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予安早上起来一开门,便看见祁仞站在树上,乔影和李柯在下边拿着个布兜子等着他往下扔。 他虽然傻了,但一身功夫还在,爬上爬下丝毫不费力气。 看到他出来,祁仞挥了挥手中的桃子,笑着喊道:“安安!我给你摘桃子吃!” “摘吧摘吧!小心点儿。”傅予安接了他扔过来的桃子,被震得手心发麻。 小竹走过来小声问:“殿下,快要到您的生辰了……” 傅予安沉默一瞬,垂了眼低头道:“嗯,我知道了。还是老样子,我就不过了,给母亲准备些纸钱之类,我们去看看她。” 小竹应声退下准备去了。 傅予安是从来不过生辰的,只因他母妃生他难产而死,他的生辰便是母亲的忌日,故以每每念及物是人非,总多出些伤感来。 祁仞远远地听见了他说的话,心里也一阵发闷,看他情绪瞬间低落下来,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安慰。 算起来,他的生辰好像和傅予安的也就差了一个月,到时候要不一块儿给他补上? 不知道他会不会领情。 乔影在下头见没了动静,于是喊他:“将军!快扔啊!是不是没有啦!咱换棵树?” 祁仞便又从树上跳下来,低头看了看布兜,拍拍手笑道:“剩下的你们摘吧!我和安安先给母亲送些过去!”
第三十三章 大嫂怀了? 傅予安还在院子里惆怅,被祁仞叫了声,连忙缓了缓神色,朝他走过去。 院子里也没什么好看的篮子,左右都是一家人,祁仞便拎着布兜去给二夫人送了过去。 刚进去她的院子,便听见里面传来一道尖细的熟悉声音,傅予安眼皮一跳,连忙快步走了进去。 刚进了门,一句娘亲还没喊出口,祁仞便被溅了一脚的热茶。 几撮茶叶顺着脚背滑下来,在湿漉漉的地上歪斜着躺着。 祁仞顿时火了,把布兜交给傅予安,就要上去揍大夫人。 傅予安连忙拉住他,摇头示意不要冲动。 祁仞手指掰地嘎吱响,被他拉着进了屋,闷着气叫了句娘亲。 小竹也没跟来,傅予安有口难言,只能去到二夫人身边,无声安慰她。 “你来干什么?”祁仞语气毫不客气,扬着下巴质问。 大夫人斜瞥他一眼,不动声色往后退了半步,哼一声:“我来这还要向你报备?倒是咱这二夫人,如今有了殿下这么个皇亲贵胄的儿媳妇,怕是瞧不起咱将军府,瞧不起我这个当家主母喽!” 二夫人连忙解释:“姐姐这说的哪里话,我……我断没有这个意思啊!” “没有?我看你有的很呐!这茶都是发霉了的!你看看,你这下人对我都这么不上心,指定是你这个当主人的教唆的!” 这可是无妄之灾故意找茬了。 二夫人向来谨小慎微,怎么会给她喝发霉了的茶。 看她这幅耀武扬威的样子,定然是故意找茬。 祁仞气得不行,指着她鼻子大骂:“你少在这儿放屁!谁闲的没事儿给你发了霉的茶叶?!我看就是你故意找茬!快滚,不然别怪我揍你!” 他扬了扬拳头,眼神凶狠。 大夫人相信他说揍是真的会揍,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打怵。 也怪自己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本来是想糟践糟践这贱蹄子,谁知道半路杀出个这玩意儿! “哼!还说没看不起我们,怎么,这有殿下给你们撑腰,就要无视王法家规不成?!我可告诉你,有我在这儿家里一天,你们就休想翻了天去!” “那你怎么还不死?”祁仞嘴下毫不留情。 人到晚年最听不得的便是“死”之类的话,眼下他这么问,简直是犯了大夫人的大忌讳。 但祁仞实在是凶神恶煞,又是个疯子,谁知道他会不会再干出切人手的事儿来! “我死了?”她冷笑一声,“就算是我死了,那也有我儿子的儿子!你们是生不出孩子了,我这孙儿便是独一无二的独苗!到时候整个将军府都得听我们的!” 傅予安心里一惊,她孙子?谭芷琪有身孕了? 祁仞还在骂骂咧咧要揍她,大夫讲不过他,打更是打不过,没得意思,索性以要照顾儿媳身孕为由,拂袖离开。 等人走了,二夫人才长出一口气,拍拍傅予安的手,又把祁仞的拉过来跟他握在一起,说道:“你呀你,跟她吵什么?眼下她儿媳有了身孕,全府上下都仔细这呢!咱们还是少跟她们起冲突,免得落人口舌!” 祁仞翻了个白眼:“我就是瞧不起她那样子!还说安安不会生孩子,安安不会生也比大嫂那个会生的强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 傅予安:“……” 我何德何能比京城赫赫有名才貌双全大家闺秀谭小姐强? 哦画那啥图倒是比她强。 “好好好!”大夫人笑得眼角褶子都起来了,拍着他的手笑道:“你倒是护着予安,不枉人家对你好!你爹去得早,你又那么多年不在家,都说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她那个性子,我都是尽量忍让……你也……” 祁仞不屑道:“我又不是打不过她!” “……不能打!予安你帮我看着他点。” 傅予安点点头。 “可是她——” “哎呀你们院子里种的果子吗?