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之间的氛围变得僵硬起来,一时间屋子里静的不像话。 幸好方才出去的彩明又折返回来,她还没来得及放下手中的披风。 她轻声道:“殿下,皇上召您进宫呢。” 姜冕抬眼,淡淡地推开了贺恂,径直带着彩明走了出去。 偌大的厢房只余下贺恂一人。 他低眼,似是自嘲般扯出一个微笑。 毕竟这样被太子殿下丢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恐怕他是太子殿下可以随意舍弃的东西吧。 【作者有话说】:贺恂一直都很害怕自己成为太子殿下的弃子吧
第十七章 心跳 此次传召匆忙,姜冕心中颇没底气。 在宫门口迎他的人是皇帝身边最贴身的钱公公。 钱公公这人只忠心于老皇帝一人,嘴巴严的很,几乎别想从他嘴里撬出什么秘密来。 姜冕笑着与钱公公并肩而行,他道:“父皇刚刚回宫怎么如此着急召我入宫?” 钱公公虽然油盐不进,但还是十分尊敬太子殿下,他也笑:“陛下惦记着殿下,一回来便让奴婢前去东宫请太子进宫。” 姜冕笑而不语,看来这钱公公是什么也不愿说了。 说来也怪,这一次老皇帝并没有在处理政事的正宫,而是在后宫。 作为成年皇子的姜冕无诏不得入后宫,所以他平日里入后宫的机会寥寥,就算有也是往返于皇后寝宫和姜映月的住处罢了。 而这次他被召到了后宫的小花园处。 姜冕远远的就看见了陈贵妃坐在皇帝身侧,还有姜翎也乖巧的坐在父母下首饮茶。 太子殿下嗤笑一声,人家是和和美美的一家人,他如今巴巴的凑过去到显得可笑。 陈贵妃率先看见了姜冕,她热络的站起来,仿佛是当家主母一般:“太子到了?怎么不过来?” 姜冕暗自冷笑,脸上的笑容却很甜:“给父皇请安。” 陈贵妃见他直接无视了自己,脸色变得难看,却又不能说什么。 姜翎到底是心机深沉,他见自己母亲受辱,也不声张,反而极为平静地向姜冕问了好。 老皇帝对妻妾子孙之间的暗潮汹涌向来装看不见,他问:“太子,前些日子的事让你受惊了。” 姜冕客套道:“父皇记挂儿臣,儿臣高兴还来不及呢。” 老皇帝深深地看了姜冕一眼,沉默良久,方问道:“你的伴读可好些了?” 想到贺恂,姜冕神色暗了几分,他颔首:“贺伴读已经大好了。” 又是一阵沉默。 姜翎与太子不同,他向来是受人称赞的聪颖皇子。 他见众人沉默,便主动开口:“父皇,听说今年七皇叔抱病,恐怕是主持不了中秋家宴了?” 老皇帝点头。 姜翎早就想好了借着中秋家宴的机会大显身手,只是还没等他开口,老皇帝又看向了姜冕。 “太子,你有什么想法?” 姜冕方才还想着贺恂今日里不同寻常的举动,现在突然被点名,自然是有些不知所措。 他汗颜:“儿臣愚钝,恐怕做不好。” 老皇帝叹了一口气,他道:“你身为东宫,又是嫡长子,合该为孤分忧。” 姜冕为了维持住自己绣花枕头的人设,只好作出为难状:“父皇,儿臣前几日遇刺,如今尚且惊魂未定……” 老皇帝还想再说,却被陈贵妃抢了先。 陈贵妃私下虽然刻薄歹毒,在老皇帝心里却是温柔小意的青梅。 她柔声道:“太子刚遭了刺杀,怕是如今还心神不宁呢,陛下就让他歇息歇息吧。” 老皇帝点了点头:“既然这样,那就把此事交给老五吧。” 姜翎原本就是想要这差事的,他心中暗喜,连忙谢恩。 姜冕本以为自己在这当完了背景板就可以快点回去,没想到姜翎又说起前些日子自己遇刺的事情来。 “太子此次可要好好谢谢你五弟,”老皇帝满意地看了一眼姜翎,“若是没有他,恐怕也不能这么快就找出刺杀你的贼人。” 姜冕暗自好笑,这姜翎倒是会贼喊抓贼。 “儿臣听说刺杀儿臣的是原先李源的一位门生?” 老皇帝点头:“这李家的余孽恐怕不止这一人啊。” 姜冕装作恨恨模样:“李家犯下谋逆大罪,恐怕是因为儿臣负责处理此事才遭了他们记恨吧。” 说罢,他又抬头,分外诚挚地望向姜翎:“这次多亏了五弟了。” 姜翎估计被他这个笑容恶心的不行,立即低下了头。 姜冕又客气了几句,便和姜翎一起告退了。 这水火不容地兄弟两人一离开皇帝的视线,便对彼此都淡漠起来。 姜翎向来刻薄,他冷冷的瞥着姜冕,道:“皇兄果真伪善,为了个兄友弟恭的好名声竟然连中秋宴也不办了。” 姜冕装听不懂:“本宫不喜欢这些东西,有操办中秋宴地功夫,本宫都不知道看了多少折新戏了。” 姜翎咬牙:“皇兄身为嫡长子就是底气硬,就算不必辛苦,想必皇后娘娘也会把你送上皇位吧。” 姜冕知道自己的五弟向来有点疯魔,可他断不知姜翎连这话都敢毫无忌惮的说出来。 他凝眸正色:“五弟是喝醉了吗,怎么说起胡话来了。” 姜翎想到方才老皇帝偏袒太子的场景就气不打一处来,他逼近姜冕几步,变本加厉道:“只不过皇兄也莫要太过得意了,你到底不算是正经的嫡长子,若是那一位还活着,恐怕着东宫的位子也轮不到你来坐……” 姜冕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有关那人的话题了,那位死去的嫡长子是这个皇宫的不可提及的辛秘,如今却被姜翎口无遮拦的说了出来。 