎么了?怎么不说……唔唔……” 他忍无可忍地亲下来,咬着他唇瓣厮磨,让他再说不出这些个气人的话来。 傅予安被他胡子扎得脸痒,亲了一会儿便忍无可忍,推开他垂着头急促呼吸。 他唇上是方才被亲出来的水色,在灯光下泛着光,令祁仞心猿意马,恨不得再亲上几口才好。 祁仞还以为是被他厌弃了,方才还说他身上脏,现在就推开了,必然是嫌弃了。 他露出些难得的窘迫神情,挠挠头呆立在原地。 早知便换身衣服再来了。 傅予安眼神里含着怨带着羞,让祁仞恍然大悟。 啊,我们都这么长时间没见了,我却上来就亲,是不是过于孟浪了? 肯定是,不然怎么会推开我? 傅予安擦了擦嘴,语气带着些抱怨:“胡子该刮了!怎么一见面就想着这种事?” 祁仞不好意思地摸摸下巴,也不敢再碰他了:“抱歉,下次洗漱干净再亲你。” “有没有下次再说罢!”他哼了一声转身,“快去沐浴洗澡,脏死了!” 祁仞忙不迭答应下来,喊人烧水。 傅予安自顾自去了卧房里间,捂着一颗砰砰跳的心兀自紧张。 还以为会很尴尬,还好还好…… 还好我们还是相爱的- 身旁床铺陷下去一块儿,一副灼热的躯体从后头贴上他的,还带着些潮湿水汽。 傅予安僵了半边身子,手蜷缩在身前,任由祁仞在自己后脖颈上浅浅啄吻。 “安安,你上次发热,我去看过你,你还记得吗?” “不记得……我还当是梦……” “我知道。”他似乎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东西,没忍住笑出了声,“你还拉着我袖子,说想我。明明都困倦得眼都睁不开了,还非要拉着我陪你睡,说是怕我再跑了——” “别说了!”傅予安本来已经记不大清了,如今被他这么一说,那些本该淡忘的记忆却好似潮水般朝他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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