仞儿快去给娘洗两个!” 二夫人打断他的话,指指兜子里的水果,笑道。 祁仞扁扁嘴,掏出几个看看,不情不愿地去洗了。 两人又在大夫人那里吃了几个果子,祁仞便迫不及待地要拉着傅予安回去。 “怎么不陪你娘亲多说会话?难得去一趟。”路上,傅予安忍不住说道。 不像我,娘亲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祁仞见他是触景伤情了,顿时暗骂自己疏忽,居然忘了把小竹带上。 “娘喜欢我哪有喜欢你多,要我说你不如悄悄告诉她你会说话,肯定能陪她聊好长时间!” 傅予安噗嗤一笑:“她是你娘,跟我非亲非故,怎么会更喜欢我?算了算了,下次再去我就告诉她好不好?等你……等你病好些。” 祁仞虎着脸瞪他:“我没病!” 傅予安笑笑:“没病没病,我说错话了,抱歉。” 他在心里算了算,前两次清醒中间隔了一月有余,舒老给换了药,不知道下次会不会间隔时间短些。 慢慢就好起来了,他想。但有时候有想着要不干脆不好也不错,毕竟那个清醒的陌生的男人,实在是令他招架不住。 太可怕了。 下午祁仞又跑到了小禾家去找虞辽,在书房跟他商量事情。 “太子最近被你那个好外甥事事压一头,不知挨了多少陛下的训,整日里阴着脸。”虞辽说。 “他自己没用,平日里都是皇后和太后给他处理烂摊子,如今太后一去,皇后自己怎么能斗得过他。”祁仞把玩着他桌上的镇纸,缓缓说道。 “对了,听说你大嫂有身孕了?” “嗯,大夫人搬去了她们院子里住,小心着呢!” “唉!这头胎确实要小心!我夫人当时怀着小禾的时候,可辛苦了!到后头那脚肿那么大,唉……那谭大人的事,是不是还瞒着她呢你们?” 祁仞点点头:“不瞒着怎么着,这可是嫡长子,万一出了差错,我爹得掀了棺材板上来找我们!” “倒也是。也罢!他爹自作孽,眼下众多同僚合力参他,陛下只怕要动怒了。” “他不是有仙丹吃着么?动怒还能气死怎么着?” “那可说不好。你知道的。” “……”
第三十四章 她是我的女儿啊! 傅予安虽说没见过自己母妃,但听小竹说是个南疆的美人儿,可惜了红颜薄命。 “娘娘位份低,到底是没入了皇陵。唉!”小竹叹了口气,说道。 “这地方也好,娘亲或许也根本不想在那宫里,不然怎么会让你和乳母千方百计把我带出去。” “也是。都是命啊!” 小竹掏出火折子递给他,傅予安摆好贡品,点了纸钱。 灰烬纷飞向上,狰狞着碎裂消散,在这竹林里很快便消失不见。 “娘,您在下边放心吧!我现在过得很好,等祁仞病好了,我和小竹就远离这个是非之地。虽然你我母子情分浅,但您毕竟生了我。”他絮絮叨叨说了一堆,跪在地上把带来的纸钱都烧光了。 小竹也说了些回好好照顾殿下的话,主仆二人跪在坟前哀切半晌。 一阵风吹来,竹叶簌簌作响,几片枯黄落到坟上,挨到墓前。 小竹竖起耳朵,直觉不太对,忙站起来,警惕地看向四周。 傅予安:“怎么了?” “殿下,好像有人来了!” 傅予安也站起来,和她背对着环顾四周。 这荒郊野岭,怎么会突然有人来! 风卷着竹叶低低地打旋,脚踩过枯草的声音逐渐清晰。 两人看向声音来源,一道苍老的声音缓缓响起: “殿下。” 来人一身南疆传统服饰打扮,一头银饰叮咚作响,鹤发童颜,身旁还跟着个女娃,不是舒老又是何人! 傅予安很是诧异:“舒老?您怎么会来这里?” 尤其是乔影还挎着个篮子,便更是奇怪。 舒老没答话,自顾自问道:“今天是你母亲的忌日?” “……” “你不用这样防我,我是不会害你的。”她缓缓走到墓碑前,摸了摸陈旧的木头,垂着眼叹了口气。 傅予安心里有些奇怪,和小竹对视一眼,皆从对方严重看到了迷茫。 舒老抬起脸来跟他俩对视,却已是满眼泪水,啪嗒啪嗒砸到地上。 “这里面躺着的,不仅是你的母亲,更是我的亲女儿啊!” 傅予安:“?!!” 怎么会这样?!- 虞府。 傅晏骁和祁仞几人坐在凉亭里,石桌上正摆着一盘棋,祁仞棋艺不精,急的虞辽团团转。 “我跟你说别下那儿你不听,得,等死吧!”虞辽猛拍他后背,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 “去去去!我乐意!”祁仞丝毫不在意,撸撸袖子,“再来一盘!” “不来了,”傅晏骁起身,拿起折扇打开,“宫里还有些事,我得先回去了。” “宫里?怎么?那老皇帝终于要不行了?”祁仞嗤笑一声道。 “不是这个,是有家宴。” “家宴?” “对,有个贵人突然有了身孕,陛下大喜,特在曲水亭设宴。” 祁仞眉头微皱,试探着问:“不会是那个……孙贵人吧?” “你怎么知道?”傅晏骁很是诧异。 “陛下这么一把年纪还龙精虎猛,当真厉害。只是不知这孙贵人腹中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祁仞勾唇一笑,表情很是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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