姜翎见姜冕脸色变了,也自知失言,连忙闭上了嘴。 “朝中大臣都说五弟聪颖过人,”姜冕依旧微笑,眼神却冷得像霜,“五弟可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姜翎脸色难看,他抿唇冷笑:“皇兄自己谣言缠身,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 姜冕还想说什么,眼神一转却看见了匆匆赶来的贺恂。 贺恂似乎是在这里等了很久,他手里还拿着一件披风。 “殿下早晨走得急,忘带了披风,小心着了风寒。” 贺恂直接无视了站在姜冕身旁的姜翎,走过来把披风系在太子殿下身上。 姜冕很给面子的一同无视了姜翎,他带着贺恂走回马车,随口问到:“你不冷吗,也不带个披风出来……” 姜翎望着两人的背影,嗤笑一声,暗骂这两人狼狈为奸。 紧接着他又回想了一番,总觉得太子和太子伴读之间的氛围很不一般。 可至于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他却说不出来了。 姜冕上了马车,才发现马车里面温暖至极,估计是贺恂早就吩咐人在里面放了小火炉。 太子殿下靠在软垫上,悠悠开口:“贺恂,本宫之前跟你说的话你还记不记得?” 贺恂望着太子殿下被暖气熏红的白皙脖颈,眼神微动:“殿下说得是哪一句?” “本宫说过,”姜冕闭着眼睛却依旧能感受到贺恂炙热的目光,他讨厌这种感觉,“你我乃是君臣,不可逾矩,你可忘了?” 贺恂握着姜冕的手放在自己脸上,他只觉得太子殿下的手心滚烫。 “既是君臣,那殿下何必在臣受伤时亲身照料,臣又何必为了殿下日夜忧思、日渐消瘦?” 姜冕睁开眼睛,他想抽回自己的手,却发现对方力气很大,自己根本挣不开。 太子殿下有些恼怒:“贺恂,你是疯了么?” 贺恂似乎真的是疯了,他又抚上了太子殿下的胸口,眼神中满是哀求:“难道殿下的心从未为微臣跳动过吗?” 贺恂的掌心温度太高了,高到太子殿下只觉得心口处热得快要烧起来了。 “停车!” 姜冕叫停了马车,一把拂开贺恂的手。 他冷冷地盯着贺恂:“下车吧,近几日无诏不得入东宫。” 贺恂表情难掩失望,他听话地下了车,看着东宫的马车绝尘而去。 【作者有话说】:太子殿下主打一个逃避
第十八章 三个臭皮匠 自从那日之后,太子殿下果真没在东宫见过贺恂。 贺恂很少这样听话,这突如其来的乖巧让太子殿下十分不习惯。 “殿下?殿下?” 齐云生见姜冕又走神,只好叫了他几声。 姜冕回过神来,道:“怎么了?” 齐云生哑然,合着刚才自己嘚吧嘚说了这么多,太子殿下是一点儿都没听进去啊。 “臣方才说,刺杀您的人已经找到了……” 太子抬眼,不慌不忙的呷了一口茶:“是谁?” “行事之人确实是李源门下那个姓韩的门生,”齐云生一边观察着姜冕的神色,一边说,“只不过在半年前那韩秀才的一家老小都被人接去了金陵。” 哦,原来是拿人家的家人威胁,找了个替死鬼。 “陈贵妃的祖籍不就在金陵吗,再说他一个秀才哪来的钱财请这么多好手,父皇就没有怀疑过吗?” “听姜翎说那韩秀才颇有家资,因为狠毒了您,是散尽了家财才请来这么多好手的。” 姜冕嗤笑一声,他杯中的茶已经凉了,故而抬手让彩明换上一壶新的。 “你马上派人去金陵,把韩秀才一家老小都完整的接到京城来好生供养着,等来日,本宫定替他们讨回公道。” 齐云生跟了姜冕多年,最了解太子殿下的脾性,他早就派人到金陵去了。 说完了正事,姜冕又想起贺恂来,他幽幽叹了口气,看向了齐云生。 齐云生被他这一眼看得几乎没叫出声来,他表情扭曲,刚喝进口里的茶水差点没喷出去。 “你这幅表情是什么意思?”太子殿下不满道。 齐云生好不容易喘匀了气,才说:“有句话臣不知当讲不当讲?” 太子说:“讲。” 齐云生如实说:“殿下您方才的眼神好像个深闺怨妇。” 太子脸一红,气急败坏道:“胡说。” 齐云生说:“不敢胡说,事实如此。” “……” 太子沉默片刻,才问:“你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 这下轮到齐小公子沉默了。 齐云生原本以为太子殿下和自己一样是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风流浪子,没想到后者很有可能是个情种。 “万季楼的姑娘们臣都很喜欢。” 姜冕想了想万季楼姑娘们的漂亮脸蛋,顿时也觉得喜欢,转头想到贺恂,却又一种莫名酸胀的情愫萦绕心头。 “不是这种,”太子殿下斟酌片刻,“你有没有想和一个人一生一世一双人的那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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