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双重人格太子缠上后 作者:白孤生 文案: 1. 鹿安清能够听到心声。 那些善恶难辨的呓语使他不堪其扰,不得安宁。 直到那一日,他撞见了那位被幽禁在冷宫的废太子。 ——万籁俱寂。 他从未感到如此平静。 2. 公西子羽一直都知道,自己被废的真正原因。 明面上他光风霁月,克己奉公,是人人赞颂的如玉君子。 暗里又是极恶之面,凶狠暴戾,是无人能够拔除的极凶灾祸。 他们两“人”针锋相对,恨不得斗个你死我活。 直到那一日,他遇见一位漂亮苍白的史官,脑子里一直在嘲讽的另一人,突然闭嘴了。 0.0 鹿安清讨厌他那条瘸腿。 累赘,祸根,腐烂的皮肉下,栖息着极其丑陋的恶意。 可有人会紧紧捉着那条瘸腿,一寸一寸,将其爱怜又可怕地抚摸过去,仿佛那是世上最宝贵的东西。 在那如同恶狼撕咬的目光下,有些时候,本该没知觉的皮肉都会隐隐作痛起来。 鹿安清:你知不知道另一个你是变态? 公西子羽微微一笑:焉能知道,我不喜欢呢? *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多重人格 读心术 搜索关键字:主角:鹿安清 ┃ 配角:公西子羽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每天总要二选一,可恼! 立意:积极面对险境,在异世灾祸里努力求生!
第一章 ☆灾祸。☆ 鹿安清拖着跛脚,在路边的茶摊坐下。 宽大的衣袍下,左手瑟瑟发抖,是力气用尽后的疲倦。令他连走进这家店,都是慢吞吞的。 摊主抬头看,发现是最近常来的熟客。 没等他说话,就自顾自给他装了两个馒头,一壶茶。 鹿安清默默摸出几枚铜钱放在边上,摊主将东西端来时,顺手就把铜钱摸走了。 摊主上了年纪,头发霜白,只看着有点严肃。背过身走了几步后,他忽而说道:“听说,黑门山上作乱的怪物,消失了?” 茶摊上还有其他客人,闻言大笑着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老陈怎还相信那些胡言,这世上怎有妖邪?” 老摊主冷冷斜他一眼:“那你怎初一十五,还要去求神问佛?” “那怎一样?” “哪里来不同?” 摊主和客人都是老熟人,怼起嘴来,可各不留情。 “没了。” 低低一句话响起,摊主才发现,那跛脚的男人已经喝完了茶,揣着馒头走到店门口。 他很少听跛脚男人说话,一时间竟也不确定刚才简单两字,到底是不是他说的。 摊主下意识追了出去,只见那跛脚男人走到道上,一辆马车停了下来,将他接走了。 熟客在后面嚷嚷着:“你着急作甚?” 摊主想说,这人来这镇子一个多月,就再没听说过妖邪的传闻,是不是…… 他忍住心里的猜测,面无表情地转过头。 “吵什么吵,再吵今我不卖了!” 甭管是不是,有些事情是不可以说出来的。 元起三十年,一直蛊惑朝廷百姓的“圣教”被官家铲除,赢得无数赞誉,也让百姓无比痛恨任何的神迹异人,在过去数十年,屡屡有所谓“奇人异士”被朝廷所杀,几乎再无踪迹。 倘若是,老陈不想害了他。 ……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也就只有一些老人,还记得、也愿意相信那些事。 … “鹿祝史,黑门山上的灾祸已经确认清除,劳烦您了。” “无碍。” 马车上的两人简短对话完,鹿安清就默默啃馒头。 坐在鹿安清对面的中年男人欠身,行了个大礼。 “禀祝史,史馆已下令,请您尽快返京。” 鹿安清拇指擦了擦嘴角,抹去碎屑。他不在乎这些仪态,常年在外,有时风餐露宿,早已将从前的习惯抛却在外。 “是,什么要事?” “内庭十年一轮换,如今,已是下一轮。” 鹿安清像是才反应过来,他离开京都,已经有十年。 鹿安清:“不该是我。” 内庭每十年,都会轮换一次跟随在帝王身边的祝史,但这事,和鹿安清关系不大。 毕竟能入选的人,举止神态外貌不应有任何残缺。 可鹿安清,是个瘸子。 “太史令有命,名单上,已经有您的名讳。” 鹿安清沉默了好一会,叹了口气。 “我知道了,明日便回。” 中年男人:“祝史刚刚清除了灾祸,还是多休息两日。” 鹿安清:“不必。既然要回去,便是迟早的事情。早些回京,也让史馆的人放心。”他言辞淡淡,中年男人连忙又躬身,轻声细语着。 “祝史,还是身体为要。” 这中年男人,是史馆在外的分馆门徒,专门为鹿安清这种在外行走的祝史驱使,与朝廷的驿站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不曾对外放开,只有少部分人知道。 鹿安清不欲与他多言,只摇头:“最多再休息一晚,明日便走。” 见鹿安清坚持,中年男人不再言。 马车一路回到分馆,鹿安清径直上了楼,中年男人才舒了口气。 边上牵着马车的少年嬉笑着:“大叔,为何这么紧张?鹿祝史可是近来脾气最好的一位了。” 中年男人一巴掌拍在少年的后背上,把他拍得,整个人都吓了一个哆嗦。 “你懂什么!” 中年男人压低了声音,尽管他们都是史馆内部的人,可他们都是普通人,并无什么特殊能力。只有被称作祝史者,才是极其特殊之人。 祝史,是使馆内拥有特殊能力的人。 在元起三十年后,因着“神教”祸害,朝廷再不相信任何束缚的“奇人异士”。唯独史馆是例外,并且长存下来。 毕竟,世间,确有灾祸。 史馆肩负起了处理各处灾祸妖邪的重任,可这并非容易之事。 尽管灾祸妖邪发生的次数并不多,可一旦发生便难以清除。 也常有祝史为处理灾祸而死。 中年男人来往接待过那个多个祝史,也见识过那些脾气不好的大能,可唯独这个鹿安清…… 在他的面前,中年男人总有一种被看透的恐慌感。 仿佛,在鹿安清面前,一切都无所遁形。 他得以进入史馆,便是靠着这份超乎常人的敏|感。 他敢笃定,这位鹿祝史的能耐,定然不同! … 鹿安清将自己挪上|床时,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虚脱。 黑门山的灾祸,并不容易消除。 不然,也不至于在他到来前,一直困扰附近的猎户百姓。 如今他的胳膊,腿脚上,都遍布反噬的黑纹。不过他早就习惯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哪一日他身上没有反噬黑纹,反倒显得奇怪。 鹿安清闷闷咳嗽了两声,蜷|缩着身。 他面容苍白,相貌秀美,本该是个惹人注目的模样,然眉间深深的倦怠已是累极,连哈欠的力气都无,好似有什么东西潜藏在他的体内,源源不断地汲取着鹿安清的生机。 梆—— 梆—— 梆—— 三更已过,隐隐约约,从街上,传来更夫的敲打声。 鹿安清半睡半醒,身上的痛苦令他睡不安稳。 那些黑纹缠绕着他,令他骨头都在疼。 咳咳……咳咳…… 漆黑无月的夜色里,一道人影悄然出现在了窗外,怪异的影子,如同摇曳的毒蛇。 鹿安清并没看到人影。 可昏昏沉沉的他,仍是察觉到了异样。 他挣扎睁开了眼。 那物往床边扑来。浓重的血腥味直冲面前,如此浓烈,刚醒的鹿安清一闻……那种浓烈的腥气,如同灾祸。 鹿安清猛地滚到床的里侧,双手掐诀,狠狠丢出咒令。 散发着金色光芒的咒光沉默在来者的皮肉上,好似无声无息被吞噬了。 呼哧—— 那物粗重的呼吸声,就像一头野兽。咒令无法很好束缚它,几次鹿安清都险些被它抓住。 鹿安清面临险境,眉头微皱,却不慌张。 他为祝史。 靠的,不只是那些祝史们皆会的咒。还有的,是他与生俱来的天赋。 长久养成的习惯,令鹿安清毫不犹豫地降下屏障,倾听对方的心声。 只要让他听到对方的心声…… 【滴答——】 奇怪。 【滴答——】 他听到了,又仿佛没听到。 【滴答——】 就仿佛,从屋檐垂落的水滴,又像是打落荷叶的雨水,持续不断,却让人好似能感觉到久违的宁静。 ……何其荒谬。 鼻端是那令人作呕的腥气,提醒着那应是灾祸。 如此强大的恶物到底是怎么出现在分馆内部且不说,又怎会这般纯粹的心声! 漆黑的房屋内,无数光芒好似被封印其中,怎么都逃脱不了束缚。 鹿安清近乎使尽了浑身力气,都只让灾祸稍稍后退,无法令其滚下床榻。 它顶着咒光,朝着鹿安清抓来。 那近乎人形。 ……或者,那本就是人形! 在这个怪物的面前,鹿安清根本无力抵抗,被可怕的力道抓得痛呼了起来。 “呜呜。” 奇怪的声音,伴随着它凑近的动作,那湿|漉|漉的血腥味再度扑来。 一双幽深的眼眸凑了过来,看起来不像人会有的眼神,怪异猩红,充斥着血光。它拱倒了鹿安清,冰冷的鼻头在鹿安清的脖颈处蹭了蹭,然后,漆黑之中,衣料崩裂声猛地响起。 无数黑纹攀爬在鹿安清的四肢,那正是他除去黑门山灾祸的后遗症。 普通人是看不到这些黑纹的。 这些黑纹会侵蚀人的身体,也正是灾祸伤害普通人的方式。就算灾祸不主动袭击人类,只是存在于边上,人类的精气都会逐渐被灾祸所吞噬。 祝史有办法处理这些黑纹,却非常痛苦。 这些年,鹿安清都是这样熬过来的。 在这疯子靠近时,鹿安清清楚意识到……在分馆内,另有主事。若主事还在,合两人之力,或许还可以拦下这个怪物。 ……所以,他不能死在这里。 倘若他死了,光靠着主事一人,无法将怪物拖住。连分馆都可以出入自由的灾祸,若是让普通人靠近,怕是短时间都有无数人要横尸在此。 鹿安清咬牙,拼着最后一丝被榨干的力量,捏碎了腰间的玉佩。 玉佩内飞出一道如同游龙的金丝,一下子缠绕住这怪物,将它硬生生从鹿安清的身上拖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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